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原来是我重生了
“不,不要!”
淳于溪惊慌失措的喊叫,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喘气,背上冷汗淋淋,被风一吹,宽松的中衣便贴在身上,触感真实的不像一场梦。
“殿下,可是梦魇了?”宋嬷嬷匆匆忙忙跑过来,忧心的声音就在耳边。
刚睁开眼睛的她神色间有些恍惚,抬眼,在看清眼前的人时忽然愣住,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泪水先一步夺眶而出。
她伸出手去碰触,又是镜花水月吗,可入手的,是记忆里的温暖,而眼前的布景也太过熟悉,床帷上还是大红的喜庆色,淳于溪惊疑不定,一瞬间分不清现实梦境,“嬷,嬷嬷?”
“是我,殿下是不是受委屈了,这手怎么这么冷,定是这些个丫头又偷懒没好好伺候。”
淳于溪半坐起来,扑进宋嬷嬷怀里,任由泪水肆意落下,有些分不清梦境现实,倦鸟入林,便想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哭干净,“嬷嬷,真好,你还在。”
宋嬷嬷还在,那么沈沐修呢,记忆里的那一切,到底是过往还是梦境,这一刻,到底是怎么回事,“嬷嬷,你刚才过来,可有看到驸……不是,可有看到沈沐修。”
“原来是为了这个闹脾气,”宋嬷嬷松了口气,伸出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不哭了不哭了,要是真的不喜欢那位沈公子做驸马,以后就让他宿在别处,没有哪条律法规定长公主必须跟驸马爷住一起,可不许再这么折腾自己了。”
“到底是圣上赐婚,殿下在奴这里闹闹小性子也就是了,可不许再外不给驸马面子,至于旁的,等归宁那天,殿下好好跟圣上谈谈,就驸马这件事两人开诚布公,以后也少些麻烦。”
淳于溪呆住,这些话,太过熟悉,当初她因为知晓沈沐修心里藏着别人,新婚时处处与他为难,宋嬷嬷便是这般慰劝自己。
新婚,还未归宁,自己这莫不是回到了过去?
她看过再荒诞不经的话本子里,也只有小狐狸去到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可她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人,不仅能死而复生,还能回到死前好多年的时候吗?
“殿下,宣公子与驸马爷在外面吵起来了。”
奴仆焦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宣毅,淳于溪心中一跳,她有多久没听过这个人了,上辈子为了救她被人一箭穿心,那个时候,沈沐修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无动于衷。
后来,所有人都知道,逝去的宣家公子成了长公主心中的禁忌,容不得任何人提起,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深爱,唯有她心中肚明那是愧疚。
那时浑身是血的宣毅放下自尊卑微的恳求她,求她放下沈沐修,如果有下辈子,求她能不能看一眼他。
可她是怎么回答了,她连将死之人最后那一丁点渺茫希冀都不愿意给,她沉默着,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怀里闭上眼睛,那个好怎么也说不出口。
上辈子他的舍命相护,她有的只是满心的愧疚,这辈子,宣毅还好好的,她该提早让他看清放下的,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可能,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们之间不存在什么情深缘浅,她不爱宣毅,也给不了宣毅希望。
可是沈沐修呢,前世那么狼狈都没能让他回头看一眼自己,这辈子,还要重蹈覆辙吗。
淳于溪下意识走到前厅时,隐隐还能听到宣毅的争执,而沈沐修就站在不远处,苍白着面容,是了,他身子一直都不好,穿着单薄,现在又在前厅吹风,脸色怎么可能会好看。
直到这一刻,亲眼看到了这个人,她才确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是她死前的南柯一梦,所思所见皆是一场空,梦一醒,她还在空落落的公主府,他冷冰冰的尸体躺在庭院里,是自己亲手所杀。
看到她过来,宣毅眉眼亮晶晶的,满心欢喜的看着她,“长公主。”
对方眼里的爱恋太过炽热,淳于溪垂下眼眸,神情有些闪躲,她终究是要辜负这份深情的。
沈沐修也看向她,声音有些发哑,“可是吵着殿下了。”
淳于溪揉揉头,她还没想好,这辈子该怎么面对沈沐修,眼下,只想先解决了宣毅的事情,“是有些吵,你们都下去吧,宣毅,你留下。”
陷入纠结的淳于溪没有看到她这话说完,沈沐修一瞬间僵硬的身子和越发苍白的面容,而宣毅更是越发欢喜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