第十一章 故人
于是,在云孤城进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云璃找了个空隙,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那个,九皇叔,我不去凤炎国。”云璃看着优哉游哉喝着茶水的云孤城,气鼓鼓的上前说道。
凤炎国她要回,君父和自己的仇她要报,但是却不是和云孤城一起去,这厮要是去了,那不知道要被多少凤炎国的爱国之士刺杀,那就是一个活麻烦,而云川的刺客,只怕也少不了。
云孤城头都没有抬,端着手中的茶碗,面无表情的看着亭下的美景,轻声道:“为何?”
云璃心想,你说为何?还不是要杀你的人太多了,和你同行,那不是将自己也的性命同他绑在了一起了?这可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嘿嘿,我不愿意出门,不去。”云璃给出了一个理由。
云孤城显然是没听明白什么意思,转过头,看向云璃。
云璃被云孤城这眼神一看,浑身不自在,黑乌鸦这人就是给人一种压迫感,也不知道他年纪不大,身份又尊贵,为何是这样清冷的性子。
“舟车劳顿,受不了。”云璃看他的反应,知道他刚才没有听明白。
这话云孤城倒是听懂了,这小子心里怎么想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把他留在皇城中,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你若是不同我走,那就等我回来给你收尸也好。”
“那,那九皇叔,你也不去,不可以吗?”
“不可以。”云孤城回答的干脆。
“那有阿喜他们保护,我……”云璃说到这,就住了口。
自己怎么会这么天真,阿喜他们几十个人,可以在几万云川的人手下护住自己的性命,那是因为皇城外有云孤城坐镇,若是云孤城在七里之外了,阿喜他们的信号烟,到时候只怕是布满了皇城,那也是无用的了。
云孤城见云璃住了口,也知道他聪慧,定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就道:“现在想好了吗?”
“九皇叔,为什么一定要去凤炎国?凤炎国的臣民可是不喜欢你。”云璃还是老实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云川要自己出使凤炎国的目的是什么,云孤城明白,而他自然也有把握全身而退,若是自己在大都城,身为摄政王的云川,又怎么敢放开手脚,不放开手脚,又如何寻得到把柄呢,只是这些,自然是不能同云璃讲的。
“你去,还是不去?”
云璃见云孤城没有回答自己,知道他已经打定主意非去不可了,就立刻点了点头道:“去,去,就当出去玩了。
十日后,皇七子云璃同平西王云孤城出使凤炎国,浩浩荡荡的大队护卫,还有将士士兵,护卫森严。
云璃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车上,小路子和阿喜帮她剥水果,一边陪他说着话,云璃是担心自己的小命,吃什么也没有胃口,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练回以前的战神功力。
马车行了几日,还在风岚国的境内,倒是没出什么事,云璃的心逐渐的沉稳了起来,既来之则安之,提心吊胆,也是没什么用的,倒不如稳下心神,不至于遇见事情,自己先慌了。
行走中的马车忽然停下了,云璃好奇的掀开车窗帘子向外看去,只见大队人马整齐的立在两旁,好像不是车马出了故障,而是故意停下来的。
“怎么回事,这荒郊野外的,怎么停车了?”云璃看了看原野,初春的原野,野花遍地,倒是看得人心旷神怡。
阿喜也向外看了看,轻轻的叹了口气道:“王爷是要去看故人了。”
故人?云璃满心疑惑,也下了马车,远远地看见云孤城站在原野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了几步,熟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这山,这原野满目都是熟悉之色,这里是凤炎国和风岚的边界,她前世与云孤城决战几次的地方。
云璃叹了口气,前世的仇敌,今世却成了叔叔,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
原野上,一座孤坟,坟上已经长了青草,云孤城面无表情的站在坟前,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原来阿喜说的云孤城的故人,竟是一个死人。
“九皇叔。”云璃轻喊了一声,走上前,云孤城听见云璃的声音,回过头来。
云璃却在云孤城的眼睛里看到了伤感之色,他一项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很难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的心境,可是如今却是满目的伤感。
是什么人能让黑乌鸦出现这样的神色,云璃不解的看向了那孤坟上的墓碑,却是浑身一震,险些摔倒。
墓碑之上,只有寥寥几个字,知音萧如意之墓。
萧如意!
这,竟然是自己的坟墓,原来当日为自己收尸的,居然是黑乌鸦,原来自己竟还有个坟墓,这种自己站在自己墓前的感觉,只怕这世上没几个人懂得那滋味。
“小七?”
云孤城看着云璃看见萧如意的墓碑的时候,浑身一震,眼睛里都是哀伤之色,小脸苍白,那神情,竟然好像这里躺着的是挚爱一般。
云璃被这一喊,回过神来,闭上眼睛,稳了稳情绪,自己现在是皇七子云璃,萧如意,已经死了。
“这里,是何人?我不知道为何,看见这墓碑,心里忽然就伤心的很。”
这话倒是没有引起云孤城的怀疑,毕竟云璃是个没有出宫几次宫门的皇子,定然是不会认识萧如意的。
“这是一个女将军,她的人生很传奇。”
短短的几个字,概括了萧如意的一生,云璃心痛难忍,又问道:“她是九皇叔什么人。”
“故人。”
“那她为何而死?”
虽死在母皇的手中,可是这中间云孤城的功不可没,或者他也算是害死自己的凶手之一吧。
“因为她太厉害了。”
云璃笑了,笑容中有几分嘲讽,厉害吗?厉害到从未想过皇室的残忍,从未想过给自己留个后路,如今重活一世,她不会在那般了。
风儿吹过,山谷中的落花在半空中翻飞,落在二人的头发上,肩膀上,也落在了那孤坟上,坟中的人儿啊,尸骨也如这花瓣一般,洁白如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