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第147章
几个小家伙儿得意洋洋,仿佛胜利了的大将军。
唐菀挨个儿亲了亲。
“真棒!”
凤念带头儿仰首挺胸不可一世。
“那他怎么办?”见凤樟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皮肤青肿,唐菀笑着对凤弈问道。
凤弈垂眸看着脚下不堪一击的凤樟。
从前这小子躲在二皇子府,他不愿大肆叫嚷,令人非议唐菀,因此一直忍耐着没有去揍他。
如今好不容易看见凤樟撞到自己的手中,他能饶得了他才怪。
他又踹了凤樟一脚说道,“没什么怎么办的。丢在这里,自然有宫里的人把他拖走。”他连叫人把凤樟拖回二皇子府都懒得张嘴,唐菀呆呆地点了点头,垂头看着凤樟,不知怎么心里有些感慨。
上辈子虽然凤樟一直都很不顺遂,遭遇到了很多的打击还有挫折,可是好歹也没有整天挨打,没有受过多少皮肉之苦呀。
可见凤弈活着,这对凤樟的打击比上辈子厉害多了。
不过唐菀却更欣慰……如果拿凤樟挨打就可以换来凤弈健康平安,那唐菀觉得凤樟每天挨打是一件很大的好事。
“小子。”凤弈又俯身把昏迷不醒的凤樟提起来抖了抖,看见他虚弱无力地睁开了一点点眼皮,畏惧地看着自己,便冷冷地说道,“本王从不胡乱打人。回去问问你的小妾唐萱,她在本王的面前胡说八道了什么。你挨打,这不冤。”
他给凤樟指明了他为何挨打之后,把他丢在地上,又在一旁擦了擦手,这才带着唐菀回家了。
只是因凤樟在宫里挨了打,难免叫京都之中生出几分非议,然而二皇子如今已经是众人眼中没有价值的那个,东宫后继有人,谁还在乎二皇子呢?除了有些人八卦了几天二皇子为什么挨了清平郡王的毒打,也只有宫里出了几个太医给凤樟看看,也就罢了。
皇帝与太后对二皇子毫无表示。
仿佛二皇子挨了打,他们也并不在乎。
甚至他们还在热热闹闹地在宫中庆祝着,抱着新降生的小皇孙在高兴。
凤樟在二皇子府里躺了几天,皇帝与太后没有半分在乎,他等得心都冷了。
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叫太医们给自己把脉,可是凤樟的心却冷得仿佛冬天里的寒风吹过。
他瞪着眼睛僵硬地躺在床上,似乎对外头的事全都没有了反应,因此,也没有见到太医们诊断之后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起来,二皇子他……
只是见二皇子如今已经被打击得浑浑噩噩,如果听到更晴天霹雳的事,怕是要崩溃,太医们便没有说什么,站起身来回宫禀告太后去了。
他们禀告太后什么,自然太后叫他们守口如瓶,不必现在就说。
倒是唐菀在清平王府等了两天,见没有人来询问自家打了二皇子的事,便放了心,又带着家里的小家伙们往宫里去了。
进了宫里,她便见太后正在对大公主炫耀太子长子的宠爱,喜欢得不得了,还对大公主说道,“皇帝拟定了许多的名字,却难以取舍,真是头疼。”过于喜欢这孩子,皇帝竟然连名字都慎重得不得了了。
大公主听了不由不在意地说道,“怕什么。叫父皇把这些名字都留着。往后咱们皇家的孩子多了去了。”太子妃既然生了第一个,那还会生第二个,第三个……难道还担心名字预备得多了不成?
她倒是说得轻松,今天笑容满面地坐在一旁的太子突然嘴角抽了抽。
他如今感受到了狼崽的可怕。
太子妃一不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那狼崽顿时就要哭闹,哭着要太子妃抱,别人抱都不行。
太子看着太子妃心疼儿子忘了自己,心力交瘁。
一个都够要他的命,大公主竟然还想叫太子妃多生几个。
那太子怕不是要英年早逝了。
“你说的也对。不过也得看太子妃自己的心愿。”东宫愿不愿意再生孩子,这是太子夫妻自己的决定,太后不会插手。她已经上了年纪,不愿意再插手晚辈的事了,见大公主也一笑,摸着自己已经高高的肚子笑眯眯的,太后便对大公主叮嘱说道,“你如今月份也大了,要小心着。”
她担心大公主这一胎,大公主急忙答应,保证自己老老实实安胎。
见太后累了,她便服侍着太后往后头去了。等大公主回来,便对唐菀低声说道,“京都之中最近有些奇怪的话。”
“什么话啊?”唐菀在王府没听到什么,好奇地问道。
“说的就是太子早年都说不能生育,怎么如今却有了儿子呢。”
这话有些不对劲儿。
唐菀听着怪怪的,又觉得说不出的龌龊,扯着大公主的衣摆急忙问道,“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好话?”
“本来就不是好话。”大公主抬眼看了太子正与凤弈低声说着什么,虽然在笑,可是眼底却多了几分阴沉冰冷,被这样的太子唬住片刻,大公主便对唐菀轻轻地说道,“这不就是怀疑太子妃……太子妃……”
她含糊了两句,唐菀这一次就听懂了,脸上不由露出怒容道,“他们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这不就是说既然太子不能生,可太子妃却生了孩子,只怕太子妃是与人私通,太子带了绿帽子,太子长子也不是太子的么。
这些外面的流言蜚语不仅是混淆皇家血脉这么简单,更叫人愤怒的是,这是在诬陷太子妃的清白,这不是逼着太子妃去死么。
因为这些龌龊的话,唐菀忙对大公主说道,“太子妃听到这些得多难受啊。还有郑国公府……只怕也会难受。”
外面那些小人只知道说人龌龊的事快活了,却没有想想,东宫乃是禁中之地,太子妃上哪儿去跟人私通还能瞒住旁人的。
太子长子如果不是太子的儿子,那皇帝与太后能承认么?
更何况,无论如何,唐菀都不能接受有人这样凭空污蔑一个女子的清白。
或许不过是一两句笑话似的话,可是这对于一个一心一意与夫君过日子的女子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是从哪儿传出来的话呀。”唐菀便愤愤不平地对大公主说道,“这样的人实在可恶。决不能饶了他们。得叫他们知道自己这样的话是多无耻的事。”她从前觉得一些小小的八卦并不算什么,她也喜欢听外面的飞短流长的。
可若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乐子,听听也无妨。若是涉及到了这样的事,唐菀觉得那些人比亲自杀人还要可恶。她有点心疼太子妃,大公主便安慰她说道,“这件事谁也不敢叫太子妃知道。你放心,你瞧瞧对面儿,只怕东宫会彻查这件事。”
她叫唐菀看对面的太子。
太子虽然在笑,可是笑容不达眼底的样子,叫人心生畏惧。
唐菀看了太子两眼,这才有些放心了。
“我希望太子能好好保护太子妃呢。”
可怎么保护呢?
太子子嗣艰难这件事,这些年世人全都知道,如今他怎么解释自己又能生了呢?
唐菀心里说不出的郁闷的时候,太子也在和凤弈窃窃私语。
凤弈听了他对自己的央求,等与唐菀离开宫中的时候,听她也跟自己抱怨这件事,便说道,“有小人作祟。有些人忍不住了。”他眼底泛起冰冷的色彩,唐菀听这话仿佛是有些奇异,好不容易等回了王府,这才对凤弈问道,“忍不住是什么意思?”
她瞪圆了眼睛,关心太子妃的样子叫凤弈心里苦闷了一下,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叫她陪着自己一起窝着,见孩子们还没过来请安,直截了当地对她说道,“当初先帝贵妃虽然死了,可是还有一些同党没有剪除。”
“你那时候的确这样对我说过。不是说一直在追查这些朝中的贵妃同党么。”唐菀还记得这件事。
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她一直都记得,凤弈当初会遇刺,险些丧命,就是因这些贵妃的同党。
虽然凤弈回来揪出来许多人,可是还有一些人隐藏在暗处,一直伺机而动。
因为涉及到过凤弈的事,唐菀真真切切地都还记得牢牢的,眼下便不敢置信地问道,“是他们在污蔑太子妃的清白,打击东宫么?”因为太子有了子嗣,令先帝贵妃的残党有许多的计划被打乱,大概本以为太子无子,到时候过继一个与他们亲近的小孩子扶持起来,日后他们就可以平安。
可是如今太子有了长子,他们的一切都被打乱,索性就污蔑太子妃的清白,甚至想要借此给东宫泼墨水,令太子颜面扫地,威望不存,无法立足东宫?若太子不能立足东宫,那最能得到好处的又是谁呢?
唐菀捂着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道是凤樟?”她抓着凤弈的手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了。
她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巨大的阴谋了。
凤弈见她一张小脸儿涨得通红,还往自己的怀里钻,抬手揽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她轻声说道,“凤樟只怕还没有这么个脑子,会想到这么多。不过太子一直都怀疑有人利用他。”太子一直放任自己不能生养的传闻,一直都在东宫放眼京都留意京都的动向。
当初本以为景王也与先帝贵妃牵扯不清,谁知道景王单纯是个蠢货。
只是除了景王之外,依附于二皇子的一些人,太子就没少了在留意。
这些人之中,有些人当初与先帝贵妃没什么牵扯,可是若说是想要提前踩在二皇子的船上博下一代的荣华富贵,那太子就觉得可笑了。
若是当真那么在乎荣华富贵的延续,那当初先帝在的时候,先帝贵妃权倾朝野,为何他们不为了荣华富贵依附先帝贵妃呢?
不过太子一直都没有动手彻查,不过是因为他不大愿意冤枉了一些单纯想要个从龙之功的朝臣,没准儿这其中就有如景王那样的蠢货呢。
可如今,太子妃生的孩子不是太子的,这件事是击中了太子的逆鳞。他不在意旁人如何嘲笑揣测自己,却不能容忍旁人会用这样的恶意来揣测太子妃。
当京都有这样的传闻,太子就不能忍受。
他也不愿再做出温和宽厚的模样,放任这些人对自己的妻子与儿子的伤害。
如果一个男人要保全自己的名望,要牺牲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的感受,还要原谅,大度地放过那些诋毁自己妻子儿子的人,那还做什么男人?
凤弈把这件事说给唐菀听,唐菀靠着凤弈,才发现原来这京都之中依旧是有危险的。
“那京都会不会有变故啊?”她担心地问道。
“不必担心。若是他们但凡还有成事的能耐,早就蹦跶起来了,也不会只能暗暗地拿这些龌龊的话来伤人。”当初能险些刺杀了凤弈的才是最厉害的一拨人,那些人被皇帝连根拔起,剩下的这些,也就只能躲在阴影里做一些下作的事,除此之外没什么能耐了。
见唐菀松了一口气,凤弈便摸着她的发顶宽慰她说道,“你也不必担心太子妃。这件事闹出来也未必不好。如果没有人明晃晃地说出来,日后也会叫人心里猜测。”如今借着有人诋毁太子妃,太子好好证明一下自己是个健康的人,日后都不会再为这件事烦恼了。
若是没有京都流传这件事,有些人私下里隐晦地流传,那对太子妃的打击更大,太子那时候再解释,又仿佛欲盖弥彰。
因此,凤弈觉得这件事闹出来并不是一件坏事。
当然,这是因太子妃跟他没什么关系,就算太子妃如今受到一些牵连,对凤弈来说也不心疼。
不像太子,都气得好几天晚上睡不着觉了。
“那你帮帮太子吧。”唐菀便乖巧地说道。
凤弈垂头亲了亲她的脸。
“你多帮帮太子。你在外面忙着,我和孩子们这段时间一定不给你添乱。你放心吧。”唐菀仰头叫凤弈多亲亲自己,揪着他的衣襟轻声说道,“我知道,外头现在更需要你。”
她在他不忙碌的时候,腻着他,陪着他。可是当他要忙于更重要的事的时候,唐菀却会乖乖的,不叫凤弈因为自己的缘故分心。这样乖巧,凤弈心里软成一团,无奈地抱着她说道,“不至于这样忙。”他能拿怀里的这笨蛋该怎么办呢?
仿佛怎么喜欢她,疼爱她都不能满足。
“更何况,念哥儿如今也大了,有他在,我什么都不用操心。他真是个好孩子。”
唐菀觉得儿子特别能干,更乖巧地说道,“还有慈哥儿与和静,哎呀,不知多乖呢。如今还会护着我了。”
“哦。”凤弈面无表情地揽着这笨蛋。
柔软的一团的心都僵硬了。
他心里生出十二分的危机,深深地担心着若是涉及东宫的这件传闻不能尽快解决,回头自己在唐菀的心里就没有立锥之地了。
为了这,他便忙碌了起来,争取能赶紧在自己彻底失宠,叫唐菀觉得儿子闺女很能干不怎么需要夫君了之前就收拾了最后的这些隐藏在暗中的仙帝贵妃的人。他忙忙碌碌,进出王府的时间里,唐菀更多地去看望太子妃与大公主。
见太子妃茫然不觉,显然被太子保护得很好,并没有在月子里就生气,每天看着自己的儿子十分欢喜,唐菀就放了心,又多去看望已经在家里等着生第二个的大公主。
大公主比唐菀聪明多了,跟唐菀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就对唐菀说道,“这件事传出来的蹊跷,诋毁太子妃这件事。我怀疑凤樟在这里头也插了一脚。”做亲妹妹的都不客气地直接怀疑凤樟了,那唐菀就更加没有必要隐瞒了,唐菀眨了眨眼睛点头说道,“真巧,我也这么觉得。”
大公主本来粉面含煞,听到这么耿直的回应,噗嗤一声笑了。
“我不怀疑凤樟有胆子与先帝贵妃的人谋逆,妄图图谋皇位,掀起朝中之乱。”大公主对唐菀温和地说道,“只是不管他怎么被人哄骗,他在这件事里只要不无辜,不是清清白白的,那就该与先帝贵妃的残党同罪。”
她见唐菀认真地听着自己的话,便靠在椅子里,摸着自己的小腹轻轻地说道,“为了他的一己之私,他就要伤害无辜的人,这种事我绝对不能原谅。这件事如果不是他做的也就罢了。可若是当真与他有关,那阿菀,日后我不会将他当做是父皇的儿子。”她说这些的时候格外冷静,仿佛下定了决心,唐菀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道,“你想怎么做?”
“我会请求父皇废了他,将他逐出皇家。”大公主干脆地说道,“将刀锋对着自己的亲人,这种事没有人可以原谅。从前他已经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父皇心软……如今,我不能叫父皇继续纵容他。”
其实叫大公主说,皇帝早就应该把凤樟给逐出皇家了。
在他背信弃义抛弃唐菀的时候,在他上蹿下跳要过继自己的儿子给太子的时候,在他野心勃勃想做皇太弟的时候,在他纵容着唐家那几个无耻的女人在京都到处传出恶名的时候……如果她是皇帝,她早就把凤樟给废了。
什么亏欠辜负了凤樟……凤樟这十几年过得可比在冷宫里的他们好多了,有什么好补偿的。
要补偿,也应该补偿的是含辛茹苦养大凤樟的广陵侯太夫人,应该是为了皇家一辈子都成了瘸子的李穆,是因皇家几乎被逼死的唐菀。
大公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了握唐菀的手。
唐菀的脸上有些纠结。
“怎么,你还心软啊?”大公主急忙问道。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为了二皇子心软。我就是想说,如果二皇子被废了,那罗娘娘……是不是就得归你奉养了?”罗氏如果来了南安侯府,那南安侯府就没有消停日子了。
“怎么会。就算父皇不认凤樟了,可凤樟始终是母亲生的,他依旧得奉养母亲。而且你信我,母亲一定不愿意来跟我们住。”大公主挑眉说道。
“为什么?”
“母亲不会敢与我们家侯爷住的。”当初罗氏在宫里还春风得意的时候,南安侯都敢隔空大耳瓜子抽过来,对罗氏没有半分容情。
罗氏这人,最欺软怕硬了,跟女儿女婿一起生活,她怕是会做噩梦。
大公主言之凿凿的,唐菀就放了心,自然也不再多问什么。倒是她带着孩子们在宫中与大公主这里到处打转了几天,凤弈本就是十分能干的人,短短的时间就把外头流传这件事给查得清清楚楚。
一夜之间,京都顿时风云变幻。
仿佛就是在一个夜晚,凤弈没有回家,只叫了王府的侍卫好好保护王府,又叫青雾与素月素禾陪着唐菀,穿上了很久都不上身的铠甲,杀气腾腾地出门了。
唐菀跟在他的身后没有说什么。
黑沉的夜色里,凤弈穿着铠甲,映照着月色,俊美得如同天神下凡,威风凛凛。
她仰头看着凤弈,觉得这是自己见过的凤弈最为英俊的样子。
“我等你回来。”她没有说担心他,也没有说别的,只对凤弈轻声说道,“阿奕,你不要担心家里。”
她此刻温柔得叫人心里生出无边的爱怜。
凤弈克制地垂头,轻轻地亲了亲她雪白的额头,抬手轻轻地抱了抱她这才走了。
他带着许多的人席卷而去。
这一夜自然不会平静,黑夜之中不知哪里传来的哭闹求饶声连在王府里的唐菀都听到了。
唐菀这一晚上没有睡。
几个孩子就安静地簇拥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等着他们的父亲回家来。
等到了白天的时候,外面的声音都已经没有了,宫里传信出来,召唐菀进宫。
唐菀把孩子们留在王府里,自己便匆匆地进了宫,才进了宫门,正撞上了也脸色复杂地进来的大公主。
“哎呀,你怎么不在家里歇着。”唐菀扶着大公主担心地说道。
“我怕父皇又心软。”大公主说了这一句,便对唐菀似笑非笑地说道,“太子都不厚道了,这真是难得。”
太子一向以厚道宽容著称,大公主这话叫唐菀都有些不敢置信,忙问道,“太子怎么了?”她刚刚进宫,还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
“太子已经奏请父皇了,非议东宫,诋毁太子妃与太子长子,这是动摇国祚,污蔑君上,祸乱超纲,是不忠不孝,该以谋逆之罪论。谋逆……这可是要诛九族的。”
大公主一时突然觉得,厚道人如果动了怒,那更要命。
寻常人动怒也就罢了,可厚道宽容的人一旦恼了,就是要人全家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