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孝义”之计(五)

第177章 “孝义”之计(五)

这孔亮也算是宋江的得力徒儿,唤做独火星,虽是最小的,却是个性子急的,见他受了气,却是直挺挺地叫唤着“落草为寇”,唬的孔老太公颤巍巍地不住咳嗽,肚里的心肝险些要被这不肖子孙颤上几颤。

原是因他是小的,平日里惯会胡闹了些,也只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胡来,但今若是上了山反了官,却是要埋了这祖宗传下来几代的孔家庄了!

见孔老太公这般尴尬神色,宋江也晓得这孔亮只顾了自己,却是徒惹孔太公不快了,便赶紧暗中给孔亮使了眼色,面上只斥道:“你这猢狲,却不要没的章法,胡乱说些疯话,倒教令尊为你忧心!”

见孔亮又似要辩解几句,便是抢过话头,“你若有心为我,便是要好生在庄内勤加练棒,奉养高堂,如此倒也算让我安心了”

待又要叙些话头,却不曾料到外头庄客竟匆匆推门来报,只说是往东里头十里路外有百来个官兵头子出没,瞧这似是奔着孔太公庄地界儿来了。

宋江只当是那郓城县派出的官兵前脚到了,当即唬出一身冷汗,匆忙拜别了孔太公,便要离庄。

那孔太公见状,假惺惺竭力挽留了几番,俱是被拒,心知这宋公明如今在那东京天子脚下的蔡太师处犯下了勾当,惹了晦气,直是自身难保,这小小的孔家庄便像那蚍蜉撼树,奈何不得,虽是前番有心相助一二,眼下也得且由他去了。

虽是如此,孔太公杵地思量片刻,却是转身与儿子孔亮孔明细细嘱托一番,教他二人护送宋押司走上一遭,寻个安全落脚之处,也不枉往日师徒一场。

这孔明孔亮二人倒也忠心,护送他一路周全,因了这地界他二人极熟,又仗着往日的霸道,倒也省却无数繁琐。

一路尽捡些小路走,见着巡检的官兵便是低头相瞒,每次尽是有惊无险,只因这马上的兵卒倒也无心盘查路上行人,只顾打马快行,瞧着面色似是有要紧事,也不知所为何事匆匆,也是蹊跷万分。

这三个,提了朴刀,带着毡笠子,不几日,便来到一处镇子,这换做瑞龙镇的前路却是个三岔路口,宋江拦了个路人,打听得真切,西落路是往附近二龙山地界的,投东路是往清风镇去的,倒也不算远,此刻悬着多时的心肝这才稍稍安顿几分。

心中暗暗忖道:【只那日被人落了那蔡太师的勾当,如今却似是个落水苍狗般四处仓皇逃窜,时刻担心受怕,唯恐他人认出自个儿的身份,往昔那被人拥着簇着的宋押司,再也不敢提及,直让人心酸!如今想来想去,也只有这花荣还算个直性子的,离着最近,也算有个暂时傍身之处】

又转念忖道:【如今‘宋押司’三字,提及却不是个好耍处。这次却是定要千叮万嘱花荣,若有他人问起,切切莫要提及真实身份才是!】

思及此,又是一叹,心中沉重,难以形容。

宋江一心只去投奔了清风寨在其中做了知寨的花荣,便又与附近的酒家匆忙吃了些酒食,无心他事,权当胡乱宿了一晚,次日,又在落脚店家处许了银子,雇了辆驴车,待直奔清风寨,却见孔明孔亮兄弟两个竟是仍醉卧不起,等到日上三竿,仍是面色潮红,鼾声如雷,不曾清醒一分。宋江心焦如煎,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暗暗叫苦,自责万分,不该昨日见离着清风寨不远,就由着这哥俩外出闲玩半日,却是不曾想这二人竟是吃酒赌博作乐去了!

也该着宋江倒此一霉,这孔明孔亮平日里虽是喜好舞刀弄枪,也不曾有狎妓的勾当,但却是个酒徒赌棍,日日要钻那赌房内博上个把时辰才罢休。只这连日来,护送宋江,只走小路,别说赌房,行人都难见着一二个,晨起起火胡乱吃些口粮,次日早起再行,风餐露宿倒也不打紧,只满心满眼俱是那博的直的叉的,直憋的手痒心慌,抓耳挠腮,自到了这瑞龙镇上,店面虽小,但听了瞧了那熟悉的声响动静儿,又见这几日相安无事,松懈下来,自是再也忍耐不住,直混到夜深才蹒跚而归,却是吃多了酒食,又因了这几日赶路露宿,惊惶紧张,又受了些寒气,此刻酒气侵了骨髓深处,竟是倒床酣醉,醉的烂泥一滩。

宋江见这两个汉子犹自酒醉不醒,只得连连叹气,又见时辰不早,寻思着若是他一人先自前去寻了花荣,置办妥当之后,再回头派些个兵卒回来告知这俩,也算可行之法,便与店家留了个口信,便随着驴车往清风寨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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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攻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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