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心中有座坟
“他不是因为我不娶,是因为厌恶所有的女人,对女人提不起兴趣。”洛枝抿了抿唇,让唇上的胭脂显得更均匀。
绿姜看着镜中的绝色女子,幽幽叹息一声:“小葡萄,时间过得可真快,你长大了,姐姐也老了,所幸天下太平,否则姐姐连刀都扛不动了。”
洛枝被绿姜惆怅的语气逗笑:“你哪里老了?还是那么妖媚勾人,盘龙一天都离不开你。”
绿姜斜眼看了侯在房外的男人一眼,嘴角噙上娇媚的笑意,眼里却闪过一丝遗憾,“可惜我无法替他延续香火,不知我和他如果有了孩子,会像他还是像我。”
洛枝视线微垂,绿姜服用过煅紫,这一生都不能孕育子嗣。
原本对绿姜来说,此生有无子嗣并不重要,可她遇见了盘龙,她想要为两人的爱情诞下一个结晶,两人越是如胶似漆,无法有子嗣就越是遗憾。
洛枝想帮助绿姜,和齐怀、杨桑止一起研究过煅紫的解药,但因为煅紫是林魇之独门炼制,林魇之已死,无法得知煅紫秘方的他们研究了多年也毫无头绪。
倒是杨桑止,在洛枝去找他时,竟然已经成亲了。
杨桑止的娘子竟然还是个眼熟的,是在曜日国见过的郡主罗素雅,洛枝对罗素雅最深的印象就是此女子在曜日国宴请诸国使臣的宫宴上用簪子刺死了长公主的面首。
据杨桑止所说,他是在采药时遇见罗素雅的,她话不多,也不肯说出住处,杨桑止便只能将她带回了家中。
后来被逼婚之下,杨桑止对罗素雅也萌生了好感,两人结成伉俪。
洛枝本想提醒一下杨桑止关于罗素雅的过去,但在看到罗素雅时,她什么话也没说。
女人比男人更懂女人,罗素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心痛了,她会舍得把心上的疮挖下来,但是一旦心热了,她会将自己的一颗心完完整整的掏出来送给对方。
温长情不是罗素雅的良人,但杨桑止这种阳光活泼的人,会是罗素雅渴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场婚宴办的很简朴,雾茫山齐聚的人都是洛枝的熟面孔,容璃和柳怅然成婚第二载便生了一对龙凤胎,现在两个小家伙都已经半人高了,女孩习武,男孩习文,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狡兔和银狼也特意赶了回来,两人生了一个儿子,也会打酱油了,不过狡兔说生孩子太痛,以后都不生了,要生银狼自个儿生,银狼哭笑不得。
虎一仍旧是孤身一人,让洛枝怀疑他心中的白月光会不会是虎二,虎二死了,他了无牵挂。
兔四怀孕了,没有前来祝贺,礼物却让虎一带来了,兔四嫁的是个朴实的木匠,两人机缘巧合下认识,兔四一开始只沉浸在虎二离世的悲痛中,后来才慢慢被木匠感化。
九十八和千甄楼另一名大厨的女儿成亲了,两人生了一个女儿,九十八成了女儿奴。
“……”
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家庭,意外的,这次洛枝成婚,还有一人出现在了雾茫山。
是许久未见的叶宵。
相比每张或多或少老去的脸,叶宵和烽火一样,容颜停留在了十五年前,像是吃了防腐丸。
他是来参加洛枝婚宴的,也是来告别的。
昔日的十几年,他回了剑宗叶家,将一片废墟重新修建起来,在里面修炼了十几年。
如今修为长进,他想游历四川,寻觅一些能再助修为突进的奇珍异宝。
狐七一身红衣,比以往更为庄重,他嘴角带着由心而发的笑意,牵着洛枝的手,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夫妻对拜。
两人拜的高堂是齐怀和罗霞,兴许是岁月流逝,罗霞对洛枝的恨意已经消弭了不少,每当看到她,眼角总会有些酸。
母爱是天生的,纵使罗霞再如何欺骗自己的内心,对洛枝,她始终下不去狠手,心里怨恨她占用了她女儿的躯体,但顶多是嘴上逞能,心里痛不痛只有她自己知晓。
“好好对待洛儿,莫要让她受委屈。”齐怀笑容儒雅,眼角却微微湿润。
这是洛枝第一次见到齐怀落泪,心疼得同时,眼睛也微微泛酸。
齐雁北一身常服,但周身帝王之气浓郁,他看着一身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洛枝,清冷的眉眼不辨喜怒,心里却默默地送上祝福。
“姐姐,一生幸福,长乐无忧。”
人群里,林殇一身白衣,神色哀戚,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他惯爱穿黑衣,因为黑色能遮掩他满身伤口,可今日他想穿白衣,为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戴孝。
心中有座坟,住着未亡人。
那个叫他小蝴蝶的少女,终究成了他无法企及的梦,她身上的红嫁衣,是他翻山越岭也无法翻越的鸿沟。
绿姜看了眼屋内叩拜天地的两人,从林殇手里接过礼物,媚眼深邃:“放心吧,这次姐姐一定替你将礼物送出去。”
林殇暗黑的桃花眸漾起一抹不知名的情绪:“不必了,以后不送了。”
他转身离去,他会听她的,永远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他忍不住不想她,却可以忍住不见她。
绿姜眼神动了动,幽幽叹息一身,被身侧的盘龙搂进怀中。
洛枝没想到罗诛澈也会令暗魔卫送来礼物,他送的礼很实诚,是万两黄金,万缎云锦,以及八十八个装满金银财宝的大箱子,这些财富,足够洛枝几辈子吃穿不愁。
洛枝暗道,罗诛澈还真大方,不过也侧面可以看出曜日国的富庶。
“枝枝,这一切跟做梦一样。”狐七的呼吸声缠绕在耳畔,让洛枝有些痒,心里又有些紧张。
她躲了躲:“那也是美梦。”
狐七轻笑一声,抱住她,头埋进她的颈窝,嗓音低哑:“确实是美梦,以前只能在梦里想想,可现在却能真实的抱着你。”
“声音小一些,我怕他们都在外面偷听。”洛枝耳根有些红,咬着嘴唇承受着男人不轻不重的冲击。
“就是他们在听,我才更要努力些,不然他们以为你夫君我不行怎么办?”狐七嗓音沙哑,桃花眸沉着半分醉意,就喜欢看她羞赧的脸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