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刚刚叫我什么?”郑洁横了他一眼,连带声音都跟着提高了几分。
石砚一愣,顿时便反应了过来,霎时换成一副嬉皮笑脸跟着陪笑帮她顺毛。“亲爱的!亲爱的!你先别跟我计较这个称呼的事,赶紧先和我说一下我准岳父岳母都喜欢什么?我好趁着这两天准备准备。”
从郑洁换成石砚口中的亲爱的,这个称呼的转变,是两人关系中进度最快的一大步,为了这个称呼,郑洁还偷偷乐了好几天。
得到自己想要的,郑洁乐的开花,随后又想到他的问题,不解的反问。“准备什么?”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才焕然大悟的点头。“对哦!你是得该好好准备准备,万一到时候要和他们见面了,他们都不喜欢你,不同意把我嫁给你可怎么办?”
此话正中石砚的下怀,只见他脸色难看的都快酱成猪肝色。“是啊!所以你快点好好仔细想想他们的喜好,然后我赶紧去买。”
郑洁了然点头,歪着头,她还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的,随后才认真答道。“他们俩喜欢的东西…用钱能买到的…我还真不知道耶。”
石砚气结,憋着的那口气刚想爆发,见状起身就要暴走。
郑洁见状,赶忙补充道。:“但是你要说他们喜欢的东西的话,我还真的知道。”
“是什么?”石砚兴奋得满眼放光。
郑洁底气不减,脸上的天真之色不减。“他们是医生嘛!当然最关心的就是病人啊!”
“啥?”
石砚抬头看天花板,仿佛正看到一幕自己正在被一群人推进手术台,郑洁父母手里一人拿一个手术刀看着自己,满眼放光,嘴带微笑……
“而且越是那种濒临死亡的病人他们越感兴趣,我跟你说不是我和你吹,医院里哪天要是来一个那样的病人,保准他俩“兴奋”的几天都睡不上觉。”郑洁还在一旁添油加醋。
“那中不能为了讨他们关心就把我弄残废吧!我俩都已经领过结果证了,我要残废了,你可怎么办?”石砚打定主意。“要是他们真的不喜欢我也没有办法,大不了我以后多在他们面前表现表现,肯定能讨得他们二老的欢心,再说了他们女儿都这么喜欢我了,我还就不信,我搞不定他们了!”
郑洁鄙夷的朝他切了一声,不再言语。
于是石砚就抱着这份还算乐观的心态,这几天一直沉浸在网络中,因为实在是没有经验,这项拜见岳父岳母大人的工作,石砚先后讨教了好多人,当然不外乎有电脑上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的度娘,还有家里现在已经是过来人的老爸,然而得到的信息都是五花八门,反而增加了自己的判断能力。
所以到头来思略了整整三天,两手还依旧是空空如也,最后病急乱投医的居然把电话打到了顾思远哪里去。
“不好好体验一下你度蜜月的时光,这么晚打电话来干嘛?”那边正是顾思远慵懒的声音,此时他正身穿一身浴袍,懒散的坐在二楼观景台上,院子里是惜惜他们三人正在做游戏的声音,惜惜玩得很开心,笑声很大,不时一口一个“妈咪、二叔”接连传到顾远思的耳朵里,不时惹得他频频侧目,偏偏那看似和谐的画面自己插手不上分毫,所以总体来说,还是比较相当的郁闷的。毕竟李祠名义上还是自己的老婆,惜惜身上也还流着自己的血,但只要一想到内心深处的那思牵挂,似乎也就觉得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只是…
唉!都这么多年了,心蕾,难道我们真的就这么错过了吗?
这边石砚还站在阳台上,手里点了一只烟,嘴里还在对着电话喋喋不休。“顾老大,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建议,就是第一次见岳父大人,我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啊?或是送什么礼品,最好是能让他们第一眼,就有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的那种。”才一说完,石砚恨不得重重的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自己怎么就病急乱投医了呢?“我真是脑子进水了,跟你一个婚都没结,女朋友都没有的男人说这些鬼东西干什么?算了,我挂了。”说着不给那边顾远思任何一点补充的机会,便当场就花了电话。
只是还没等自己先把手机收好,便看到郑洁一副见鬼的模样从床上跳起来,手里的手机被她随意的扔到一边,嘴里胡咧咧的三两步就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二话不说,扯着自己就喊道。“我妈说他们现在已经坐上来这里的飞机,大概两个半小时后就到,你要不要考虑去订了酒店什么的?”
石砚脸色大变。完了完了,岳父岳母来突击检查!
至于郑洁后面又说了什么,他反正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脑子完全处于一种浆糊状态,最后一拍头。“那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啊!”说着扯着郑洁就往商场走去,边走边打电话联系酒店订餐,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就拎着大包小包从商场里面匆匆出来了。
酒店已经订好,见面的礼品也已经买好,可是距离飞机到站的时间还剩了一个多小时。站在商场门口,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郑洁却觉得有些迷茫。
可石砚却不给她丝毫发呆的时间,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偏生还空出一只手来将郑洁在茫茫人群中拉好。
郑洁不解,忙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石砚步伐稳健,带着她一路穿行,终于在一间造型屋面前停了下来,郑洁看着他,反而越发的迷茫了!石砚却浅笑着给她解释。“第一次带我去见你父母,总不能穿的太随便不是?”
郑洁一笑,顿时心领神会。
两人是踩着离飞机到站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等在机场的。
那大包小包的礼品早已经被两人送往了一会儿打算去吃饭的酒店,而这会儿的郑洁,早已经换了一身米白色的及一公主裙,头发被简单的处理成了卷发,脸上画了浅浅的淡妆,眼睛上贴着卷翘的睫毛,整个人精致得像是一个粉嘟嘟的洋娃娃,直让石砚每一次侧目,都迷得移不开眼。
石砚也换了一身非常经典的黑色西装,发型只是简单的打理了一番,便顿时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绅士气息。
两人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机场的候客厅里,所到之处,皆是一片不可置否的抽吸声。
只是两人一直在机场等了近一个小时,下机的乘客出来了一批又一批,可是都没有看到任何一抹让郑洁眼熟的身影。
看着早已经降落而又再次启程来去匆匆的飞机应迹,瞅着越来越稀疏的人群,郑洁面容里透着微微的担忧之色,想了想,又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过去,然而那边传来的却是对方已经关机的官方语音。
石砚抬手附上她的肩膀,不着痕迹的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细声在她耳边安慰。“别担心,再等等看,说不定是航班误点了也说不定。”
郑洁乖巧的点点头,眼角瞟向自己手里上已经显示21:30的时间,捏着裙摆的指尖都跟着泛白。
明明八点半就该到的飞机,现在已经迟了一个小时了还不见人,电话又关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至于后面自己还不知道的事情,郑洁不敢一想,哪怕只是一个万一,都是自己所不能接受的。
“这样,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去服务台那边问问详细情况。”说着他轻拍了下郑洁的肩膀,转身就想离开。
郑洁登时抬手拽住了他的衣袖,“我和你一起去吧!”
石砚点头,两人才一同朝着机场的服务台那边走去。
然而问到结论是,今天没有任何航班晚点,或是航客购了票没有上飞机的情况。
这样就两人十分疑惑了,两个走惯了过程的中年人,不可能是会出现搭错飞机或是买错地址的情况,更不会说已经提前和孩子联系好要见面中途不来又不打电话通知的事情。可现在,人已经从飞机上下来了,在机场里却等不见人,手机还关机,这怎么想都让人想不通。
看着越来越微凉的夜风和郑洁单薄的身子,石砚心生痛意。“咱们先去酒店等着,反正离机场也近,走路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情。你先去哪里休息,然后我在打电话找些熟人打听打听看看,今天的这个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郑洁现在已经完全担心得六神无主,只能一路依从着石砚的所有建议和做法。当然,她手里一直在不断重复着打电话的动作。
将她在酒店里安置好,石砚拿着手机就想去外面打电话,省得被她看着触景伤情。想了想,又回头继续朝着一直在房间里持续给父母打电话的郑洁重复了一遍。“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联系熟人,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许乱想,更不许乱跑让我担心。”
郑洁都一一点头答应。
而后,石砚就出了酒店包间的门,一路行至到走廊,选了一个不算吵闹的角落,藏了藏自己担忧的神情,而后,就开始打电话。
好在这些年一直跟着顾远思,自己所积攒下来的人际关系也不少,这事要问清楚,倒也不是十分困难。
只是一圈电话还没打下来,石砚便猝不及防的被一双手给紧紧抱住,还为来得及转身看清身后的人,她便抽抽搭搭的说了声。“不用查了。”
石砚转身,这才明白,原本一直在酒店包间里等候的郑洁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了,她气息有点不稳,像是一路找自己找得很辛苦,又像是在人群中第一眼就发现了自己的身影,因为匆匆跑来才这样的。
晚风轻佛,就连自己这个男人都察觉到了一丝凉意,而郑洁,就这么穿着清凉的跑了出来,不等她还有所动作,石砚便一把将她往自己身边的墙角背风处带了带,自己则和她对立,挡住了一路洋洋洒洒飘过来的晚风。
“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明明从机场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将外套给了她,现在想来,肯定是又忘了穿了。
郑洁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摇了摇头,抽泣着鼻音又继续重复了一遍。“不用查了,也不用打电话了。”
这模棱两可的两句话,直接让石砚顿时脸上失了颜色,不安的又问了句。“你已经联系上他们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渴望郑洁下一秒就能给自己解惑,但郑洁确只是摇了摇头,没再吭声,只是双手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服,像是一个掉落到悬崖半腰孤者,浑身上下透着无法言语的不安,也是到现在石砚才明白,原来就在自己离开的着十几分钟的时间,她哭过。而且哭的齿语不轻,眼睛红肿。
石砚的心在这一秒中化开了,这么一个表面坚强内心却很脆弱的女孩,现在正躲在自己怀里疗伤,孤独的舔食着自己的伤口,正在无路可退的寻找自己的帮助,。而作为一个男人他,现在已经不在允许自己退后一步,居然她已经走完了那最开始的九十九步,那么两人之间的最后一步,自己也该主动主动了。
一路安抚,又将她带回了包厢内,等到郑洁的情绪稍微安定下来,然后又由着她一个人发了大半个小时的呆,石砚酝酿了好久,才开口问。“有没有好点了,现在能把事情的原委和现和我说说了吗?”
因为两个长辈没到,两人就干脆叫服务员上课菜,这会儿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六盘佳肴,虽然说两个人吃是有点奢侈了,但已经事先打电话都已经订好,也就只能都上了。
听到他的话,郑洁先是小泯了一口红酒,算是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缓道了一句。“是我自己太过杞人忧天了,才会把什么事情都往最坏的方面想,他们都很平安。”
都很平安,无疑是这件事情的结果,石砚也算放平了一直积压在自己心底的一块大石头,抬手将她不小心散落在额前的碎发都细细理净,才听她缓缓将事情的原委叙述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