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楔子
参加完研讨会,姜涯带来的小助理第一次来德国,听说柏林的勃兰登堡州适合情人之间逛一逛,她新认识的一位德国绅士,很照顾她,在研究所楼下等了整整一个小时,姜涯便准了她的请求,允许她在晚十点返机前赶回来。
小助理很开心,给了姜涯一个熊抱,“谢谢你,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助理跟着她的男朋友走后,姜涯看看头顶正亮的太阳,松了一口气,一连几个月的课题研究,终于提交上去,只等一个月的结果,这过程,与姜涯,都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可以,她会订了八点的机票,早点回国。
但不行,助理没回来前,她在街上走了走,柏林的空气还很清新,这个时候是正下班的时候,街头突然多了很多人,过红绿灯的时候听见有两个穿大衣的德国小姑娘说,“puppyl要去慕尼黑做演讲,好幸运,要不是时间冲突,我就飞过去了。”
“上一次他去巴黎狄德罗时,我就盼着他再回德国,现在他终于又回来了。”
puppyl——
姜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逛了逛,没有多大的食欲,路灯逐渐亮了起来,店铺明亮了很多,有不少来逛街的人。
哦,今天是双休日。
她在星巴克点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边喝边往住所走,忽然听到街头一阵欢呼,她看去,原来是大屏幕上闪现了他在法国新闻发布会上的资讯,楼层很大,他的报道便占了很大面积,小女生看到,惊叫了起来。
“是pupyyl。”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清冷,黑边的西服配宝蓝的袖扣。
pupyyl,魏寒生。
手机响了起来,闺蜜的电话,她接起,说了两句话,她那边听不清。
走出了这条街,闺蜜问,“你那边怎么这么吵,说话一句也没听清。”
姜涯说,“刚刚在街上。”
闺蜜没注意,继续问,“你知不知道魏寒生要回德国了?是他特助发的时间通告,我在我老总的计划表里偷偷看到的,”她极其兴奋地讲了一大堆,最后问,“好像是今天的行程,哎,你说他到了德国会不会联系你啊,毕竟你也在柏林。”
姜涯觉得不会,他那么忙,况且他们离上次在老家的事后已经一个月没有联系了,她在柏林,他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想再跟她通电话吧。
姜涯简单说了两句,闺蜜知道后鼓励她,“没事,他多出名啊,不联系你也是正常的,乱花渐欲迷人眼,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跟闺蜜通完电话,她更觉得烦闷,手里咖啡喝了一半,她放在了一个有顶窗户的边沿。
边沿被人摆满了一排喝剩留下的咖啡杯,颜色多样。
姜涯出于已久的习惯,默数了咖啡杯的数量,数到十四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姜涯。”
姜涯回头看,是他,开了车门,也不在乎身边人诧异的眼光,还穿着那件黑色的西服,边角被熨地很齐整。
他真的很出名,在柏林。
魏寒生走到她面前,“不是说让你在研究所楼下等吗,怎么闲逛到这里了。”
哦,她来德国,换了手机,没有收到他的信息。
她知道一定是让他等了很久,眉头才会看起来有些愠怒,便解释,“我换了手机,忘了跟你说。”
魏寒生听完,咧了咧嘴唇,“走吧。”
牵起了她的手,自然地跟以前一样,在周围人审视的目光里上了车。
姜涯晕晕的,手心里还有他掌间的余温,看着周遭划过的风景,她转过头来,想起来,说,“魏寒生,我在德国的手机号码你要吗?”
看他不说话,只以为他可能不需要,毕竟她以后来德国的机会不多了。
车停在公馆楼下,这是他住的地方,环境好到让姜涯忍不住想将工作重心挪到柏林来。
下了车,姜涯先走到了电梯门口,为他等门。
二人一道上楼,姜涯刚想说,我可能待不了多久,一会儿功夫就要回去收拾行李了。
他却在这时说了话,“报给我。”
嗯?
见她痴痴地,他眉头又皱了两下,“手机号码。”
报给了他,他手机里存下,电梯门也开了。
他先一步出去,拿着钥匙要开门,姜涯直觉要糟糕,他一定是要跟她谈上次在老家的事,那是她最最犯傻的蠢事,他要是跟她算账的话,那就,那就完了。
她灵机一动,站在电梯里喊,“魏寒生。”
他拨动钥匙的手收回,转过了身。
他长的好看,她是知道的,以前一起念书的时候他就很有名声,只是穿上西装没有脱下的他,这样看来,一点,一点也没有以前那么温和了,不再是上学时,一定会在楼下等着她一道上课的邻家大哥哥了。
姜涯眼看他又要挑眉,忙说,“魏寒生,我还没有吃饭。”
姜涯最近都没有食欲,是工作量的问题,常常忙得忘了吃饭。
西餐厅里,她随意拨弄着刀叉,魏寒生注意到,以为她又是在挑食,“牛排给我,蔬菜吃了。”
姜涯没有办法,将剩下的牛排都扒到了他盘子里,默默往嘴里塞菜叶子。
他看见了,将她推过来的牛排都吃完了,她盘子里的蔬菜还没有吃完,有心放过她,“最近很忙?”
她回,“还好,是以前的项目,开完会就没有多少事了。”
他点点头,漆黑的眼睛一道光,“在柏林待多久?”
这个,这个——
“十点的机票,等会就要回去收拾行李。”
明明没有多大的事,怎么感觉就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从餐厅回来到她住的楼下,他都一直冷着脸,气压很低,搞得姜涯一句话也不敢说。
也好,至少他就不提在老家的事了,也许,那点小事,他也可能早已经给忘了。
到了楼下,她解了安全带,从车上下来,跟他道了谢,便拿着公文包往楼道里走。
走到尽头,听到他喊,“姜涯。”
他竟然从车上走了下来,站在那里,不是应该调转车头回去吗,他这么忙。
姜涯不好让他多等,加快步速走到他面前,问,“我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车里。”
他听后,望着她眼睛的眸子漆黑了两分,像星河流动,姜涯不敢抬头多看。
低头一瞬间,头顶一只有温度的大手按了下来,深深叹了一口气,“回国多替我去看看我爸妈。”
他开车远去了,姜涯整个人懵懵地,怎么回事,他竟然叹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