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禁地界碑
顾不得心头涌上的怪异情绪,莫斐一脸古怪的朝着少年看去,这一看就陷进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瞳里。那眼神深邃无波,不带丝毫情绪的寒凉感,像是世间万物都未放在眼中。让人一见就心中一颤,不免背脊发凉。这绝不会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能拥有的眼神。
一股寒意顺着尾椎窜上后脑,瞬间头皮发麻跟炸开一样。莫斐没忍住抖了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等闭了闭眼再看过去,却只看到了一个挺直的背影。
那种眼神,是错觉吗?
这少年究竟什么来头?
已然引起众人注意的少年毫不理会来自各面夹杂着各色打量、恶意的目光,只是注视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
“阵法,开始了。”
……
“前辈。”高台之上,陆望终于见到洛卿身影,忙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顾不得现下场合,语带急切直说出自己的目的,“不知前辈现下可有空闲?”
明白陆望这是有话要说,洛卿朝着掌门点点头,“请。”
洛卿带着陆望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陆望四下确认再无旁人,又慎而又慎的在两人周身布下结界,这才开口。
“还好前辈及时出关了,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么严重?洛卿微微皱起了眉头,“出了什么事?”
“禁地界碑有了裂缝。”陆望语气很是凝重。
禁地,界碑?这又是什么?
这段记忆怎么也没有。
陆望不知冷着一张脸的洛卿在想什么,接着说道,”禁地界碑在封印之初就曾言明能保十年太平,可现在才五年不到,界碑竟然就出现了裂缝。在发现界碑出现裂缝后,宗内曾按照前辈留下来的方法试图加深封印,谁想……“
说道这,陆望长叹出声,眉头都纠在了一起,又是困惑又是焦急,还有说不出的后怕,足见其忧心。
“封印不仅没有成功,反而使得界碑上的裂缝更大了,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界碑将完全变成一堆碎石,届时界碑里封印住的……”
听到这里,洛卿也明白了陆望所说的禁地界碑中有自己的手笔,只是本能支撑十年的封印,才过了五年就有了崩塌的趋势,怎么想都不同寻常。
想到洛卿便问:”陆宗主,不知宗主在发现界碑裂缝后,可有对宗内进行排查?”
陆望也是一点就透,“我明白前辈的意思。天下众人都知仗剑宗内有禁地,可知道禁地界碑的,天下没有几个,且这几个都是信的过的。在发现裂缝的当天,宗内就已经排查过了,并未发现异常。“
”如此……“
怎么偏偏这段记忆也消失了。洛卿蹩着细长的柳眉,脑海里思绪翻腾,却无法确认正确的思路。
在界碑封印之初,除了自己,不知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的手笔。
听起来这禁地只是为了掩盖界碑的幌子,不过既然名为禁地,那就免不了有心人的窥探。能在一大宗门中来去自如的人,除了有天大的本事,就只能是宗门之人了。
陆宗主如此信誓旦旦没有异常,那这人的身份值得商榷。
这人暗地里下手破坏界碑,莫不是就是为了为了封印下的东西?但这被重重封印起来的东西,一旦面世,带来的怕不会是什么福报,而是祸根。
知道后果依然这样做,这人又是为了从中得到什么呢?
啧,洛卿啊洛卿,你还真是留下了好大一个谜团。
洛卿无法依靠自己有限的认知,从重重迷雾中找出突破口,不过在听到陆望接下来的话时,洛卿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前辈,你说之前几年都相安无事,偏偏现在封印松动了,会不会是封印下的东西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再度卷土重来了?”
那下面的东西居然是活物?
洛卿吃了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的思维进入了误区,听到界碑出现了裂缝,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此事人为。若封印下的东西是有着自主意识的活物,那她之前的猜想或许要全部推翻。
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了什么,洛卿却没有抓住。
陆望见她沉吟不语,提了口气小声询问,“前辈,不知前辈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并无。”从思考中回神,对上陆望希冀的目光洛卿也只是摇头,她暂时没有说出自己猜想的打算,见陆望实在焦心不已,便道:“陆宗主,现在也不是探究到底的时候,唯有先到实地查看一番,或许能有什么发现。”
“前辈说的是。”陆望强打起精神,“之后就拜托前辈了。”
两人正说着,洛卿就发现背对着陆望的方向来了一人,看穿着应该是仗剑宗门人。
得到准许靠近,那弟子行过礼后,便悄声附在陆望耳旁说起了什么。
洛卿眼看着陆望的脸色猛然变的黑沉,心里有了种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见陆望挥手打发了那弟子,来到自己身前低声道。
“宗内出事了。抱歉前辈,等不到试新大会结束了。请前辈现在就随我前去仗剑宗。”
不知为何,莫斐对这奇怪的少年充满了探究,以至于眼神总是会不受控制的落到他身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越是观察,莫斐越是直观的感受到了这少年的神秘与矛盾。
他看起来平平无奇,连身体也是瘦弱矮小的,但意外的有着超出年龄的冷静漠然。
在阵法中,莫斐从未见到过少年出手,只看到他在不停的躲避。有好几次都差点被阵法的攻击击中,幸好都有惊无险的躲过。
初时,因为上一关的幻术少年出尽了风头,阵法一开启,大多数人都直接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可随着考验继续,有人大放异彩,少年反而没了存在感似的,一不注意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若不是莫斐实在对他好奇,他也不会把目光放在这样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身上。
真是奇怪,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按理来说不会有那样的本事才对。
可他又未免太过幸运,难道真的只是凑巧?
两种截然不同的猜测在脑海里不停浮现,想的莫斐头都要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