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复收蒯通
蒯通是没想到韩信会来的,当然,因为他没有看错人,如果是韩信的话,他当然不会来的。
可现在李道然来了,来的却同样也可以是韩信。
韩信和李道然有区别?现在没有区别,李道然就是在用韩信的名字和声望在做事,而不是李道然。
“大王……”
蒯通看到韩信到来,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要说他激动那是必然的,说实在的,韩信不来,他最终归附刘邦,也不过就是曹参门下的一个宾客。
可如果韩信来了,他助韩信成事,日后怎么说也是封侯拜相吧。
所谓乱世出英雄就是这样。
万乘方争时,游者主事,此布衣驰鹜之时而游说者之秋。
难道当初蒯通劝韩信反的原因,没有这种因素在里面?
李道然放下手中书简,才回过身来,急忙上前扶起蒯通:“先生快快请起。”
两人四目对视,一时便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蒯通一眼看见李道然,不觉就有些惊讶,面前这个人是韩信,可也不是韩信,说他是韩信是因为他的确是韩信,说他不是,是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变了,此刻看来,颇有鹰视狼顾之相。
“多谢大王。”
蒯通起身看到李道然后,欲言又止:“大王……大王怎么突然大驾光临,到草民这里?”
蒯通显然将心中疑惑吞了回去,这才问。
一个人,不是不会变化的。
而一个人要变,蒯通这样的人,不需要知道他为什么变了,他只需要知道,只要他变了就好,无论面前的人是不是韩信,这都已经不重要。
“自从先生离开后,孤悔之莫及,思念之甚,不由到此特来请先生回去,助孤成就大事。”
大事。
听到这个词,蒯通眼中一亮:“大王此前不忍背叛陛下,认为您的功劳丰厚,陛下不会夺取您的名禄,为何如今又反悔呢?”
蒯通不想知道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但他想听一听韩信的回答。
李道然当即故作叹息:“唉……说来惭愧,实在无颜以面对先生。”
“先生如今看到了,孤的兵权和齐王位已经被刘邦夺去了,如今只是一名不副实的楚王,孤本欲忠心待他,奈何他一心置孤于死地。”
李道然冷道:“今刘邦因一己之私,命孤杀挚友钟离眛,孤不忍心,便有人诬告孤要谋反。”
“此番他游览云梦泽,欲召孤前去赴会,只怕此行是凶多吉少。”
李道然说罢连叹:“夜深来此,如若先生不愿回去,孤也算是在临终之前,与先生告个别吧。”
话语悲痛,而在这里,要清楚明白的一点是,蒯通不是为了韩信,而是为了他自己,他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所以才会选择帮助韩信,赌这一把。
因此这个时候,蒯通更多想的是,在这个时候能不能出手,拉韩信一把,如果出手了,他成功的概率能有多大,为了这样的概率,值不值得他去冒着掉脑袋,夷灭三族的风险去这么做。
片刻之后,蒯通决定了。
“大王待我不薄,既有难,蒯通当竭力相助。”
他要赌一把,赌一个前程似锦。
李道然闻言大喜过望:“先生此话当真?”
“蒯通愿为大王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蒯通说着再拜,这一次李道然稳稳的扶住了他:“先生大德,韩信感激不尽!”
正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很多时候,不一定非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对于蒯通这样的一个人,当他认为现在的韩信值得辅佐的时候,他自然会竭尽全力。
当下两人又是一番笑谈,坐下来摆酒对饮。
“孤今天带来好酒,与先生同饮。”
李道然说着倒酒,蒯通说着却一时婉拒:“大事要紧,酒肉之事过后再说也不迟。”
李道然就是喜欢蒯通这样的人,越来越喜欢,当下李道然放下了酒壶道:“不知依先生之见,孤现在应该怎么做才好。”
造反不一定就要直接说出来,至少现在蒯通心知肚明韩信来找到他是为了什么,如今最首要的,自然是先把云梦泽那一关给过了。
很显然,刘邦这个时候已经对韩信动了杀心,虽然他一直都有这个心思,但以前是心思,现在是动手的苗头。
不过刘邦之所以不能明着直接强上,要使用这种阴谋诡计,无非是因为还是有忌惮。
他如果强杀了韩信,那其他的诸侯王会怎么想?
还不说,他如果真的动兵,万一惹得韩信真的造了反,他就真的有多少胜算和把握能够打败韩信吗?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身边的那些阉狗宦官一样的东西就出来出谋划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