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追逃之意
公孙世家闪电追魂剑法之绝招,万多梨花开,以陆天涯之武功一接之下尚不免受伤,其威力之大可见一斑。。江湖中绝无人愿意轻易面对这一剑。但此际陈文志却是求之不得。
迎着这样的一剑,他未有丝毫闪避之意,事实上也再无余力闪避,手中定神刀疾速舞动,幻化成重重刀影,将身形罩于其中,大有密不透风之感。一眼望去,犹如一根旋转的光柱,向漫天射至的朵朵剑花悍然撞去!
“砰!”“砰!”
一时间密集的气劲交击声如爆豆般接连响起,不绝于耳。
随着这般激烈的撞击,当先射至的数朵剑花迅速湮灭,而那根光柱的旋转之势亦是略有所缓,但却丝毫未停,依旧撞向那持续涌来、似是无穷无尽的剑花。
陈文志并未向定神刀中灌注太多内力,但那股庞大的冲击力却随着刀势疯狂的倾泻而出,使得他非但没有受伤,似欲翻转的内腑反而好受了许多,大喜之下,全然不顾震得有些发麻的手臂,舞刀更疾,令光柱显得愈发璀璨。
漫天剑花一朵接一朵的撞到光柱上,湮灭,其状如飞蛾如火,透出无尽的决然之意。
不片刻间,光柱便如秋风扫落叶般将铺天盖地的剑花悉数消弭一空,而其旋转之势亦随之愈来愈缓,终完全顿住。
光影消散,人影乍分。
公孙玉麒脱口喷出一股鲜血,脸色苍白如纸,死死握住长剑,指节都有些泛白,眼中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怎会这样?他方才显已受伤,为何内力仍如此充沛,竟能接下我全力施展的‘万多梨花开’而毫发无伤?”
他方才急于出手,并未细察场中局势,是以一时难明其中玄机。
那股庞大的冲击力悉数消散,陈文志终能控制身形停下,察觉竟未再度受伤,暗暗庆幸之余亦不由心惊于任仁笑内力之雄浑,自己此番并未消耗过多内力便能夷然无损的接下这招可使陆天涯受伤的“万多梨花开”,堪称全仗其掌劲余波之助。
任仁笑此际正心中大骂公孙玉麒愚鲁。
方才那陡然爆发的庞大气劲使得他亦不由气息一窒,不仅身形无力落下,且一时亦难以再击出第二掌。
见陈文志竟能凝成刀罡,他便知断难将其一举击杀,但当见其怕楼板破碎而欲将冲击力悉数卸去时,却是暗自冷笑。一招硬拼,他已大致明白二者之间的差距,因此心中断定陈文志此举只会伤上加伤,其下场怕是与楼板破碎没甚么两样。但瞬间他便陡然睁大双眼。因为公孙玉麒竟突然出手,且甫出手便是绝招“万多梨花开”!
见到此幕,他便知要糟,但阻之已然不及,且一时又难以再度出手,唯有心中大骂:“公孙玉麒,黄口竖子,真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待双脚落地,他亦缓过这口气来,见那边人影已分,不由怒喝一声,欲发不能的第二记劈空掌终再度击出!
而与此同时,疾掠的颜无瑕亦已追至陈文志身后,一剑刺出!
此般情形与陈文志首次出手时几全无二致。同是公孙玉麒在前,颜无瑕与任仁笑在后,一剑一掌交叉而来,已是再度陷入包围之中。不同的是他此际已然受伤,或许应加上一点,那便是公孙玉麒亦受了些伤。不过对陈文志而言,此点并不足以改变不利局势。
借公孙玉麒之助,成功控制住身形,陈文志终获片刻喘息之机,待一剑一掌再度袭来,已不似方才那般被动,是以不敢硬接之下,身形闪动间便已避了开去。
不过此番他却并未冲向公孙玉麒。俗语有云“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论武功,公孙玉麒较他既便有所不如亦是差距有限,前番他只因完全料中其心思方能一击将之逼退,此番若再冲向其所在方位,断难讨得便宜,甚至还会被其缠住,那样一来则情形堪虞。
陈文志心思缜密,断不会犯下此等错误,因此身形闪动,却是向着公孙玉麒与任仁笑中间方位掠去,似是要仗着身法直接冲出包围。
但颜无瑕等三人布下此等阵势岂能容他轻易走脱?他这一动,那侧的公孙玉麒与任仁笑两人便随之而动,斜向往里收缩,阻他去路。
他身法虽快,但因本处在包围之中,若欲直接冲出大堂,到达回廊所在,所行距离却较本处在外围的公孙玉麒与任仁笑要远,因此二人完全来得及将他拦下,更何况尚有任仁笑的劈空掌牵制。
而颜无瑕则在后奋起直追,封他退路。
前掠中,陈文志丝毫未给二人阻住自己的机会,察觉到任仁笑劈空掌击来,身形未有丝毫停滞,倏地一折,其灵动处犹如水中鱼儿,躲避之余亦不再前进,反倒向着公孙玉麒与颜无瑕中间方位冲去。
见状,公孙玉麒与颜无瑕身形一转,忙随之收缩拦截,而任仁笑则成了在后直追。
如此这般,陈文志仗着在树林练就的白驹过隙身法,忽左忽右,毫无规律的不断变换方位,躲避任仁笑的劈空掌之余,始终不容公孙玉麒与颜无瑕有近身出手的机会。虽一时不能冲出包围,却也使得三人难以将包围缩小。
不过此举看似尚可自保,但却极为凶险。陈文志深知绝不能被其中任何一人缠住哪怕片刻,否则必将重演方才被长索缚住时的那一幕,甚或更糟,因此闪动的身形无论如何变换方位,都决不敢有丝毫停滞,心神更是高度集中,握着定神刀,时刻戒备着那根已被任仁笑收回的长索。
如此一来,他的内力乃至心神均消耗甚快,断难持久,不过好在他已有脱身之策,且正在不动声色的逐步展开。
此二楼大堂颇为宽敞,使得陈文志很难仗身法直接脱身,但同时亦给了他回旋之余地,而原本的数十组桌凳在方才打斗中已被毁坏泰半,却是少了许多阻碍。
扯动着三人之包围在大堂中绕来绕去,看似杂乱无章,但陈文志却是心中有数,更是有意避开公孙玉麟与莫平两人之所在方位。因为此二人若是稍加出手阻拦,立刻便能让他陷入危境。既便公孙玉麟正在与皇甫飞鹤交手,看似分不出手来,他也决不敢有丝毫大意。
一时间只见四条人影在大堂中疾快的纵横交错,直令人眼花缭乱。
打斗中,皇甫飞鹤见陈文志虽然受伤,却暂已转危为安,心中不由一定,但拼命之势却是丝毫未缓,反倒愈演愈烈,因为他看得分明,陈文志仍是处在困境之中,说不定何时便会再度遇险,方才他未来得及出手相助,但绝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在这片刻之间,公孙玉麟已是愈发吃力。另一边的变化令他大感意外,心中更是暗恨不已,因为他不得不继续阻拦似已发疯的皇甫飞鹤。不过虽然有心,却已无力,他绝不想死,亦不敢真个杀了皇甫飞鹤,因此绵密的剑势在疯狂的冲击下开始变得散乱,渐有阻之不住之势。
莫平未再坐下,而是持棍挺立,笔直如松,却是全然失去了甫露面时的那份悠闲,紧盯着场中局面,眼中寒光闪烁,“竟能接下那一击而不死,倒确有几分本事,不过受伤之下,看你还能撑得了多久!”
在他眼中,陈文志便如同网中之鱼,虽奋力挣扎使得渔网一时难以收紧,但其终有力竭之时,待到那一刻,便唯有任人宰割一途。
其实,非但是他,在颜无瑕等三人眼中亦是如此,因此均虽急而不躁,一举一动未出半分差错,时刻将陈文志困于其中。
如此情形使得莫平一时并未打算出手相助,但当其目光扫过公孙玉麟处,不由眉头一皱,“为了一个陈文志,这皇甫飞鹤竟连命都不要了么?不行,断不能容他坏事!”一念至此,不由笑道:“鹤公子,彼此又无深仇大恨,何必如此拼命?若真个有甚闪失,却如何是好?”
皇甫飞鹤动作丝毫未缓,冷哼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莫平摇头道:“此言差矣,若我不在当面,自与此事无关,但既然在此,便需阻拦一二,否则一旦事后皇甫世家问起,在下却是不好交代。”这般说着,见公孙玉麟愈发不堪,再不迟疑,一掠而至,长棍疾扫,将软剑架开。
皇甫飞鹤倏地退后,收住剑势,怒道:“莫平,莫非你要出尔反尔不成?”
莫平面带微笑道:“不然,在下只是不欲见到鹤公子有事而已。”
见他分明是不怀好意,皇甫飞鹤厉声道:“莫平,我今日既便死在此处,也与你无干,速速退开,否则,若横加阻拦,便是我皇甫飞鹤生死之敌!”
莫平脸色微变,笑容一收,冷冷道:“皇甫飞鹤,我也是为你着想,休要不知好歹!”
皇甫飞鹤怒笑一声,倏地腾身掠往陈文志,口中厉喝道:“谁敢阻我,我便与他不死不休!”
二人飞快的互视一眼,齐齐掠起将皇甫飞鹤拦下,公孙玉麟尚冷哼道:“真乃冥顽不灵,看来唯有将你拿下好好冷静一番了!”
再度被拦住,皇甫飞鹤登时目眦欲裂,再不答话,软剑一展,径直上前拼命。但在两个武功并不稍弱的高手阻拦下,他既便拼命也是无济于事。
正在此时,他耳边忽传来陈文志细如蚊呐的声音:“鹤兄不必如此,文志自有脱身之策,你只需牵制那二人片刻便好。”
(本不想在此分章的,但困意上头,弄得脑袋昏昏沉沉,再码不下字去,又不想断更,便唯有如此了,不够顺畅之处,还请各位大大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