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一夜未眠
饭后,叶富让马登龙带两位天使去休息,自己则坐在内书房里头想事情。
不多时,龚正祥寻风而来,叩门入内,在叶富下首坐下,冲叶富道:“大帅,这两位宦官看上去不是好相与的,大帅刚刚的话,是否过于直白?”
对于龚正祥知道自己谈论的内容,叶富一点儿都不奇怪。
甚至于,他是故意透露给他知道的。
自从政务委员会成立以后,为了能够让军政双方顺利达到交流沟通的目的,叶富特意将军务局升格为了军务署,除了原本的职能之外,又增添了一个挂名的效果。挂名在政委会下面,专做交流之用。
这个军务署的署长,就由参军室副参军长龚正祥兼任。
按照叶富和纪逢春达成的协议,外务事情属于政务范畴,一律由政委会出面解决。此次使节来到椵岛,操办都是政委会外务署进行的。因为涉及军事,所以才加上了军务署一块儿处理。请求调动帅府卫队这件事情,就是以军务署的名义向叶富递交申请,再由叶富批复允准的。
因此,这件事情,在军中,绕不过龚正祥。
叶富扶额,对龚正祥说道:“不够直白的话,人家大可以装作听不懂了。只有说得直白一点儿,他们才会知道我的心意!”
“可是,卑职看,他们是否是有些不快了。”龚正祥担忧道。
叶富笑了笑,“没什么的,不快就让他们不快去!莫说他们要哄着我,便算是不用哄着我,等到看到我给他们准备的礼物的时候,也就没话可说了。”
龚正祥不知道叶富准备了什么礼物给这两个贪婪的宦官,当即也不便再就此事多说,而是换了个话题,他说道:“大帅,这两人来到椵岛,怕是不止是为了见大帅的。设若让他们知道了政委会的事情,是不是会不太好?”
“那自然不能让他们知道!”叶富道。
龚正祥担忧的说道:“可是,纪大人那边~~巡抚衙门到现在还没有建起来。不知纪大人那边,会不会借此机会向天使诉状?”
叶富道:“龚先生,你且莫要多想了!我们如今的靠山,稳如磐石。我在朝中的眼线已然是告诉我,此次败退椵岛,在朝中,是让纪大人背了黑锅。至于我,则是有首战之功!此番,纪大人必然是丢官去职,日后,若是不出什么天大的意外,怕是也不会有人再想起他了。他除了踏踏实实的给我做事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吗?若是怀有异心,那就对不住了,弄死他,只是反掌之间的事情。”
龚正祥这才放下心来。
对于纪逢春的生死,他是不在意的。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早已看出叶富昭然若揭的野心。同时,也从叶富身上,看到了他自己飞黄腾达的可能。叶富莫说是仅仅想要将一个已然被朝廷抛弃的家伙如何如何,便算是纪逢春还是巡抚之位,龚正祥也不怕对他下手。他担心的,就仅仅是,叶富对纪逢春若是没有防范的话,那就糟糕透了。
想清楚这些,龚正祥对叶富说道:“大帅,近日,征调各部工程兵营,协助政委会修路的事情,进行的不是很顺利。政委会已经多次询问军政署该如何处置了,卑职一直拖着未办。不知,大帅,您的意思是~~”
“都是在替我办事,分什么你的我的?”叶富的语气显然是有些不快,他说道,“险山军是我的起家班底,也是我的立足之基。可政委会难道就不是我亲手创立、授权的吗?再说了,修路,这是我的意思!把路修好,可以占到的便宜,也不是没有享受过。把军用物资运输到前线,难道不需要平整的道路?扛着大炮跑舒服,还是平平坦坦的路拉着走舒服啊?再说了前线军报如何运送后方?后方指令如何到达前线?这个账都不会算!脑子都被糊住了吗?”
龚正祥连忙起身,低头道:“是,卑职未曾考虑周全,险误了大帅正事,请大帅责罚。”
“罢了,你也就是个传声的罢了。”叶富摇头道,“坐,坐吧!我知道,下面人对于我信重纪逢春的事情,颇有微词。之前工兵团的事情,就已经是矛盾爆发的表现了。就去根本原因,还是政训没有做好。登龙!”
马登龙应声进来。
叶富道:“去,让军政局耿荣祥马上到我这儿来一趟。”
龚正祥顿觉惶恐。
因为他的一句多嘴,可想而知,耿荣祥必然会被叶富严斥。
想起耿荣祥的那个性格,龚正祥更是一阵头疼。
在叶富面前,耿荣祥自然是百分之两百的恭顺。可作为情治机构的头目,他本人冷酷无情也是出了名的。甚至于,之前有传闻说,来辽东投奔他的一个远方表弟,因为见面时的一句无心之言,不小心触动了耿荣祥的警惕,竟被他扔进军政局的私牢,审问了整整五天,放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有些疯癫了。
如此一个狠人物,龚正祥是说什么都不想跟他对上的。可惜,他没得选择。
叶富倒也不是特别喜欢挑拨离间下属关系的。
必要的时候自然另当别论,可不必要的时候,他还是要维护双方间的关系。
在耿荣祥来之前,龚正祥就被他请出去了。和耿荣祥的谈话里面,他也没有提及到龚正祥,就连语气,也是一副完全公事公办的样子,没带什么情绪。
不过,耿荣祥回去之后,是否能够想清楚是谁打他的小报告,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安排完一切之后,叶富这晚睡得还很不错。
可同在帅府,那两位天使却是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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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当晚,被叶富在酒桌上说了那一番话之后,两个人心情就不是很好。
碍着叶富的面子,两人又无论如何不能表现出来。心中一时间极为气闷,隐忍不发,直到被马登龙带去安置到厢房中,左右看过没有可疑人等,他们才总算是卸下一口气。
胡良辅道:“这位大人还真是不开眼。咱们不朝他伸手便罢了,他竟是还想拦着咱们的财路,不让咱们对那国王伸手。他以为他是谁?”
王敏政四下看看,摇头道:“自是不同的啊!九千岁看中的人,难道你还真敢惹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