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三军齐聚下南昌
三天之后,孙云带领人马越过仙霞岭抵达大营,前来拜见。
沐剑声心下大喜,着实夸奖勉励了对方一番,随后留下孙云镇守衢州,同时安抚地方,恢复民生经济和社会秩序,清剿附近残余清兵,他自己于一天之后出发,领五万人马往铅山而来,准备汇合陈近南等人,追击残余敌军,同时攻略江西,进而逼迫清兵退往江北。
有鉴于敌军已经全面崩溃,为了趁乱取利,在追击敌军的同时,他又派人向南京和水师传令,加大进攻安庆的力度,力争拿下这个要点,迫使清兵不得不全力往江北撤退,而没有去搞焦土政策的时间和精力,尽量保留住江南地区的民生稳定,减少以后王府的工作难度。
三天之后,沐剑声赶到铅山,和留守此地的刘一舟汇合。得知陈近南和西门雪统兵已经追击残敌而去,他连忙统兵跟进,并在三天之后,接近余江县附近,才赶上了陈近南等人的兵马。两路大军汇合之后,兵力达到了六万余人,明军立刻士气大振。
歇息两天之后,沐剑声亲率大军往东,一战攻克安仁县(今东乡县),直逼抚州府城临川县,而陈近南则带兵去攻打余干,清扫残敌,护卫大军的侧翼,可谓是稳打稳扎。而此时南昌的清兵喇布所部,在进入到了三月之后,处境日益疲敝,不久之后,他们就接到了武昌失守的消息,顿时更加人心惶惶,一日数惊。
那吴军为何能够速速攻略武昌要点呢?这正应了那句话,再坚固的堡垒,也难以面对从内部出现的攻势。原来为了拿下武昌,吴三桂早就派人对这里大肆渗透,不少的眼线和赤衣卫的密探,都提前混进武昌城里。这些人在武昌攻防战进入焦灼状态时,就悄悄串联集结起来,然后按照预先的计划,在夜里就近对守城士兵进行了突袭,全歼了一处清兵的城门护卫,随后搬开堵门的石块,打开了城门,放城外接应的大军入城,于是武昌坚城就此破城。
在经过了三天激烈的巷战之后,武昌城终于被吴军完全占领,三万多清兵战死近半,其余的随即投降。而此战吴军死伤近两万人,也有点伤筋动骨了,不过吴三桂深知此时还不能懈怠,随即在又武昌停留了三天来整顿兵马,而后立刻沿江向东,汇合了吴应麒所部,准备攻打鄂州,拿下清兵在江南的最后一个战略要点。
得知近十万人马的敌军兵临城下,眼看着鄂州也难免陷落,局面已经无法挽回,喇布连忙传令江西各路交战前线速速后退,准备次第撤兵。同时他也向杰书学习,开始搜刮地方,为以后战事作准备。
不过喇布到底是年轻一些,没有杰书那般老辣心狠,他主要是对大户富户进行硬性征集和摊派,没有像杰书那般全面搜捡刮地三尺,弄得到处都鸡飞狗跳。他主要是担心过于心狠了激起民变,万一这些百姓就此闹将起来,必然会影响到后续撤兵的速度,因此留有余地。于是这也给自己留下了一线生机,从而在日后战败被俘后,被沐剑声以此为由留下了性命,也算是意外之得吧。
这样经过了月余时间,他最后搜刮到了三百多万两的钱财,还有大批的古董字画之类,同时又征集了二十多万石粮食,然后就派手下亲卫和水师,分批运送这些东西前往江北。等到这些东西刚刚运走,杰书也已经带兵赶到了南昌,前来拜会。二人仔细商议之后,随即向前线各军传下了全面撤军的命令,然后指派江西提督董卫国总摄南昌方面事宜,指挥后续抵达的各军向江北撤退,他二人则搭乘水师船只,经鄱阳湖后退到长江边上。
此后喇布坐镇九江,一面组织军马,整顿水师,准备一面应对吴三桂的进攻,一面掩护大军过江,一面指挥分派过江之后的人马安顿各处要点,在江北建立新的防守阵型。而杰书则在湖口驻守,一面联络安庆,保证下游江面的畅通,一面四下搜集船只,组织和运送各路清兵过江。他甚至亲自带领督战队巡视江面,维持各军过江秩序,保证大军北渡的速度。
再说江西境内的各路清兵,大部分将领已经获悉了武昌方面的战情,知晓大撤退已经难以避免,于是开始各显神通,大踏步的撤退。这其中喇布手下各军位置较近,准备时间稍稍充裕一些,因此基本能够保证建制完整,队伍不散,同时都能携带一些粮草物资之类,保证基本的战斗力。开始他们基本是边打边退,慢慢向南昌后撤,让后面紧随的吴军和明军不敢逼迫太近。不过随着三月下旬时鄂州失陷的消息传出之后,这些军马再也无法保持后撤阵型,开始一窝蜂的分水陆两条线路向江口狂奔,于是一场清廷版的敦刻尔克撤退上演了。
从三月下旬起,陆陆续续有数万清兵分各路赶到江边,等候渡江。此时已经渐渐进入雨季,江水逐渐上涨,水势汹涌,渡河的难度逐渐加大。由于渡河船只有限,不过寥寥几十只,最后也才增加到百余艘,一次也不过能运载两三千人,而一次往返则需要几个时辰,即便是夜里也打起火把,照亮江面来运送人员渡江,一天最多也就能运送万余人马,于是其余这些人只好暂时在江边扎营,等候过江。
由于许多部队在撤退时陷入混乱,导致建制被打乱,所以根本谈不上什么阵型等等,江边的军营是挤作一团,毫无秩序可言,于是打架斗殴争抢船只物资的事情接连发生。即便喇布和杰书亲自带人不断在这里弹压,也无法避免类似事情的发生,毕竟整个沿江一线太过漫长,长达百余里的江边,他二人也是分身乏术啊。还不等喇布麾下各军全部渡江,杰书手下图喇塔赖等人就带人赶到了江边,随后不死小强尚善贝勒也带领残兵赶来,于是长江南岸立刻再度拥挤起来。
就在各路清兵大踏步撤退时,各路明军也衔尾大步前进,接收地盘。在沐剑声的严令之下,刘国轩终于赶在吴军高大节韩大任的前面进入了南昌,避免了这个江西的省会城市落入吴三桂手里,那样的话,以后两家再度谈判时,自家就难免有些被动了。当然,这里面也不排除高大节二人故意放水的嫌疑,毕竟对方其实距离南昌要近了一些,也许是为了避免接手这个烫手山芋,避免就此得罪沐剑声,也许是为了给以后留个后路,二人有意放慢了速度,为以后的一些事情未雨绸缪了。他们任由明军占领了南昌,随后还派人向刘国轩示好,恭贺对方,毕竟吴三桂已经时日无多了未来这个天下,多半还是要看这个小王爷的,自己这样也就等于提前示好于沐王府了。
这样以来,在整个三月里,明军大踏步追击敌军,从东面和南面,迅速压向鄱阳湖地区,由于喇布和杰书已经先一步撤往江边,其余的官吏和将领也大多惊慌失措,难以组织有效的抵抗,因此各路明军的推进十分迅速。先说沐剑声所部,奋战三天拿下了抚州的府城临川之后,留下刘一舟带兵万余人马在此驻守,沐剑声自己带兵沿鄱阳湖向北,转而向景德镇方向进兵,准备迅速扫平赣东北区域。此后经过了近半个月的行军和战斗,连克余干、进贤、鄱阳三县,与刘进忠、张双所部会师于景德镇附近,三路明军会师之后,已经接近十万之众。
刘进忠之前奉令从怀玉山以北进兵,沿途遇见的阻力也很有限。得知他们从背后杀来,此前一直在徽州和明军李林所部纠缠的尚善和周有德二人,连夜就撤离了徽州,三天之内赶路二百多里,抢在刘进忠之前退到了婺源县,随后在此和刘进忠交手三天,暂时阻挡住了明军的脚步。不过随着后续李林带兵前来,眼见明军势大,同时喇布的撤退命令也及时到来,于是尚善继续发挥其转进如风的优点,迅速带兵后撤至景德镇附近驻守。
此人的运气着实不差。虽然从池州大败后,就一路屡屡逃窜,和明军作战也是屡战屡败,不过他一路上也收拢了不少的散兵游勇和地方驻军,而后在景德镇更是收拢了数千败退至此的人马,于是手中的兵马反而逐渐增多,已经超过了两万人,这样已经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不过此后不久,明军大队人马杀来,尚善随即继续逃窜至湖口,此后趁喇布杰书岳乐等人已经过江,鞭长莫及的情况下,借助其皇族贝勒的身份,在江边收拢了一批精锐散兵,这样等到过江之后,由于将才缺乏,于是康熙就免于追究他池州兵败的失职,责令他戴罪立功,驻防于大别山区,率部抵挡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