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缘起
“你要是真的去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这是屠悠悠的妈妈在她决意要去魔都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仿佛真的成了对屠悠悠的一个诅咒,让她在来到魔都之后的三年,真的再也没有一次回过家。不单单如此,这句话甚至像所有的恐怖故事一样,在某一个梦醒时分的时候,依旧能够将还想悍然入睡的屠悠悠吓醒。
“家是回不去了,家是什么样子也几乎要忘记了,可能这简单的合租房间,就是自己的家的,现在是,将来……将来也许依旧是……。”
屠悠悠透过窗子,看到深夜外面依旧是灯火通明的魔都,她并没有觉得特别的孤单,或者说她能感受到在这个城市里,和自己一样的人还有许许多多,她只不过是他们其中的一个。自己不是一个另类,自己已经融入这个城市,所以自己并不孤单。
今天夜半,屠悠悠醒来不是因为自己离开,妈妈的那句话。而是和自己合租的小美,她又交了新的男朋友。对,这次是一个朝鲜族的小伙,长得有些像《太阳的后裔》里的宋仲基,一样的小眼睛,一样的一身腱子肉。对,就是让“食肉系”女孩垂涎欲滴的那种。
但是小美喜欢他,却不是因为这些,小美喜欢他是因为,小美一九年的新年愿望。小美希望在今年睡遍五十六个民族。睡了这个朝鲜族男孩,距离她的目标就只剩下十八个了,一九年还没有过半,她的目标似乎已经远远过半……。
悠悠叫她小美,并不是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一个美字,而是因为小美是美术系油画专业毕业的。
一个学油画的,悠悠曾经很认真的问过她,“小美你来到魔都是因为你觉得这里是艺术家的“乐园”吗?”
“不,狗屁艺术,狗屁乐园。我只是把自己弄丢了,我要在这里从新找回自己……”小美撇撇嘴很认真的回答。
也许是学艺术的都要有这样的一种范吧,小美的话悠悠到现在也没有弄懂,但是她依旧觉得小美说的非常有道理。
再回到悠悠,今天被小美和她的朝鲜男朋友吵醒。因为小美叫的太大声了,当然小美和她的每个男朋友做“事情”的时候,叫的都特别的大声,但这一次真的是最大的一次。
曾经悠悠直言不讳的问小美,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相对隐晦一点吗?至少她觉得就是发出声音,也应该是把自己的头深深埋在被子里,仅仅发出呜呜……的声响。
但是小美同样直言的回答“为什么,为什么要隐晦?爱就是要大声叫出来不是吗?”
这一次悠悠又一次觉得小美说的很有道理,小美就是小美……只是今天悠悠是真的被吵醒了,尽管她一早就关好了门窗,还盖了两层厚厚的棉被,套上耳塞……。
睡是睡不着了,悠悠决定起来到客厅的冰箱里拿点冰镇的健力宝喝,因为她现在不光是睡不着,还热得很,渴得很……。
本来这去客厅冰箱拿饮料,应该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但悠悠还是被着实的吓了一跳,对是被着实的吓了一跳。因为她到客厅的时候,看到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他瞪着眼睛看着悠悠,而他同样的赤裸的下半身“藏在冰箱里”。
“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吓到你吧,请你不要叫好吗?是小美,她想要清爽一点的,所以我……”
男孩看到悠悠惊讶且张大嘴的表情,赶紧安慰道。看的出来这朝鲜族男孩很腼腆,当然也很前卫……。
饮料是喝不成了,或者说悠悠这一个星期,不,应该说是一个月也不会想要再从那个冰箱里取出任何的东西了。她痴痴的回到屋里,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直到自己睡去……。
这样的一夜之后,一个必然的结果就是迟到。
当悠悠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睛看到闹钟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这个结果。结果似乎已经是注定了的,但是不服输的悠悠还是决定要搏杀一下。也许,就是因为她这份的不服输的精神才支持着她一直走到今天的吧……。
地铁早高峰,对他们通常是用这个词来形容魔都早上的地铁运行情况的。那么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人,明明知道早高峰,还一定要选择乘坐地铁呢?因为他们想要避开同样是早高峰的公路和堵车。堵车是避开了,但拥挤依旧会在,并且更加“猛烈”!
悠悠就曾经在这样拥挤的地铁上“生过一个孩子”,不,准确的说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怀里多出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而孩子真正的妈妈却躺在隔壁车厢……。
“三号转二号转一号,不,这次简单一点,是三号转一号,自己跑过两个街区就可以了。”
这是悠悠为了避免自己今天迟到,做出的最后挣扎。她为了能够更快一点,选择少换程,多跑步。毕竟自己还是一个运动健将出身……。
这样的干脆的计划,加上悠悠出色的运动天赋,在换程到一号线之前,悠悠已经为自己争取出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再顺利的搭上一号线的话,那么到达公司的时候,自己应该不迟到,甚至是提前五分钟到达。
但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就在换乘一号线的时候,屠悠悠和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撞了一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得很好着急,你没有什么事情吧?”
虽然自己撞到西装男,并且被西装男牢牢的压在身下,但是悠悠还是第一个主动道歉了。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只想要赶快起来,然后搭上地铁……。
“我……我是没有什么……但是……但是我的眼镜……我的眼镜找不到了……”
西装男犹豫了一下,开始在自己的身边匆忙找了起来。他匆忙的找着居然忘记自己的身下还压着屠悠悠。
“什么?是眼镜吗?找不到没有关系的,我赔给你就是了。你能先让开一点吗?让开一点!”
屠悠悠看着即将要发动的地铁列车,几乎是用一种哀求的口吻说道,因为她知道这辆列车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错过了,自己将前功尽弃!
可西装男,依旧很认真的寻找着,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屠悠悠的话一样。在这样时候,遇到一个如此执着的人,真是屠悠悠的不幸。尽管在最后,屠悠悠努力的想要让这个西装男从自己的身上翻下来。但是她的努力注定是徒劳无功的,西装男没有离开他的身体,列车也在嗖的一声之后离她远去……。
怡泉天露公司大楼
“屠悠悠!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已经到了产品研发的关键阶段,我们每个人都是在夜以继日的努力工作,在这段时间里,不允许请假,不允许有特殊情况,不允许缺勤……”
“可是我没有请假,也没有缺勤……”悠悠有些委屈的为自己辩解。
“迟到!迟到更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从来也不允许!你必须为你今天的迟到负责。你这个月的全勤奖减半!”
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胆敢在她的面前辩解,这是梅玲从来没有遇到过得,作为公司研发部门的主管,她一定要以儆效尤,保证再有没有人胆敢犯这样的错误,没有人胆敢再去挑战她的权威。
“全勤奖减半!不,梅主管,我是不是可以请您网开一面,减少25%,减少25%怎么样,或者这样这个月减少25%,下个月再减少另外的25%呢?我这个月要交房租,我……”
一到听说要被扣钱,悠悠的锐气当时就没有了,因为她孤身一人生活在这魔都,唯一能够仪仗的应该就是每一张红色的钞票,现在说要扣钱,无疑是让她觉得活着都变得不安全了。
“这里是公司,不是你能讨价还价的菜市场,好了你回工位去吧,不要再耽误工时!”
梅玲的脸板的的就像一块完整的不能再完整的铁皮,她是不会留给悠悠任何的机会的。即使是悠悠再三的哀求,结果也依旧是一样的。如果没有这样“灭绝人性”的作风,她应该也不会有了一个“梅超风”的绰号了吧。
悠悠见自己最后的努力也失败了,只能垂着头回到自己的工位。
“早知道就不用那么着急了,自己不是已经争取出了五分钟了吗?如果自己当时在慢一点,哪怕再慢个零点五秒,应该也不会撞到西装男,应该也就会顺利的搭上那辆列车,应该……应该就不会被扣全勤奖……!”
悠悠暗自叨咕着,面对损失,她要找到一个原因,避免以后再次出现这样的失误,不永远不要再出现这样的失误了!
“对了,今天我要向大家介绍以为新同事,叶枫你过来跟大家见个面吧。叶枫他刚刚从美国回来,是哈佛大学生物科技专业的研究生,这一次的新产品研发有了叶枫的加入,相信我们研发部一定可以事半功倍的。大家欢迎一下。”
屠悠悠回去之后,梅玲并没有离开,而是开始向众人介绍新同事的加入。和对悠悠不同的是,在介绍新同事的时候,梅玲的脸笑的就像四月里的茶花,绚烂美丽。
悠悠正在聚精会神的反思自己今早的失误,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之间这叫叶枫的新同事,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带着眼镜正微笑的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