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暖床丫鬟也是丫鬟
云千宁晚上饿的肚子咕噜噜叫,她不敢贸然出去找江淮。倒是江淮先找上她,给她丢下饭菜便又回自己的屋里了。
她吃饱喝足后因着白天受惊吓又折腾许久,累的直接倒在床上呼呼睡起来,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日上三竿才起来。
安然无恙的度过一夜,云千宁是有些意外的,倒是让她确定了江淮是个君子,虽然很凶。她壮着胆子跑出屋子去,发现江淮根本不在,整个院子除了一匹马,再也没有旁的活物。
那匹马浑身雪白,就是脾气不太好,看到她一直用蹄子踹围门。云千宁发现它没有被栓起来,连忙离它远远的,生怕它跑出来。
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云千宁一抬手,手中凭空变出一朵娇艳的鲜花来。
两年前她无意发现自己有随身空间,尽管她的空间只能种花,但已然很好了。这两年来她常与鲜花为伴,进空间里种花是她最大的乐趣。
原本光秃秃的空间,现在遍是花朵绚烂,好看极了。
云千宁把玩着手里的花,其实她是不大会种花的,只是因为空间里有一汪泉水很是奇特,只要是泉水浇灌,哪怕是快要枯萎死了的,也能再度生机勃勃。
这空间唯一的弊端就是她进空间的时候,是意识在空间游走,而身体却是呈昏迷状态的。只能晚上睡觉或者偷懒打盹的时候进去,不能想进便进的。
院子外乌泱泱的走来好些人,云千宁疑惑的观望片刻,便在人群中看见朱氏,她吓得连忙躲进屋子。
“臭丫头我瞧见你了,赶紧出来,否则我们砸门进去你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朱姨母站在院中大喊,掐着腰气势十足。
昨儿她被江淮震开以后,没敢再上前追,而是让儿子先架驴车回家,她自己偷偷跟上去。便是这样记住了路,她不敢确定江淮有没有对阿宁做什么。
但是哪怕是做了什么,这么好看的姑娘抢回家给他儿子做媳妇也是不亏的。毕竟她儿子痴傻,孩子他爹又爱喝酒发疯,没人愿意与她家做亲家。
所以她回去告知她男人儿媳妇在路上被人抢了,又召集家里身强体壮的男人势要把人抢回去。
云千宁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声,刚刚她可是看到一大群人,这要是闯进来……
听着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她腿肚子都软了。
“我,我不是周家女,她,她也没资格做主我的婚事,你,你若识相赶紧离去,不然江淮回来定要将你们都打出去。”
云千宁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听着实在没气势。
朱氏闻言脸色一变,没想到只一晚上这丫头就不认爹娘还同外人亲近起来,大骂道:“好你个小贱人,少不得你是看中那强盗的面皮,也是个淫荡的!”
云千宁咬着唇不知道要如何反驳,屋外朱氏的相公粗声喊道:“砸,把门砸开!”
他可是听媳妇说了,这小娘子美貌不可多得,若是儿子无福享受,他收下也是可以的。
云千宁六神无主慌得不行,她跑到厨房手中握了一把菜刀。她站在门前举着菜刀死死的盯着门口,若是有人破门进来,她就豁出去同他们拼了。
脚步声渐渐逼近,云千宁害怕的往后退两步,就在感觉门要被推开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哀嚎的声音。
这声音十分凄惨,吓得云千宁手中的菜刀差点掉地下,紧接着门被推开了,她想也没想举着刀就劈了过去。
手一下子被人握住,云千宁低声惊叫手中的刀直接丢出去,浑身哆哆嗦嗦的,她不敢抬头看闯进来的是谁,就在她慌乱无措的时候,头顶传来凉丝丝的声音。
“拿不稳就别拿,是怕对方手里没有趁手的兵器?”
云千宁一愣,随即惊喜的抬头,入眼真的是江淮回来了,她想也没想便扑了过去,这是劫后重生的喜悦,让她冲昏头脑。
“你可算回来了,我,我要吓死了。”云千宁低声呜咽,像极了受伤的小兽寻到靠山的感觉。
江淮身子一僵,看着怀中小人将自己的衣襟都哭湿了,顿时有几分嫌弃的将她拉扯开:“你真没用。”
云千宁伸手抹了把眼泪,外面那么多人,那她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掉。
她抽抽搭搭的看向院子里,发现院子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吸吸鼻子:“他,他们人呢?”
“打跑了。”江淮进屋将自己的外袍换下来,丢到云千宁的怀里:“不是你说的,等我回来会把他们打出去?”
云千宁脸色一红,她没想到自己胡乱说的话竟是被他听去了。
她低头看着抱着怀中的衣裳,不解:“这,这是?“
“洗了,你弄脏的。”江淮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丢下这句话便进屋子去了。
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她只能抱着衣裳去院子里打水洗衣。好在这种活在周家她做了两年,很是熟练。
江淮隔着窗子看外面小身板费力的洗比她还大的衣裳,嘴角轻轻勾起。
云千宁使劲搓着衣裳,她实在想不明白江淮怎么那么厉害?六七个人竟被他没费力的就赶出去了,而且他昨夜也没对自己做什么。
看样子他真的是认识自己的,否则实在没必要护着她,既如此那是不是说明江淮不会害她?
她下意识的望向江淮房间的方向,他这么厉害,要是跟着他是不是就不会受欺负了?反正她现在一无所知也一无所有,就算自己跑出去生活,还是有可能会被骗。
当初她不就是信了周氏的鬼话才以为自己真是他们的女儿吗?要不是自己偷听知道真相,她肯定会老老实实的听周氏的话嫁给朱家表哥。
那她的一辈子不就毁了?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
江淮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但至今还没有对她怎么样,甚至两次保护了她。
她心念一转,在周家的时候她听周利说,外面有钱人家都是有丫鬟伺候的,那她要是留下给江淮做丫鬟,至少不用为了吃饱穿暖费尽心思吧?
云千宁使劲点头打定主意,在自己有独立生活的本事之前,还是抱紧江淮大腿吧。
站在窗前看着她的江淮暗暗挑眉,这小姑娘想什么呢?一会苦大仇深一会又自己点头?还没等江淮想明白,小姑娘便起身沾着一手皂角粉跑向屋子。
“江,江淮。”
单是喊他的名字,云千宁都喊不利索。她其实是不喜欢说话的,也实在是没人同她说话。导致她不敢开口,很是怯懦自卑。
这两天是把她逼急了,才说了许多话,否则往日数日加起来也吐不出几个字。向来是周氏喊她做什么,她便直接做什么。
江淮一开门,他个子比她高出不少,自然垂眸看着她:“有事?”
云千宁使劲点头,她勾着手指,十分不安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她刚刚想得好,一个激动便跑过来了,可到跟前反而怯场了。
江淮静静的盯着她看了片刻,随即就要关门。云千宁见此连忙扒住门,磕磕巴巴的开口:“我,你需,需不需要丫鬟?我,我可以……”
后面的话江淮实在没听清,怕是蚊子的声音都比她大。但是他大概也明白小姑娘跑过来的意图了,挑眉道:“不需要。”
云千宁嘴巴一瘪,委委屈屈:“那,那你缺什么?我,我可以学。”她现在只敢依靠江淮,而且她相信只要她踏出院子半步,朱姨母一定会带人把她抓走的。
江淮看着满是单纯的说出这话的小姑娘,忽然起了挑弄的心思,伸手勾着她的下巴笑了:“我的确需要丫鬟,不过不是做粗活的。”
云千宁愣愣,扑闪着大眼睛带着几分希望:“我,我可以的。”
“你确定?”江淮别有深意的笑笑,云千宁可没想那么多,周利说了,丫鬟就是负责干活的,那不做粗活就做细活呗。
针线活她看着周氏做过几次,她应该也可以,瞧着没多难的!
云千宁信心十足,江淮却俯身侧耳淡淡的说道:“那好啊,晚上你就给我暖.床吧。”
还在回想针线活是怎么做的云千宁在听清江淮说什么后当场愣住了,即便她从没听人说过暖.床,可光是字面的意思她也明白了。
“暖,暖.床?”云千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淮,江淮轻挑眉:“如今天气凉爽,此处又无熏笼,的确缺个暖.床丫鬟。”
“我,我不……”
“不行?那你就走吧,我不养闲人。”江淮淡淡的呵一声,转身就把门关上了,大有不管云千宁的意思。
云千宁呆愣的站在门口,委屈的掉了眼泪。
江淮忙完自己的事,发现小姑娘不见了。暗暗皱起眉头,但院门一直是紧闭的,里面的门栓扣得紧,她才转不动呢,所以他没多担心。
铺好床后便出屋寻宵夜,本就是三四月又是在山中,白日里说的凉爽不是假的,若不先铺好被只怕要睡冷被窝了。
吃好饭江淮洗漱好便回屋脱衣上.床,刚进被窝就发现不对劲。
他伸手一拽,从被窝里捞出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浑身又抖得像筛糠的云千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