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一天就被算计
喜怒无常的苏执虽然丢下容挽辞一个人离开了,但是第一次来到皇宫的容挽辞还是很快就碰到了一个好心的宫女,带着她去了裕太妃的寿安宫。
彼时容挽辞的人还没进去寿安宫,老远便听到了女人们嬉笑议论的声音,远远看了一眼,她便注意到了寿安宫外,花团锦簇的园子中有一个明亮的身影,一身鲜亮的大红锦袍站在众妃嫔之中,甚是显眼。
默默跟在宫女身后,容挽辞勾唇冷笑了一下:这才刚来上殷一天,便已经有人在暗中算计她了。
她已经离园子不远了,虽然早有猜测,但看着那雍容华贵的裕太妃,容挽辞心中还是捏了一把冷汗。脸上一片镇定的容挽辞在宫女的带领下已经走到了众人的面前,她们早已注意到了容挽辞的到来,也都想看一看,能引得摄政王抢亲的异族公主,究竟该是怎样一副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
但首先引起她们注意的,并不是美人精致的面容,而是穿在这位异族公主身上的大红长裙:它与裕太妃身上所穿的大红宮装,实在是太过相像。事实上,容挽辞所穿的这条裙子,虽然颜色与裕太妃相撞,但究其细节,纹理绣法和金线装饰,实在是天壤之别,只是因为颜色同样张扬而引人注目,所以一旦有心之人搬弄几句口舌,她难免要落得个大不敬的罪名。
“哟,这南戎来的公主就是不一样,这挑衣服的眼光,倒是与太妃十分投契呢……”
果然,有人已经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裕太妃闻言,原本就有些不悦的脸色此时更加难看,而容挽辞却像是没听见那人所说的话一样,只是按规矩行了礼,再站稳身子时,她软软开口道:“臣妾以为新妇着红装是上殷女子的规矩,有幸能被娘娘拿来与太妃相提并论,实在是愧不敢当,只是臣妾今日身子不适,脸上起了疹子,在太妃面前实在是冲撞了。”
容挽辞说完,这才抬起脸来,原本精致的面容上不知何时起了红疹。
众人一看,登时吃了一惊,那些疹子长在脸上,猛然一看,确实是有几分骇人,而这样一张脸站在裕太妃周围,着实是衬托得太妃肤色姣好,愈发年轻了几分。
有句话说得好,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而眼下这情景,裕太妃虽青春不再,但到底未满四十,脸又一直是精心保养着的,在一个脸上长满了红疹子的女人的衬托下,自然是美艳异常,越是穿着相似,越是让人觉得她韵味犹在。
原本脸色难堪的裕太妃,此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加之当下便有好几位妃嫔拿两人做比较,一句接一句的奉承夸赞过后,裕太妃反而比刚刚容挽辞来之前更加高兴了。
此时,容挽辞又连忙跪下请罪:“臣妾已经嫁入上殷,却对上殷的规矩一知半解,今日冲撞了太妃,还请太妃恕罪。”
“起来吧。”裕太妃声音慈祥:“你远道而来,是哀家思虑不周,没有派人给你讲讲上殷的人情世故,你并无过错,不必自责。”
“谢太妃雅量,谢太妃为臣妾新婚所备厚礼。”
裕太妃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位摄政王妃的谦和恭顺,嫔妃们当即也看出了裕太妃的意思,皆对容挽辞笑意盈盈,还有的提出要送些灵药帮她治好脸上的疹子。
容挽辞温和有礼,一一寒暄谢过,众人又说了几句话,因为裕太妃要用午膳,便都散了。临走前,裕太妃又专门叫了人给了容挽辞一个小匣子,说里面的药膏治疗水土不服引起的红疹疗效甚好,容挽辞行了大礼谢过,这才在宫女的引导下离开了。
宫女领着容挽辞到了离宣懿门不远的地方便止步了,随后便来了侍卫,领着容挽辞出了皇宫。
摄政王府的马车已经等在了宫门外,容挽辞还没上马车,便听到马夫惊呼一声:“王妃!你的脸怎么了?!”
容挽辞被吓得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这才站稳,看了那马夫一眼:“无碍,水土不服罢了。”
“不行不行,我得马上告诉我们家王爷!”
那马夫说话间便拔腿要跑,容挽辞连忙叫住他:“诶!你别走!你走了把我一个人扔这儿,难不成我自己赶马回去?再说了,你一个小小马夫,摄政王你想见就见得到?”
那马夫却是笑起来:“王妃,我可不是什么马夫,我是我们家王爷的贴身侍卫。”
容挽辞蹙眉摇摇头:“不对,王爷的近卫我见过,身边不是你啊。”
自称摄政王近卫的小子也蹙起眉头想了想,立马又笑起来:“哦,王妃见得是奚竹吧,我是越休,我们俩儿是我们家王爷最信任的近卫。”
容挽辞稍稍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她见过的那个苏执的近卫的确是叫奚竹,这才安下心来:“就算你见得到王爷,你也不能把我——你们家王妃,直接扔这儿吧?”
越休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哎,一会儿王爷回来,又得心疼您了……”
容挽辞正坐上了马车,听见越休的话,她隔着帷帘问道:“我看你刚刚是往回跑的,我还以为王爷已经出皇宫了,怎么,他还在里面吗?”
“不在啊,王爷早就出来了。”
“那他一会儿还回来干什么?”
“接您啊!”
容挽辞没接话。她是不相信苏执气冲冲地一个人先走了,还拉得下脸面回来接她,这么掉面子的事情,堂堂摄政王做得出来吗?
然而,苏执真的做得出来,只是苏执并不是如容挽辞想的那样气冲冲离开的。
当苏执提着小食盒进到马车里的时候,容挽辞看着他的眼神,就仿佛是青天白日活见鬼了一般。
“王爷…”
“饿了吧?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间了,我去买了些吃的,先填填肚子。”
容挽辞木讷地接过了苏执递给她的吃食,埋下头不发一言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