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洞府奇遇
伴随着清凉的啼哭声,漫天的落雨也渐渐在云开雾散之间从容稀释。
天空变得清亮起来,只剩下如细线般纤纤的雨丝在天地之间来回密密地斜织着,就像是桑婆婆娴熟的针脚。
乔若凡依照桑婆婆的嘱咐,盯着翠姑把碗里的鸡汤喝干净,又轻轻抚弄了一下宝宝胖乎乎的小脸,在心里默默感慨着生命的神奇。
因为翠姑夫妇两的基因真的很强大,这个刚落地胖娃娃的长相和去年的相差无几,更与前年有几分神似。
乔若凡拎着一篮子铁匠送的土豆、玉米和新摊的热馍馍,沿着江岸往回走。
一阵又一阵迎面的微风让人神清气爽,脚下松软的泥土还带着潮湿的青草味,他就这样穿过轻柔的风,感受着自然的温度。
这一次乔若凡走地很慢,时而看看远处落雨洗净的群山,时而留意探头露出水面的游鱼,又时而拨动身旁的野草,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纵容着飘飘然的细雨沾湿他的粗布衣角。
桑婆婆最近的精神一直都不太好,乔若凡想着从山里寻点葛藤带回去给她煮水喝。
他把关注力落到了那面被艳阳倾洒,茂密藤蔓覆盖的碧崖上。
先前遮挡在崖面上的云雾早已消散不见。凉爽的微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酝酿出来的,带着一种不可捉摸的新意吹刮着绿藤向后轻扬着。
只是今日晃动的角度为何有些许不同?乔若凡有些疑惑。
刚被雨水冲刷过后的涯坡湿漉漉的,他整齐地挽起衣袖,把菜篮斜垮到身后,徒手抓着嵌在崖面的石块和藤枝向上攀爬。
来到坡崖的中缘地段,他发现藤蔓灌木掩盖背后,竟然有一个洞口。
于是便用手扒开了遮挡在洞口的青藤枝叶,一溜烟蹦进了洞中。
“来回岸边这么多次,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崖坡上还有个山洞呢?”乔若凡有些惊奇,在嘴里念叨着朝洞内走去。
山洞并不太深,洞沿周围散落的石粒石坑都有着新锐的粗糙和锋利感。
不远处的位置好似堆放着一个沙包?或者说更像是一个人影?
乔若凡犹豫几许,轻屏呼吸,伸手从背后摸索出一个玉米,小心控制着鞋底与脚下沙石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蹑手蹑脚悄悄移动。
他走到岩石后侧停住脚步,微微探头。
只见一个男子斜靠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
“这位...公子...?”乔若凡对着男子唤了几声,手中的玉米在无意识中握地更紧了些。
可男子却依旧静如磐石一般,毫无反应。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男子身旁,蹲低身子,把两个手指放到他的颈部,反复几次确认过后,轻声说道:“还活着,看来只是睡的太沉了。”
乔若凡仔细端详着男子的样貌,他身着一袭淡蓝色的旧袍,虽然沾染了细碎的泥土和沙石,但依旧能看出选用的是上品质感的织料。
不知是否和沉睡有关,原本高大的身板现在显得有些许单薄。
棱角分明的面容有些苍白,脸上有一层浅浅的青胡茬。样貌看上去很年轻,仔细端详之后还是能隐隐看出阅历。
他虽然闭着眼睛,却带给人一种超然于世的感觉。和文坊里的那些手不释卷的儒士们显然不是一个类型,乔若凡在心里想着。
乔若凡去崖边采了几蓬藤蔓和蒲草垫在男子的身下,又把馍馍和从崖流上接来的清水搁在一旁,妥善安置后才匆匆离去。
一位来历不明的男子闯入了一个忽然隐现的洞口,并在其中深深沉睡着,不知何时才能苏醒。
这件事情放在普通人身上,似乎都很令人头疼和困扰吧?
但对于乔若凡来说,这和文坊里那些性情难测、举止心情长年摇摆不定的儒生们比起来,还算不上什么怪事。
而且,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