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许绮兰被按在床上躺着和父母说了好一会子话,直到许家请的陈太医过府来。
陈家同许家私交颇深。当初陈太医之独子陈瑾意外落水,是路过的许执救了陈瑾的性命。如今陈瑾更是拜在许若甫门下,有师生之谊。
且许若甫与陈太医脾性相投,两家只当寻常亲戚走动起来。
此番陈太医被请过府来,许若甫一早迎了出去。早有两个丫鬟在两边打起帘子,两个丫鬟在前导引入内,又见寒雨迎了出来。
林夫人亦过来问好:“劳烦陈大人。”
陈太医忙上来请了安,“夫人多礼。”
林夫人命丫鬟上茶来,又说:“我家丫头虽醒了,可看着非常虚弱,不能来拜见了。”
“侄女儿好生歇着,不必客套。”陈太医一直为许绮兰治病,对她的症状了然于胸,心里也是清楚的。
寒暄几句后,林夫人便请他诊脉。
内室的许绮兰已然稍稍装扮起来,换了见客的上衣。“陈伯父好。”她一面说着,一面慢慢地伸手放在小枕上。
丫鬟端着凳子过来,给陈太医看坐。
“果然好多了。”陈太医看见她模样,然后屈膝坐下,歪着头诊了半日,换只手又诊了一会儿,心下略一思索,便知晓情况了。
“如何?”许若甫忍不住问陈太医。
“很好。侄女儿这一病虽然凶险,如今病好了,竟把往日病根都给带去。”陈太医寥寥数语,让许家众人都安心了。
许绮兰心下也是欢喜的,“谢谢陈伯父。”
前世她每回被人中伤,都是因为身子保养得不好,怀不上孩子。
许若甫请陈太医往外书房去细谈,又命人上了新茶。
陈太医说:“侄女儿如今并无别症,想来是前日那一剂猛药起了作用。”
“那为何还是有些虚弱?”许若甫恨不得女儿立马能下床活蹦乱跳。
陈太医笑道:“她躺了近一个半月,哪里活动过?等明日去太阳底下走走,药也不用吃了,饮食也清淡些,再就是别受凉,也就好了。如今写几个药膳方子在这里,你若是不放心便用膳食调养着。若侄女儿不想吃,不用也罢。”说着吃过茶,便在那边桌上写了方子。
刚要告辞,只见有下人进来,笑说:“大爷回来了。”
果然,外头风风火火进来一个人,嘴里说着:“陈伯父安。”
陈太医听说,便坐回去,笑道:“你们家的孩子比别家活泼多了。”
许若甫答道:“少年人合该有少年气,若年少便如我等沉稳,待老之将至不知该到何种境地。”
“是极是极。”陈太医依旧笑着。
等许执进门来,又规规矩矩见了礼。
陈太医觉得许家两个男孩儿都好,所以乐得同他们说说话。待寒暄几句后,他才告辞。
许若甫和儿子许执送他出去。
客人走了,许若甫便问儿子,“你在宁远侯家,怎么忽然回来?”
“师傅说,老太太今晨不太好,临时请太医来看了。他怕招待不周,就先让我回来。”许执虽是武将,心思却细腻,“我见来的不是往日的许伯父,多嘴问了一句,方知许伯父来咱们家了。家里就妹妹在,我怕她不好,便告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