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引子

益州郡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热闹。这天正逢赶集。益州郡周边的群众自然都不会愿意错过这好日子。一部分人是拿着自家收获的东西来卖,一部分人是来买东西的。川流不息的人,进出于益州郡城门。

从一声还比一声高的吆喝声中可以听出,此时的群众都沉浸在一种喜悦中。他们渴望美好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稳定。

但,有一个人是不高兴的,或者说是有那么一小批人。

一个月前,益州郡首富张家遭贼,损失惨重。幸好有间密室没被贼找见,要不然真得被掏个一干二净。张家老爷虽然是首富,可他的出名,并不是因为他钱多,而是因为他的关系硬,后台很高。所以,张家失窃的当晚,益州郡上到刺史下至捕头就没睡好,忙前忙后,端茶倒水,就好比张家的一群家仆。

刺史并不怕张首富,平日里也无纠葛。张家老爷也不是仗势欺人的主。相反,张老爷也算是个读书人,讲道理,明礼教,平日里也不大与官府有往来,最重要的是,张家每年还会给益州百姓发放点救济粮。但这次不同。偌大一个家业,一下子被人拿走了一半,换谁都要气愤。尤其是家里的女人们,一哭一闹,更让这个大宅子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刺史知道这事可能就与自己的前途扯上了。要是他能把这事给结了,最好能寻回张家的财物,那就不愁他还会窝在这个山里头的益州郡。可万一他破不了案,那他只能是提前返乡了,没有“衣锦”,只有“告老”,而且是拖家带口,灰头土脸。退一步讲,益州郡的大小事都他说了算,要是这件事不解决的话,这一州益州百姓还不知道会把他看成什么样。于是,当他给徐捕头下命令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自觉的把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寄托在了这名益州第一不快身上。

如果是小偷小贼或者打架闹事,那也就罢了,这样的小事,时间一长,就算没有解决,也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反正也不可能有人一直惦记着这种小事。给上头汇报的时候,随便写个张三李四都可以。可眼下这事,好好的给刺史大人出了难题。想蒙混过关?那是绝计不可能的事。退一步讲,要是抓到真凶了,追不回财务,也还是得问责。这一个月来,刺史是茶不思饭不想,整天吊着脸,外人看来简直就是自己把官给丢了。张家老爷也几次劝大人不用太过于心急,这种事早晚是要水落石出的。刺史大人自己心里清楚,张首富的话听听还可以,要是当真那就有点不妥了。

同样拼命奔波的还有徐捕头。平日里,只要他走在大街上,一手护刀,一手大摆着,他便能高手到风光。便是往城门口那么一站,过往的人立即把他当神一般来敬畏。好端端的舒坦日子,被刺史的一声喝给没收了。

如今,他正坐在溢香阁的顶层,无精打采的喝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茶,两眼无神的看着茶楼旁过往的人群。只是,人群中的热闹与他无关。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想尽办法,派人到处打听消息,到周边小县里寻找线索,甚至是亲自到益州外的山区里面寻找江湖好汉帮忙,可一个月下来,就是毫无进展,就连他四下埋伏的眼线也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线索。按说,今天应该是交差的日子,可他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向刺史开口,于是一个人到茶楼来了。

前几天有个眼线上报说听闻一个月前张家失窃的那天见城里有辆马车,不像一般人家的马车那么普通。马车后面安放着一个大幕箱子,不是搬放上去的,而是用木板钉在上面的,没有门,不能坐人,只能放货物。而且马车走的很快,车夫看起来很慌张的样子。这样的一个消息,如果是案发当天得到的,徐捕头估计会很感兴趣,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说这样的马车,无疑让徐捕头很窝火。

徐捕头懒散的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无神地看着楼下,没有看人,也没有看马车,只是在发呆。他唯一能想的就是过了今日,明日该怎么办。上面有人也发话了,要是一个月破不了案,那就只能回家歇着去了。

不经意间,他的双眼闪过一丝光亮,随即站了起来,拿起茶杯,猛喝了一大口,大声喊了伙计,却不等伙计上楼,把茶水钱抛在了桌子上,匆匆下楼,朝着城门口奔去。一路上向他打招呼的人不少,换是平常,他都会停下脚步,微笑示意,享受这沁人心脾的美妙。现在大伙都很奇怪,难道城里出了什么大事?真是不知道。

眼下,徐捕头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只是抓住了一丁点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而已,他要为自己做最后的努力。他很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那辆马车会有问题。

马车?是的。徐捕头在恍惚间看见了眼线描述过的那辆奇怪的马车。两匹很普通的黑马,拉着一辆车子,与大木箱浑然一体。箱子的四周都加了木条,钉得很严实。平日里这样的马车是不会引起徐捕头注意的。可如今,死马也要当作活马医。

当徐捕头赶到城门口时,四下望去却不见了马车的踪影,一问守城兵,才知道马车朝西边的大山里去了。守将还说,以前也的确见过,并搜查过,没有什么异样,大箱子里装的无非只是一些日常杂货。

徐捕头听后,眼睛立刻暗淡了。他在城门口来回踱了好一会儿,突然命守城兵牵来一匹快马,朝马车的方向奔去。

过不多时,徐捕头便赶上了马车,他赶上前去拦下了马车。

车夫是个老头,看相差不多五十了。脸色黝黑,皱纹满布,双眼已经陷得很深。此刻,车夫也显得有些惶恐不安,要知道,寻常百姓家是最怕遇官见匪的,尤其是身边有货。

车夫微微欠身,双手作揖,道:“不知官老爷有何吩咐?”

徐捕头顿了顿,道:“也没什么,就是向老丈你打听件事。”

车夫道:“不知道官老爷想要打听什么事?小人山野村夫……”

徐捕头摆摆手,抢过话道:“老丈不必惊慌,想来老丈也经常进城,应该听说过益州城的首富。”

车夫道:“小人也有所耳闻,只是,听说一月前遭贼,损失不少。”

徐捕头道:“哦,既然你也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必再说一番了。只是,不知道老丈还听说些其他什么消息。”

车夫望了望远处的山,又看了看徐捕头,道:“这个,官老爷,您可折煞小人了,想我山野村夫的,守着山里的那一点点田地,指望平平安安的过完剩下的后半生,这么多年来几乎是世事不问哪。至于张首富家失窃也是后来进城添置物件时听说的。”

徐捕头硬着头皮听完车夫的话,心想:“可不能这么耗下去,开门见山说了吧。”想到这,徐捕头扳直了腰杆子,晃着刀把子在马背上轻拍了几下,对着车夫道:“实话说了吧,这一个月来,本捕头奉命调查此案,但一直没有线索。前几日有线人说,张家失窃的那段时间,经常能看见城内有老丈您这样的马车进出。本官思考来思考去,觉得这是条线索,想必我的来意,你应该清楚了。”

车夫一听,吓得两腿一哆嗦,手中的马鞭顺势不听使唤掉到了地上。徐捕头将这些细节都看在眼里,却也觉得浑然天成,没有一丝娇柔做作,没有半点装腔作势。

车夫自觉失礼,却不捡起地上的马鞭,道:“官爷,小人就是再想发财,也不会去干这种事啊。况且小人一生在荒外生活,只求每日粗茶淡饭过日子,没有其他念头。”

徐捕头依然看着远方,稍作迟疑,道:“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冤枉好人了。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的马车不应该是你这样的吧。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老车夫扯了扯衣襟,答道:“不瞒大人,好让大人知晓。小人因家住山里,有两三天的路程,来回一趟不容易,所以村子里的邻居们会互相帮忙捎点东西。有些青菜放时间长了容易坏,就想了想法子好让这些东西保持的时间要长一点。”

徐捕头歪头道:“哦,那都有些什么法子可以让这些青菜保持的时间更长呢?”

老车夫答道:“回大人,只要把青菜用油纸包起来,放进车内,再用棉被裹起来,不见阳光,再把车子固定好,不让车子里的东西来回颠簸,这样的话,等会到加后,车内的东西基本上都不会起太大的变化。这也是为什么小人会把马车如此装扮。”

徐捕头慢悠悠的围着马车转,边转边用刀鞘轻轻敲打马车。半圈后,徐捕头看着老车夫,道:“那,老汉既然听别人说过张家遭贼的事,有没有听过其他什么消息?”

老车夫颤颤巍巍道:“小人恐怕有口难言,只不过都是乡野间的流言罢了当不得消息。”

徐捕头笑了笑,道:“很多事情的真像,都是从大伙的嘴里头说不来的。正所谓,无风不起浪。”

老车夫咳了咳,迟疑道:“小的在置办货物的时候,倒是听人说,只怕张家失窃,不像便面失窃那么简单。”

徐捕头听着,浑身一震,右手指着老车夫,道:“继续说。”

老车夫道:“小人在城里头购置完货物后,在一家茶铺喝了碗茶,喝着喝着就听见隔壁茶桌的两个人在那小声嘀咕张家的事,说是有人得到消息,张家失窃是自家人干的。”

徐捕头心里头一个咯噔,却又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陡然间惊讶万分的表情,借故扭头四处张望一番,道:“老汉今年应该年纪也挺大的,以老汉的阅历来看,以为如何?”

老车夫颤声道:“大人可别为难小人了,小的实属听闻,又远住山区,是在不知道其中原委。只是,如果没有其他要紧事的话,还请大人行个赏,放小的回去。要不天黑了大山里不好赶路。”

徐捕头这回却没做过多思虑,挥挥手,示意让他走了。

看着老车夫远去的影子,徐捕头却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本意是要唬住这辆马车,然后顺手弄出个复杂的关系,暂时给刺史大人交个差。有线人说出事那天也见到了这辆马车,完全由理由把怀疑转到这。像这样特殊的马车,无论是谁见到了都会留意。

可现在不一样了,徐捕头犹豫了。

张家失窃后,衙门的官差也就去过一次。后来徐捕头以查案为由想到张家案发现场查看,都被张老爷给婉言拒绝了。最为关键的是,张家老爷还特别嘱托刺史大人在查案的时候做到保密,不要大张旗鼓。以前,徐捕头也会认为这是张家老爷和善,又不喜出风头。

也就是因为徐捕头有了这样的犹豫,那可怜的老车夫才得以侥幸离开。自古百姓有三怕,怕官怕匪怕天灾。至于为何是这样的顺序,明眼人估计一看就明白了。那老车夫一大把年纪了,这个道理自然也是很明白的。

徐捕头心中忐忑不安地回到衙门,准备报告自己最新的发现。他刚踏进大门,就听刺史大人和张家老爷朗声大笑。徐捕头心头一紧,心想自己猜测十有**是对的,要不然他们不会如此高兴。

两人见徐捕头进来,变热情的招呼其过去喝茶。茶,徐捕头在益香阁那已经喝的够多的,可他还是得喝。

刺史大人放下茶杯,笑道:“徐捕头,这段时间也够辛苦的吧?来,这点细软,是张老爷给你的一点意思,那案子就不必再管了,算结了。”边说着,边招手示意一旁的下人递给徐捕头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锭银子。

徐捕头丈二莫不着头,结果托盘,想着把托盘里的银子收起来,却又不敢这么做,问道:“下官不明白,还请大人和张老爷指点。”

他确实很不明白,要按老车夫所讲,是张家自己人做的,那也用不着送钱给自己。

张老爷道:“徐捕头在益州为官多年,应该知道,益州郡四面环山,出城后必定要走山路,而且山里头尽是匪类,我听管家说,虽然益州郡四面山峦雄伟、水泽清秀,令人心旷神怡,却也凶险万分。东面有陈水一伙,杀人越货,西面是以铁猴为首的流寇,南边有蛮夷,二北路已有不少强盗,这些人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进行抢劫,也不敢到益州郡周边作恶,无非是惧怕天威。可常言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说这些,徐捕头想必应该是清楚的。”

徐捕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话说,益州地处西南,四面环山,似与世隔绝,可偏偏又有大路通往山外。如果这些地方穷乡僻壤的话也好说,俗话说家穷不招贼。可偏偏益州郡是个好地方,土壤肥沃、地产丰富,往山外运货到的马车一年四季从不间断,除非是大雪封了山路。后来益州郡的官员述职,都会添油加醋的多说一些,直把文武百官说的既羡慕又嫉妒。

这种好地方,山外的朝廷是一直惦记着的,而山里的山贼和强盗也惦记着。虽然这帮山贼和强盗根本不可能和朝廷对抗,但朝廷又怎么能奈何这伙人近水楼台。在山贼和强盗闹腾了两三年后,益州百姓请命,朝廷派大军,围剿了这帮山贼和强盗,剩下一小部分四处流窜,渐渐又形成了一个个小股力量,占据一些小山头,自称大王,专打劫过往客商,却再也不敢侵犯到村庄和城镇。经过几年的大小合并,基本上剩下的就只有东南西北四伙。

徐捕头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虽然自己是官,但向来与这些匪类没有任何瓜葛,他的职责范围只在这个益州城内。当然,他可能自己不清楚的是,他找的一些线人,都与山里的匪徒有联系。

刺史大人接过话道:“想我李某人到人此地也有三年,虽说百姓安居乐业,亦无大灾大难,可那是托了皇上的洪福。四周山贼却一直是我的心病,甚至是惭愧。累得张大人还如此折腾。”

张首富笑道:“实则是我连累了二位大人才对,但我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治好出此下策。”

听到这,徐捕头才恍然大悟:“莫非张老爷家失窃之事是虚。”

张首富道:“不错,是张某人吩咐下人散播的消息,除了几个亲信,连家眷都不知情。张某人的那点家财,已在一个月前运往京城,掐着日子数,想必这两天也应该到了。”

刺史大人听着,也惊道:“未曾听闻张老爷有搬往京城的打算,不知此番打算为何?”

张首富笑道:“我本闲云野鹤,原本在哪都一样。只是又不甘于孤寂,才博得这些财物,以供我四处生活之需。按说我也可以在这个地方终老,只是那不成材的孩子,定要在京城生计,夫人又拗不过,便要求我一并举家迁往。”

刺史接道:“张老爷家缠万贯,又或者金银钱财无数,若然浩浩荡荡举家迁出,必然引起四周强盗劫匪的垂涎。”

张首富道:“大人说的是,出于这点考虑,张某人苦思冥想,始终不得其法。偶然有一日,我听闻,大山里的强盗们虽然各自占山为王,却也相互之间有来往,我甚至听说他们之间互相结盟,相互照应,目的在于保护自己的势力范围和足够的利益。”

刺史道:“如果按照这样的形势,张老爷要想把偌大的家业搬出益州,那恐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张首富道:“大人所言极是。想当年,益州城内流寇四起,打家劫舍、任意妄为,弄的整个益州民怨滔滔,这事想必两位大人也应该是知道的。后来朝廷镇压,流窜山贼匪类几乎全军覆灭,只剩下极少数的头目躲进了深山里头。这些年来,他们各自又招兵买马,不断坐大,只是不敢贸然进城,只能各自守着益州四周的几条大道,或是收保护费,或是杀人越货。各派匪类之间打不成统一,却又不敢相互厮杀,干脆举行联盟大会,划分了活动范围,各自约定不得越界活动,否则要遭其他分派的讨伐。这些,是我筹划要出山后,派人四处打听出来的消息。”

徐捕头道:“却不知道张老爷想的什么法子,把家业运出山外,还躲开那些匪徒的耳目?”

张首富一声苦笑,道:“也不是什么万全之策,只能说是无奈之举。管家向来不会因为民家事而劳师动众,再者,彭将军那边也有要事在身,不可能为我等小事分心。所以,我考虑来考虑去,突然觉得,既然这帮匪徒们要划分势力地界,就一定会有边界。而这些边界往往会放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只有这样,才会避免他们之间的利益冲突。”说着,张首富精明的眼睛放出得意的光芒,有意无意的看着刺史和徐捕头,似乎在问,怎么样?

刺史大人见张首富停顿了,深深叹一口气,道:“自我张某人上任以来,只道是益州城百姓安居乐业,虽偶闻有山贼匪盗之流,也不曾当回事,却不知道竟会有这般曲折。张老爷刚才真是让李某人自愧无颜。保护黎民百姓本来就是朝廷派我等来着的目的,现在非但没有保护好民众,反而让张大人您受这么大牵连,实属不该。”

张首富笑道:“大人也无需自责,这些匪类虽说是在益州流动,可听说他们都是从西北或者南国流窜过来的,再者他们也有自知之明,不曾到益州附近活动。实则,普天之下,流寇到处都有,都说天不好地不好没法生存,只不过是人的贪念,只想不劳而获。”

刺史大人道:“张老爷此番进京,路途艰险哪,不知其他的准备有没有做好,万一还是碰上那些不知好歹的,岂不麻烦。我看,还是我去跟彭将军知会一声,实在不行,徐捕头这边也有一些好手,可以帮上一二。”

张首富道:“多谢李大人美意,这等小事何敢劳烦,在下已有安排。此番前来也只为向二位告别。”

刺史李大人和徐捕头都微笑着正要回礼,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就听见有人喊着:“老爷,老爷……”,后面伴随着更多的脚步声,喊着:“站住,快站住,不得无礼……”,不可谓不热闹。

刺史李大人皱着眉头,和徐捕头面面相觑,看不出什么头绪。徐捕头一个箭步跨到门口,拦住来人,喝道:“大胆,竟敢直闯刺史大人的府衙。”

这时,张首富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两位大人见谅,这时家仆。肯定是有什么大事。陆十三,你?”

李大人和徐捕头都看着张首富,他已经站起来了,眉头紧皱,脸色发黑,双眼也因惊恐而张大。

此刻,除了门外高喊“老爷”的陆十三外,没人知道张首富此时为何会如此紧张害怕。因为,陆十三此刻最应该出现的地方是京城!

张首富稍微停顿了下,也许是受到突如其来的变故的刺激,他冲到门口,一把抓住上气不接下气的陆十三,慌慌张张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陆十三狠吸了一口气,道:“货,货……被劫了。”

李刺史和徐捕头此刻也惊住了。

张首富反而没有刚开始那么惊恐,稍作镇定了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早有府衙的下人端来一杯茶水,陆十三接过手咕噜一下全倒进喉咙,稍作缓气,声音才有所回复:“老爷,小人按您当晚的安排,自持走的山路已经够隐蔽了,可眼看就要出山,不料山上窜下十几个盗匪,一把将小人打晕,等醒来就已经在一间小木屋了。”

“小木屋?”李刺史、徐捕头和张首富几乎是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三人相视,都一脸的疑惑,只有张首富,满脸还布着愁云。

张首富道:“那小木屋是什么地方?”

陆十三答道:“小的却是不清楚。小的记得在路上被打晕后,睁开眼就发现已经被关在了一个木屋子里,空间不大,窗户也太高,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况。而且,被放出来的时候也是蒙着眼睛给带回了原地,所以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李刺史道:“那,你在那都听到了些什么?那些匪徒都对你说过些什么?”

陆十三道:“他们只是让我回来,也没说什么。只是,只是……”说着,说着,陆十三看着张首富,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眼神也很胆怯。

张首富见状,心想大事不好,本想着没有比这事更糟的了,可如今看来倒霉的还不止这些。当下只觉得眼冒金星,两耳发鸣,好歹强忍住,有气无力的问道:“只是什么?”

陆十三显然没有从那种惊恐中回过神来。他跟随张老爷已经好几年了,可以说的是,自从张老爷迁到益州那时候开始,陆十三就死心塌地的跟着张老爷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也尽心尽责。此刻的他,面对主人,没有害怕,只有愧疚。只听他蚊子声般大小地吐着一个一个的字,每一个字都足以在张老爷的心头上狠狠地划上一刀:“梁叔、阿顺、洪哥、小李,他们四个也在那,听那些匪徒的口气,在哪抓的我们,就把我们送回哪去。我是昨天给放回来的,估计这会他们也差不多回来了。”

陆十三说出的这四个人,李刺史和徐捕头自然是没有听过,但隐约也猜出了一点头绪。

张首富为了安全的把自己硕大的家业全部迁往京城,可谓是下了很大工夫的。他瞒着夫人和儿女,瞒着管家和家丁,让五个信赖的下手散播家里被盗的消息,并且很快全城都知道了,益州四面山里的匪盗也接二连三得到了消息。等事情被外界确定了之后,再名义上派出五个人出去办事,而实际上那时候开始,家里的绝大部分家财已经由这五个人携带着出山去了。这五个人便是陆十三、梁义、丁顺、洪元和李生,跟随张首富一起迁来益州并扎根好几年。他们五个人按照事先预计好的安排,专挑那些山贼和匪盗疏忽的偏僻山径赶路,最重要的是,这些山径都是山贼们之间划分的界限,相互之间也存在或多或少的冲突,并没有山贼巡查和看管。张首富一直对自己的这个周全的计策沾沾自喜。

而如今陆十三的出现,就好像暴风雨前的电闪雷鸣,直叫人头晕脑胀。

张首富以前姓张,以后也还会姓张,但可以想象的是,他不再是首富了。

李刺史和徐捕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位益州城内深居简出、性情随和的首富,他们甚至只感觉到了一阵发冷,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自己也不会好过,头顶上的帽子能不能保住先不说,万一上面一发怒,直接一道圣旨,把自己给囚了起来,那就冤了。同时,他们不由的想到,五个人同一时间内被同一伙山贼抓了去,肯定是事先已经知道了的,也就是说,张首富再制定这个计策的时候,每一步棋子都已经被外人详细掌握了,要么,就是这五个人之中出了叛徒。

突然,徐捕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是了,就是那个老车夫,他曾经说听说张家失窃可能是虚,是个布的局。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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