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我命由我不由天

118 我命由我不由天

李清远是一个孤儿,自小在孤儿院,好在性格开朗,倒霉的是,十二岁时因为贪玩,阴差阳错落到黑煤窑手中,暗无天日的熬了几个月后,侥幸逃了出来,跟着便遇到了在游山玩水的老道士,随着被老道士收为徒弟带回了留仙观。

每年,李清远都要跟着老道士到山外游历一个月左右,算是没有与世隔绝活接下来的十二年。

转眼,李清远到达留仙城已经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在这座颇具名声的小城里,足够小道士弄清一些事情。

例如,外号田三卦的算命先生田安师出的扶摇山,是当世赫赫有名的大门大派;又例如,田安告诫李清远时所说的刘家,头上有一顶名为恶霸的帽子,家族势力错综复杂,城中平民百姓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只是,比起这些,当中,最重要的信息,要属神这个称呼。

神是一个种族,不是李清远闲暇时看小说时,小说设定里所提及的,是由生灵经过修炼而修得的。简而言之,这是一个由神族以威势所支配的世界,神之下的修道者若是效命于某一位神,就能被称为神扈。

留仙城的刘家,据说就是效忠神族里的某一位,这才让刘家不仅在留仙城有至高无上的话语权,即便是临近的几座城,刘家也是最趾高气昂的恶霸。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昨天夜里,残破的庙宇里,只剩下李清远一人。站在庙宇的门外,李清远心中不禁感慨,喃喃自语道:“也许用不了多久,有些人还是会回来,那时,还会不会有丐帮呢?”

言罢,小道士摇了摇头,背着一身金色的阳光,徐徐向田安的住宅走去,一是为了道谢和道别,这段时间,田安给了他不少帮助,二是告诉田安,丐帮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说来,李清远心中很困惑,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盈,而且还感觉到了老道士所说的灵气。同时,李清远还有了担忧,不周山那个老人赐予他额头的红色徽记,也跟着明亮了起来,虽然红色徽记并不完整,看上去像一朵残破的火焰,再认真看,又不像。反正,李清远觉得这个徽记很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

很快,李清远来到了田安住宅,和前几次一样,田安早早就批完了三卦,但是依然有人在苦苦哀求,田安并不大的房子里,站满了人,有些富贵之人,也有贫苦百姓。

“明天再来吧,今日三卦已经批完。”田安微笑着,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情,或许真是因为他太和颜悦色,这些人才敢死皮赖脸。

“田老神扈,就破一次例吧,再起一卦,我出一百两黄金。”一个颇有身家的富人尝试开出了天价,他并不是第一个开天价的人,只是,田安从来没有收过一次天价,即便有富人侥幸得到每天三卦之一的名额,想多给一些聊表谢意,田安也只收四十九文。

“明日再来,明日再来。”田安笑容不改。

又一能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富人苦着脸说道:“就算明日来了,也不一定能轮到我啊,田老神扈您从来都不是先到者先得,非要搞什么天命所指,否则,我就让人通宵排队。”

“啧啧,不愧是能和刘家做生意的人,宵禁都不怕,这么有本事,直接让刘家的神扈帮你算啊,还跑这儿来做什么?”有人跟着讥讽起来,也不知是鄙视还是眼红。

“好了好了,别吵别吵,都回去吧,祖师遗训,我扶摇山批命一脉,每日不可超三卦,否则必有祸乱临头,大家体谅体谅老朽。”田安连忙抬起手,又一次阻止了即将发生的争吵,跟着,正欲要说什么的田安,注意到了李清远来了,老人家开始少有的下逐客令,面露歉意道:“诸位,老朽今日心神有些疲累,需要好好休息,没有良好的精神,恐怕明日只有闭门谢客了。”

话一出,一干人等你看我,我看你,又相互小声低估了几句后,只能选择友好道别,虽然没人相信田安是真的累了。

待最后一个人离开后,田安轻轻一挥手,粗糙的木门缓缓关上,跟着,田安请李清远入座,再一碗粗茶奉上,一碗寻常富人千金也买不到的粗茶。笑道:“小友一身如此整洁,看来是要准备离开了?”

李清远作揖微笑道:“前辈好眼力,清远此来一是向前辈道谢的,这段时间承蒙前辈提点,二来,是要告诉前辈,丐帮已经解散,那陈大牛用剩余的钱银买了一座房租一块地,做起了本分百姓,我以性命之危恐吓他,再好吃懒做,定逃不了劫数,想他不会再重操旧业。”

田安捋着白花花的山羊胡子微笑点头,坐下后笑道:“我本也打算用此类办法治他,如此甚好。这样吧,小友今日既然要远行,老朽便替小友起一挂。”

说着,田安便要从袖里摸起卦的铜钱,李清远本要阻止,话到嘴边想到了身边,玩笑道:“前辈破例起第四卦,万一让前辈劫数临身,清远岂不是有大罪过了?”

田安掏出装了四十九枚铜钱的袋子,一边哗哗的将看上去有不少年份的铜钱倒在桌上,一边微笑道:“每日不得超过三卦,确实是我扶摇山批命一脉的祖训,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破例。”

李清远听了,连忙站起来要阻止,“前辈快快收起来,这……”

“小友,你无需多虑,此卦正是今日第三卦。”田安抬头看着李清远,脸上微笑一丝不变,看上去却晓得高深莫测。

李清远愣了一会儿,重新坐下,佩服道:“清远服了,真服,想起前些日子还跟前辈谈论命相之术,实在汗颜,所谓神机妙算,估计也就是前辈这样了。”

田安哈哈大笑道:“小友过奖了,老朽哪里敢称神机妙算,第三卦留给小友,只是天命所示,天命让老朽多一份善缘。”

跟着,田安低头看向桌上倒出来的四十九枚铜钱,嘴上温和的徐徐说道:“说起前几天与小友的探讨,小友的批命之术,实在让老朽大开眼界,倘若有一天能大成,兴许能比肩很久前前那个被神诛灭的门派的批命之术,即便是现在的扶摇山的批命之术,和那个门派比起来,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哦?有那么厉害?”李清远心中好奇了,田安的算命功力,他是觉得深不可测,比已经在留仙山的黄土里睡了三年的老道士,还要高深。

田安抬起头,犹豫了一下,随后身子微微前倾,声音也小了好几分,道:“能逆天改命,你说厉害不厉害?据说,那个门派和某位极具权力的天神闹了矛盾,不死不休的那种,然后,那个门派狗急跳墙,改了那个天神的命数,随后直言那位天神将在三天后暴毙,结果一语中的,跟着,众天神感觉到了巨大威胁,才铲除了那个门派。”

此话一出,李清远心中就更好奇了,又问:“那个门派叫什么?”

田安继续轻声道:“不是小友问,老朽差点儿就忘记了,以后切莫与生人谈论那个门派,这是天神的大忌,若是不幸被小人告发,你不死也得脱一层皮,记住了,那个门派叫不周。”

“什么!”李清远猛然站起来,巨大声音从嗓子眼里爆出来,一脸的震惊。

“嘘!小声点儿。”田安赶紧挥手让李清远坐下,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看着发呆的李清远,张了张嘴,最后打住了,不敢再提有关不周山的事情。老人家重新低头看着铜钱,没一会儿,老人家的眉头邹了起来;再一会儿,老人家起身来回渡步几次,这个过程中,老人家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又一会儿。老人家走到桌旁,手里凭空变出一本书来,小声念了一句弟子无能,请祖师指示,然后才打开了书本第一页,续而,书本自动翻页,一个又一个绿光古字升到空中,直至书本关上后,田安的请示也结束了。

看着半空中的绿光大字,田安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还没回过神的李清远,轻声道:“小友,你怕是走不成了,一旦离开留仙城,必有性命之忧,然而,若是留在留仙城,你同样有性命之忧,惭愧的是,老朽无破解之法,若老朽的师兄在就好了,以他的才能,也许有破解之法。”

回过神来的李安没有注意到田安的话有多眼中,一月前发生的事情,又和不周山扯上关系了,不周山那充满了怨气和杀气的场面,现在想起都心底生寒,寸草不生啊,换言之,神能放过他这个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不周山传人?

李清远满怀心事的随意笑道:“前辈真有心情调侃清远。”

“小友,老友可没跟你开玩笑,更不可能拿你的性命说笑,你看,这是我扶摇山祖师的指训。”田安指着还漂浮在半空中的绿光古字,肃然道:“铜钱卦象模糊不清,老朽习批命之术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幸好老朽师出扶摇山,能请祖师指训。你看,前路饿狼等,后身猛虎追,命无此命,人留天不留。小友,你到底招惹了谁?”

说着,田安面露焦急神色看着又发呆的李清远。

李清远嘴角微微一勾,很是苦涩,仿佛喃喃自语说道:“也许是最不能惹的吧?还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田安怔怔看着李清远,片刻后,老人家轻叹了一口气,再抬头看着绿光字体,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后,老人家继续看着绿光古字,自顾道:“小友不像恶人,也许真的是不知不觉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当下,找老朽的师兄不现实,老朽就试试为小友找破解之法吧。祖师指训中,前路饿狼等,此言的意思应该是等着小友踏进死路,因此,此狼不可破。所以,小友只有在后身的猛虎寻求生机,只是,此虎是何虎,就难以得知,小友近日要多留意一些,一旦有一点儿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就要小心了。就这样吧,老朽累了。”

“多谢前辈善言。”李清远连忙起身,作揖一拜,续而转身离开。

再回到金色的阳光里,成日嘻嘻哈哈的李清远,眼中多了一丝戾气,他不怪田安的明哲保身,事实上老人家已经仁至义尽,所以李清远不会刻薄的要求老人家,更没资格要求,冷声道:“命无此命?这个世界就不该有我这个人吗?所以就算人想留我,天也不会留我?呵呵,可惜,我命由我不由天,以后谁要怪,就去怪从不告诉我不能逆天改命的老家伙吧。”

“而且,逆天改命这技术活,好像就是不周山干过的吧?”李清远举步向前走,迎着灿烂的太阳,面对那轮世上最骄傲的火焰,李清远好像已经准备好做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了,他哈哈大笑道:“缘分,真他妈的缘分啊!去他妈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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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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