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乐怡绝笔

满天肆虐的瓢泼大雨,一片苍茫。这座标榜帝王威严及骄傲的帝国宫殿被铺天盖地的雨雾模糊了面容。

殿内的朱红色大梁上挂着一尺白绫,风丝丝缕缕地挤入,那白绫便有了神采,有了类似飞翔的美感。

望着那随风摆动,为我跳起死亡之舞的白绫,我陷入了沉思。

我为什么要选择死亡?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的孩儿能顺利登基而扫清道义以及情感上的负担?还是为了让沧龙帝国那充斥着暴烈阳刚气息的厚重帝王史,永远祭奠我这位一代女帝的芳华传奇。亦或者是因为,我厌倦于权利,那个我生命中的永恒主题,那个隐藏在我奔腾的复仇血脉之中挥之不去的魔鬼的印记。

雨停的时候我找到了答案。我意识到,其实对死亡的渴望一直是我的一种向往。

从我怀揣着刻毒蚀骨的怨恨,再次迈进繁华帝都的一刹那,我的周围便早已开始散发出死亡那令人迷醉的罂粟气息。

我太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律,因此它在我眼里完全丧失了美感!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宁愿不曾生在王府侯门,我宁愿不曾来到黄沙大漠,我宁愿不曾与沧海和秋水有着那一世的牵绊。倘若真能如此,我命运的齿轮是否可以走的不那么痛苦而落寞。

我怀抱着出生时的激情步入另外一个世界,在弥留的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初始时,大漠黄沙之畔的那个我。

大漠黄沙,如血残阳,枯树昏鸦。空气中弥漫着激战后留下的血腥味。乐怡面色凝重地站在沙丘之上,凝视着无垠的荒漠。

大漠之上白骨蔽野,血流成河,充斥着生灵涂炭的惨烈气息。望着这血染的荒漠,乐怡不禁仰天而问,“一将功成万骨枯,真的值得吗?”然而耳畔除了烈烈风声,再无任何回答。

一行清泪,从乐怡眼角滑落。

“如果,匈奴王知道摆下天煞阵大败他黑风铁骑的唐门第一谋士,是一个在此黯然泪下的小女子,你说他会不会气的从王座上摔下来”戏谑的男音从乐怡身后响起。

只见那声音的主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落日的余辉给他的身形镀了一层金光,增加了柔美的色彩,宛若神祗。

两年的朝夕相处,使乐怡仅从声音就可判断出,是鹰王来了。她迅速转身,谦卑的低下头,单膝着地,行礼。

鹰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让乐怡免礼起身。

他伸出白皙的手指,用指尖缓缓勾起乐怡的下颚,“小乐,你的泪滴是因为想家了?还是想他了?”。

温柔的语调,却侵染着危险的气息

乐怡的唇角勾起了魅惑的笑容“奴婢资质愚钝,斗胆向王爷请教,家在哪儿?他是谁?”一步以退为进,乐怡将问题回抛了过去。

“哈哈哈哈”鹰王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唐门中人都是这般外貌温柔可人,内心诡谲缜密吗?”

乐怡的背后泛起了凉意,与唐门门主是多年至交好友的鹰王,居然向她询问唐门的行事作风,加之刚才的对话,鹰王是知道了什么在怀疑她的身份吗?

“奴婢虽为唐门中人,但门中规矩众多,门徒见面机会甚少,王爷若有疑问还是请问询门主为好”乐怡心中暗想,既然你心存疑虑,那我就索性摆出真金不怕火炼的架势让你去查证。你若真有证据,必然早就将我擒获。提出这些问题,无外乎,就是想让我自乱阵脚,出现纰漏。

“起身吧,也跪了半天了,累了吧。”说着,鹰王双手将乐怡扶起。“明日你随本王班师回帝都。帝都对本王而言可是个充满故事的地方。”说完,鹰王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起身上马,鹰王绝尘而去。

鹰王自序

这是我第几次看见那柔弱瘦小的身躯在独自垂泪,乐怡——这个谜一般的女子,那双曾经明亮如星的眸子如今总是盛满了忧伤。

帝都于我而言当然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在那里我曾得到一切,在那里我曾失去一切。最重要的是那里是我初次见到乐怡的地方。

初次见她是在帝都最繁华的街头,他陪在沧海身边像一只欢快的小鹿,秀气的脸上绽放出阳光般明媚的笑容。正是那笑容深深的吸引引了我。身在皇家,我早已看惯了各种谄媚讨好的笑颜,听够了各样曲意奉迎的笑声。皇宫中每个人都带着虚伪的面具在刀尖上跳舞,殊不知面具戴久了就变成了脸。而这纯净明朗的笑容,却能透过层层灰暗的面具直达人的心灵深处。

一瞬间,我竟有些失神。

沧海注意到了我,他朝我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我们本是曾经对酒当歌的兄弟,此刻却是如此疏离。我不怪他的疏离,毕竟伴高踩低,跟红顶白就是宫廷的生存法则。他没有对我落井下石,已算不错。倘若当日因宫闱斗争失败,而被打入冷宫的是他的母妃,我对他亦会如此。

我这位曾经一呼百应,风光无限的王子,在父皇移情别恋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母妃打入冷宫,将我放逐于塞外之后,深刻体味到了世态之炎凉,人心之叵测。

母亲说的很对,宫廷是一个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能生存的地方。我暗下决心,终有一日我会以强者的姿态重返帝都,索回那曾经属于我的一切。

三年后,父皇突然驾崩,太子为空虚,朝中大臣拉帮结派,各拥其主,互相倾轧,一场波云诡谲的宫廷斗争拉开了序幕。我知道,我等待已久的机会来了。我立刻调集在大漠训练的三百勇士连夜赶回帝都,向当时实力最强的萱贵妃—沧海的母亲,宣誓效忠。奉其懿旨,对反对沧海登基的大臣进行了血腥镇压。沧海最终得到了帝位,而我获封鹰王,位居沧龙帝国四王之首。

萱贵妃比我想象的要更聪明,以幼主初登大宝,谨防周边小国异动为由,将我调离帝都遣回大漠。

给了我至高的荣誉,却控制我的势力范围,果然高明。

但是她忘记了,人的**是无穷的。我曾经是沧龙帝国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王子,仅仅给了我一个鹰王的封号又岂会满足我称霸天下的野心。

来到大漠三年后,突厥来犯,激战数载未果。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居然再次见到了乐怡。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居然是作为唐门派来的谋士出现在我身边。唐门,一个介于朝廷与江湖之间的组织,亦正亦邪,神秘莫测。它的新任门主唐天傲,是我多年至交,乐怡正是他送来帮我解围的礼物。

来到我身边的乐怡和那日帝都街头的她判若两人。那日的她如水晶,透明纯净;似幽兰,芬芳淡雅。而站在我面前的她,却如同碧波寒潭,深不可测。

她有着凛冽的眼神,却能露出谦卑的笑容,她有着温婉柔美的姿态,却又偶尔留露出狂傲自负的神色。在我面前她总是一副谦卑温婉的模样,但我知道这绝不是真正的她。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一种人,亦或者哪一种都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表演的需要。

好戏开场

经过一个多月的行军跋涉,乐怡跟随着鹰王的部队回到了沧龙的国都——帝都。

此时富足强盛的沧龙王朝正是一派玉楼宴罢醉和春的奢靡景象,它的国都更是繁华峥嵘。

帝都街头人声鼎沸,人头攒动。人们夹道欢迎大败匈奴黑风铁骑,凯旋而归的将士们。欢呼声,雀跃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整个帝都,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息。

乐怡静坐在轿中,闭目养神。仿佛外界的一切喧闹均与其无关,她只沉浸在自己寂静的世界当中。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貌似平静的外表之下,她的内心有着怎样的汹涌澎湃。

她怀着满腔仇恨,背井离乡近十载,现如今故地重游,物是人非,内心怎能不波涛汹涌。

然而多年渴饮刀头血,睡卧马鞍桥的生活,迫使她早已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乐哀只存于心。

不知不觉中,队伍已经经过了轩辕门。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乐怡竟鬼使神差般的拉开了轿帘一角。尽管街道两旁挤满了欢呼的群众,乐怡还是从人群缝隙中看到了那座现在依然能深深触动她的大宅。

那座大宅曾经盛满了她的欢声笑语,她的美好回忆。那里曾经是金雕玉砌,碧瓦朱檐。但是现在,那里仅剩下断壁残垣,狼藉满地。曾经的车水马龙,如今的门可罗雀,面对如此鲜明而残忍的对比,乐怡居然笑了。只是那笑容冰寒彻骨。

队伍在鹰王府门口停了下来,乐怡掀开轿门,下了轿。

“小乐儿,我们到家了”鹰王走近乐怡,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柔声说道。

一个“家”字,使乐怡内心微微一颤。然而下一刻,鹰王已经迈开大步,走向府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而已。

“属下们恭迎王爷回府。”鹰王府府中上下分两列立于朱门两侧,齐声喊道。当中,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黑袍,头戴银色面具的男子。

鹰王向面具男子说道“暗影,你去安排好部队的食宿。另外吩咐下人领这位乐怡姑娘去东厢房安顿下来。”“属下遵命。”

傍晚,书房。

鹰王斜坐在榻上,星目微闭,长发披肩而下。那双比女人还要白皙的手,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手执墨玉棋子。他在品赏着一盘珍珑棋局。比起白日的刚毅俊朗,此刻的他更增添了一份慵懒邪魅。

“爷,狮王,狼王,虎王均前来道贺,并求见过您。属下按您以往的规矩,都给推托掉了。”暗影单膝跪地面向鹰王,恭敬的说道。

“暗影啊暗影,今时可不同往日了。这步棋是否能走好,可关系到本王的身家性命。”说着,鹰王抬手,落子。“去通知各位王爷,本王今夜在凤仪楼大摆筵席犒赏三军,还请各位王爷前来同庆。另外通知军中上下,今夜痛饮有赏,不醉必罚。”

“爷如此张扬,只怕。。。。。”当暗影看到鹰王突变森寒的目光,便立刻止住了话语,改说到“属下遵命”

暗影深知鹰王一向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如果刚才不是对一向深居简出的王爷突变作风之事感到担心,也不会乱了规矩。

鹰王揉了揉太阳穴,说了句“下去吧”

暗影如获大赦,赶忙告退。

暗影走后,宽大的书房中仅剩下鹰王一人。他凝视着白玉棋盘,似是自言自语般幽幽说道:“本王落子在此,陛下您要如何接招呢?

“姑娘,王爷令全军上下今晚到凤仪楼集合,要大摆筵席犒赏三军。”一个眉清目秀,身着紫衣的十三四岁的小丫鬟,兴奋地对乐怡继续说道“这是王爷赐给您的男装和伪装的胡子,说是怕您以女装出席不方便。从来没见王爷对哪位姑娘如此细心。”小丫鬟像只兴奋的小百灵,叽叽喳喳欢快的说个不停。

乐怡并不答话,一直低头专心摆弄房中盆景。对于乐怡的表现,小丫鬟不禁感到有些费解,又有点紧张。

“奴婢不该多嘴,还请姑娘恕罪”小丫鬟紧张的用双手揉搓着衣角。

乐怡依旧沉默,屋内的空气顿时凝固了起来。

见到这种情况,小丫鬟慌乱了起来。她想今日自己麻烦犯大了,于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乐怡赶忙用双手将小丫鬟扶起。“我并未责怪于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听到乐怡并不怪罪她,立刻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挂起甜甜的笑容,还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奴婢叫紫儿。谢谢姑娘不责怪奴婢。”

“紫儿,我不叫做‘姑娘’,你以后唤我乐怡便可。你也不用总是自称奴婢,在我这里,你是紫儿,不是女婢。”紫儿那天真烂漫,清纯可爱的神情,让乐怡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姑娘,不,是乐怡,你真个大好人。”小丫鬟激动地满脸通红,眼睛也有些湿润“自从我被爹娘卖到鹰王府当下人,就再没有人叫我紫儿了,人们眼里我只是个丫鬟,只有您不拿我当下人。”小丫鬟紫儿动情的诉说着。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糟了,都怪我只顾着说话,险些耽误了去凤仪楼的时辰。乐怡,紫儿这就伺候您更衣”

“嗯,好。“

乐怡换好男装,来到了鹰王府门口的马车前。

皇室的马车果然不同凡响,骏马良驹,金雕玉砌,奢华无比,气派非凡。

这么大的阵仗,令乐怡不禁微微蹙了下眉头。她抬起玉手,轻启珠帘,坐上马车。

来到马车上,乐怡才发现鹰王已然坐在车内。今日的鹰王,外着白色狐裘披风,内穿黑色金丝蟒袍,手执白玉雕花折扇,俨然是一位浮世贵公子。如此奢靡浮华的打扮,与其在大漠时的朴实谨慎之风完全不同。这身装扮,虽也俊逸潇洒,但却使鹰王平添了轻佻风流之姿,丢失了霸气威严之色。

乐怡惊讶的发现,作为一名武将,鹰王居然连与其寸步不离的佩刀都没带,这可是习武之人的大忌。她心中暗自琢磨,今日的鹰王缘何如此反常,看来去这凤仪楼绝不是犒赏三军这么简单,会上演怎样的一出好戏呢。

乐怡来到鹰王面前,躬身屈膝想要行礼。鹰王伸手拦住了她,并顺势用指尖挑起了乐怡的一缕秀发,放在手中把玩。他嗅了嗅乐怡的发梢,说道“好一个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郎,就连发丝都透着甜腻之气。”

轻柔亲昵的举止,浮滑轻薄的语气,亲密无间的距离,马车内的温度在升高,暧昧的气息弥漫开来。

面对鹰王轻挑的举动,乐怡不着痕迹的身体后倾,拉开两人的距离。她微微一笑,用手轻轻抽出鹰王指尖的发丝,柔声说道“如果这也是今日戏目的一部分,属下愿意随王爷演给外人看,但也要有外人在场才能开演啊。”

鹰王若有所思的凝视着乐怡,过了一会儿,沉声说道“小乐儿,女子过于聪明了可是并不讨喜。”

“所以,明智的男人都不会去招惹聪慧的女人”乐怡望着鹰王,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

夜晚,凤仪楼灯火辉煌,丝竹缭绕,歌舞升平。

雅间内,鹰王坐北朝南位居首位,其他王爷分居其两侧。四位王爷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已现酒意微醺之态。

与雅间仅用一道珠帘隔开的大厅中,战士们也是酒兴正浓,喝得不亦乐乎。

已经略有些醉意的鹰王手扶桌面,缓缓站起“静一静,本王有几句话要说。”他用手指轻叩桌面,示意众人安静。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承蒙圣上洪福庇佑,本王挫败匈奴大军,得胜还朝。众将领数年来随本王东征西战,劳苦功高。本王在此谢过大家。今日我们不醉不归,本王先干为敬。”说着,鹰王抬手拿起了桌上的酒坛,痛饮而尽。

“谢王爷,我等愧不敢当!”战士们纷纷起立,拿起酒碗,回敬鹰王。

众人喝完碗中美酒后,鹰王摆手,示意大家坐下。

“啪啪”鹰王击掌两次。一时间香雾四散开来,异族音乐响起,一群穿着大胆的舞姬,扭动着水蛇腰,踏着充满挑逗意味的舞步,在大厅中间穿梭起舞。

这香艳的画面,无疑把酒会推向了**,将士们的调笑喧闹声不绝于耳。

乐怡,坐在一处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冷眼审视着一切。

她望向雅间,只见雅间里位居鹰王左侧的是一位身形高挑的男子。他白衣胜雪,纤尘不染,长发如墨散落而下,容貌俊秀脱俗,气质清冷高贵,宛如谪仙下凡。乐怡根据此人的气质判断,他应该就是鹰王那位冷情寡欲,过着闲云野鹤般生活的四弟——狼王。

只是有一事令乐怡不解,如若狼王真如外界传闻那样不问世事,今日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处。在皇室可不存在所谓的兄弟情深,此中必有蹊跷。

位于鹰王右手边的男子则甚是丑陋。他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獐头鼠目,两眉之间还有一道醒目的疤痕。此人身着简单的紫色长褂,脚蹬帆布黑靴,身上也没有任何配饰,穿戴与普通的市井小民无异。如若不是坐在雅间之内,旁人很难想象这竟是沧龙帝国的一位王爷。

乐怡想起门主曾经说过,一个人的内心越是深沉复杂,他对外界的追求就越是简单朴实。在不修边幅,其貌不扬之徒中,往往隐匿着深藏不漏的世外高人。乐怡心中揣测,这位外貌服饰粗鄙不堪的男子,必定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应该就是唐门谋士的劲敌,人称沧龙第一智者的虎王。

当乐怡的目光移至雅间末位时,不禁愣住了。那是怎样的一位绝世女子啊,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真可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就连同样身为女子的乐怡,都为她的美丽所倾倒。

这名能与三位王爷同时落座雅间谈笑风生的女子,到底是何来历?鹰王,狼王,虎王均已在座,那么这位难道是。。。。。是狮王?思及此处乐怡不禁皱起了眉头。久闻狮王是一位白发老者,怎变成了眼前的貌美女子?

突然间,乐怡脑中灵光乍现,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事儿。她随鹰王在塞外行军作战时,曾收到过一封门主的飞鸽传书。

信中言道:吾之爱徒,今日帝都内狮王旧疾缠身,时日已然不多矣。望汝等备好万全之策,谨防国内宵小异动,危及鹰王。慎之!慎之!

然而最终这件事儿不了了之,乐怡也就给忘了。现在想来,老狮王肯定已经驾鹤西去。那么按照沧龙国王位世袭的祖制来判断,这名女子肯定是继承狮王王位的老狮王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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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鸾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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