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交镖
李星若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之后,开始拼命抵抗。
可木重七的力气很大,她和他的力量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而且,她越是反抗,他越是进攻,仿佛要席卷剥削她的一切,来证明她是属于自己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重七终于放开了她——不是因为他腻了,而是因为他尝到了她眼泪的滋味。
李星若小小的身体贴在墙上啜泣,眼泪顺着她瓷白的面孔滑落,滴在了木重七的衣襟上。
“我求求你,放过我……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能替代的人……”李星若小声求饶,然后垂着头,躲避木重七的目光。
“是叶炤,还是朱岁言?”
那声音依然粗拉,可听起来却带着一丝异样的难过。
李星若仍然沉浸在被羞辱和欺负的恐惧中,无暇细想,只是使劲儿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请你放过我吧,我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
对面的人在沉默,而李星若低垂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辣——以为我真是逆来顺受的小白兔么?下辈子,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李星若的眼神骤然一冷,忽然扬起手,手中飞出了一片白沫,而后,木重七的目光变得呆滞而迟钝,身体晃了晃,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若不是因为你保家卫国还有用,我肯定宰了你。”李星若狠狠地踢了木重七一脚,然后使劲儿擦嘴,感觉自己的嘴现在比马桶还要脏。
她难过,却又不能一直沉浸在这种难过中,她辨别了一下方向,快速朝着御书阁的方向奔去。
……
李星若不想刚出狼窝又入虎窝,所以,在御书阁的门口,她就和朱岁言来了个约法三章。
第一,她是来避难的,不是来伺候人的,她不负责暖床和其他工作,第二,她现在要和朱岁言公平合作,所以,朱岁言要对她有起码的尊重,不能动不动就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第三,朱岁言要帮助她防范太后和木重七的追击,无论如何不能出卖她。
朱岁言站在御书阁的门口,看着她一条一条地说出自己的要求,嘴角微微上翘,说道:“说够了吗,外面这么冷,还不赶紧进来?”
“你答应了,我就进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肯来找我,证明在你心里我与旁人不同,单单这一点,本王就心满意足了,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朱岁言将李星若拉到了门里,在她的耳边说道:“我有耐心,你早晚会是我的。”
李星若闻言,不禁悲从中来——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块肥肉,无数的饿狼盯着,最后,她也不确定,自己会落入哪一只狼的嘴里。
……
接下来的日子,她在御书阁度过了平静的半个月,平静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这让李星若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木重七竟然没有去找太后要人,也没有满大街地找她,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道,他是被自己的药吓到了,不敢娶她过门了?
半个月后的一日,朱岁言回来,轻描淡写地和她说起了最新消息——宁溪侯已经带着木重七和几个手下赶赴北疆了。
“什么,木重七走了?”
“嗯,北疆不可一日无将领,女真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很可能表面屈服,暗地里搞动作,不过话说回来,这木重七虽然为人粗鄙,却是个当将领的好苗子,以后,我也会重用他。”
“以后?”李星若看着朱岁言,他凉薄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野心,可她知道,他是要掀翻朱岁辰的龙椅,取而代之的。
“既然他已经走了,太后也没有找我,那我们不如开始行动吧。”李星若此时的心态已经和从前不同,她想速战速决,让勤太后早早下台。
“去找宋常?若是等着你去找,黄花菜都凉了。”
朱岁言忽然拉住了李星若的手,说道:“人我已经找到,接到了翠华楼,我们这就去见。”
“你找到了宋常?”李星若惊讶万分,毕竟宋常是高手中的高手,又一直隐居,朱岁言找了多年都没有结果。
“不算是找到,应该说,是捡到,宋问西死后,宋常已经对尘世毫无眷恋,他的魂魄散了,抓住他,就易如反掌。”
朱岁言仍然没有放开李星若的手,甚至,还贪婪地抚摸着她细腻的皮肤。
‘喂,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干啥呢?”李星若没好气地甩开了他,说道:“现在,只有我能让宋常交出镖物了,但我有一个条件,这镖物揭开谜底的时候,要我先看。”
朱岁言知道,李星若对他还是有防备,但他都不在意了。
‘’好,我答应你。”
他终于放开了李星若,在前面带路,李星若远远地跟着,对他仍然不放心。
两人乘坐马车一路到了翠华楼。
这是西京最豪华的青楼,与之前秦婉月所在的那个根本不是一个层次,可以说,光顾这里的,都是达官贵人,而里面的女子,也都是才女级别的。
“这样的青楼,我开了十家。”朱岁言忍不住炫富,没错,当着李星若的面,他总是想要炫富。
这和雄孔雀总是现在雌孔雀面前开屏是一个道理。
“哦。”李星若才不在乎他有多少钱,他的钱,和自己有啥关系?
跟着朱岁言到了一个最偏僻的雅间,她见到了宋常。
上次见到宋常的时候,他还是个可怜的老人,一度想要寻死,而此刻的宋常,却左拥右抱,喝得满脸通红,一身的酒气。
李星若没有嫌弃他——正如朱岁言所说,宋常的灵魂已经被打碎了,现在,他只能借酒消愁,他已经不是自己了。
“老镖头,是我。”
李星若坐在宋常对面,宋常睁开了浑浊的眼睛,痴痴一笑,说道:“你怎么也来这里了,你家门清白,不该做青楼女子……”
“老镖头,我是来要东西的,上次,我给了你镖票,你该把镖物给我。”
“对,该给你,可这东西给了你,你可能就活不成了。”
宋常的表情时而糊涂时而清醒,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匣子,说道;“我埋了十五年的东西,终于可以交镖了……来,喝酒,喝酒!”
宋常拿着酒壶咕咚咕咚地喝着,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