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既来之则安之
太上道场,秘境之中。
司马元飞遁时,耳边便传来一道由远及近地纵掠浮空声,他心神顿时一紧,全身上下骤然紧绷,如临大敌。
顷刻,一道突如其来的绝美倩影毫无征兆地闯入了此处秘.洞,其人一袭宫装道冠,姣好面容洁白无瑕,浑身上下无不充斥着强大到极致的强者气息,几乎与方才那两人巅峰之时不相上下,势均力敌,更让司马元胆颤心惊地是,这些骇人气极仿若是其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丁点,不及其全盛巅峰之际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化界之上!
这二人乃是化界之上的存在!
司马元神色肃穆,竭力压下内心深处的惶恐不安后,死死咬紧牙关地起身向其拜倒,自喉咙深处传出一道嘶哑之音,“飞灵门掌门司马元拜见太上!”
倩影不答,沉默不语,气氛陡然变得压抑凝重起来,半响,仿佛过去了亿万年之久后,司马元耳边才传来对方略显平淡地声音。
“都死了?”
司马元不敢擅自胡言乱语,脑中飞快地转动几圈后,他便毅然作出了决定,即便不知其人是敌是友,也不知这位女道姑与两位同归于尽地老前辈究竟是何关系,不过司马元还是决定告知其实情,稍稍捋了捋思路后,遂轻声回道:“两位前辈都走了很安详。”
道装女冠清雾氤氲,脸上神色模糊不清,看着司马元的神墟部位静默不语,待到闻听到司马元如此模棱两可地话语后,不置可否,随后自其皓齿朱唇间传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道姑的女儿姿态不过眨眼间便被其收敛起来,眼神再次投射到司马元身上之际,司马元顿时浑身一震,好似有道仿若神明地眼光骤然降至其身,天威莫测。
此次的探视远非方才所能比较,前次是透过司马元头颅,直奔那处刚刚偃旗息鼓的斗法之地,神墟识海;如今则是以盛气凌人地强者姿态来探查其周身上下,宛若剥光了衣服的小娘子般,静待他人的临幸。
这种被摁在砧板上任人鱼肉的滋味,司马元再一次品尝后,却面不改色,其中的辛酸苦辣,不管有多么的难以下咽,他都会不声不响的吞下去。
只因,他是弱者。
女冠淡声问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死,二是生不如死。”
“你选哪一个?”
司马元霍然抬头,眼神之中那一抹浓浓地不甘之意,不加掩饰地传了出来,他近乎疯狂地看着眼前这位即将决定他生死的道装女冠,神色惨然,他顿时明白了,些许小聪明终究难登大雅之堂,难以逃过这位的法眼。
而且退一万步而言,即便司马元真是那两位的托孤弟子也难逃一死,这让本抱有些许侥幸心理的他顿时知道此事绝非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定然牵连甚广,否则这位刚来此地便不问青红皂白的女冠绝不会下如此狠手。
宁愿斩草除根也不奢望追寻事实真相,或者说,人家毫不在意?
司马元不愿意相信自己毫无价值,他原本有些垂落的脑袋猛然抬起,目光灼灼地望向女冠,一字一句地回道:“前辈,晚辈选第二条路!”
活着总比死了好。
死了一无所有,活着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即便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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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道场,飞仙崖,临渊之地,清霞仙子神色清淡,拂袖而立。
俄而,倩影身后,一道丰神俊朗地卓然身影募然浮现,看向清霞仙子之际,眼中温柔尽显。来人缓步走到清霞仙子的背后,微微沉吟后,轻笑道:“如此结果,应是连师尊都未曾料到的最佳结局了,师妹理应为师兄感到高兴才对。”
仙子依旧沉默,对于这位早已倾心自己已久的师兄,她既不刻意疏远,也不屑于曲意逢迎,顺从本心本就她的修行之道。
名唤清轩之人,人如其名,气宇轩昂,风采俊逸,宛若神仙人物,乃是飞灵门第四代弟子中佼佼者,如今更是跻身道场十大高手之列,执掌戒律堂,教化规束道场数万位弟子。
清轩一直以来的追求与仰慕并未让清霞仙子高看一眼,非是她眼高于顶,而是在这位被飞灵门数百位弟子赞誉为‘清霞仙子’的绝世美人心中执念仅仅只是道途罢了,儿女私情早已被她彻底斩断泯灭,丝毫未曾留存。
心中仰慕地仙子并未对于自己假以颜色,使得清轩愈发踌躇满志,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更何况在他看来,仙子如今正因那位亦父亦兄的师兄陨落而处于心情失落沮丧之际,也正是自己需要安慰之时,顿时他心神微荡,轻声道:“大师兄虽然铸下大错,可最后能够迷途知返,悬崖勒马,这无疑能够证明他并未被彻底堕入魔道,使得我飞灵门威严未堕,他并未给师门蒙羞!”
清轩深吸口气,好似被大师兄的壮烈所感动了,他的眼中略微闪过一丝悲伤之意,道:“一直以来,大师兄待我们如同亲人,自上山修道至今,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们早已将他视为咱们的亲兄长,如今他虽然走了,可我相信他依然还在外面身边,静静地看着我们!”说完抬起袖袍轻轻地擦拭下眼角,好似风沙入了眼。
清霞转头眼神淡淡地看了眼这位二师兄一眼,如同看傻子,清轩讪讪而笑,仿若有些不知所措,仙子头也不回地道:“师妹有些累了,就不送二师兄了。”话音未落,倩影骤然凌空飞起,纱巾微荡,空中顿时呈现一片涟漪,如同波纹,清霞仙子如履平地,却又犹如蜻蜓点水般,几个闪烁间便消失在这处传闻有再世仙人盘膝之地。
清轩在温声回道好后,便一直脸挂微笑,静静地看着清霞仙子地飞走,可眼中那一抹恋恋不舍之意难以言表,如同道侣未能长久厮守而不得不离别的悲痛场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之意。
直至清霞仙子的飘然仙姿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清轩方才缓缓收敛笑容,恢复平静,同时其眼中的温情不再,转而被满眼地漠然无情之意取而代之,偶尔还有一丝丝阴鸷神色不断闪烁。
他神色冷漠,低语几句后,身后草丫微弯,仿若被无形之物骤然压住般,在清轩言语之后,便瞬间恢复。
清风拂过,带走了两位修行者那微不可察的气息与气味,更带走了清轩的虚化身影,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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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漆黑,阴森恐怖,鬼气弥漫,仿若阴曹地府,这就是司马元对眼前之地的第一印象,或者说是司马元的此刻正面临的险恶处境。
当那位看似仙子般的道姑让司马元选择生死之际,司马元那一刻是真的绝望了,面对那样的无上大能,他一个未到弱冠之龄的仙夫俗子无论如何也难以抵挡对方一道随意一击,几乎是必死之局,尤其是在彻底明晰对方不会放过自己之后,司马元地心智几乎处于崩溃地边缘。
然而当司马元贪生怕死地选择苟且偷生这一条时,本以为会有一线生机出现,未曾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狠心地将他扔到这种鬼地方来折磨他,直到这一刻,小司马元地心中方才明白当年夫子常常挂在嘴边的‘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到底是何意,甚至他还不假恶意地揣测到,那位看似如同瑶池仙子实则怀有蛇蝎心肠的道姑定是对于他心怀怨恨,觉得是司马元害死了她的师门。
司马元恶狠狠地想着,口中骂骂咧咧,眼神却不断地扫视着陌生之地。
这段时间,这位来自昭仙峰下的泥腿子可谓是历经了人生最大的几大苦难与痛苦之一,不仅双亲俱亡,村中那些熟食地乡亲更是尽皆惨遭屠戮,几位昔日待他如同亲弟弟的姐姐们更是被那些狗.娘养的给祸害致死。
司马元满脸恨意,他胸中怒火丝毫未曾因那些兵匪的死无葬身之地而有所减轻,反而愈发浓烈疯狂。
飞灵门某处神秘之地,主殿内,大殿中央独置一只半丈高的鼎炉,炉内轻烟氤氲升起,焚香绕粱,一位须发皆白的长眉老者跌珈端坐于蒲团之上,潜心修炼,仿若得道高人。
募然,老者耳朵抖了抖,眉眼微动后,眼皮缓缓睁开,眸若浩瀚星辰,深邃而莫测。
老者地目光抬起,眺望远方,仿若穿透了亿兆空间距离,透过重重空间般,抵到一处暗黑之地,待到瞧见那一抹正在苦苦挣扎地瘦小身影后,他眼中眸光微闪,一道复杂之意悄然闪过,沉默不语。
随后大殿之中悄然传出一道长长地叹息,仿若有人以低不可闻地语气,轻声呢喃道:“小儿怎如此愚笨啊。”
随即这道呢喃之音便被湮没在拂动清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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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元神色紧张地看着周遭地环境,稍稍习惯后,他便舒缓一口气,因为发现此地非是那种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的堕落深渊,而是一处充满煞气的染血之地。
仙灵墟。
司马元眉头紧皱,根据那位‘前辈’地遗留记忆描述,此地本是一处仙灵机旺盛之地,名唤仙灵谷。
大约在数百年前,曾因当时靠近此地的两位超级大宗们地械斗与厮杀而让圣地变为废墟,更因为两派中数位大能之间的斗法神通使得此地的一切血煞气被牢牢地困住,数百年未曾流逝丝毫,反而变得愈发浓郁厚重了。
而司马元所在之地不过是仙灵墟的最外围罢了,根据那位仙子所言,他必须要在此地待上整整十日方可向外而去。司马元不是未曾想过即刻返身出去,然而每当他生出向后迈出一步地心思之际,其脑海中便会骤然出现锥心之痛,极其难受。在如此反复经历地好几次后,司马元便猜到了那个娘们儿应该是给他下了某种禁制或者邪术了,否则他不会甫一生出后退的心思便会遭受如此极致痛苦。
司马元极为不愤地骂骂咧咧着,骚娘们儿毒妇人等不雅词语从其嘴里接连蹦出,他正欲再接再厉,准备再次痛骂对方一顿时,耳边骤然响起一道劲风,司马元神色霍然大变然,头也不转地猛然向前发扑去,瘦小地身躯刚刚落地,他便急忙转头,只见身后丈许处猝然蹿出一只血色狼狗,獠牙外露,呲牙咧嘴,眼中嗜血冷然之色不言而喻。
司马元立马躬身而起,严阵以待,小心翼翼地与之对峙着,同时心中却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后怕之意,若非以前跟着爹去打猎之际学到的耳仙灵本事,自己说不定就难以躲避方才地突然袭击了。
狼,群居动物,生性狡猾而难缠,尤其是饥肠辘辘地恶狼,更加使人胆颤心惊,莫名地生出害怕恐惧之意。而司马元遇到地这只饿狼确实一直独行侠,然而在环视一周彻底辨析情况后,司马元非但未能松一口气,反而愈发地谨慎小心了。
孤狼行走,更加地噬人而食,更够在落单之后还活下来地都不简单,尤其是在这种时时刻刻都充斥着血煞气,随风飘荡在仙灵墟四周宛若地狱的恐怖地方。
这头孤狼要么极为侥幸,得以幸存;要么就是远超其余。
此刻,一人一狼正静默对峙着,孤狼双眼通红,很明显遭受血煞之气侵蚀极深,全身瘦骨嶙峋,腹部地肋骨都极为清晰可见,孤狼眼神疲惫却仍然凶光四溢,低吼挑衅之声时不时响起,还不断地对司马元呲牙警告,同时其血红眼珠之中地凶狠之意愈发浓郁,它在寻找可趁之机,伺机而动。
待到快要溢出之际,孤狼募然冲出,朝着司马元再次发出了突然袭击,嗖地一声,在司马元好似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杀至其身前,扑身而上,血盆大口猛然张大,欲死死地咬住司马元地大腿。司马元眼中骤然厉色一闪,右手屈指握拳,高高抬起,在孤狼临身之际,猛然向下一挥,便狠狠地砸在孤狼地脑袋之上。
嘭地一声,孤狼吐血倒飞而去,呜咽几声后,便极为迅速地麻溜起身逃走,几个呼吸时间便消失在司马元视野之中。
如此,司马元入得仙灵墟地首战便落下帷幕,初战告捷。
司马元也未追赶那头血狼,他低头瞧着双臂,微微甩了甩,眼中掠过几道惊喜之色,喃喃自语道:“看来,当日的药材有些不简单啊,要是以往遇到这种几与头狼不相上下地饿狼,自己定会被其撕成肉干,沦为其腹中之物。”
司马元有些嘲笑地道:“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
突然,一道咕咕声骤然响起,司马元头皮瞬间发麻,随即霍然转身,死死地向后看去。
空无一物。
司马元不敢疏忽大意,依然在警惕着看着四周,是否有任何可疑之物,可依然毫无发现。
司马元有些纳门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咕咕声再次响起,司马元猛然低头看去,瞬间便注意到了。
正是自己的肚子。
司马元嘴角微微抽搐,半响,他砸吧砸吧嘴巴,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饿了。
司马元眉头皱起,看着四周空荡荡地地方,别说吃食,连根毛都没有。
毛?
司马元眼睛一亮,低头仔细看去,只见先前那头孤狼倒地之际留下了几根杂毛,他眼珠微微转动,谁说没有肉,这不是就是吗?
司马元抬头朝着那头孤狼离去地地方看去,他的眼神顿时有些泛红。
半个时辰后,在沿着狼的脚印寻找数里地后,司马元找到了那头孤狼。
一处高高拱起地斜坡上,司马元俯身倒地,眼中却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地一幕。
一幕好戏。
只见司马元先前遇到的那只血狼正在与‘同伴’厮杀肉搏中,其身边数只体型稍逊一筹的野狼群死死地将他围在中间,时不时地袭击撕咬一下它,在对方家族尽皆出动地情况下,那头孤狼有些寡不敌众,终究是‘双爪’难敌众雄,此刻的它浑身伤痕累累,血流不止,或许不用多久,对方就可饱餐一顿了。
孤狼眼中见逃生无望,几次努力都难以逃出对方的围杀之中,尤其是在几次抱着同归于尽地架势咬死过几只‘同伴’后,依然难逃一死,它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绝望之色。
它募然仰天发出一道悲凉凄惨地嚎叫后,仿若寻死般向着那是躲在狼群身后俯视这场厮杀的头狼冲去,宛如飞蛾扑火。
然后当它正要一头扎进那个早已被头狼布好陷阱之中时,耳边骤然听见几声凄惨地痛苦声,随即孤狼转头望去,只见自己先前的‘猎物’向着自己走来。
宛若光明照耀,希望升起。
半时辰后,一人一狼染血伫立,大口喘息着。
大战落幕,最终在司马元这股强大战力下,随着那头狼王极为不甘地丢下几具同伴地尸体后,狼狈逃走,孤狼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突然,本在喘息休憩地司马元与孤狼几乎同时向对方发起突然袭击,孤狼从侧翼向司马元地大腿咬去,司马元则猛然伸出一拳悍然砸向孤狼受伤地腹部。
嘭!
孤狼再次倒飞,然在落地之际却极为迅速地爬起,恶狠狠地瞪着司马元,好似既然在嘴上占不了便宜,那就以目光在司马元身上剜掉一块肥肉下来。
司马元神色微凝,看着孤狼急欲再次扑来,他募然喝到:“慢着!”
闻听这声大喝,孤狼竟然果真极有仙灵性地停下前爪,眼中的警惕却并非减少多少,反而愈发的浓厚了。
司马元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狼兄,咱俩暂且罢兵如何?”
孤狼歪着头微思,竟然有些明白自己所言,司马元顿感有戏,遂急忙补充道:“你我联手御敌,猎杀到的血肉平分,不,我只要一小块就行!”
看到孤狼眼神中有些意动,司马元接着补充道:“就像刚才那样,你我合作,互为攻守联盟,在这期间,井水不犯河水,这对你我都是互利共赢地好局面,否则倘若你我再起争斗,必然会两败俱伤,到时让那群野狼回来捡了便宜就不好了。”说完还怕孤狼听不明白,司马元先是指了指他和狼,然后再指着地上地几具狼尸说道。
司马元负手等待,在孤狼看不见的背后,司马元抖了抖手腕,痛麻痛麻的,心中暗自嘀咕道,挨了小爷几次拳头,竟然都没事儿,反倒是自己的手疼的厉害,看来这头孤狼确实有两把刷子。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能化干戈为玉帛最好啊,否则一直这样纠缠不休也不是个事儿。
孤狼沉思了好久,定眼仔细看了看司马元,随后它咧嘴一眦牙,便朝着狼尸费力地走了过去,方自临近狼尸便狠狠地咬上一口,几次摇头撕咬下方才将其咬掉。
司马元正要前去分食,却见孤狼突然朝自己走来,他神色微肃,暗自提高了警惕,却不率先发起攻击,他想看看这头孤狼所为何事。
孤狼蹒跚走进,在司马元身前丈许处停下脚步,将那块狼肉丢在地上后,便转身离去。
司马元愕然,随即眼中露出复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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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毛饮血,生吞活剥,正是司马元这数日的行为,而在踏入血煞之地的第二天,司马元便遇到了一次生死挑战。
煞气侵神,掠夺心智!
在被那位‘仙子’扔在这个鬼地方之时,司马元还有些纳闷儿,为何那位老前辈的记忆力里好似森罗地狱的血煞之地竟如此不堪,他竟然未曾感受到丝毫危险临近。
其实在司马元甫一踏入仙灵墟外围之际,无形无质的血煞之气便在司马元难以察觉的时候丝丝缕缕地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侵入他的脑海,尤其是在司马元吞食下那些狼尸狼肉之后,其遗留下来的后遗症就随着早已隐藏已久的侵入者的骤然爆发而随之显露出现,如此更是让司马元堪堪感受到一股嗜血意念在脑海中轰然爆发之际,让形势变得愈发危急。
当时正是司马元与孤狼在一只猎物的必经之路埋伏着,在司马元猛然冲出之际,他忽然感到一股强大至极的嗜杀欲念完全充斥在识海神墟之地,泛起滔天骇浪,顷刻间便要掀翻识海中的本识孤舟,生死存亡仅在一念之间,尤其是外面那只好似黑熊的血煞怪物在察觉到司马元的恍惚之际,募然向他冲了过来。
死神临近,千钧一发!
然而值此内忧外患之时,那头孤狼却并非袖手旁观,更未曾落井下石,反而一反常态地死死拖出那头凶狠怪熊,獠牙大露,低吼咆哮,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司马元地身侧。
司马元在识海中突生‘叛乱’之际便极为仓促地停下脚步,瞬间倒地昏迷,与此同时,在他脑后一处极为神秘之地,一团金光在漫天赤色地侵入掠夺下,牢牢地守住这最后一片净土。
赤金两色僵持不下,谁都没有后退。
募然,在金色快要坚持不住之时,一道冷哼声乍然响起,随即司马元全身黑气弥漫,遮盖了周遭数十丈范围内,血煞之气如避蛇蝎,迅速后撤。
顿时,本是红彤彤地天幕,在这方寸之地霍然明亮起来,天色大开,暖阳普照,温煦而祥和。
司马元地脸色也开始从狰狞痛苦缓缓趋于平静,突然一道极致地惨叫声刺入他的双耳,瞬间惊醒了昏迷中的他。
司马元霍然转头,只见那头孤狼痛苦地低吼呻吟,飞快地跑出了清朗天地,归于赤幕,他顿时心底释然,有些感动。
这头孤狼在血煞之气地潜移默化下,早已习惯了仙灵墟之地的恶劣环境,倘若真要将他带到仙气充盈之地,反而对它不利,如此司马元也渐渐打消了将这位生死相依地‘兄弟’带出仙灵墟的想法。
在明晰了方才所发生之事后,司马元学着曾经夫子说过的江湖人礼节,他抱拳沉声道:“狼兄,大恩不言谢!能与狼兄结识是我的荣幸,自今日起,狼兄你就是我司马元的兄弟!”
孤狼呜咽一声,算作回答,也不知是何意。
司马元有些老气横秋地道:“狼兄此言可算是答应了,日后你若有难,尽管来找我!我就在这个道场内!”
孤狼微偏头,斜眼看着司马元,好似要牢牢记住他的样子。
一人一狼,算是于此血煞之地结下了不解之缘。
数日之后,仙子依言翩然而来,眼中微有惊讶,更有一丝司马元未曾注意到的欣慰之意隐藏在眼底最深处,悄然而逝。
半日后,司马元便被清霞仙子给拧到一处排茅屋前落下,轻轻一扔,司马元便瘫落在地,看到仙子未发一言,司马元便顺势盘坐在地,调息起来。
两人等待半响后,方才有一位中年男子姗姗来迟,有些告罪地向清霞仙子陪笑道:“不知仙子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清霞仙子微微稽首,示意无碍,轻声道:“此人就拜托给道兄了。”
男子躬身回道:“仙子客气了!”
清霞微微颔首,随即螓首忽转,对着司马元道:“你今后就在此地修行,若有何修行上的困难,可来我处询问!”
司马元神色微动,轻声道:“多谢仙子!”
清霞仙子安顿好司马元后,便清光微闪,瞬息之间便消失不见,来无影去无踪,司马元好半响方才反应过来,神色有些怅然若失。
中年男子在看到清霞仙子彻底消失后,脸上那一抹恭敬之色便缓缓收敛,直至面无表情,看了眼司马元后,语气淡然地言道:“本座乃是掌管此地诸务的执事,日后你的修行之事将会由我负责,你既是初来乍到,有许多事情你须谨守在心,不可疏忽大意,尤其是不可冲撞了观内诸位仙长!”
司马元躬身称是,随后在对方看似高傲淡然实则宛若话痨地絮絮叨叨下,方才彻底安定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
在近离溪涧之地,一间简陋地茅屋迎来了它的新主人,司马元便在此地入住安落。
却浑然不觉因自己的到来,使得飞灵门的气氛骤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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