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生命总是能找到出路

一枚超高音速弹丸击中一座终结者炮塔，这座炮塔随即剧烈变形，如同被大石重击的水面。一团超高温金属浆击中一具机械骷髅，这骷髅立刻像蜡油一样熔化。一束超高密度灵能击中一块巨型塔盾，这塔盾发生急剧残酷的分解，分裂成无数的碎片和气雾。然后，更多的超高音速弹丸，更多的超高温金属浆，更多的超高密度灵能像风暴一样扑来。终结者机械遭到超级残酷的打击，不是一具接一具的破坏，而是一大片接一大片的毁灭。

古铁竭尽所能的释放终结者金属，左臂就像一个水库大坝的泄洪口，滔滔不绝的狂喷水银。终结者金属一批接一批的构成，构成一波*机械巨*向外扩张，去填补被轰出的空缺。每一片终结者被摧毁，就有一批新生的终结者顶上。新的终结者被摧毁，更新一批的终结者继续顶上。不断的毁灭，不停的新生，毁灭和新生这么僵持的，暂时保持平衡。

古铁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大量暴力。每一片机械毁灭时，就有一股排山倒海的热流涌入身心，比海啸更加磅礴，比岩浆更加炙热。整个人烫得几乎着火，似乎能从屁股**火焰，像火箭一样冲向高空，再炸成一片烟花。心脏正难以想象的急遽搏动，如同一台极限超负荷的发动机，随时可能冒烟，随时可能起火，随时可能烧成一堆焦黑扭曲的破烂。

早先在苍铜联盟，他被苍铜联盟狂扁，又被海量的影魔围殴，也吸收这么多的暴力。但那个时候，他是一边吸收一边反击，处于比较良性的循环。现在的火力太密集，他完全找不到反击的机会。大量的暴力不断涌入，不断累积，却找不到一个释放的出口。他不禁联想起一些因失恋而暴饮暴食的女人，天天吃天天吃，腰围像充气的汽车轮胎一样快速鼓胀。

他用右手摸摸自己的肚子，欣慰的暗叹：“不错，没有变肥。”

“你还有闲心想这些？快想想办法啊？”维纳斯咬牙反问，语气有明显痛苦。当超大量的暴力灌入古铁时，她们自然要大量的分担。水墨和蜘蛛姐妹已经撑得没法说话，只能蜷缩成一团不停喘气，身为土元素精灵的维纳斯像大地一样厚实，所以还能发发牢骚。

“能有什么办法？敌方占据有利阵型，炮火占据绝对优势。没办法，他们占据绝对优势。”古铁笑着摇摇头，低头查看现在的左臂。为了应对现在的需求，左臂已经完全变异，与原本的机械义肢完全不同。手臂变成一条由大量机械触手缠绕成的粗壮主脉，就像一颗参天大树的树干。大量机械触手从主脉上长出，像树干上的枝杈，形成数目众多的支脉。支脉又分出众多小支脉，小支脉又分出密密麻麻的细支脉。每条细支脉都在**银白闪亮的水银。

古铁不得不赞美这些机械触手，赞美它们的构造复杂，赞美它们的体格灵巧，赞美它们的线条优美。如果不是这种树杈式的分散**，就无法释放足够多的终结者金属，去填充炮火造成的损伤。最最重要一点，他不是有意让左臂变成这样一棵机械触手之树。他只是竭尽所能的释放终结者，机械左臂就自发性的变异，变粗变长变多，变成现在这样子。

他不由自主的联想起最喜欢的一部电影《侏罗纪公园》。经历杀戮废墟的无数凶狠怪兽后，他早已遗忘了暴龙和迅猛龙的造型，却依然记得一句台词：“生命总会找到出路。”当他需要超大量的释放时，机械左臂自动找出一条出路，变成现在这种结构。不只是这次，也不只是左手。自从成为玩家之后，他每次陷入绝境，总能自动找出一条出路。

在绿森，在亚空间风暴之源，在晶石界域，在神魔荒原，他不断陷入绝境，又不断找到出路。每次绝境都让他极度痛苦，却推动他不停的前进。每次进步都是一次变异，渐渐变成现在这样子——一个秘银骨骼，恶魔左臂的准神。与现在的他相比，过去施加在他身上的种种暴力是如此孱弱，不论绿森的龙鸦，风暴之源的魔兽，晶石界域的灵能辐射

古铁从机械触手联想起《侏罗纪公园》的台词，又从台词联想起自己的前半生，然后又想起自己的民族。汉民族在几千年里，经历一轮又一轮的暴*、内乱和入侵。一次暴戾都让这个民族痛苦，也推动这个民族向前进步。不论怎么样的灾难，他们总能找到出路。到了现在，夏桀和商纣已经变成远古神话，秦皇嬴政和隋帝杨广常出现于电视剧，北齐高洋和金完颜亮大概只有历史爱好者知道。跟现在的大天朝相比，过去的暴君实在弱爆了。

“与生的欲望相比，任何的暴力都是孱弱的。”古铁笑着叹息。

“我算是服你了。”维纳斯察觉古铁诸般遐想，不由无奈的叹息，然后彻底闭嘴。

古铁继续释放银闪闪的金属，看一批接一批的机械构成，又看见一片接一片的机械毁灭，不禁好奇终结者的总量。终结者是一个魔物，结晶恶魔将军高更的‘尸骸’。高更是一个二傻子，为了离开晶石界域研究有机生命，竟然把意识脱离身体，让力量庞大的身躯变成一团无意识的魔物。古铁曾见过恶魔将军高更的全身，那块头确实很大很大。

如果终结者金属跟高更以前的全身一样大，那也会很大很大。

突然间，古铁脑中灵光一闪，产生一个疯狂的想法：“把暴力分给终结者？！”

灰烬等魔女把魔物植入左臂，让他的意识支配魔物，让魔物成为他的新生命。也就是说，终结者是他生命和精神的一部分。现在，他吸收太多太多的暴力，多得已经装不下，为什么不分给终结者？他能把多余的暴力塞给四只精灵，为什么不塞给更加亲密的终结者？

古铁心动就行动，立刻把一部分能量输入左臂，随即感到一阵刺痛。一种冥冥的本能告诉他，这么做是不对的。终结者是结晶恶魔的魔物，结晶恶魔是一种惧魔，源自凡人对矿脉、宝石的贪欲。吸收和转换则是魅魔一系的天赋，两者之间有截然不同的根性。终结者可以变成元素炮塔，帮助古铁释放多余的暴力，但不能像魅魔**一样直接吸收暴力。

古铁不管三七二十一，忍着刺痛继续灌输力量，一边灌一边说：“没问题，一定可以的。你跟我一起鬼混这么久，无数次替我安抚无数的妹子，吸收无数妹汁和姐汁，早已经不是纯粹的惧魔。你肯定污染了，堕落了，慢慢转变成魅魔的魔物。我不是胡说，在上轮的勇者游戏中，我用你做紧身衣套在使徒的身上。你全方位的爱抚她们时，一直在中转她们的信仰和情欲。也就是说，你不排斥她们的情欲。这次，你不用中转，全部自吸自用。加油，你一定能成为一条优质的魅魔大触手，容量跟无底深渊一样大，吸力跟黑洞一样强……”

古铁不顾一切的狂灌力量，打乱了终结者的产量。没有足够大量的产量，终结者防御隐隐出现崩溃的迹象。围攻的舰队也察觉到防御弱化，连忙更加凶狠的狂轰，试图一鼓作气的击破防御。此消彼长之下，终结者金属不断崩溃。古铁也察觉到了危机，却继续往左臂填充力量，笑着喊：“你一定能行，不，我们一定能行，生命总是会找到出路！”

突然间，古铁一阵剧烈头痛，头痛得几乎炸开，右额角的魔钉剧烈发红，然后发白，然后呲呲燃烧起来。嘎啦声，什么东西碎了。两股亲切熟悉的魔力交织在一起，一起从心灵深处涌出，像闪电一般侵入到左臂。具体发生了什么，古铁不知道，只是忍不住傻笑。

终结者彻底改变，真正像黑洞一样猛吸力量。过剩的力量全部涌入左臂，左臂随后急遽膨胀，分裂出一条条精巧灵活的机械触手。触手不断变长，触手不断变大，触手不断分裂成更多的触手。更多的触手继续变长，变大，分裂成更多更多的触手……。转眼间，大量机械触手包围古铁，构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触手球，制止了不断崩溃的防御。

这个时候，舰队正在加倍火力的进攻，输出了加倍的暴力。触手高效吸收暴力，传输到古铁的心中，转化成报复的力量。古铁再把报复之力传输给左臂，触手随后继续急遽膨胀。舰队的火力越是凶狠，机械触手的扩张越是迅猛，像滔天巨*一样一波*涌出。

舰队终于察觉到不对，连忙减弱火力，同时掉头试图离开。暴力对古铁而言，即是一种滋养，也是一种压制。没有暴力的压制，古铁的报复心全面爆发，一起鼓作气的释放全部力量。积攒的暴力，报复的决心，一起融入到左臂当中。左臂顿时像超新星一般爆炸，不仅喷出机械触手，还喷出大把大把的结晶骷髅，结晶虫怪，金属龙兽和女战士。

高更曾是恶魔将军，在晶石界域吞噬过大量奈瑟亡灵、结晶虫怪和金属龙兽。估计它有些消化不良，所以很多食物还留有残骸，现在一次性全部吐出来了。这些女战士不是高更吞噬的结晶生物，而是活生生的有机体。她们是古铁献祭的受害者，封入恶魔心脏的魅妖。古铁见到一波*涌出的女战士，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忍不住欣慰的笑了。

“星彩石，青琉璃，欢迎回来。”他在心中长长的叹息。

“唔，咱一直没离开。”某只无节操一如既往的慵懒叹息。

“哼，等会与那个无节操算账。”某位女王一如既往的冷漠傲慢。

“咦，你为啥跟咱算账？”这无节操疑惑的问。

“你……”女王无奈的叹息：“好吧，先收拾这些杂碎。”

“唔唔，哇啊啊啊啊……，妹子们，全面出击。”

在妖魔亢奋的尖叫中，更大量触手涌出，在空中构成一条条急遽延伸的触手索桥。魅妖和结晶生物在索桥上风驰电掣，化作遮蔽天空的洪流。不一会儿，触手索桥就跨越长空，抓住一艘艘天空舰。结晶生物和魅妖们直接登上了天空舰，强行挖开舱门钻进去。结晶生物实在太多，舱门的数量有限，大量结晶生物爬在船体上，嗷嗷的狂咬炮台。

不一会儿，飞船一艘接一艘的起火，歪歪斜斜的开始坠落。

古铁知道下面是暖风港，便说：“想想办法。”

“急什么。”女王冷哼一声。

古铁愣了愣，笑着说：“有意思，弄得我裤裆都热胀难耐了。”

“我会准备好鞭子。”女王轻哼一声，继续指挥侵入飞船内部的魅妖。魅妖开始进攻舰桥，夺取飞船的控制权。结晶生物也不再乱咬乱撞，专门进攻能反抗的船员和炮塔。过了一会，小型的护卫舰陆陆续续被控制，拖着触手索桥飞向海面，也拉动了几艘主力舰。主力舰知道无法幸免，就使劲冲向城市。就这样，主力舰和护卫舰在空中拔河。

主力舰的吨位确实大，但护卫舰的数量更多，所以还是护卫舰赢了。

…………………………………………………………………………………………

王宫书房的窗口上，小娜迦放下望远镜，用肉眼欣赏远方的滔天巨*。作为一个见识广博的海妖，她见过无数次飞船坠毁，还是第一次看见4艘主力舰和21艘护卫舰一起坠海。这上百万吨的金属一起撞击大海，激发出十层楼高的巨*，太白花花的养眼了。

“娜迦殿下，你在想什么？”灰烬笑眯眯的问。

“等等，让我缓冲一会。”小娜迦说。

“缓冲什么？”灰烬又问。

“利用这片白茫茫的巨*，转移我的注意力，不去思考刚才的缘由。这么一来，我的潜意识就能得到缓冲……**！”小娜迦突然失态的使劲跺脚，小拳头拽得紧紧，冲灰烬大声尖叫：“好了，该死的，**妹的。我的潜意识缓冲全被你毁了，快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变出那么多触手，为什么冲出那么多怪物，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灰烬眸中灵光一闪，兴奋的问：“你真想知道？”

“简单的回答，不超过一百字。”小娜迦说。

“算了，如果有一万字，我还能长话短说……”

灰烬兴奋的咧开嘴嘴，突然左臂横着一挥，同时高高举起右手。小娜迦被一股无形巨力拽住，像炮弹一样飞离窗口，防弹窗随后关闭。三发本该命中小娜迦的子弹没有命中，击中防弹窗剧烈爆炸，把传窗玻璃炸出一道道裂痕。一个山寨涅斯随后出现在窗外，一掌拍开了窗玻璃，敛翅冲入书房。灰烬开心的笑了，右手虚戳一下山寨涅斯的眉心。

原本气汹汹的山寨涅斯顿时呆滞了，停留在一副即将扑击的姿势。

王族侍卫们趁机打算动手，但小娜迦低声说：“住手，别打断她的精神攻击。”

几秒钟后，山寨涅斯眼中流出血泪，面色越来越蜡黄，缓缓的趴在地上，呼吸停止瞳孔放大，很安静的死掉了。灰烬拍了拍手，笑着说：“不得不说，这种复制品只是一个空壳，精神实在太弱了。想当初，我入侵拼头的心灵，折腾得几乎吐血，也没啥效果。”

“你还入侵过古铁？”小娜迦走到山寨涅斯的尸体旁，疑惑的皱紧眉心。

“当然，有意识的入侵，无意识的入侵，一不小心的意外入侵，出于个人爱好的入侵，出于职业习惯的入侵，零零总总好多次。”灰烬笑嘻嘻的说：“那家伙表面弱弱的，意志硬得跟钢板一样，跟这家伙完全相反。我还白白浪费一个准备好久的‘幻想杀手’。”

小娜迦点点头，突然恍然大悟的问：“现在的你是真人？”

“是呀，真人。”灰烬笑嘻嘻的一挥手。小娜迦又像炮弹一样飞起，直接落到指挥台后面。两发子弹同时穿过窗口，一发掠过小娜迦刚刚的位置，另一发贯穿灰烬高耸的大胸，击中后面的地板爆炸。灰烬胸口被轰出一个大洞，但没有鲜血，没有碎肉，只是一个虚无的空洞。她低头看看胸口的空洞，朝窗外大喊：“喂，打女人的胸部真心很不道德。”

小娜迦爬起来，扒着指挥台瞅一眼，咬牙咒骂：“去你母亲的真人。”

这灰烬又噼里啪啦的咒骂一通，渐渐分解成一片荧荧发光的青烟。几乎同一时间，另一个灰烬凭空出现在小娜迦身边，吓得小娜迦差点跳起来。灰烬笑嘻嘻的说：“这次是真的，如果你愿意，姐姐可以脱下胸甲让你捏捏胸脯，货真价实的完美肉感，要不要？”

小娜迦恼火的说：“你有完没完，赶紧收拾那个狙击手。”

“不是那个狙击手。狙击手总共有七个，全都是南方老达姆绿洲的锐人。老达姆绿洲比邻传说中的恶土，常年遭到各种邪恶魔怪的袭击，所以老达姆绿洲的锐人个个都是顶尖狙魔手。”灰烬笑嘻嘻的说：“知道什么是狙魔手吗？狙魔手就是专门对付魔怪的狙击手。”

“好吧，拜托你赶紧解决七个狙魔手。”小娜迦恼火的说。

“搞定。”灰烬甩手一个响指，旁边的虚空一阵荡漾，滚出七具半熔化的锐人尸体。小娜迦看傻眼了，王族侍卫们看傻眼了。灰烬笑嘻嘻的说：“好了，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狙魔手是一个很残酷的职业，要挖出射手的两只眼睛，植入专门搜寻恶魔的魔眼。对普通人来说，这是做不到的。但锐人有四只眼睛，挖掉两只，还有两只肉眼，NICE。”

小娜迦呆愣一会，沮丧的说：“我到底该怎么做，能让你闭嘴。”

“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闭嘴，以后再也不骚扰你。”灰烬说。

“什么事情？”小娜迦很严肃的问。

“上一轮竞技场中，我一时糊涂，做出一件傻事。把古铁的使魔封印了。”灰烬笑眯眯的说：“当时，我只想封印古铁的部分灵魂，却没想到一种可能。古铁的使魔正偎着古铁的灵魂。我浑浑噩噩的一锤子敲下去，把她们也坑掉了。过了一会，她们见到我肯定会发飙。你仔细听好，我对付那只双马尾的，你对付长发披肩的那只。如果她的头发是软软的樱红色，那你不用担心。如果她的头发变成冷艳的蓝色，你一定要时刻纠缠她。”

小娜迦眼皮抽了一下，皱眉问：“你都搞不定的恶魔，我能搞定？”

“你跟我不一样，她特别在意公事，公私分明。你板着冰清玉洁的小脸蛋，一本正经的说‘星彩石殿下，我能请教一下暖风港与古铁阁下的详细合作’，她肯定会被吸引注意力。”灰烬笑嘻嘻的说：“你先这么拖延几次，我再做做拼头的工作，差不多就能蒙混过去。”

“好吧。”小娜迦见灰烬的要求不过分：“如果你真的能闭嘴。”

这个灰烬直接消失不见，还真是彻彻底底的闭嘴。人都没了，当然不可能啰嗦。

小娜迦叹了口气，皱眉抱怨：“这家伙到底是啥玩意？”

窗外发生一连串激烈的爆炸，还有尖锐刺耳的轰鸣，仿佛有超音速战机不断贴地掠过。又过了一会，一个山寨涅斯冲入窗口，压在前面那个山寨涅斯的背上，然后稀里哗啦的分裂。一种极其锋利的利刃沿着装甲缝隙刺入关节，把他活生生分成了十二块。头部一块，躯干一块，翅膀一对，上臂一对，前臂一对，大腿一对，小腿一对，整整齐齐一点都不差。

小娜迦看傻了，又一次说：“这又是什么玩意？”

——————————————————————————————————

PS：在上世纪的九十年代，电影确实很经典，现在的大片特效太多，内涵都太少了，唉。

PSS：本来是二更的，但一直在拉肚子，明明什么糟糕东西都没吃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