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玉人如意
丽春院位于扬州瘦西湖畔的鸣玉坊内,乃是鸣玉坊内的四大院子之一,鸣玉坊正是扬州的青楼名妓汇集之所,自古以来皆是世间的繁华胜地,唐时杜牧就有诗云:“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引得无数文人骚客、狂蜂浪蝶慕名而来,将“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列为平生引以为傲的乐事之一。
只是张宝誉没有这么好的福气,只能“勒紧裤腰带,讨饭到扬州”,真是不堪回首。不过现在他每日里中饱私囊也开始积攒起了几两银子,只要等到时机成熟,他就决定离开丽春院。
虽然韦春芳对他很好,可寄居在这妓院之中总还是让他感到有些难堪,毕竟接受了这许多年的仁义道德熏陶,总还保留有一些书生的文人气节,难以全部被这市井俗气所染墨。
除了加紧攒钱外,宝誉还抽空努力练习九阳真经,吸取上次功力退步的教训,现在他每日都要拿出一两个时辰进行修炼,决不中断。只是这练功的地方却不是好找,平日也只能暂时到这瘦西湖畔的树林中练习,但这里本是繁华之所,说不准那天就会钻进一个人来,所以宝誉一直想找个更偏僻的地方,却还未能如意。
这一日,宝誉正坐在院子里,听着丽春院的头牌红阿姑玉如意唱曲,这玉如意生得娇小玲珑,肤色白腻,虽然称不上是绝色佳丽,可却风姿楚楚,妩媚动人,甚是惹人怜爱,特别是那一对流波溢彩的眼眸极是灵动,一顾盼间,就仿若与所有照面的人都打了个十分亲热的招呼,简直让宝誉有点神魂颠倒,可一想到眼下自己的身份,再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纯属欣赏而已。
玉如意的歌喉堪称是扬州一绝,时而柔媚入骨,时而风俏轻快,时而婉转缠mian,时而高亢激越,当真是风情万种,余韵无穷,听者莫不是神魂飞荡,情难自己。
而这玉如意又生就一副骄傲的脾气,要是她不中意的客人,就是给再多的金银也休想见她一面,更别说唱曲陪酒了。这老鸨知她是丽春院的摇钱树,也不敢多加威逼,惹她气恼。
宝誉坐在院门边一张小凳上正听得入迷,旁边一人猛地拍了他一下,扭头一看,原来是隔壁院子的小厮小飞,正打着手势让他出去。
宝誉这段时日,每日里在这鸣玉坊附近的妓院、赌场、茶馆、酒楼里瞎混,到也结识了几个市井朋友,大多是那位小宝哥的旧识,宝誉本不愿与他们混在一起,可为了尽快熟悉这扬州城的环境,还是需要这些地头蛇帮忙,也就与他们参合在一块,这小仲就是其中之一。
出了院子,宝誉问道:“今天又有什么事啊?我正在听玉姑娘唱曲子呢。”那小仲嘻嘻笑道:“你这小色鬼,只怕不是在听曲子吧?”两人心照不宣地哈哈一笑。小仲接着兴奋地道:“今天私盐帮的人要在仙女桥跟人决斗,你去不去看?”
宝誉道:“现在么?”小仲道:“不然我干么急冲冲的来找你,只怕现在已经开始啦。”宝誉本不想去凑这热闹,蓦地想起天鹰教也是江南的大帮会,不知这扬州的帮派知不知道天鹰教的情况,若是知道倒是可以打听打听殷素素的消息。打定主意,点头答应,两人就向仙女桥跑去。
未到桥边,已听得前方呼喝动天,嘶喊如雷。到得近前,只见桥边密密的围了一圈人,正看得如痴如迷,不时高声喝彩,桥上身着灰黑二色衣衫的两帮人马正打得难解难分。
看来这两帮火并显然已是事先知会了官府衙门,打得如此火热却也没有捕快衙役前来干涉,实际以官府的能力他们也是管不过来,还不如同意他们私下争斗,只要不伤及无辜就可。
穿灰衣的那群私盐帮帮众渐渐不敌,正逐渐收缩向桥东退却,黑衣帮显然得势不饶人,乘胜追击。猛地里私盐帮一众帮徒纷纷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纸包,手一扬,顿时白影弥漫,四周灰蒙蒙的一片。
一众看客瞬时欢声雷动,拍手称快,齐声呐喊。宝誉瞧得真切,知道这私盐帮撒出的是石灰粉,这石灰粉入眼即迷,再也看不到东西,只怕这次黑衣帮是要彻底惨败了。而且这石灰遇水即沸,所以沾上石灰千万不能用水洗,若是一沾水则这眼睛就立即被烧瞎,实在是阴毒之极。
胜负已定,黑衣帮也不敢再做无谓的抵挡,纷纷举手投降,私盐帮自是个个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众看客眼见好戏收场,也慢慢散去。宝誉二人也随着人流离开,猛听得有人叫二人的名字,循音望去,原来是言老大一帮人。
这言老大也不是什么帮会的老大,只是在宝誉他们这群半大小孩中年纪最大,因此都叫他言老大。待互相打过招呼,言老大道:“难得今天聚到一起,都去万利赌场发发财如何?”
去万利赌场发财其实就是赌钱,但这些小孩显然上不了台面,他们不过是到赌场后面的小巷围个圈,掷掷骰子而已。一帮小孩手上的零花钱不多,但耳渲目染,大多嗜赌如命,立时轰然应允。
到得后巷,言老大拿出一副骰子,自是一一掷过,知道宝誉初来,没有什么银两,也不逼他参加,宝誉就在一旁看他们吆五喝六,也感热闹。到得后来又是一个叫小陵的赢了钱,他有位兄弟在万利赌场做事,众人知他赌技高明,也不以为意,纷纷责骂自己手臭,自行散去。
这时天色已晚,宝誉回到韦春芳的小屋,见房中仍旧点着蜡烛,韦春芳却已上chuang安寝,知道今晚她不会去陪那每日更换的干姐夫,心中高兴,脱掉衣衫就钻进被窝,入怀一具软嫩细滑的娇躯,竟是一丝不挂,。
情知韦春芳定是在刻意等候自己,宝誉大是兴奋,得意地哼起小曲:“一呀摸,二呀摸,摸到妹妹的发梢边……”正是那“十八摸”小调,在这青楼中那是人人会唱,宝誉听得两回,也是耳熟能详,朗朗上口。今日边摸边唱,实在快意非常。
才摸得两把,韦春芳已醒转过来,一翻身就将宝誉压在身下,竟是qing动如火。韦春芳应酬的嫖客多了,本已对这男欢女爱没有什么感觉,但每次宝誉一碰她身子,却让她是有如触电,兴奋莫名,百思不得其解,以她的性子自是不再加以理会。可有时竟会有心痒难耐的感觉,让她草草地就将客人打发走,好回来陪陪这亲爱的小心肝。
次日清晨,宝誉又是起了一个大早,到瘦西湖畔打坐练功,日日不坠。午后又去看言老大他们赌钱,想不到又是小陵赢了,宝誉暗觉奇怪,这小陵未免运气武动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将夜凡人修仙传杀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职高手锦衣夜行超级强兵仙府之缘造神楚汉争鼎不朽丹神最强弃少天才相师圣王无尽武装太好了吧,十回倒是有五六回赢。莫非有假,可又瞧不出半分破绽。
回到丽春院,宝誉向韦春芳提起赌钱的事,韦春芳嘻嘻一笑,道:“你可算问对人啦。小宝这小王八蛋在的时候也是极爱赌钱,他就对我说过,十赌九诈,想赢钱就必须作弊。这掷骰子中的学问就在这骰子中,有的灌铅,有的灌水银,用这样的骰子想掷什么点子就有什么点子,百赚不赔。”
宝誉一听,来了精神,兴奋地道:“还有这种事?”韦春芳神秘地一笑,从衣柜里取出一副骰子递给宝誉道:“这就是那小王八蛋留下的,也不知灌的是铅还是水银。”
宝誉拿在手里把玩一番,顿觉爱不释手,搂着韦春芳猛吻两记道:“好姐姐,把它送给我好不好?”韦春芳爱怜地横他一眼,道:“有什么不可以,你要什么我还会不给吗?只是你可不能拿这假骰子去跟人赌钱,要是被人发现,那可不得了。”
宝誉自是满口应是,体会到她的关心,对她也是疼爱有加。现在每日里除了练功玩耍,宝誉又多了一项爱好,练习这掷骰子。若真是能想要几点就有几点,那不是立马就成富翁了,他还真是穷怕了,每日里想得最多的倒是如何赚钱,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为了体验这真假骰子的区别,他又去买了一副真骰子来加以比较,这假的还真要重一些,也不知那些赌徒知不知道。
这一日,宝誉正在房内习练骰子,忽然听得外面喧喧嚷嚷,忙收好骰子,窜出门来。只见回廊上一个醉汉正搂抱着玉如意在那里动手动脚,玉如意甚是焦急,却是挣脱不开。旁边老鸨龟奴也是干着急,没了主意,平日耀武扬威的护院打手却不见踪影。
宝誉见到玉如意那眉头紧蹙、楚楚可怜的娇俏模样,心里不由得一紧,顿时豪情上涌,英雄救美的侠情油然而生,头脑一胀,那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安危,疾步跳将上前,一拉醉汉衣襟,喝道:“嘿!大个子,不得对玉小姐无礼。”
醉汉哪会理他,一巴掌就将他扇得滚了开去。宝誉大怒,跳将起来,对准醉汉的屁股中心就是狠狠一脚。醉汉吃痛,顿时这酒就醒了三分,见是一个小孩戏弄自己,怒气上冲,舍下玉如意就向宝誉扑来,架势凌厉,神态凶狠。
宝誉见状,一闪身就躲在那龟奴身后,醉汉左手一推就将龟奴推得摔出三丈,右手一拳就向宝誉捶来。众人皆是大声惊呼,韦春芳更是大叫:“大爷饶命!”
宝誉见他拳势凶猛,不可力敌,一矮身就从那醉汉跨下钻过,伸手抓出,正好抓住他的阴囊,顿时痛得那醉汉哇哇怪叫,跟着后脑一震,立时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原来是玉如意抄起一张木凳,砸在了醉汉的头上,将他砸昏过去。众人未料到娇小纤弱的她还有如此勇气,均又是诧异又是钦佩,立时掌声雷动,齐声喝彩。
老鸨龟奴大惊,怕出人命,忙上前查看,一摸还有热气,顿时放心不少。宝誉见事情闹大,害怕被人责怪,偷偷地准备溜走,旁边一只手却伸过来将他拉住。宝誉心里一惊,转头看去,却是笑嫣如花的玉如意。
玉如意打个手势让他别出声,宝誉只好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向里走去。边走一边暗自得意,今日总算是扮演了一会救美的英雄,虽然其间的过程有点狼狈,可结果却是相当完美,不但拯救了美人,自己也是分毫未损,而且还得到美人的邀请,不知她会怎样酬谢自己呢?以身相许?恐怕不可能。要是能得到个香吻,也就心满意足了。
正自遐想联翩,已随玉如意进到一间华丽的厢房,红烛高照,陈设颇为雅致,比之韦春芳的住房不知又华贵了多少,简直有天壤之别。玉如意引得宝誉在一张锦绣条椅上坐下,给他斟上一杯参茶,拉着他的手微笑着问道:“你叫小宝,是吧?”
宝誉点头应道:“是啊!我叫张宝誉,这里人人都叫我小宝。”玉如意轻叹一声,柔声道:“没想到今日替我解围的竟是你这么个孩子,若没有你,今日还不知要受什么屈辱呢!”
宝誉见她那潸然欲涕、楚楚可人的娇媚模样,顿时满腔的柔情蜜意喷涌而来,轻轻抚着她嫩滑的柔荑道:“姐姐也不用太过难过,那不过是个醉鬼而已,相信他今后再也不敢来骚扰你了。”
“唉!”地一声,玉如意再次轻叹道:“今天这一关是过去了,可明日后日呢?这世间也不知有多少象那醉鬼一样的无赖之徒。”
宝誉见她情绪不佳,知道她看似乖巧温顺,实则独立坚强,今日受了委屈,才在他面前露出一些软弱沮丧,但这并非她的本性,也许过一刻就好了,但心里却也不忍见她难过,忙轻声安慰道:“姐姐也不用悲伤失望,这世上好人还是很多的,我就是其中之一,有我这么高大威猛、气度不凡、英俊潇洒的大英雄大豪杰保护姐姐,任何坏人也要退避三舍的。”
玉如意听他信口开河,极尽夸张之能事,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愁容顿消,心情舒畅了许多,娇声道:“好小宝,你这个大英雄今天救了姐姐这个大美人,可想好要什么奖赏么?”
宝誉心中想要的是她这个大美人作奖赏,可也知道一说出口必定没有好下场,蓦地想起这几日与那些市井朋友去听说书的言道,英雄好汉只爱交朋友,不要金钱报酬,今天做了一回英雄好汉就要做到底。
想到这里站起来抱拳道:“我辈英雄好汉讲的是扶危济困,除暴安良,哪里需要什么奖赏、报酬。”玉如意见他这花腔耍得大义凛然,正气庄严,头头是道,可一配合他那瘦下的身材,娇嫩的面容,哪里还有半分威严的味道,只觉很是滑稽,忍不住又咯咯地娇笑起来。
这一笑顿时有如百花齐放,千般风情,万种艳态喷薄而出,将小宝誉淹没在其中,难以自拔。过了半晌,玉如意才好不容易收住笑,见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呆瞧,蓦地想起了什么,脸上立时飞上几朵红云,斜睨他一眼,轻咳一声,腻声道:“真的不要奖赏,一会可不要后悔哟!”
宝誉早就被她的娇艳媚态迷得晕晕忽忽,完全失去思考能力,蓦然听得她的问话,不假思索,心中所想立即就透了出来:“姐姐若要奖赏,就赏我一个香吻吧!”说罢才猛地惊觉,大感彷徨。
玉如意在风尘中也有多年,察言观色自是精明无比,知道他这才说的是真心话,微觉恼怒,伸出玉指一点他的额头道:“你小小年纪怎么就这般好色,看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了。”
宝誉说错了话,正在懊恼,听她这么一说,不及细想,茫然道:“什么传言?”玉如意脸一红,微愠道:“还不是你和韦春芳的那些风liu韵事。”宝誉立感面烫如烧,嘿嘿地干笑两声,不知如何回话。
玉如意拉住他的手,柔声说道:“姐姐说句交浅言深的话,你可不要见怪,你年纪还小,不可以多做那种事情,若是把身子给弄坏了,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你明白吗?”宝誉大感羞愧,忙点头应是。
玉如意又接着怨道:“这韦春芳也真是的,这么大个人怎么也不懂事,要是把你给糟蹋了,这不是造孽么?”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把妩媚娇娆的声音:“哎哟,如意妹妹,你可真是冤枉死我啦!”正是韦春芳。
宝誉忙起身打开房门,将她迎进屋来。韦春芳一进屋,就径直坐在玉如意身旁,拉着她的手娇声道:“妹妹呀!你不知道,这小王八蛋一天是粘人得很,若是不能满足他呀,你休想得到片刻安宁!”
宝誉一听,更是俊面绯红,急急地申辩道:“春姐,你别乱说,哪有这么回事!”韦春芳瞪他一眼,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说罢就把他推出房外,关紧房门,与玉如意聊将起来。
宝誉在门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甚为尴尬,想凑在门缝下听她们的谈话,除了偶尔两女的欢声娇笑外,一点其他声响也听不到。
也不知等了多久,房门终于打开,韦春芳走出来将他拉进房内,推到玉如意身前道:“如意妹妹,小宝就交给你咯。”玉如意玉面微红,点头道:“姐姐你就忙自己的事去吧!”
宝誉正自疑惑不定,不知她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韦春芳已关上房门出去,只留下他们二人单独相处。宝誉见玉如意低头不语,只好开口问道:“玉姐姐,你们究竟在打什么迷呀?”
玉如意咬着嘴唇沉吟了一会道:“小宝,姐姐是不是还欠你一个奖赏啊?”宝誉这才忆起他索要的那个香吻,尴尬地挠挠头道:“我那只是说着玩的,姐姐不必认真。”
玉如意俏脸一沉道:“你以为姐姐是个说话不作数之人吗?我说了要给你奖赏就要给,你想不要都不成。”宝誉闻言大喜,不能置信地道:“姐姐当真要赏我一个香吻?”玉如意点头道:“当真。”
宝誉如在梦中,尚自疑惑道:“果然?”玉如意道:“果然。”两人一问一答,仿如唱戏,玉如意哑然失笑道:“你究竟要还是不要?这么罗里罗嗦。”
宝誉忙不迭地点头道:“我要,我要。”不待说完已一把将玉如意娇小玲珑的柔躯抱住。玉如意睨他一眼,嗔道:“急色鬼,慌什么慌?把我扶到床边去再说。”宝誉如奉懿旨,赶忙照作。
玉如意点了一下他的鼻尖道:“就让本小姐见识一下,你是否如春芳说的那般天花乱坠。”不待他答话,藕臂一张,就将他扑倒在锦被温床中。
宝誉未曾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正自惊愕,嘴中已被温香滑腻的幽舌填满,甜柔蜜软的感觉瞬时传遍全身,立时全身都沸腾起来,不辨东西南北,只知尽情享受这风情无限的妖媚佳人。不一会,厢房中就传出荡人心魄的莺声燕语,经久不觉,蚀骨**。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云收雨歇,宝誉搂着这香美的身子犹自兴奋不已。“吱呀”一声,房门又被推开,宝誉这才惊觉忘记关上房门,探头望去,见进来的还是韦春芳,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韦春芳笑吟吟地走到床沿坐下,轻拂着玉如意的嫩面道:“好妹妹,这滋味感觉如何?”玉如意现在连半分力气也没有,眼睛也懒得睁开,娇滴滴地道:“这小鬼那里如你说的象个小牛犊,分明就是一头小老虎,不过你说的其他话倒是不假。”
韦春芳吃吃地娇笑道:“现在你该不会冤枉我了吧?”玉如意懒洋洋地道:“对,是我先前不了解情况,冤枉了你,小妹给你赔礼道歉还不成么?”韦春芳道:“那也不用,只要你记得姐姐给你的好就成啦。”
接着转头对宝誉妩媚地腻声说道:“小王八蛋,还想不想要啊?”宝誉那能抵挡如此诱惑,不假思索地就一点头。韦春芳一见,欢呼一声,几把扯掉衣裙,一个虎扑就跃上chuang来,将宝誉死死压在身下,房内顿时又响起欢悦的乐声,缠缠mian绵,惹人遐思。
次日,宝誉又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精神抖擞地走出丽春院,一路走一路还在回想这个荒唐的夜晚,左春芳,右如意,那当真是春风得意。虽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却仍是偷偷窃笑不止,一路见人就傻笑,惹得不少行人侧目,摇头叹息不已,这么一个俊俏的小孩怎么就得了失心疯了呢?
宝誉那管别人想什么,径直就来到了万利赌场后巷,果然见到言老大一群人正围着一张桌子喝喝嚷嚷,头一钻就挤了进去。伸手入怀,掏出五钱银子道:“我今天也来压一把。”
众人见他豪情满怀、红光满面的模样,都道他是发了小财,也是接纳无误。几把下来,宝誉就只剩下了二钱银子,这次轮到他掷骰子,他一拿起骰子就发觉跟刚才的骰子不同,显然重了一些,一定就是那灌了铅或水银的假骰子,难道是有人做了手脚,把真骰子换走了?这人到底是谁呢?
宝誉虽然还不大会控制这假骰子,但似乎手气好了不少,居然差不多赢了一两银子。赢了钱固然高兴,不过他更注意的是各人掷骰子时所用的手法,最让他关注的还是那小陵,虽然一时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但宝誉还是始终怀疑他就是换骰子的人。
在赌局快要结束时,小陵突然一不小心,将手中的银两碰掉了,众人纷纷弯腰替他捡拾。宝誉察觉到小陵的手晃了一晃,也没在意,当再次轮到宝誉掷时,他又感觉这骰子变轻了,显是假骰子已被换走,又换回了真骰子,这时宝誉彻底坚信小陵就是那出千换骰子的人。
赌局散场,宝誉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悄悄地跟在了小陵的后面,尾随着他穿过了几条街。宝誉的心里很矛盾,一面想跟小陵学习这赌术,以后衣食无忧,一面又怕这小陵不肯教,还会因为他知道了他的秘密而对他不利。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冒一次险。
鼓起勇气走到小陵跟前,还未开口,小陵就笑着道:“跟了我那么久,是不是想跟我借钱啊?”宝誉没想到他早已发觉自己的行踪,心里一凛,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想跟你学那赌术。”
小陵神色一厉,狠声道:“你说什么?”宝誉退后一步道:“我想拜你为师。”那小陵哈哈笑一声道:“要拜师就跟我来。”说罢就当先而行,宝誉只好紧跟在他身后。
这小陵一路也不与宝誉说话,径直就领着他来到了城东的一座废弃庄园内。宝誉见这里处处残垣断壁,杂草丛生,阴森恐怖,心里更是紧张,他不会是因为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故意引自己到这僻静处,欲对自己不利吧。顿时提高警惕,以防不测。
小陵见他一脸紧张,颇觉好笑,也不管他,直接就进了庄园角落的一间破屋,席地而坐。宝誉在外面犹豫一番,四处东张西望一阵,才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小陵哑然失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害你呀?”
被人叫破心思,宝誉有些尴尬,但还是摇头道:“不,不,我只是没想到扬州还有这么僻静的地方。”
小陵也不以为意,淡然道:“你想学这赌术,我就教你,不过我也就会那么几招。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我只教你其中的技巧,下来你还得多加练习。如果你自己没练好,让人家给逮住,可别说我是你师傅。”
宝誉忙点头应是。两人年纪都不大,也不行什么拜师礼,就直接进入正题。一个用心教,一个用心学,至天黑时分,宝誉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差的就是火候,这却是需要勤加练习才成。
有了这一生财的法门,宝誉很是高兴。回到丽春院与韦玉二女说起此事,却让二女颇不以为然,但也没有责怪于他,让宝誉颇感不爽,至夜深人静方发泄出心中的不满,直杀得二女哭爹叫娘,却也不知是苦是乐。不过从第二天两女娇艳欲滴,眼角含春,眉间含笑的柔媚样儿来看,还是快乐的成分多得多。
而从那天去过城东废园后,宝誉觉得那里很是清静,白日也是几乎没有人去,于是就决定把那里作为练功场所,每日都去,也把那里当成了一个临时的小窝,平日还放些清水干粮,以备急用。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宝誉与二女倒是逍遥自在,却让老鸨大是不满。虽然二女与宝誉的关系没有影响院子的生意,但老鸨还是对宝誉在这里白吃白喝白嫖大感不爽,若是其他人只怕早就被打得不成人型,可碍于玉如意的面子,老鸨还是强忍着,只待抓住机会就让这碍眼的小王八蛋好看。
这一日,宝誉回到丽春院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立即回到玉如意的厢房。二女见他回来,都是一脸的焦急,玉如意迎上来道:“小宝,这可这么办呀?”宝誉一惊,道:“发生什么事啦?”
韦春芳道:“刚才我听闵婆和尤叔商量,说有个恩客看上你了,要你今晚作陪。”宝誉一听,脑子只觉嗡嗡作响,好半晌才喃喃地道:“难道是要我做那……那……娈……娈”,后面的那个字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韦玉二女齐齐一点头,宝誉立即低声道:“两位姐姐,看来我是不能在这丽春院呆了,我现在就得走。”
二女早已知道他会这般说,也不觉意外,玉如意掏出一个小包,打开一看,竟有几十上百两银子。玉如意把它塞到宝誉手里道:“姐姐们的钱也不多,你拿去省着点用,也够用些日子。以后也不要再回这丽春院了。”
宝誉一听,眼泪已忍不住流了下来,道:“我一定会回来,等我赚够了银子,我一定回来给二位姐姐赎身。”
说罢抹干眼泪,探头出去打量一番,见没有动静,才偷偷摸摸地溜出了丽春院,向城东废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