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来了
眼看着老太太要啃到李叔脖子上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过赵爷爷剩下的半根柳条,沾上黑狗血,心里默念了一声“对不起了李奶奶”,然后拎着柳树安保员就抽了下去。
因为柳树安保员只剩下了这最后半根,明显对“李奶奶”已经不顶用了,所以我才特意让赵爷爷弄了黑狗血,黑狗血本就克煞,再加我一直认为李奶奶是让猫惊了魂儿,狗有天生和猫是天敌,所以如果我推测都对,那这一下子抽下去,“李奶奶”铁定是顶不住的。
而事情也正向我推测的一样,这一鞭子抽到身上,只听李奶奶发出“嗷”的一声怪叫,蹭就窜到了一边。
那叫声撕心裂肺,直听得头皮发麻,如果非要说像什么,倒是跟村外野猫交配时候的声音有点像。
李婶赶紧过来把李叔服了起来,李叔揉着脖子直喘气,用拳头锤墙锤的咣咣直响,眼圈也直接红了,四十多岁的人了,这两天都差点让亲娘掐死,这事儿搁谁身上估计都受不了。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柳树安保员,我脸色一黑。
他妈的,又少了一段。
每次抽邪物抽鬼,这柳树安保员都会莫名少一段,现在只剩下不到二尺了。
我倒不是心疼这柳树安保员,只是目前能让“李奶奶”老实的东西,只有这柳树安保员了,不过看剩下的这点长度,也顶不了两天了。
到时候要是这半截柳树安保员也没了,老太太那可就真是孙猴子闹天宫——谁也没辙了。
好在现在挨了这一下“李奶奶”已经知道了疼,短时间应该不会再闹,我这两天我还得赶紧想个办法,要不然就老太太现在这身体素质,我和赵爷爷都不够她打的。
“不用烧了,这玩意没用!”
出门看到李婶还在哭哭啼啼的烧纸,我也有些心烦意乱,让人把李婶带出去,我和赵爷爷坐在院子里想辙,里面老太太缩在墙角,每次想动弹,赵爷爷都拿起柳树安保员作势要打,然后“李奶奶”就会怪叫着缩回墙角。
一个下午,倒也是相安无事。
但是就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李奶奶忽然怪叫了一声,然后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我和赵爷爷都是一愣神,然后凑了过去,只看见老太太脸上的黑气散了大半。
整个人躺在地上,身体僵硬,就如同真是一个死尸。
“别看了,头七的时候也这样,我们都研究着第二天赶紧去火化呢,结果当天半夜就又蹿起来了。”
赵爷爷翻了翻眼皮,直接又把我拉了出去。
“头七还消停了一下?”
我看了看李奶奶的尸体,心里更坚定是被什么给抬了一下。
但是能这么折腾,估计是抬她这一下的那个东西有点古怪,算了算日子,今天正好是第十四天,应该是这股劲头也要过去了。
如果惊着魂儿那东西确实有古怪,那肯定还会再过来。
妈的,老子憋了一肚子气,今天就好好会会你!
“那你一个人行吗,赵爷爷在你跟前帮衬着点吧。”
赵爷爷听了我的想法,想留下来帮忙,我又哪里舍得让一个快八十的老头动手,更何况那东西看起来道行不浅,我自己可能都顾不过来,又哪里又那个本事在照顾赵爷爷。
好在赵爷爷也算是比较听劝,给我留下了那最后半截柳树安保员之后,嘱咐我一定要小心,然后就离开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刚刚申时,我还有时间准备。
这次回来三爷是什么东西都没给我,要是自己不想点办法,今天晚上保不齐就过不去了。
想到这,我赶紧让李叔给我准备黄表纸,朱砂,鸡血,还有毛笔。
这些东西要是放在城里,一般人家都是不会存的,不过好在现在我是在村子里,鸡血朱砂黄表纸这种东西几乎家家都有,大概只是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李叔就把我要的东西给预备齐了。
看着一桌子的材料,我也撸起了袖子,准备今天晚上的真正的法宝。
符!
其实南北修道虽然分为两派,手段也大相径庭,但是说到底还是殊途同归,总会有些共通的手段,画符就是其中之一。
三爷那就有一本上清符经,按照三爷的说法,那是家传的,三爷从小就练习,所以别看三爷平常不怎么动用,但是我知道,画符才是三爷压箱底的本事。
三爷当年给我讲画符的时候就说过,天地之间分为五行,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外,又分阴阳,这五行加阴阳一共是七种气。
天地万物都是这七种气演化而来,对付鬼怪,也需要这七种气,但是这七种气却没办法直接运用,画符,就是最常见的聚气方法,换句话说,符只是一种聚气的容器,方便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时候,直接就招呼过去。
我跟了三爷整整九年,除了道行还不够高深之外,三爷的一身本事几乎被我摸了个底儿掉,画符自然也不再画下。
如果按照南派修道者的画符,步骤会十分繁杂。
先是要测吉凶,找个好日子,然后沐浴净身,之后要诵经,第四步才是画符,一些道行不够的,甚至还点上香蜡提高成功性。
最后还需要点相和开光,将鼻尖朝上,笔头朝下,用笔头点符纸三次,分别点在符头,符胆和符脚的位置,最后将画好的符拿起来绕炉烟三次,算是开光。
反正这一套下来,得个半天的功夫,三爷教我的这一套却不用,我们北方,特别是向我这样的出马弟子,只需要在画符前给我们的出马仙供奉三炷香,结束之后再祭拜一下也就完事了。
因为我天生带着三分道行,所以在学习画符的时候也得心应手,只不过练习的时候是一回事,现在等着要用了又是一回事。
一连画了两个钟头,我的精气神都提不起来,精神很难集中,只成功了三张。
期间赵爷爷还给我送来了一块罗盘,说是怕那玩意不现身,让我拿着好歹知道动向,看我忙着赵爷爷也没有多说,放下罗盘之后也就走了。
这玩意也是个体力活,反正一直画到十点多,我满头大汗,最后也只成了五张符而已。
两张正阳护身符,三张破煞符。
也不知道那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能先用这两张顶一顶了。
一手拿着柳树条,一手拿着五张符,眼前摆着赵爷爷送来的半块罗盘,旁边是一盆黑狗血。
他娘的,别的不说,今天这排场我是摆足了。
看了一眼大门口,我也暗暗发狠
今天晚上那东西不来还好,如果来了,不死我也让你掉层皮!
心里这么念叨着,我直接坐在了院子正中央。
要说人等东西的时候最怕什么,我绝对投犯困一票。
要说这种气氛下本来不该犯困,但是起个大早做了几个小时的大巴,中午又喝了点闷酒,画符又劳累了一下午,这北方冬天,院子里零下十几度,我竟然也犯困了。
等到后半夜一点多,我已经止不住的点头瞌睡了,可是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问我这种环境,难道不害怕吗?
说实话,除了第一眼看到李奶奶诈尸的时候有点害怕,之后还真就没啥感觉了,一是从小就跟着爷爷在太平间看尸体,二是后来跟着三爷干这干那,一个东西你见得多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这玩意就像是蹦极,无论你跳之前有多害怕,多恐惧,只要跳完了第一次,之后再跳也就感觉没啥了。
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北方人也习惯被冻着了,再加上李婶怕我冷,还特意给我拿两件军大衣,现在甚至还有点热。
这大晚上的又没有声,只感觉脑袋越来越沉。
一直到后半夜两点半,我正觉得今晚不会再有情况,这事情就会这么结束的时候,只听到砰楞一声,扭回身,只看见赵爷爷送过来的那半块罗盘的指针。
直直的指向了大门口的方向。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