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难言之色
不停拨弄着蓝色的文件表皮,此时此刻再次翻看早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按捺不住的锥心痛意。
手里面夹着的暗灰色单调烟灰落在冰凉凉的塑料壳上面,袁天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随意地便将文件扔在身后的桌子上面。
用一种空洞却不呆滞的目光望向刚刚放晴的秋末蓝空之中,一朵彩色的云追着另一朵彩色的云向远处慢慢地浮动着......浮动了很长的时间,可那里却还是有着和原来同样的面貌,没有一丁点儿地改变。
调查的结果和子衫所给的一模一样,可他仍旧还在让别人调查着。只不过所调查地事情不尽相同而已。
每每和乔安暖在一起都需要强忍住心中的重力才可以笑出来,明知道这所有的事情不应该怨责她的。可是他却无法做到......
毕竟自己和她自从小时候分离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会成为两个不在同一战线的人。
“状态这么差?”
被落在身边的声音给唤醒了混沌的意识,回头望了望身后的人:“这段时间画廊没有什么事情,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监督你呗!”袁雨菲白了他一眼,继而用一种打趣地笑意望着他,“听肖彻说,你和乔安暖已经准备办婚礼了?”
“恩。”
“口气不对啊!”对于他淡淡甚至有些冷然的回答感到奇怪,“都结婚了还要吵架?”
袁天擎向着两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臂,用一种懒散的语气回复了对方的打趣:“没有!”
“最近画画太累了?”
“能不累吗?”白了身后的人一眼,“每天都在画画!我真想离开!”
失笑着望了一眼抱怨的人:“离开?你要去哪?”
“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一个没有烦恼相伴的世界!”
袁雨菲再次笑了起来,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穿着黑色毛衣的背:“连乔安暖都不知道吗?”
“......”
“你不和乔安暖一起去挑婚纱吗?”
“先让她去挑,如果有喜欢的话我再.......”
“你怎么这么不上心?”
“她是不会介意的。”
“我说你.......”袁雨菲的话被电话铃声打断,亮着的名字瞬间将他面庞上淡淡地笑意给驱散了。
目光不自然地望了一眼周围乱七八糟的画纸,沉沉地呼了一口气只是将手机调成了静音而已。
“谁啊?”疑惑地看着不接电话的人,袁天擎再次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来,同时自己跳下了高架椅子走向被文件压着的桌子处。
“陌生号码。”话音刚落第二次显示着的电话就又过来了,两个人不同的目光同时落在夏露的名字上面。袁雨菲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将电话划开,“怎么了?”
听着那边絮絮的说完之后,袁雨菲的面庞上带着担忧着急之意:“怎么这样?你们现在在哪?”
“我现在就过去!”
袁天擎关切地望着急急走出去的人:“什么事情?”
“路儿住院了。”
“那你快去吧!”
“恩!”
听着担忧的脚步声很快消散在自己的耳膜内,袁天擎再一次将自己坐落在高架椅子上面画着画。
医院里面吵吵嚷嚷的,让本就烦闷的人觉得脚下的步子更加慌乱不已。
拐角处着急的人正欲打电话给夏露时却被轻拍肩膀的动作给停顿了。
肖彻。
“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我......”面对含笑相问的人,袁雨菲不自觉的吞吐起来,沉沉地呼了一口气淡淡笑了一下,“路儿住院了,所以我来看看他。”
“住院了?”笑着相问的人瞬间流露出一种急切的关心来,“没事儿吧?”
“我也不知道,正准备给夏露打电话呢。”
“那.....那你打呗!”将手穿插在口袋里面,肖彻望了望他的手机屏幕,“我先去看个病人,一会儿我去找你。”
“恩。”
肖彻刚刚转过身,袁雨菲的手机就再一次亮了起来:“我到医院了。”
乘坐电梯到达五楼,望着不停向上的红指示标却陷入担忧外的沉闷来。
路儿生病,自己看望。这本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肖彻的时候却还是觉得一种难言之色涌上心头。
明明很了解彼此的过去,但是在真正面对的时候却还是难以做到心无波澜。
肖彻的信息发过来询问在哪,袁雨菲也只是顺从地便将信息给发送了过去。
“睡着了?”小心翼翼的关切着,袁雨菲随着说话此时此刻已经坐落在床沿上,轻抚着淡粉细腻的稚嫩脸庞,柔软的动作带着一种心疼和爱怜。
“恩。”
“退烧了吗?”
夏露却只是淡淡一笑,朝着外面指了指,示意关切的人出去说话。
纷纷着落在蓝色的椅子上面,看着走来走去的陌生身影却还是觉得两个人之间沉默地令人窒息。
关切的话语再一次跳跃出来:“医生怎么说?”
“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路儿一直哭闹着要见你......”旁边的人将话音中浅淡的哽咽隐藏下去,“他这段时间经常会喊你的。”
“恩。”心中酸涩地说不出话来,想要吸根烟来解决掉自己的烦闷还是隐忍住了。胸腔中的烦躁驱使着他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紧接着他感到自己的肩膀上面落下一道并不重的力道,下意识地推开了靠过来的人。
皱了皱眉,即使不情愿却还是将话给说了出来:“肖彻一会儿要过来。”
被扶着肩膀的人却只是淡淡一笑:“不过来呢?你会怎样?”
“夏露.......”用一种无奈而又烦闷的目光望着面前的人,恨不得自己的舌头可以说出斩断他们之间过往的话,但是他知道自己说不出口。
就算说出口了也不可能就此青青白白斩断过往的一切。
“我明白。”
恍然的松开了面前轻声细语说话的人,袁雨菲从椅子上面缓慢地站起来,将侧面留给坐着的人:“我看我还是.....”
“袁雨菲!”声音不大却透着坚定的语气,“我知道你忘不了从前过往的一切,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选择回到从前呢?”
“我已经结婚了。”
“你这是用一个婚姻绑住了自己的心吗?”
异常讨厌她这种胡言乱语,尤其是每一次她都是自作主张的否认自己对肖彻的感情。
烦躁不堪的对视着已经站到自己对面的人:“这种话以后少在我面前提!”
“你是真的说生气还是.......”
“我看我还是改日再来吧!”
不愿意再和她有任何过分的牵扯,不愿意让自己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心猛烈的摇晃。
自己和肖彻会过的很好的,自己和肖彻以后也会有孩子,而路儿.......路儿是自己的孩子,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一定要为他而将时光倒流般地去和夏露在一起。
面前画画的人依旧岑静,可陈风的心却早已经被汹涌的疑惑给搅动的难以平静下来。
思来想去还是无法理解子衫调查那些资料的原因,曾经......曾经袁天擎也调查过的。
记得当时的子衫诧异满面仿若根本就不知道任何的事情,可现在面前的人却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到底是子衫自己调查的还是和袁天擎一起调查的?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无法问出任何的话来。
“子衫,你最近......最近很忙吗?”
“忙不忙你不是知道吗?”佯装不满意的白了他一眼,紧接着便朝着身后的人指了指杯子。端起旁边人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水,长长的呼了一口疲惫的叹气声,“天天坐在这里,我都快要成为雕塑了。”
“你要是成为雕塑的话,我也成为雕塑。”
坐在高架椅子上面的人却只是抿了抿唇并未说话。
“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你怎么了?”惶惑的看着面前老是发问的人,子衫又一次将杯子递到旁边早已经伸过来手掌之中,“我最近什么事情都没有。”
“恩。”
刚刚拿起画笔的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回转头望着身后的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没.....没有啊!”躲避着投射下来尖锐的目光,陈风走到浅淡光线的窗户处,透过窗户里面反射出来的对方身影细细观察着画画的人。
“子衫,我......其实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实在是忍不住了,自从那些文件落在他的脑海中后,那所有的事情都缠绕着自己无法安然。
“你今天怎么回事?该问问呗!”
“我那天......”即使得到了对面人的答复却还是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在同意答复的范围之内。
她小心翼翼地动作根本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如果自己问出来的话......会怎么样呢?
烦躁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懒散的身体阻挡住身后折射出来的光线:“你真的不考虑我了?”
终究还是问不出来,即使再给他一次机会还是会说出其他的话。
因为内心深处知道她是不会说的,而问出后的结果只能是让自己和她之间布满一道隔阂而已。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子衫无奈一般地耸了耸肩,将手里面的画笔放在盒子中,进而又拿起另外一支较为长的画笔来。
“就是好奇啊!反正袁天擎和乔安暖两个人过段时间就......”
“你非要在这里打扰我画画吗?”
“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