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魔鬼城
胖子醒过来第一反应是:“狼群找上门来了,大家抄家伙!”
朱笑东细细听了一会儿,说:“不是,不是狼,也不是风,应该是人!”
几人都跳了起来,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地方,能是谁?该不会那么巧,是虎子他们吧?
朱笑东冲过去打开门,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灌了一嘴沙子。
门一开,五个背着大包小包的人挤了进来。带头的跟胖子的身材差不多,其余四人有老有少,都不认识。
几人装备齐全,进了屋,打开背包,取出防风灯点燃,拿出酒精炉,准备烧水煮饭。期间,一个大个子和朱笑东等人攀谈起来。
大个子姓梁,排行老三,大家都叫他梁三。他们是来旅游的,本来是开车来的,不知怎么回事,好好地车子开着开着,发动机的温度突然高得吓人,后来就着火了,五人把火扑灭,一部好好的车子就废了。摸黑赶了一段路,本来以为迷路了,误打误撞发现这里有栋房子,他们在外面已经敲了半个小时门。
朱笑东心里清楚,他们的车子多半是被“屁股风”毁了。这几人没经验,只一味赶路,不知道遇上“屁股风”,得走一段休息一会儿,给车子降温。
梁三给朱笑东介绍了另外四个人,脸上有刀疤的是温强;浓眉大眼的汉子,是曾德宝;稍显瘦弱的,是魏九斤。三个人的年纪都差不多,三十来岁。年纪最大的,是梁山的叔叔梁国华。
相互认识了之后,梁三又问朱笑东等人怎么会在这里。朱笑东把目的和经过说了一遍,梁三等人一听有狼群,个个面如土色。
吃饱喝足,收拾家伙,众人准备睡觉。曾德宝在收拾家伙的时候,无意间把一个背包打开露出背包里几样造型古怪的玩意儿。
烟锅叔一见那几样东西,马上明白过来,梁三一伙根本不是来旅游的,是来发死人财的。他们是一伙盗墓的“土扒子”。烟锅叔以前就是干这买卖的,对探墓的工具熟悉得很。烟锅叔悄悄跟朱笑东说:“那些工具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可能是高手。”
朱笑东暗想,明天天亮,就跟他们分开走,不跟梁三他们搅和。
梁三叔侄因为没车子,没向导,还可能遇到狼群,就想跟朱笑东他们搭个伴。梁三大大方方地说出他们的目的地是魔鬼城,那里遍地宝藏,大家见者有份,一起发财。
朱笑东刚想推辞,阿苏妮突然坐了起来,说:“你们知道去魔鬼城的路?”
梁国华笑着说,自己虽是南方人,但是祖上也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听说这地方有个魔鬼城,见过里面的宝藏,出来之后还画了一张图。祖上告诫后人,要是日子能过得下去,不要去找那宝藏,因为那里太凶险。近来,他们手头有点儿紧,还欠了人家一大笔债,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铤而走险。
阿苏妮说:“现在这个世道,那个正正当当的行业不能挣钱,好好的事不做,干吗要做这些挖坟掘墓的勾当?”
梁三脸色一沉,说,“我们可不是去盗墓,魔鬼城里的宝藏是无主之物,谁拿到手就归谁,我们这叫探险。我们不是盗墓的,盗墓违法不说,还有损阴德,我们怎么会干?”
朱笑东一针见血地反驳:“你们不是去盗墓,那洛阳铲、捆尸索、起尸钩……是怎么回事?”
梁三一愣,随即干笑着解释:“听祖上说,魔鬼城里凶险无比,有粽子僵尸。既然有那些玩意儿,我们当然要带上器具,嘿嘿,这叫有备无患。”
胖子一翻身爬起来,冲着梁三一乐,说:“听说对付粽子最有效的是黑驴蹄子,再就是糯米,你们带了没有?”
梁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说:“当然带了,可惜黑驴的蹄子只有一个,其他的是白驴的。没法子,黑驴蹄子是抢手货,贵得跟黄金似的,我们买不起。白驴蹄子我找法师开过光,据说效果也不错。糯米是带了些,只是在路上耽误了几天,没吃的了,我们就煮着吃了。”
胖子彻底无语了,好一会儿才说:“哥,你们这也太不专业了吧?居然把糯米给吃了,那可是救命的!”
梁三讪讪地笑着说:“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在大漠里转了几天,要是遇不上你们,再有两三天,就该煮驴蹄子吃了。”
阿苏妮一脸怪异:“你们不是有地图么,怎么迷路了?”
梁国华一张脸红得像猪肝,说:“都几十年前的老地图了,我们又没来过。头两天还好,后来走着走着就迷糊了,看哪里都一样。要不是我们五个人猜拳决定方向,我赢了,现在还不知道躺在哪个鬼地方呢!”
朱笑东忍着笑,这伙人多半是看书看多了,一点实践经验也没有,就学着人家盗墓探险,纯粹就是一帮不作死就不会死的二货。
两伙人熟络了些,不那生分了,曾德宝炫耀:“虽然以前没下过墓,但是盗墓资料研究了好几年,知道僵尸就有黑凶、白煞之分,所谓黑凶白煞是说打开棺材,看见里面的粽子长着黑毛,就叫黑凶,这种僵尸很容易对付,直接砍掉脑袋完事,遇上长白毛的,那可就要小心了,普通的刀枪,根本奈何它不得,得用糯米,一把糯米撒过去,烧得它吱吱冒烟儿。”
烟锅叔忍不住说:“你们的糯米不是让你们煮着吃了么?要是遇上白煞,你拿什么撒?”
曾德宝尴尬地笑了笑,说:“一般情况下,能碰上黑凶就不易了,碰上白煞就跟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十来斤糯米,吃了也就吃了,不打紧……”
要是梁三一伙人明里暗里,稍微露出一点儿贪婪或是霸道的痞气,朱笑东断然不会跟这伙人搭伴。谁知攀谈了半天,五个人个个冒着傻气,简直就是一个二货团。朱笑东觉得,就这么把他们扔下,这伙人不是被狼吃了,就是迷路饿死,到时候自己就间接成了凶手了。
再加上早已弹尽粮绝的五人软语央求,希望跟他们一起走,朱笑东无奈,只得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
次日一早,风势减弱,朱笑东等人把水袋装满水,草草吃了早饭,赶紧上路。
多了五个没心没肺的二货,一路上更热闹了。走到下午,进了一条干涸的河道,稍事休息,梁国华拿出地图,比画着看了一阵,大叫道:“新月谷!我们到了新月谷!”
新月谷,很早以前有一条河流经这里,在高原上侵蚀出一道河谷,形状像一弯新月。这样的地方,高原上有不少,叫新月谷的也有好几处。
胖子急切地问:“新月谷离那魔鬼城还有多远?”
本是问阿苏妮的,梁国华却抢着回答:“魔鬼城就在新月谷的那边,出了新月谷,就是魔鬼城的城门。”
原本面无表情的阿苏妮脸上神色一松,笑了笑,转头招呼朱笑东等人出发。这时,负责放哨的杨华气急败坏地大叫:“糟糕,那些狼!那些狼追过来了!”
朱笑东神色一凝,抢过望远镜看去,大约两三公里外,十几只狼正追过来。
听说有狼追来,魏九斤、曾德宝和温强拉开背包,齐刷刷拿出枪,大声问:“在哪里?在哪里?”
朱笑东一看,大皱眉头,三人叫得厉害,却是虚张声势,就凭魏九斤一把双管猎枪,曾德宝一把长火铳,温强一把自制的短火药枪,还想要抵挡狼群?哼,真要和狼群打起来,两把火铳打一下,还得费时费力装药填弹,还不如藏刀有效。
阿苏妮大声招呼大家进新月谷,谷里有地势险要的地方,据险而守,可以避免陷入群狼的包围。
魏九斤、曾德宝、温强三人拿着枪主动殿后,胖子和朱笑东拿着藏刀,跟他们一起。杨华、马大贵、梁三照应着杨薇、阿苏妮和年纪稍大的梁国华、烟锅叔他们。
朱笑东看了,点了点头,梁三这伙人虽然二得厉害,但却个个都是讲义气的。
不到一个小时,后面的狼就发现了朱笑东等人,十几只狼不疾不徐地追着,没有进攻,估计是在等后面的狼群。
到了新月谷中心,梁三等人就跑不动了。尤其是梁国华,毕竟岁数大了,要不是梁三跟马大贵两人架着,他早就瘫在地上了。
如此一来,两伙人立刻分出高下了。朱笑东等人的体力比梁三他们好多了。这才跑多久啊,朱笑东这边的人,年纪最大的烟锅叔刚开始喘粗气,体力稍好的朱笑东等人还没怎么样。
梁三喘得气都快断了,还没忘对朱笑东等人竖大拇指,表示佩服。
还好,阿苏妮指着谷地右边的峭壁说:“那上面有个浅洞,可以防守狼群。”浅洞离地也就四五尺,洞口不大,并排站两个人刚好。
等朱笑东最后一个进洞,那十几只狼也到了脚下,差点一口咬住朱笑东的靴子。魏九斤实在忍不住了,返身挤到洞口,对着狼就是一枪。
猎枪子弹在狼身上打出碗口大个血洞,其余的狼四散奔逃,不过也没跑远。
魏九斤想再开一枪,把倒地哀嚎的那头狼打死,朱笑东拦住他:“打伤的狼给狼群的震慑力比直接打死大得多。
魏九斤垂下枪口,有些怀疑,问:“真是这样么?”
胖子笑着说:“我们可是在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和这群畜生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这些家伙的习性很清楚,用不着跟你说假话。”
朱笑东说:“估计狼王用不了多久就来了,猎枪威力大,别浪费子弹,到时候专门招呼狼王。”
魏九斤听了,心里登时就乐了,回到洞里,等着收拾狼王。
胖子和朱笑东守着洞口,看着退到射程外却不愿离去的狼群,苦笑着说:“这群狼是和我们对上眼了,我看起来就这么好吃吗?”
朱笑东看了一眼胖子身上的肉,心想:看着能喂饱好几只狼。
朱笑东叹了口气,说:“狼王很狡猾,我们困守在这洞里,只怕……”
胖子嬉笑着说:“哼哼……狼王再狡猾,我们这洞口就这么大一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哥几个轮流堵在这儿,我就不信它们冲得进来。”
朱笑东摇摇头:“我倒不担心它们进攻,我担心它们就把我们困在这里,只需守在外面,用不了几天,我们吃光喝光,就只能等死了。”
几人窝在洞里,眨眼间天就黑了,随着一阵狼嚎,一大群狼赶了过来。
朱笑东见到狼王,忍不住咂舌。狼王足有半人高,近两米长,其他狼在它面前小了一半,尤其是那气势,几乎不输百兽之王。
狼王一到,上百只狼立刻臣服在狼王脚下,静等狼王吩咐。
朱笑东叫过魏九斤,要他看准狼王,伺机射杀。
魏九斤叹了一口气:“外面乌漆麻黑的,根本看不清狼王在哪儿,怎么射杀?”
朱笑东瞬间省悟,他又忘了自己的眼睛不同寻常。朱笑东拿过猎枪,瞄准狼王,“砰”开了一枪。
可惜,狼王离得太远,呼啸的子弹把它前面一头狼打得半死不活,狼王慌忙后退几步,回过头冲朱笑东一阵狂嚎。一百多只狼同声应和,声震天地。加上新月谷地形闭塞,回声震得躲在洞里的朱笑东等人耳朵发痛。
直到这时,梁三一伙人才认识到狼群的可怕程度。
朱笑东让其他人先休息,守洞口的人轮流换班,估计一时半会儿狼群不会发动进攻,先让杨华跟曾德宝守着,每个人都得保存体力。
把藏刀放在洞口,方便值守的人使用。朱笑东牵了杨薇的手往里挤,洞口狭窄,真要是狼群进攻,一个人肯定兼顾不过来,两个人又略显拥挤,施展不开,大家要尽量给守洞口的人留足空间。
梁三在洞里点亮风灯,洞里很亮。
十几个人窝在洞里,更显得拥挤不堪,洞实在是太小了。胖子半蹲半躺,没一会儿就嚷了起来,这样太不舒服了。站着又睡不着,躺又躺不下来,半蹲半躺的,脚酸腰麻,痛苦不堪。
梁三等人也难受,大声骂了几句狼,又觉得浪费精神,便不骂了。
这时,梁三一拍脑袋:“瞧我这脑袋,我们不是闲着没事吗?洞壁是黄土的,又不硬,挖几下,把洞里拓宽一点,我们也能待得舒服点儿。”
几人说着,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几把像模像样的兵工铲,人手一把,就近挖起来。
挖下来的土送到洞口,把洞口筑高,也方便防守。
十几个人忙活了近两个小时,终于把浅窄的土洞加深加宽了不少,差不多每个人都能有一个宽敞的休息的地方了,这才停了手。
胖子熬了一锅香味浓郁的牛肉汤,大家分着吃了。
几个人舒舒服服地躺在洞里,聊天聊到深夜,换了两班岗,也没见狼群发起攻击。轮到胖子和阿苏妮值夜时,狼群发动了一次突袭,一共四只狼,估计是狼王派来试探虚实的,遇上胖子和阿苏妮,没费吹灰之力砍死三只,砍伤一只,砍伤的那只被活捉进洞。
朱笑东让杨华拿出绳子,把跑不动的、半死不活的狼捆了起来,吊在洞口,让它发出凄厉的哀嚎,以震慑其他狼。
没想到刚吊出去不久,那头狼就没了声息,把绳子拉起来一看,那头狼已经死透了,估计是狼王嫌受伤的狼的惨叫声动摇了军心,悄然过来,趁胖子和阿苏妮不注意,给了受伤的狼一个痛快。
此后,直到第二天早上,狼群再也没发动进攻,在新月谷里安营扎寨,静候朱笑东等人出来。
朱笑东揉着惺忪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很是无奈。好在十几人昨天才装了饮水食物,暂时饮食还不短缺。
见狼群没有离开的意思,朱笑东和阿苏妮商量了一下,决定出去看看。两人在腰间系了绳子,拿着藏刀,洞口魏九斤、曾德宝两人拿着猎枪、火铳,防备狼群突袭朱笑东和阿苏妮。
出了洞口,朱笑东和阿苏妮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拽着朱笑东和阿苏妮两人腰间绳子的梁三、胖子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朱笑东和阿苏妮既是出去探访虚实,借此机会激怒狼王,让狼王下令,痛痛快快决一死战,还想观察一下四周的地形。昨天光顾跑了,都没来得及查看。
阿苏妮说,从新月谷冲出去的几率微乎其微,人腿跑不过狼腿。她想看看能不能从峭壁上突围。百十米高的峭壁,以阿苏妮的身手,爬上去虽然要费不少力气,但总比从新月谷底强行突围安全得多。
狼王似乎看出了朱笑东和阿苏妮的意图,待阿苏妮爬到四五米高时,一阵长嚎,狼群一阵骚动,齐声长嚎。嚎叫声中,阿苏妮头顶突然稀里哗啦落下泥土石块。
朱笑东大吃一惊,峭壁上竟然也有狼。阿苏妮已经爬了五六米了,一旦被石块砸中摔下来,可就麻烦了。
还好,阿苏妮随着泥土一起落到地面,和朱笑东紧紧贴着峭壁,险险避开头顶的落石泥土。胖子等人慌忙拉绳子,硬生生把朱笑东和阿苏妮拉回洞里。
这狼王也太狡猾了,居然连上面都安排了狼,这是要我们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啊!
胖子收了绳索,让杨华在洞口监视狼群,自己挤到洞里,躺下,说:“这里头冬暖夏凉,住上几天,安心养养膘,让外面的狼眼瞅着,馋都馋死他们。”
梁三也笑着说:“狼群不是要困住我们么,我看它还有什么招?只要我们不出去,它还能打进来?”
既然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一群人只好在洞里困着,反正有吃有喝,大家也不着急。
闲得无聊,曾德宝从背包里拿出一副扑克牌,大叫着玩牌打发时间。朱笑东彻底无语了,这帮二货还说是出来盗墓的,分明是出来旅游的,还带着扑克牌。
两人叫了一阵,没人捧场,曾德宝最后拽了胖子,一定要胖子跟他玩。胖子这人整天嘻嘻哈哈的,跟曾德宝他们早就混熟了。
胖子坐下,笑嘻嘻地说:“陪你们打牌也可以,但是打牌没点彩头不刺激。输的得有点儿惩罚。”胖子晃了晃胖胖的身子,“输了的挖土,咱们一盘一结账,既打发时间,又活动了身子,还能把洞加宽点,算是为大家的住房问题贡献力量,怎么样?”
胖子打得就是这个主意。他一直觉得这个洞太窄了,洞里被拓宽之后,他虽然能躺下睡了,但是因为身体太胖,翻个身就能挨着旁边的人,这可把他难受坏了。而且他负责做饭,做个饭走来走去的,不是碰到这个,就是踩到那个,烧个火也能热一身汗。所以他一心想着能把洞里再拓宽一点。
梁三说:“又不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窄点儿就窄点儿,何必费那个力气。”
曾德宝咬着牙,劝梁三:“胖子兄弟说得有道理,这不差人吗?就依他,反正谁输谁赢,各凭运气。”曾德宝实在是待得无聊死了,见胖子肯陪他们玩,觉得挖土也比干待着强,“挖土也可以,输家怎么个挖法?”
“要是输了,就不停地挖两分钟,还得把挖出来的土弄出去。还有,挖的时候得使出全力,谁要是偷懒,就不玩了。”
为了讨个开心,梁三和曾德宝答应下来。
三个人吵吵嚷嚷地玩了起来,一会儿吵成一团,一会嘻嘻哈哈地去挖土。其他人也睡不着了,又没个去处,干脆过来观战。
于是,除了杨华和魏九斤两人值守之外,其他人分成三个阵营,分别给胖子、梁三和曾德宝出谋划策,当起了军师。反正就是打发时间,大家也图个热闹。几次三番下来,洞壁被挖进去五尺多。
累是累了点,但是大家都很开心,每一盘下来,无论是输是赢,都欢声雷动。
梁三呼哧呼哧地挖完土,走回来提议,输家连同军师一起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挖。
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通过。如此挖了一下午,个个又累又饿,这才罢手。本来是大家闹着玩地挖土阔洞,谁知在烟锅叔加入挖土的行列之后,在他的指导下,众人居然一边玩闹一边挖出了一个盗洞,还打进去四五米。后面挖土的人按照烟锅叔的要求,盗洞打得形神俱全。梁三他们以往都是纸上谈兵,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盗洞,立时对烟锅叔佩服得五体投地。
众人吃饭时,狼群来了次突袭,原因大约是原本离地四五尺高的洞口被他们拓宽洞体的泥土堆起来一道斜坡,更方便狼群进攻。不过,在阿苏妮和马大贵两人的据守下,狼群丢下三具尸体,伤了七八只,退了回去。
众人情绪高涨,就这么样守着也不是没有好处。狼王耐不住性子,就来进攻,每次都会丢下几只狼,这样跟狼王耗下去,用不了多久,狼王就变成孤家寡人了。
吃完饭,大家又兴高采烈地斗起了地主。挖出来的泥土就撒在洞口,给狼王铺好进攻的道路,让它眼红,来攻。
到晚上,打牌的人疲累至极,放手不玩的时候,盗洞已经打出十多米了。
一夜无话,连值守的朱笑东都打了好几回瞌睡,狼王一次也没进攻,大约是想用攻心计,等到朱笑东等人失去耐心冲出去,或者饿死在里面。
第二天一早,朱笑东和阿苏妮又到洞外试探了一下,狼王不见了,可能是藏在附近,狼群没有一丝慌乱,防守更加严密了,都在猎枪的射程之外。他们稍有动静,便有好几只狼爬出来堵截,要想突围,依然不可能。
一群人无聊,分城几队,继续打牌挖土。没多久,盗洞又长了好几米。烟锅叔无聊至极,到洞口透透气,刚坐了一会儿,急忙转身回了洞里,问:“你们挖洞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异常?”
“异常?什么异常?”众人好奇地问。
“土质!”烟锅叔有些激动,说话都不大利索了,“我看过了,刚刚扔到外面的土是封土!”
“封土?”对“盗墓资料”有过好几年研究的曾德宝一听“封土”,顿时瞪大了眼睛,有封土就有墓葬!这是毋庸置疑的。一帮人打牌还打出个墓!
所谓封土,是大型墓葬将墓主安葬完之后,回填先前挖墓穴的泥土。在回填的时候,不可能按原来的土层回填,所以形成了特有的形态。有些地方的墓葬封土堆得极大,很容易辨认,有些墓葬,仅仅填平挖好的墓穴,还会做些伪装,多余的泥土尽数搬走,则很难辨认。
梁三一脸激动,二话不说,拿了兵工铲,带头钻进那个打着玩儿的盗洞,温强、魏九斤也拿着装土的背包钻了进去。
梁国华老泪差点流出来,莫非祖上有德,在天显灵,在狼群的威胁下,居然让他们找到一个墓葬。
梁国华拿着那张地图,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唠叨着,从来没听说新月谷里有墓葬,是什么人的墓葬,怎么会埋到百十多米的地下?
越往里挖越令人吃惊,盗洞挖了十几米,还是没见到墓室,封土就像无穷无尽一样。
烟锅叔也激动起来,封土越多越厚,说明墓葬越大。墓葬越大,说明墓主人的身份越高,里面的陪葬物品肯定不会少。以前,烟锅叔也进过几次大墓,可惜限于技术以及消息渠道,总被人捷足先登,这一辈子也没找到一件值钱的玩意儿。
总算是苍天垂怜,无意中遇到一个没人进过的大墓。
朱笑东、杨薇的兴趣不在墓葬,但也不忍心坏了一群人的兴致,便担负起守卫洞口、监视狼群的责任。
挖了八九个小时,最前面的温强的兵工铲“当啷”一声轻响,温强一怔,随即大叫“前面是石壁,到墓室了!”
烟锅叔亲自检查石壁,发现石壁是半米来长的麻条石浆砌而成,灰浆用的是糯米和石灰,极为坚固,手边的工具根本没办法打开。
魏九斤嘿嘿笑着说,他以前在矿场干过,专门跟炸药雷管打交道,不就是一堵破石壁么,看我的。
烟锅叔说:“没有石壁也就罢了,遇上石壁,动用炸药不是最好的选择。石头极有可能风化,遇上较大的震动,很可能会垮塌。”
魏九斤拿着锤子敲了敲:“这个我在行,就这种石头,能承受住适量的炸药爆炸的威力。”说着,从腰里拿出乳化炸药,这种炸药可以像按橡皮泥一样黏在要爆破的地方引爆。
点燃导火索,所有人都跑到洞口,以防万一。
狼群一见十几个人都出了洞,还以为要突围,都号叫着现身了,蠢蠢欲动,少数几只忍不住扑了过来。
那几只狼刚扑到洞口不远的地方,洞里就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一股气浪冲了出来,震得躲在洞口的朱笑东等人纷纷趴到地上。
那几只狼吓了一大跳,最前面那只狼被气浪掀翻在地,待它晕头转向地爬起来时,身后的狼早已经吓得跑远了。
过了几分钟,朱笑东他们才进洞,刺鼻的硝烟充斥着整个山洞。梁三等人已经等不及了,嚷着要进去看效果。
朱笑东和烟锅叔拦住他们:“现在进去,硝烟和墓里的阴沉腐气非常危险,搞不好还没进墓,就会被毒气熏倒了。”
烟锅叔建议两个小时之后再进去。
梁三几人几乎是盯着手表,一分钟一分钟数着,好不容易数到一个半小时,就忍不住了,一定要进到盗洞,看看结果。
马大贵和梁国华留下守洞口,其他人在烟锅叔的带领下,鱼贯而入。
石壁被炸开直径一米左右的洞口。烟锅叔计算了一下,盗洞口应该在墓室左边的一间侧室。进了侧室,梁三打开狼眼手电,发现侧室并不大,也就八九个平方,两米来高,室顶是硬土夯的,墓壁粉饰过,但没有壁画,让人觉得有点寒酸。
胖子、梁三搜了一遍,整个侧室,除了几具被灰尘掩盖的羊骨头之外,没有其他的,更别说陪葬的明器了。
梁三一点儿也不气馁,准备进主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