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邳乡诸事
且道江凡暗自压下心中踌躇,从白衣中取出一个锦囊,交与于禁,且嘱托道:“文则兄,凡自担当大任以来,深知己学甚浅。于是多日研习兵法,运以实践,颇有所得,如今对东海之事,也有一些计策,尽写在锦囊之中,若文则以众人之力讨贼不顺,方可拆取锦囊,试用此计;若是顺利,那便用不着了。”
于禁小心接过,并无芥蒂,只是连声道谢。江凡心下放松,便也和他回到前堂,继续与诸将交谈,自是不提。
邳乡坞堡以北五十里外,较为平坦的平原上,隔开树林与山谷,正屹立着一座营寨,臧、昌等将旗分序排开。这便是之前屡次强攻邳乡的臧霸一众泰山军,如今正在此处商议对策。
“还打吗?臧老大,听说这回刘备军师江凡和他那三弟张飞亲自来了”,尹礼有些担忧地问道。
吴敦喘着粗气,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当然打啊,怕他个甚,陶谦那老匹夫以前都对咱和气得很,这刘备刚刚接任徐州这烂摊子,就敢出兵打我们,俺可听说了,他刘备可是要这支援军取了咱兄弟的泰山郡,都欺负到咱家门口了,还能不打!”说完后,且灌了一口酒。
“吴兄弟说的我也知道,可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自从这刘玄德得了江凡相助,已然和以前大不一样,现在更是将近据有两州之地。不是说我臧霸怕他,只是这江凡常出奇策,就连曹孟德那兖州之主都曾经在他这里吃过亏,我不是不敢打,只是怕打了不值得,还可能遭遇败绩,反而连累我泰山军一众兄弟。”臧霸摸着下颚的短须,郑重地说道。
尹礼拔出腰间短剑,从案上肉食中割了一块下来,放入口中咀嚼完毕,看向上首的臧霸说道:“以某看来,宣高兄弟不是怕和张飞、江凡对敌会输,而是怕后方不稳,是也不是!”臧霸听罢,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啊,后方?后方不是有孙家兄弟在吗,他俩兄弟都是文武双全之辈,又有重兵驻守,怕个甚的不稳!”吴敦这憨货根本没把臧霸和尹礼的话琢磨透,就抢着说话,好像泰山郡——他们那大本营就真的十分安全似的。
尹礼和臧霸听着这话都直愣愣地看着吴敦,吴敦还恍然不知,以为自己脸上有啥东西,擦了几遍。
对面独坐的昌郗之前久不说话,一直在边听边吃喝,这时却是笑道:“吴兄弟,你看看你,叫你多动动你那脑子,你也不笨。我们泰山郡多山地,少平原,种地的地方都没有多少,今年大旱下来,这才会缺粮,就算之前曹孟德和袁本初这俩不坏好心的给了咱粮食,让咱来做打手攻打这徐州,可咱也得防着他俩啊。正因如此,臧头领才会留下孙家兄弟,可曹孟德和袁本初现在得到咱攻城不利的消息,谁知道他俩会不会联合给咱来一刀呢。”
“不能吧,这两人不是现在关系紧张吗?再说他们也腾不出手啊,曹孟德还得应付吕布那厮,至于袁本初,他不是要统一河北,这会儿不是正跟白马将军公孙瓒掐架吗?”吴敦想了会儿,还是不太相信昌郗的分析,于是又推出了自己的疑问。
尹礼干笑着,马上反驳吴敦道:“鬼知道呢,这袁绍和曹操两人以前还是朋党呢,现在万一他们觊觎咱泰山郡,合计起来一起派出偏师来打我们,孙家兄弟还不知道撑不撑得住呢,这不是丧气话。这些事还真不好说。”
“各位兄弟说的都有道理,说起来我也有这方面的忧虑,不过咱既然受了曹孟德和袁本初的恩,不管怎样还是要再和他们主力——张飞、江凡一众打一场的。大不了输了就撤军,某还真的不信,就算多家诸侯率军马来攻打我们泰山郡,咱这混迹多年的老江湖还凭借山地地形优势还打不走他们。诸位兄弟们,听为兄一句话,就打他一场,不管输赢,咱们泰山军还没怕过谁!”臧霸将双手压下,止住了帐中其余人的讨论,直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同时也为未来可能遇到的情况做出了考量。
“哐!”众人把酒碗一摔,同时立刻表示支持臧霸的决定:“好,臧头领说得对,打就打,怕他个甚!”昌郗面上虽有担忧之色,却也认为臧霸说的在理,故也支持他的这一决定,其实他自己也自诩头脑好使,颇有智慧,此时也正想和那刚刚闻名的江凡较量一番。
议事完毕,臧霸看了看昌郗,对方点了点头,于是他就下令道:“清理敌方探子,昼伏夜行,尹礼兄弟为前锋,我和昌郗兄弟坐镇中军,吴敦和其余将校押后,今日进军,咱就去和那张飞、江凡较量一番!”
“喏!”众人听令,各去准备了。
次日一大早,江凡喝罢醒酒汤,用过军中饭食,再沐浴一番后,便领着数个亲卫前去拜访滞留在这城中的名士——张俭张元节。
“元节先生可在?琅琊郡人江凡江子云前来拜见,敬请先生一叙!”江凡摆摆手阻止亲卫帮忙,亲自敲门并拱手拜见。这倒不是虚的,江凡自认才学不高,来到这汉末乱世这阵子,也一直在恶补军事与文学知识,不敢有懈怠,不像以前那般贪玩堕落了。而且江凡也是打心里敬佩这位名士的,而且还有拜师之意,当然也有请这位大儒加入他的书院计划。
门扉轻启,迎面的是一个小童,再无他人。那小童虽然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却看上去颇为老成,身穿儒袍,自有不凡之气。江凡心想这孩子应该是张先生亲眷吧。
果不其然,“可是刘州牧麾下军师江凡,吾家祖父已知先生来意,请进得门来,不过祖父不好征伐,门外诸位勇士在外守候即可,不知可否?”张俭孙儿清亮的声音响起,江凡身后卫士略有不满,正要说话,江凡挥手止住,且说道:“无妨,你们就在外面守候着,劳烦了。好,那请这位小先生带我去见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