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欲加之罪何无辞,头破血流惧生死
嘛,反正我本来就叫独孤孑啊,孑然一身的孤独者。
后来我接触到了一个东西,天使,不过是女性的形象,换成现在我一定会说天使一般都是男的之类的话吧。
确实,由于天使不需要繁衍,也就不需要性别,一般显现在人类面前的时候,都会选择以男性的形象显现。
这一次,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又被揍了,这次对方的领头者还对我说,“以后离赵**远点儿!”
诶?怎么会这样?我根本……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吗?……
我不禁在思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思考的事情比同龄的小孩子要多太多了,尽管并不都是学习方面的,但是这样的生活也很难让我努力学习,只要不是上课就没有安全,我真的很害怕,常常在课间坐在班里瑟瑟发抖,时刻警惕着各种人祸。
不管是男是女,谁都好,就算是恶魔也好,救救我吧,我愿意献出自己的灵魂!
可能很难想象一个六周岁的小孩子,在想这种事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画面,我想的太多了,甚至后来学习“为了中华之崛起而读书”那篇课文的时候,我都在想,“我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罢了……”
我的朋友很少,男生基本不和我玩了,所以只有个别女生和我玩,对现在的我来说,这很恐怖。
除了赵同学以外,也就只有她们丝毫不在意我被学长欺凌这件事,但也没有能力阻止,只是看着。
我其实都明白的,无论男女都多多少少会看不起我,严格来说,我其实没有朋友,但是,我很怕孤独,我不是石头,有血有肉,我想要交朋友。
今天刚刚集体换了座位,我被换到了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反正一共也就只有三排十八个人而已。
村里的人普遍素质差,因为是在村子里,所以根本不在乎,就像这里的人不会说谢谢一样,因为用方言说谢谢会变得很奇怪,就好像一直在说中文,里面突然出现一个英文单词一样,会很违和。
在学校的学生中,加上大家都是小孩子,一定会淘气在桌子上刻字,就算这一届不刻,上一届一定会刻的,所以桌子上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文字,因为年级的教室是固定的,加上学校似乎一直都没有经费来换新。
就连桌子也是两个桌兜或者三个桌兜的长桌。
我在我的桌子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是谁的名字已经无所谓了,关键在于其中有一个字是“玉”,但是那个点已经快看不见了。
此时我已经三年级了,欺凌我的那些人,到了六年级,但依然总会跑过来我们的教室找赵同学以及某些女生。
而领头者看到了我桌子上的字,他看成了王。
“你也敢称王?”
真是无法理解的理由啊,想揍我就直说嘛。
就算一开始是赵同学让他们揍我的,那现在也已经习惯了,之后估计也仅仅只是看我不顺眼而已。
我承认我长得不好看,但是这么欺负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但是我却因为心理阴影一直都没有告诉过老师和家长。
我还真是贱呢,太贱了!
为了不挨骂而不告诉大人,老师也真是一视同仁,明明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被看不顺眼而被欺负却被看成“一个巴掌拍不响”而两个人都罚,甚至只是一句“活该,谁让你先招惹他了!”而不闻不问。
我明明没有说过谎,只是在现在这个时期学习稍微差了一点,爱玩是天性,被欺负得整天提心吊胆学业下降也正常。
但是……农村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啊,村民素质低下,为人父母最多也只是初中毕业而已,偏执极端的人们,即使是面对受害者除了只会用幸存者偏差说事儿以外,最多也不过是安慰一句而已,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做,我就出生在这样的一个社会,就连我的父母也是如此。
我被那些家伙从教室拖了出去,天真的我竟然还想要通过解释而避免。
我早该知道的!
他们让我站在院子里,是的,我们没有操场,只有两个教室中间的院子,而前面教室的窗户下面又用混凝土砌成的一个台阶,不是方形的而是直角梯形的形状,那个斜面下面的锐角已经因为破损而浮空,但是依然很坚硬,那个锐角的部分就像是一把刀的刀刃一样非常的危险。
一开始有两个人把我的两条胳膊往两边拉,让我浮在空中,但是其中一个,决定不这么干,就和那个领头人说这样不行,把我放了下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领头人,他站的远远的,不知道要干什么,没人想过阻止。
我呢?
我就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想,为什么我什么也没想呢?
或许是反抗失败习惯了,或许是恐惧占据了内心,来不及思考了,谁知道呢!
但是对方似乎并不让我回头看的样子,呵斥了一下,让我往前看。
早已经被恐惧支配的我哪儿还敢回头看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脚从背后把我狠狠地往前踹了一脚,我飞了出去,头顶正中间,正好撞在了那个犹如刀刃一般的台阶角上。
所有人似乎都停下了动作,只有我一个人蹲坐在地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头很晕,头晕目眩,让我想要闭上眼睛。
我和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头晕就会不自觉地扶头,可当我摸到头顶有些潮湿的时候,有几个人跑了过来问我怎么样。
还有人已经跑去喊老师了。
而当我把手放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满手的红色液体!疼痛瞬间降临到了我的头顶!
疼,好疼啊,血……我的头……我彻底慌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我好害怕,但不是害怕大人们,而是害怕死亡!
虽然还是三年级,但是我明白的,人不是只有衰老疾病会死,人被杀也会死!
我的瞳孔在颤抖,视线开始发黑,不是快要闭上眼睛了,而是快要失明的那种,黑色从视线的周围开始蔓延。
那领头人把我背到了办公室门前,虽然人品不好,也是个熊孩子,从不悔改,但至少知道敢作敢当,但是我已经开始哭了,毕竟我还不到十岁。
老师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只好用一大堆卫生纸放在我的头上,让我自己扶着,然后骑着自行车带我离开了学校。
此时的我已经停止了哭泣,微风吹干了脸上的泪水,只是带着呆滞的眼神坐在老师的自行车后座。
“你到底干什么了?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期间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但也没有少说一个字,至于老师信不信,就任由她吧。
老师先是到了我的家里,说明了一下情况,我爸也骑着自行车跟着一起上了医院。
医院是刚刚建成不久的小医院,据说是由大学改造而成的。
这一点也真是很奇怪,因为这个偏僻的村子里根本就没有高中,但是却有大学,也可能是曾经有高中,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毕竟有一些小学曾经是初中,说不定现在的初中曾经是高中呢,这样的话大学由于没有学生被改造成医院也情有可原,毕竟人们都想往外走。
医院里的医生不多,本身人就很少,毕竟是小村子,除了这里以外,其他地方还有一些小诊所,有中医,有西医,还有些是中西结合。
他们拒绝在医院里工作,因为开小诊所更赚钱,而且他们的医术大多都比医院要高明,只不过医院更适合处理像我这样的伤势。
我的头已经不疼了,只不过还在用手扶着而已,而且,血似乎也已经不留了。
因为鲜有人来,所以我需要稍微等一下,而我站的地方恰好是风口,这个时候风很大,呼呼呼呼的声音连绵不绝,仿佛是天空在嘲笑我一样。
如果我能看到我现在的样子,那一定会觉得恐怖的。
一个的小男孩单手扶着头顶,在略长的头发之中隐隐有着一些红色,而头顶上的卫生纸几乎完全被染红了,还有一些红色如同汗水一样流了下来,加上我有些近视了,看东西的时候眼神会很奇怪。
加上偶尔会换只手,所以现在两只手都沾满了红色的液体。
而在这个时候,医生也来了,并准备为我缝合伤口。
缝合伤口的过程倒是不疼,毕竟有麻醉剂在,反而是打麻醉针的时候很疼,我还真是丢脸呢,只是打麻醉针而已,但是却哭得比发现头顶有血还要厉害。
想笑就笑吧,毕竟我还不到十岁。
医生似乎也是我爸的熟人,并没有收多少钱。
缝好了伤口,医生说每三天要换一次药,建议我们大后天再来一次。
第二天,我在家里休息,过了两天,爸妈看我基本不影响活动之后,又把我送回了学校。
这期间除了把我害成这副样子的那个领头人和其母亲上门赔罪以外,也只有赵同学来看过我。
其实所谓赔罪也依旧是连一句对不起也没有说过,虽然是赔罪,但仅仅只是送了几百块钱,以及带着一箱蛋黄派作为慰问品而已。
而那个领头人,他并不是性格原因,也不是别的,尽管敢作敢当这一点很好,但他自始至终一直都认为自己做的没错。
我是不是太客观了?
明明讲的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但却还是若无其事地……
零八年的时候,几百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算是在村子里也一样。
我妈也是心大,得饶人处且饶人,一直都觉得对方也不是故意的,毕竟都是小学生,对方也未满十四周岁,就算搞出人命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至于他是不是把我往死里nèng就不得而知了。
在小学这个本该单纯无忧的世界里,却发生了如此残酷的事情,只要未满十四岁,无论做出多么过分的事情都可以被原谅,那未满十四岁的少年少女就真的是懵懂无知的吗?
因为无知所以不知道轻重,所以也不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所以邪恶?
其实在这种比较落后的村子里,孩子反而很早熟,这是连中产阶级都无法想象到的,居然会有这样的孩子,在他们眼里小学生就是懵懂无知的,如果是中产阶级以上那或许可能如此……
我的父母也是心大,明明还有另一所小学,但却没有让我转学的意思。
可能是因为好不容易回来,想一直在离家近的学校吧。
在我刚出生不久,我就被送到了二大娘家,也就是我那个入赘的二伯家里,我们这边叫二大爷,不过我们也叫大大。
不得不说的是,当初喝的是三鹿奶粉,在我一岁多的时候回到过家几天,当时我妈骑着自行车,我坐在后座上,路过我二大娘家的那个小巷子的时候,我还跟我妈说,那是我二大大家所在的巷子。
虽然我还一直记得这件事,但是我却忘了这个时候我是几岁,我本以为是五六岁的时候,却不料母亲亲口所说,那是我一岁多的时候。
绝大多数人是完全没有三岁以前的记忆,极少数人是拥有着三岁以前的记忆,我应该是折中吧,三岁以前的记忆虽然有,但是不过一两件事而已。
虽然都不是什么太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