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香香的,甜甜的味道传进简宁的鼻子,她尝试推动紧紧抱着她的红衣人,试了几次之后发现自己手脚无力,只得认命地让人给抱着,准确的是箍着。
靠在红衣人肩头的简宁察觉那人在用手臂测量她的腰围,顿时,她警铃大作,而后用尽全力推开那人,太过用力,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地向后退了几步,背脊靠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之上。
熟悉的冷香钻进简宁的鼻子,沁人心脾的清新味道让她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许多,她向前走一步,然后转身,顾清弦俊美的脸便砸进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
“你怎么在这里?”简宁疑惑的望着突然出现在血脉院的顾清弦。
顾清弦漫不经心的捏了一下手中的试卷,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最外层,用甲骨文书写的纸张上摸了摸,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他修长的背影转瞬即逝,眨眼间便消失在红雾之中。
简宁望着莫名其妙出现在血脉院的顾清弦,灵气满满的眼眸闪过一丝异光,一个她曾经看到过的身影出现在她脑海中,自己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在简宁失神之时,被她推开的妇人又冲了过来,她拉着简宁的双手摸了摸,惊讶道:“宁宁,你竟然瘦了!你怎么可以瘦呢!告诉娘,是谁克扣你食膳!”
妇人清脆的声音将简宁拉回现实,她回过神来,这才看清妇人的模样。
她身着一身绯红长袍,乌黑的发髻高高地盘起梳成一个牡丹头的模样,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插在发髻正中心,发髻两侧坠着石榴红宝石发钗。
她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冷傲灵动中饱含令人心暖的温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
眼前的红衣妇人正是威正八方的长宁长公主东方瑾,简宁的便宜娘。
“是不是恩祖欺负你?”东方瑾看着女儿瘦了一圈的脸,一脸不可置信,她那个胖了一辈子的女儿突然瘦下来对她来说就像一个晴天霹雳。“告诉娘,谁欺负你娘帮你揍回去。”
简宁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眼前倾国倾城的美貌夫人捏脸掐腰,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和人这么接触过,师傅师兄们再疼爱她也不会对她即捏脸又掐腰的,还亲昵的抱着她不放,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心里滋生,暖洋洋的,像晒太阳那般舒服。
“跟娘说,恩祖是不是又骂你了?”东方瑾看着一脸呆滞的女儿,心疼得心都要碎了,最重要的是,女儿竟然被欺负得瘦了。
好半天,简宁才重新回过神来,她瞥了抱着胸,一脸不耐不屑的谢祖恩,嘴角一弯,被人关心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她笑吟吟道:“没有。”
活了三辈子,她没必要跟一个未成年计较,况且,谢祖恩敢骂她一次,她就揍他一次,熊孩子不就是用来揍的么。
谢祖恩是什么性格,简宁又是什么性格长宁公主一清二楚,她看着女儿“维护”谢祖恩,即便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但也无可奈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能怎么办,当初女儿要死要活的非得和谢祖恩定亲,以谢祖恩那火爆脾气没往死里整简宁就不错了。
谢祖恩向来放荡不羁,性格又像一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长宁公主看着女儿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幸福模样,心中百感交集,她实在是担心,女儿包子性格嫁入皇宫岂不是成了谢祖恩的出气筒?
越想长宁公主越觉得头疼,她长叹一口气调整情绪,后拉着简宁笑容满面的跟女儿拉家常。
血缘关系真是奇怪,简宁虽然是第一次正式见到长宁公主,除了方才那突然的拥抱让她觉得很别扭之外,渐渐的便心安理得的享受起长宁公主的关怀来。
长宁公主拉着简宁走上四马齐驱的华丽马车,马车四面皆被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四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迈着优雅的小方步,稳稳地拉着马车,驶过血脉院的主通道,径直朝隐藏得最深的主殿走去。
简宁掀开窗帘朝窗外望去,仔细打量血脉院的建筑风格,它的风格和技师院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巍峨雄壮,一个极尽柔情。
就像技师院中所有的弟子和导师一样,做事不拘泥现实,毫不拖泥带水,技师院的风格干净利落霸气雄伟。
血脉院的风格与之大相径庭,这里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百花繁盛寂静优雅,几句江南的水乡气息,处处透着精致,优雅。
漫步在血脉院的地盘,简宁欣赏着那郁郁葱葱的树木,正道两岸盛开的繁花,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一盏茶时间后,一座高达数十丈的巨门耸立云间,朱红的大门敞开着,开门迎宾,大门顶上写着龙飞飞舞的三个大字:血脉院。
马车长驱直入,过了高耸入云的血脉院正门,走了将近半里路之后,率先映入叶婧眼帘的是一条蜿蜒的长河,河水从远处流过来,将血脉院的大门和建筑一分为二,河中大朵大朵的芙蕖盛开,河岸杨柳依依,碧绿的丝绦垂入流速较缓的河水中,荡起一层涟漪。
两座八马齐驱的白玉石桥廊横跨两岸,白玉桥的对岸,血脉院的导师和弟子们站成数十排,恭恭敬敬的等候长宁公主的莅临。
“长宁公主驾到。”
随着贴身侍女的一声呼喊,站在石桥对面的导师和弟子们纷纷宫鞠行礼,异口同声道:“恭迎长宁公主。”
应着这阵震耳欲聋的恭迎声,侍女们掀开马车的珠帘将长宁公主扶下马车,跟在她身后的除了简宁之外还有摆着一张臭脸的谢祖恩。
简宁的身份暴露,谢祖恩的身份自然而然也掩盖不住,世人皆知,玉林郡主与二皇子东方恩祖早已定亲,饶是再不愿意,谢祖恩也无可奈何。
三对侍女走上前为长宁公主带路,长宁公主莲步轻移,不急不缓的走上石桥,最后停在血脉院院长易南江面前,不怒而威道:“易欢欢在哪儿?”
听到女儿名字的易南江神情一顿,他明白了,长宁公主这是兴师问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