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脆弱

第17章 脆弱

陆恒并不愿意插手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无奈这件事情被谢含景知道了。

或者说得更清楚一些,庐陵王林启本身就没想着陆家会同意,所以他直接找上来更有可能同意的谢含景。

对比起常年保持一种状态的人来说,锐意进取的才更加有可能做风险大但收益也大的投资不是吗。

皇位就是这样一个投资。

赢了便是从龙之功,输了便有可能是抄家灭族。

一场豪赌。

林启莫名有种谢含景会答应的信心。

而谢含景确实犹豫了。

“庐陵王写的信,我这里同样有一份。”谢含景去了陆则的院子,在他的书房里和陆则商量这件事。

她没有明说自己的态度,但到底是怎么想的,陆则已经有了准备。

“是好事。”陆则微微笑。

不管他答应还是不答应,庐陵王的目光放到了他们家身上,都至少说明现在陆家的实力不容小觑。

“的确是好事。”谢含景点点头:“那您是怎么想的。”

谢含景问的干脆。

“若是寻常士族,想来必然会好好把握住,但说实话,咱们家不缺这个。”

帝王的看重,实话说陆家不缺。

而作为士族所有的资源,陆家更是毫不缺少。

谢含景点点头。

她承认,不管皇帝是谁,也不管日后那位王到底能不能当上皇帝,就算他当上了,并且也因为今天陆家不肯支持他的举动不满,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和陆家作对。

该用的,林启照样要用。

陆家插不插手,对自己来说影响不大。

这不是一件很平等的生意。

庐陵王成事的几率太小了。

章怀太子死的太早,他所遗留下来的所有政治资本基本上都消失殆尽了。而现在的太子也当了太子很多年。

太子无过,废太子的可能性很小。

种种情况算起来,庐陵王想当皇帝,本来就和天方夜谭差不多。

而陆家若是真的捧了庐陵王当皇帝,要耗费的心思太多,有那个精力,不如去扶植武帝其他的儿子。

太不划算了。

陆则不想费这个事儿。

“郎主,”谢含景和陆则说这话,门外的家僮递了一张拜帖进来。

陆则接过在手里,看了看之后抬头和谢含景说话:“是谢家宗主。”

显然,庐陵王不仅仅给陆家写了,也给谢家写了。

谢家现在的宗主是谢晦。

谢含景有些微的恍惚。

陆则皱了下眉头:“也不知道谢家是怎么想的。”

谢家和陆家的处境差不多,陆则自己不想费那个事儿,也希望和谢家不要去掺和进去。

谢晦说,希望能和陆宗主商量一下。

“见见吧。”谢含景说:“我们两家现在差不多是绑到一起了,有什么决定的,总要问一问。不能两方的决定完全不一样不说,还互相不知道。”

“好。”陆则答应了:“你也一起来吧。”

她手里现在有着两家所有的部曲,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越不过去。也总要和她说一说才好。

出门之前还有些迟疑:“这件事,要不要和你兄长说一声?”

谢含景唯一的兄长还在任上,连带着家眷都没在勾玉巷住着。

谢含景垂了下眸:“没必要。要是真的做了决定,再说也不迟。”

“也好。”陆则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回事。

三个人是在积翠楼碰面的。

谢晦四十多岁,面白有须,是个中年的美男子。

谢含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晦。

她看见谢晦长什么样子的时候有些震惊。

陆家人现在的长相和从前的差距不小,她下意识的就觉得谢家人应该也是一样的。却没有想到,谢晦和祖上的长相却很是相似。

尤其是眼睛。

过了那么久,谢含景记忆明明应该已经开始模糊了,可是看到了谢晦,谢含景却突然间发现,一点都没有。

她明明已经快要三年多没有见过兄长了,可是兄长的样子却依旧在脑海中清清明明。

不需要试图从脑子中找出来,他的脸已经在脑海中清晰可辨,正冲着他笑得宠溺。

谢含景本应该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说话,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谢晦:“不知谢郎主和谢度是什么关系?”

陆则皱眉,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间提起这么一个人来了。

谢晦愣了一下。

自己家的长辈,谢晦反应的比陆则快多了:“若说是自家祖宗,想来不是娘子想听的?”

谢晦温和的很,并没有被冒犯的意思,而是想了下,才确定了说法:“论起来,应当是我的远祖。”

生己者为父母,父之父为祖,祖父之父为曾祖,曾祖之父为高祖,高祖之父为天祖,天祖之父为烈祖,烈祖之父为太祖,太祖之父为远祖,远祖之父为鼻祖。

换一句话来说,谢度是谢晦的八世祖,且还是嫡传的那种。

谢含景明白了。

所以她看谢晦的目光瞬间就温和慈爱了不少。

原来是博之家的孩子。

谢度只有一个儿子,就是谢博之。

而谢度,则是谢含景最亲近的兄长。同父同母,关系也是最好的。

谢含景的父亲在世时前后共娶了四个妻子,谢度和谢含景都是父亲的第三个妻子所生的。

父亲去世之后,他们两兄妹都由叔父带大。

没办法的事,弟弟妹妹们有亲生母亲,而上面的哥哥姊姊则年岁都大了。

剩下他们两兄妹不上不下的,偏生叔父长子才早逝不久,便将他们都抱了来照顾。

没见到人之前谢含景还能告诉自己现在的谢家人和自己关系不大,但真的见到了,哪怕对方已经是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了,谢含景依旧会觉得有些感慨。

尤其是谢晦的眉宇间有三分谢度神韵的情况下。

谢含景的态度不免就更加温和了起来。

“谢宗主想必也是想要问一问庐陵王的事情吧。”谢含景微笑,没等陆则说话就问出来了。

陆则在一旁有些微的尴尬。

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来干什么的,也不能就这么直接的就问了啊。直接说了,岂不是少了很多周旋的余地?到时候两边谈不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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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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