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地清子
“喂,莫天顺,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个红色的力量......?”癸字房内,六人正围坐在圆桌前,品着茶,细细回味着昨日的比试,倒是熬奇率先开口问起了莫天顺的事,但是似乎有意的没有再多说下去。
“是一种病罢了,有时候会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来五庄观,也是为了治好它。”莫天顺淡然地说道,不过他似乎看出了周围人脸上的担忧,连忙说道:“不过你们大可放心,平时是不会发作的。”
众人默然,昨日的比试,在座的人都亲眼目睹了,甚至还有这两位当事人,莫天顺那杀人魔头一样的场景,一直在脑海里浮现。“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放心吧,真的,我只要情绪没有波动,就不容易发病。”莫天顺尴尬地笑道。众人就像看鬼一样看着他,对他的话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此时大哥成雨开口说道:“像这样奇怪的病,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不过既然五庄观能治你,那么至少在这里我们都还不必太过担心。”成雨端起了茶壶,将莫天顺的杯子添满,对他说道:“明日朝读,师父会来长生殿,他老人家神通广大,定会有办法的,你放心吧。”
次日,长生殿,朝读。
所有的弟子齐聚一堂,无论外观弟子还是内观弟子都来了。一时间偌大的长生殿挤得满满当当。仔细一数,三十二个外观弟子,算上莫天顺他们新来的四个,就有三十六个外观弟子,以及八个内观弟子。
长生殿内摆有蒲团三十二张,前排八张,内观弟子具坐其上,后排四纵六横,供二十四名外观弟子,其余弟子皆站列最后。莫天顺等人则不意外地站在了最后的位子。
今日朝读,读的是道经《南华经》,第十七篇《秋水》: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
五庄观赖以成名的,是其易经八卦,风水阴阳,天地道法。而由这演变而来的法术、武学等等,更是令五庄观名扬天下,称雄三界。例如五庄观成名封印之术“八卦乾坤”,素有封印之王的称号,镇元大仙更是以一手袖里乾坤,令得那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束手无策,那实力可见不凡。
五庄观的剑术在三界之中亦称得上翘楚,“潇湘剑法”独步天下,出剑速度之快,三界之中无人可出其右,据闻地仙之祖可凭借潇湘剑法,在狂风暴雨中劈开风雨,令雨水不沾身。
但是五庄观的弟子修行的最重要的课程,便是“道”。这是所有五庄观弟子的立身之本,无道便无可言,无可立,无可行。天下虽大,然无道即无处所立,修行这件事,最重要的在于修自己。
但是今日无论是朝读,还是第一堂修炼课,都是在念书,大部分的外观弟子都老老实实坐在长生殿内学道悟道,只有少数老资格的弟子才能自由修炼,新人自不必说。
是夜,房内气氛很郁闷,所有人都在抱怨这一整天的学习,枯燥乏味。最郁闷的当属莫天顺,原本打算是今天请镇元大仙出手想想办法压制一下体内蚩尤之力的,结果人拜访仙友去了,无语。
莫天顺在房间待不住,便独自一人来到小云山的后山竹林,借着月色与微风,出来散散心,随手抄起一支竹枝,耍起了一套国公府的剑法,其中最有威力和特色,当属最后三招——横扫千军。一时间竹林里的枯叶旋风而起,大肆飞扬,一旁的大石墩竟然被莫天顺一竹枝击碎,咻咻咻,莫天顺猛地挥出三下,一边的一颗手臂般粗壮的竹子竟然被砍成了四截。
“呼呼,还好看家本事还没忘,虽然威力不行,但是招式还是这般凌厉,这些年迷雾丛林的修炼也算是没有白费。”莫天顺看着断成四截的竹子,欣慰地笑道。
“哈哈哈哈,一日不见天顺小友的功力又有增进啊,真是可喜可贺,不过......”忽然一道笑声从天而降,仔细一瞧,那传来笑声的人,竟是那日在迷雾丛林将莫天顺带来五庄观的老道士。
“不过天顺小友虽然功力又增进,但是剑法依旧粗糙,细看这几根竹子便知。”老道士摸着胡子笑道。
惊喜老道士出现之余,也被他的话弄得不知所措,急忙跑去看那几根散落在地上的竹段。这一看,天顺连连皱起了眉头。
原来老道士说的不假,他的剑法确实还很粗糙。这几段竹子的切面十分的粗糙,完全是硬劈下去所导致的裂口。
莫天顺挠了挠头,尴尬地笑着说道:“嘿嘿,还是道长您眼光犀利,竟然一眼就能瞧出来。”
老道士笑着回应道:“老道我有一套剑法,比起你的,略微精进一点,而且无需多深厚的仙根。不知道天顺小友可有兴趣?”
一听到老道士要教他剑法,莫天顺脸上瞬间笑开了花,两眼都放着光,这怎能不学。“有兴趣,有兴趣。道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哈哈哈,天顺小友无需道长道长的,叫我地清子就可以了。我们现在便开始学吧,不过要记住,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个人,明白吗?”
“地清子道长放心,我嘴严实着呢,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不过我倒是有个疑问,您是如何来到这小云山的?”
“这你不必知晓,我自有来去之法。小友,准备好了么,我可要开始咯。”
说罢,地清子便抄起一根竹枝,纵身踏入了竹林中央。这是这片竹林的中心处,有一片空地,四周被竹子所包围,满地枯黄的竹叶,厚厚的一层,覆盖在原本松软的土地上,随便一阵微风,都能带起几片叶子在空中飞舞。
此刻,一根竹枝竟然在这片竹林中央飞舞了起来。
“第一式,今夜请君一杯酒。”地清子大喊一声,开始在空地上耍了起来。他提着竹枝,步伐缓慢,动作轻盈,一切都显得彬彬有礼,真有一番请君一杯酒的样子。竹枝在空中左右摇摆,有点喝醉了的意思,刺,挑,回,砍,挡,一招一式缓缓进行着。
忽然一阵风飘了过来,唰,卷起层层枯叶,这些枯叶没有飘散开去,而是渐渐向地清子手中的竹枝尖飘去,旋转着,随风飘动,不一会,在竹枝的尖头便形成了一股由枯叶组成的漩涡。这时,地清子的动作越来越快,竹枝在他手中如作画一般上下飞舞,“酒至半酣,正是兴起之时。”地清子嘴里念念有词。
咻,地清子将竹枝一挺,直刺前方,那圈圈枯叶向一只利箭一样,向前方的竹子刺去。咔嗤,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一切又渐渐恢复了平静,地清子收回了竹枝,笑道:“酒至终时,需一饮而尽。”
回望那头的竹子,粗壮的竹子中心处,竟然有一个螺旋状的空洞一穿而过,然而竹子竟然没有断,依然挺立。莫天顺看到这一幕,也是久久不能回神,才仅仅几个来回,感觉就好像是与好友把酒言欢了一场。
莫天顺对着竹子发呆了好久,他依旧在细细品味着刚刚那场酒局。个中滋味,竟然如此耐人琢磨,起初君子敬酒,温文尔雅,几杯下肚,酒兴正盛,最后一饮而尽,酣畅淋漓。
当他回神的时候,地清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嘿,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这个疑问在莫天顺心里,埋下了种子!“地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