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谁三步一呕血,谁夜半欲待归

第40章 谁三步一呕血,谁夜半欲待归

裴央的梦魇,令她异常不安,然渐渐,那缕熟悉的青梅香,侵入脑海,她的梦魇……随之散去。

即便无法苏醒,也知,那是属于苏折的味道。

她额角一直突突的痛,也得以缓解。

沈蓁蓁昏的一直也不安宁,这会儿,十指更是紧紧攥了起,看样,同在梦魇中。

马车徐徐前行,道路一点一点停止颠簸,裴央昏迷中感觉,从这时起,一路上都有人高声议论,但议论什么,一句也无法听清。

莫约半个时辰,琅琊驾车到了客栈前,他跳下车,刚刚抬手掀开车帘,未时末的太阳光便乘机钻入了车厢。

沈蓁蓁的睫毛颤了颤,琅琊掀车帘的手,也颤了颤。

此时,日光正好,不似午时炙热,路上的行人不太多了,但凑巧看到马车里的光景的人,无不走着走着,撞到了前人。

琅琊手越来越僵,当真不知该放下,还是出言叫喊。

沈蓁蓁一直紧紧攥着的十指,舒张了,她无声的痛苦呻吟,双眼睁了开。

琅琊瞧见,手猛地一抖,想开口喊别,已然晚矣。

沈蓁蓁撑着双手微微起身,余光一闪间,僵住了。

那通过琅琊掀起的车帘的空,射入马车里的光,打在那拥着红衣姑娘的人脸上,忽明忽暗,明灭不定,但那沐浴日光的眉眼,明显有冰雪融化,即便似同样昏睡。

沈蓁蓁的手臂有些抖,她咬住了下唇,视线艰难的挪移,看那红衣姑娘脑袋枕着苏折胸膛,姑娘发丝是散的,苏折衣袖上有血。

日光照着他二人,怎么看怎么高山水长,似锦如花。

啪嗒!

不知谁的泪,砸到了手面上。

沈蓁蓁长睫再颤,鼻子已……酸涩极。

那红衣姑娘没有一丝一毫主动靠近苏折的迹象,是苏折……她的苏哥哥,主动揽人入怀的!

沈蓁蓁忽觉嗓子干涩,喉咙里还有点腥,她收回视线,琅琊不敢看她,掀着车帘的手连忙放下。

沈蓁蓁慢慢撑坐起,靠在车板上,下巴昂了昂,泪却无声的流。

她想,她到底算什么?

这十二年,又算什么?

缓缓,嘴角带了自嘲的笑,十二年抵不上几天,抵不上几天啊!

在沈蓁蓁自嘲出声时,一向自控力极强的苏折,睁开了眼眸。

沈蓁蓁回头,目光忽地有些薄凉,嘴角勾了起,低声问道:“苏哥哥,你是来救我的吗?”

苏折望着她,没有回答,他问向琅琊,“到了为何不喊?”

蹲在驾车处的琅琊,听着这声音,头皮登时发麻,他倒是想喊,不过主子你自个后院着火了,算个什么事!

沈蓁蓁背过脸,用衣袖随意擦了擦面上的泪痕,不回头,不看任何人,再问:“苏哥哥,你是来救我的吗?”

苏折拥着裴央肩的手,收了回去,他静静地回答沈蓁蓁,“是裴央救了你。”

“……苏折,你是来救我的吗?”

沈蓁蓁变了称呼,回头,固执的问第三遍。

苏折没回答,像面对赵峫、顾远、阮思悠的质问一样……哑口无言。

沈蓁蓁再也没有了其他言语,抬手一掀车帘,自己跳下了车。

琅琊惊的连忙跟着喊:“蓁蓁小姐!蓁蓁小姐!”

他望着沈蓁蓁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里处,视线无意一垂,险些吓破胆。沈蓁蓁走过的路,每几步,染一块血红。

“……主子,蓁蓁小姐……好似伤势很严重。”

马车里无人回答,这关头,给琅琊八个胆,他也不敢再掀车帘看一眼。

苏折屈了一条腿,五指抚上额头,此次……竟然会睡着……

他转头,裴央的脑袋还在他身上靠着,虽然他手放了下。

这回,苏折是真的叹了气。

琅琊惴惴不安的等着,终于,车帘再度被掀起,他不敢抬头,但余光中可见,主子再次抱住了裴姑娘。

之前找到十七殿下时,主子也是这样将裴姑娘带回来的。

裴央这会儿脑子里似有一片一片的白云,潜意识里的伤痕,似都在被白云拂去。

慢慢的,不是昏迷,是熟睡。

苏折抱着裴央,走过刚刚沈蓁蓁走的路,路上……一块块斑驳血迹,他皱了眉。

***

裴央有意识时,已是深夜,她微微动了动指尖,受伤的右手还是好痛。

裴央睁开眼睛,想不到守着她的人又是琅琊,琅琊已经昏昏欲睡,坐在客房里的伏案旁,脑袋一顿一顿。

裴央试着攥了攥手心,蓦然感觉,什么东西没了。

……哦,是苏折的丝帕。

她起身倒了杯水喝,水还是温热的,看样琅琊有用心。

琅琊脑袋又是一坠,他似自己吓了自己一跳,给自己吓醒了。

一睁眼,发现主子让他照看的姑娘,开着窗,吹着风,似欲待乘风归去。

琅琊猛地抹了一把脸,试探的喊:“裴姑娘?裴姑娘!”

裴央没有回头,双手都是自然的垂下,“沈蓁蓁如何了?”

“呃……主子同蔡大侠参谋,毒已经解了,但……”

“怎么?”

“蓁蓁小姐莫名伤势过重,本不应该有余毒,嗯……就是,有余毒盘桓肺腑,一时之间,根除不了了。”

裴央眉头皱了起,完好的左手不自觉搭在了窗柩上,徐徐,轻声的问:“苏折在做什么?”

琅琊顿时如临大敌,支支吾吾的解释,“主子……主子也是来看过姑娘的!只是,蓁蓁小姐一时毒性猛地爆发,主子不得已,留在了蓁蓁小姐身旁,多安抚安抚了她。”

“现在……也在?”

琅琊被这个问题问蒙了,犹犹豫豫回:“也许……不在吧!”

裴央不说话了,低头看了看身上干净的衣服,神思沉了沉,方再道:“我身上的衣服谁换的?”

“不是我不是我!呃,也不是主子!”琅琊脸色蓦地爆红,想了想说:“是主子花钱请客栈老板娘,帮姑娘梳洗换衣的!”

“那……”裴央有些如鲠在喉,不知怎么去问,搭在窗台上的手,抠了抠窗木,“我手上那条包扎伤口的丝绢呢?”

“啊?哦,药是主子帮你换的,主子看丝绢染的都是血,让我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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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祖每天都很想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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