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先有人到
“是的,秀凤你说的对,阿宽这么做,确实是有他的苦心。马上我们羞花堂的货品,就要在上海那边的百货公司里上柜了,这个时候,即便有再大的事,我也要撑得起来。”
林梦桐轻声说道。只是,此时她的心里,却隐约有了个不太好的预感浮上了心头,她想着,阿宽现在的发生的这桩事,会不会与那江老板有某种关系?
一则这月中仙马上也要在那百货公司里上柜,就算那江慕凡是有意帮到自己,也难保那江老板私下会不满意他的安排;二则自从阿宽告诉自己,那江慕云有意让他扮做那样的角色替她解围之后,林梦桐也总是觉得有些不妥。
现在看来,这份早就有的担心,却并不是什么多余的了?
很快,黄包车便也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林梦桐下来之后,给车夫付好钱之后,便和秀凤一起,有些急急地走了进去。
这家医院是宜城镇上才盖好了一家西医院,环境和条件也都不错,虽经不上上海南京那边的洋人医院,不过在这宜城镇上,也只有那些条件还算不错的人生了病,才可来这里诊治了。
到了一楼,林梦桐这才记起,因为自己心下着急。方才也没多问那阿城,阿宽是在这医院哪间病室里,好在这家医院里的护士不少,且看上去又都是极有礼貌的模样。
林梦桐便问到一楼一位埋头在记着什么的年轻护士:“请问,有没有一位受了伤的陈定宽先生是才送到了这里,他住的是哪间病室?”
那位护士听有人问话,便也停下了手中的笔。又翻了下身边的一叠厚厚的记录,这才温和有礼地答到:“这位小姐,你说的是一位年轻人吧,他是今天一早就送了过来的,是受了些外伤,我们已经给他做好了包扎止血,现在正在二楼的第一间病室里。”
听得这位护士小姐这样说,林梦桐这才安心下来。她却犹不忘记多问一句:“那他现在有无问题了?我们可以上去看看么?”
“这位陈先生倒还好,我看了记录这伤口却是只触及皮肉,不曾伤到其他,应该再在这里住上两日,就可以回家调养了。现在你们可以上去探望的,只是时间上不要太久就好。”
这位护士小姐却是格外温柔有礼地说到。这家医院来往的多半都是宜城及周边镇上家境不差的人。所以这里的环境及护士态度都是寻常地方不能相比的了。
“谢谢你。那我们先上楼了。”林梦桐刚想离开这里,却又像是记起了什么,又止住了脚步,对那位极有耐心的护士小姐说道:“对了,我请再多问一句,这住院的开支是怎么结算的?”
“小姐,我们这里是预先要交一部分的。”说到这,这位年轻护士却又特意看了下放在身边的那叠单据。这才说道:“那位陈先生家人交了十块大洋了,不过,这三天下来,应该至少还要二十个大洋。这些都是他们接下来还要付清的。”
“是这样,那我可以先交上这部分么,就在这里?”林梦桐想了下,她知道阿宽虽说和陈老先生都在铺子里做事,每月都是依例拿工钱。只是这次平白来的事,这三十个大洋也要费他们好些工钱了,更何况,阿宽此事却是因着铺子里公事而起。
所以,她想这钱自己今天正好带的够了,不如先替他交上,也省得这两日陈老先生还要四下筹钱。又要忙于照应阿宽。他自小母亲早逝,这个家,也就他们父子两人相守至今了。
“这位小姐,你可以在我边上这间医院的账务室时交清,然后他们明日就不必再补钱了,出院时我们也会对他们说清的。”护士小姐轻言细语地说到。她也看得出,面前这位小姐衣品不俗,不像是个寻常女子了。
林梦桐听完她说的话,却不忘记再次谢过。这才和秀凤一起先到边上那家账务室,先替阿宽又预交了三十个大洋,她想着,即使有多余的,阿宽出院时医院退给他也好。这件意外之事,本来就是因着铺子里的事,而给他平添的麻烦。
俩人办好这些,才匆匆上了二楼。那一上来的第一间病室里的门,却是半开的,林梦桐却是一眼就看到了阿宽,他正安然地躺卧在床上,脸色却看得出有些苍白。只是他那床边上,却是分明坐着一人,也并不是那陈老先生了。
林梦桐正欲进去,却听见身后有人说道:“大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她回头一看,却见是那拿着一个暖水瓶的陈老先生。
“陈老先生,我也是才知道阿宽哥的事,怎么会是这样?”林梦桐见是陈老先生,心下也有些不解。那此时病室里,那背对着自己坐着的人,又是哪位呢?
“大小姐,这事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昨晚是我先收工回去的,阿宽对我说过,他还要和严师傅他们商议下事,只是我到家一个多时辰之后,还没见他回来。”
陈老先生说到这,却不由长长叹了口气:“我想阿宽平日就就算有事,也不会太晚归来的。我就想出来看看,可是我刚要出门,他却进来了,倒是吓得我话都说不出来,整个脸都是肿的。腿上还有血,只说是被人半路打了。我就请了隔壁医馆的郎中连夜给他止血上药,好不容易止住了,医馆的人又让我一早把他送到这里来,说虽是皮外伤,但也不轻,还是要到这里来才放心。”
“陈老先生,阿宽现在应该好些了吧,我才刚在楼下问过这里的护士。他有没有说过,是谁把他弄成这样,怎么不对我说下,就算遇到了坏人,我也好替他报这警务所。”林梦桐听得他这样说,心下那份疑惑却是格外浓重。
“大小姐,阿宽现在没事了。他特意不让我告诉你,说是再医院再歇息两日,就可以正常上工了。这孩子也奇怪,我也问过他,他到底与谁结了仇家,会这样待他。可是,你也知道他这性格。”
陈老先生说到此处,却又是一声叹息:“他就是不对我说,只说是偶然碰到了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