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关系决裂

第八章 关系决裂

小区的保安系统一如既往的严密,上次他们带着搜查令还被挡在了门外,这次想要进去弄到张冬梅的DNA样本恐怕比登天还难。

“你带搜查令了吗?”萧月问道。

“没有。”胡兵摇了摇头。

“那你要怎么进去?”萧月盯着小区门口保安说,不认为他们会放胡兵进去。

“看我的吧。”胡兵自信地说。只见他从汽车后备箱里取出一套衣服换上将自己打扮成送外卖的样子,向高峰、萧月打了个招呼就朝保安走了过去。

萧月盯着远去的胡兵说:“你说他能进去吗?”

“除非那些保安是群笨蛋。”高峰说。

“为什么?我看他打扮的挺像个送外志的,那些保安应该不会怀疑他才对。”

“他的样子看起来确实不错,不过却缺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见过有两手空空去送外卖的吗?”

“天呀!”萧月惊声叫道,要不是高峰提醒她根本没注意胡兵两手是空的,什么东西也不带又怎么会有人相信他是送外卖的。

高峰接着说:“这里的保安有严格的规定,不会随便放一个人进去的,他们只需要和业主电话联系一下就能拆穿胡兵的身份。”

果然如高峰说的一样,保安对两手空空的胡兵产生了怀疑,和业主取得联系后很快拆穿了谎言,胡兵在保安动手打人之前灰溜溜地跑了回来。

“看来让你说对了。”萧月说。

胡兵回到车里后气愤地叫道:“这些该死的保安,简直像防间谍似的防着我!”

“你还不死心?”高峰问。

“放心,失败只是暂时的,我有的是办法。”胡兵又从后备箱里取出一套衣服,手里还拿着药瓶,这次他扮演的是灭虫专家。

“这就像是在开化妆舞会,胡兵的化妆技巧还是不错的。”萧月说,胡兵这次看起来确实像个灭虫专家,重要的是带了面罩,这样保安就不能认出他来。

高峰说:“不管他的化妆技巧多好都不能混进去。我已经说过了,保安只要和业主联系一下就能拆穿他的把戏。”

“又让你说中了。”萧月看到胡兵再次灰溜溜地跑了回来。

“我就不信了!”胡兵把外套扔到椅子上叫道,准备再去后备箱里取工具。

“你还有其他装备?”萧月问。

“当然,我还有保安、律师、神父等套装,总有一身行头可以帮我混进去的。”胡兵说。

“没用的,我劝你别浪费时间了。”高峰说。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放弃吗?”经过两次试验后胡兵也知道不管自己装扮成什么身份都混不进去。

高峰看了下时间说:“应该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胡兵问。

一辆垃圾车从远处驶了过来,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接受完检查后就驶进了小区。

“该死的,我怎么没想到清洁工!”胡兵悔改地叫道,“如果我装扮成清洁工的话一定能混进去的!”

“你不需要装扮成清洁工,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就行了。”高峰说。

“在这里等?”胡兵疑惑地看着高峰。

“是的,等。”高峰重复了一遍,半个小时后先前驶进小区的垃圾车又开了出来,他向萧月吩咐道,“跟上它。”

萧月发动车子追了上去,尾随在垃圾车后面走了一段距离后接受高峰的指令将车子挡在了垃圾车前。

“嘀!”

垃圾车上的司机鸣起喇叭,同时将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叫道:“找死呀,怎么开车的?!”

“警察,下车!”高峰冲垃圾车上的司机吼道。

胡兵不明白高峰要做什么,可看到他跳下车之后就也跟了过去,拿出证件冲垃圾车上的司机叫道:“下车,快点!”

垃圾车上的司机一看是警察,慌忙熄火下车,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谨慎地说:“警察同志,有什么问题吗,我刚才好像没违章吧?”

因为是高档小区的原故,就连运送垃圾的垃圾车也是密封的,高峰向司机讲道:“把后车箱打开。”

“里面装的全都是垃圾。”司机说。

“少废话,快点把它打开!”胡兵叫道。

“好,好。”司机掏出钥匙去开后车箱的锁。

胡兵在高峰低声叫道:“刚才你说你是警察。”

“只不过是撒了个小谎而已。别管那么多了,快点过来。”高峰向后车箱走去。后车箱打开后里面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一只只垃圾箱整齐地摆放在里面。高峰问:“所有的垃圾都在里面吗?”

“都在这里说。”司机说。

“哪些是刚才那个小区的。”

司机指着最后一排说:“就是这五个。”

“该你了。”高峰回头向胡兵讲道。

“我要干什么?”胡兵问。

“你不是想要嫌犯的DNA吗?”

“是的,可我不知道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还记得她手腕上缠着块纱布吗?”

“记得。”

“她的手腕受伤了,肯定要换纱布,而换下的纱布一定在这里面。”

“纱布上一定有她的血,只要找到纱布就得到了她的DNA。”胡兵兴奋地说。

“没错,你还站在这里等什么?”高峰问。

“我会找到它的!”胡兵跳上车后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向站在车下的高峰、萧月叫道,“你们不想帮忙吗?”

“你该不会是想让一个淑女去翻垃圾箱吧?”萧月往后退了退,尽量和垃圾车拉开距离。

高峰说:“我让你直接抓她,是你自己非要找什么DNA去验证的。”

“好吧,这都是我的错,我一个人来就行了。”胡兵一个人在垃圾箱里翻了起来。

司机在一旁小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还要到其他小区去运垃圾,能不能放我走?”

“警察办案,你别管那么多,日后会给你一个说法的。”萧月说。

“好吧。”司机不敢得罪警察,更不忍顶撞一个美女,老实地退到了一边。

胡兵将两只垃圾箱里的垃圾一一过滤,可并没有他要找的东西,有点泄气地说:“要是垃圾箱里没有纱布呢?我的意思是说她现在不一定会换药,就算换过药后也不一定会把纱布扔掉。”

“她留着纱布干什么?”高峰反问。

胡兵叹了口气,继续在垃圾箱里翻动着,终于在第五只垃圾箱里找到了用过的纱布,上面还留有血迹。“太好了,终于找到它了!”他兴奋地大叫着,从垃圾车上跳了出来。

“你身上的味好重,一会你自己打车回去吧。”萧月捂着鼻子说。

胡兵找到了重要的证据,他才不会在乎自己身上有什么味,放垃圾车离去后向高峰、萧月讲道:“走吧,我们回警局去。”

“你确定这块纱布是吴大勇老婆用过的,万一小区里还有其他人受伤了,而这块纱布是另一个人用过的怎么办?”萧月问。

胡兵一愣,扭头看向高峰。

“别看我,我没保证过你找到的纱布一定是张冬梅用过的。”高峰说。

“那你还让我在垃圾箱里面找!”

“除了这个办法你还有办法弄到张冬梅的DNA吗?”

“可我们并不能确定这块纱布就是张冬梅用过的!”

“这就要看你的运气了,或者你听我的直接去抓张冬梅回去问话。”

“好吧,回去看看我的运气怎么样。”胡兵无奈地说,他不想冒险去抓张冬梅,之前他也试过了,根本进不去小区,除了在垃圾箱里找到这块纱布外根本无法弄到张冬梅的DNA样本。回到警局之后他将纱布交给了技术人员,心神不宁地等着结果,当技术人员从房间里走出来后他立即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两者的DNA相同吗?”

“我从你带回来的纱布上提取了DNA,经过比对后证实和死者白小玉指甲里皮屑的DNA完全相同,它们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太好了!”胡兵兴奋地跳了起来,转身冲高峰、萧月叫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把她抓起来!”

“你不担心那块纱布不是张冬梅的了?”萧月问。

胡兵笑呵呵地说:“不是她的还会是谁的?纱布是从那个小区运出来的垃圾中找到,同一个小区里有两个人同时受伤的几率非常小,就算不是张冬梅的也证明凶手就藏在小区里。走吧,别顾忌那么多了,顾忌那么多的话我们就别想破案了。”

“看来他长大了。”萧月冲高峰微笑道。

胡兵申请了逮捕令,带领人手赶往张冬梅居住的小区,在小区门口他们再次被保安拦了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保安嚣张地叫道。

“这是张冬梅的逮捕令!”胡兵拿出逮捕令说。

保安根本不去看什么逮捕令,拦着胡兵说:“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要和业主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放你们进去。”

“联系你个鬼!”胡兵叫道,他早就想出之前的恶气了,现在正是机会,转身冲手下叫道,“把他抓起来,告他个妨碍公务罪!”

几个警察上去将保安铐了起来,可笑的是保安到这时还叫嚣道:“没有业主的同意你们不能进去!”

胡兵冲其他保安叫道:“还有人想拦我的路吗?”

后面几个保安老实地退到了一旁,他们可不想被告个妨碍公务的罪名。里面的保安显然是得到了大门口保安的通知,早早地就打开了楼栋密码门,更别谈是什么阻拦了,直接放胡兵等人进去。

当张冬梅打开房门看到门前挤了一群警察后,沉着脸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胡兵将逮捕令放在张冬梅脸前说:“现在我怀疑你和白小玉的死有关,要带你回去进行调查,这是逮捕令。”

“可笑,你是说我杀了那个贱人?”张冬梅叫道。

“是的,我正式控告你谋杀。”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杀了她?我要找律师!”

“女士,找律师是你的权力,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们已经提取了你的DNA和死者指甲里残留的皮屑进行了比对,两组DNA完全相同,证实你在死者死前曾经和她进行过接触,并且和死者发生了激烈的争斗。”

“什么?”张冬梅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把她带回去!”胡兵吩咐道,两名警察上前将张冬梅从地上拉了起来,顺利将她带到了警局。

高峰、萧月目睹了警察抓捕张冬梅的整个过程,并一同赶往了警局,参加了警方对张冬梅进行的审讯。张冬梅一直低头坐在那里,面无表情,死一般的沉静,直到审讯开始才稍微恢复一点生气来。

“张冬梅。”胡兵叫道。

张冬梅抬头看向胡兵。

“你认识白小玉吗?”胡兵问。

“认识,她是我老公吴大勇的秘书。”张冬梅轻声说。

“对于他们的情人关系你知道吗?”

“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一次我去老公的公司无意间听到了员工们的谈论,这才知道白小玉是我老公的情妇。”

“你老公吴大勇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

“你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吗?”

“北岸小区五号楼六零一室。”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跟踪他们到那里的。”

“你是不是去找过白小玉?”

“是的。”

“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七点左右。”

“你到那里干什么?”

“我找白小玉谈判,希望她可以主动离开我老公。”

“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争执?”

“是的。她不愿意离开我老公,还骂我是黄脸婆,因此我们打了起来。”

“争执中你杀了她?”

张冬梅突然哭了起来,情绪激动地叫道:“我也不想的,当时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她,谁知道她就死了。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想过要杀她的,我只是想让她离开我老公而已!”

“把那天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自从知道了白小玉是我老公的情妇之后我就越想越生气,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去了北岸小区,于是我就到了五号楼敲响了六零一室的房门。当时我有些犹豫,敲过房门后还想过要离开,可当白小玉打开房门后我有的就只剩下怒火了。我骂了她,让她离我老公远一点,可她却反骂我黄脸婆,我气不过扇了她一个耳光。如果当时她不还手的话我再骂几句就会走,可她却还手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用力一推,就见她倒在了地上。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在装死吓唬我,紧接着我就发现了茶几上的血迹,这才知道她倒下去的时候后脑撞在了茶几上,流了一地的血。我当时真的吓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在被人发现之前离开那里,回到家里喝了一杯酒后才逐渐冷静了下来。”

事情到这里和郭小亮所讲的完全吻合,可是胡兵却有些不满意,追问道:“你回去的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说了我当时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连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都不记得了。”

“回到家里你没有再出去过,也没有给任何人打过电话?”

“我没有再离开过家,这点你们可以去问小区的保安。”张冬梅说,“我有想过打电话自首的,可内心却存在一丝的侥幸,希望你们不会发现是我杀的人。”

“你也没将这件事告诉你老公吴大勇?”

“没有,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你是什么时候再见到吴大勇的?”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要不是昨天你们找到我的话,我根本不知道他已经被你们抓了。老实说,当你们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是要抓我,可当我得知你们抓了我丈夫,认为是他杀了白小玉后我心里又一次侥幸,希望事情就这样过去,没想到最后你们还是找到了我。”

“好了,我会先把你关押起来,你要是想起什么的话可以告诉我。”

“是。”

胡兵吩咐手下将张冬梅带了下去,当屋里只剩下他和高峰、萧月三人之后终于暴发了,将先前记录的口供扔在桌上叫道:“胡扯,这简直是胡扯,全他妈的是扯蛋!”

“你认为张冬梅说了谎?”高峰说。

胡兵叫道:“如果她没有说谎的话这一切都讲不懂。一定是她告诉了吴大勇,以金钱为要挟让吴大勇去清理现场。不!是她和吴大勇商量好的,她要去找白小玉算帐,争执中和吴大勇联手杀了白小玉!”

“你该冷静一点才行。”

“我很冷静!”

“如果你足够冷静的话应该记得郭小亮说他看到白小玉被推倒在地上的时候只有一个女人,你所说的张冬梅和吴大勇联手杀白小玉的事根本无法发生。如果你不记得这一切的话,那我建议你翻一下记录,它是不会骗你的。”

胡兵固执地叫道:“该死的,郭小亮一定是说了谎,他见到的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

“郭小亮或许说了谎,可他描述的经过和张冬梅说的完全一样,这就证明两人所说的这段经过是事实。”高峰说。

“难道他们两个就不能窜口供吗?”胡兵叫道。

高峰摇头叹息道:“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没办法,你最好能找出他们窜口供的证据!”

胡兵气呼呼地坐在一旁,好不容易找到了隐藏在案情背后的第四个人,本以为这样就能够破案了,可审理丝毫没有进展。白小玉是窒息而亡的,如果张冬梅所说的是事实的话,那她犯的最多是伤人罪,而不是谋杀。足足过了十分钟之后胡兵慢慢冷静下来,轻声说:“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没关系。”高峰说。

“大哥,我现在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到底谁才是杀害白小玉的凶手?”胡兵叹了口气说,“都两天了,案子到现在除了变得越来越离奇之外连一点进展也没有。”

“不,我们现在有许多头绪,案子的进展也非常大。”高峰说,“首先,我们弄清了死者的身份,把和她相关的几个人都找了出来。其次,张冬梅、吴大勇、郭小亮、赵恒四人在白小玉被害的这段时间内都去找过她,他们或多或少都和案子有所牵连,他们也各自供诉了一部分事实,案子到现在为止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可我们还是不知道谁才是杀害白小玉的凶手。”

“我相信凶手就在四人之中。”

“那我们要怎么找到凶手?”

“很简单,我们先分析一下整个案情。”

“分析下整个案情?”

“是的。”高峰说,“在白小玉被害之前第一个接触到她是郭小亮,据郭小亮交代他和白小玉相见的目的是为了威胁吴大勇,并从他身上得到一大笔钱。”

胡兵点了点头说:“第二个和白小玉接触的是张冬梅。”

“没错,从郭小亮和张冬梅的口供中不难得到事实。当张冬梅出现的时候郭小亮躲到了衣柜里,恰巧目睹了张冬梅和白小玉争执的整个过程,张冬梅将白小玉推倒在地误以为杀死了对方,仓皇而逃,郭小亮也跟着离开了案发现场。”

“接下来出现的是吴大勇。”

“吴大勇是应白小玉之邀而去的,到案发现场时却发现白小玉被杀,他担心自己的奸情被人知道及怕惹上官司的而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他清理了案发现场并对死者进行抛尸。”

“我总觉得他说的话不可信。”

“最后出现的是赵恒,他可以说根本没见到死者,到那里的时候刚巧看到吴大勇开车离去。”

“这么说他是最不可能杀人的。”

“如果四人都没有说谎的话,他确实是最没有可能杀人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四人中有人说了谎?”

“这只是我的直觉而已。排除赵恒之后我们的嫌疑人就只剩三个,张冬梅、吴大勇和郭小亮,我们也已经知道白小玉是窒息而亡的,在张冬梅离去后的和死者接触过的就只有吴大勇和郭小亮。”

“他们两个中有人说了谎,其中一个一定是杀害死者的凶手。”萧月说。

胡兵讲道:“张冬梅也不能排除嫌疑。虽然她的口供和郭小亮的口供证实她在白小玉死前离开了现场,但是谁能保证她后来没有返回现场?她可能去而复返,发现白小玉没有死,于是就用手捂住白小玉的口鼻直至死亡。”

“你说的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高峰说。

“为什么?”胡兵问。

高峰讲道:“别忘了张冬梅赶到现场时已经是七点多了,她和白小玉发生了争执又浪费不少时间,再到她和郭小亮离开又需要一段时间,而吴大勇到达现场的时候是七点半,她根本没时间再返回现场杀人。”

胡兵点了点头说:“这么说真正的凶手就是郭小亮和吴大勇中的一个?”

“也许吧。”高峰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

“太好了,我们重新对两人进行审问就一定能找到破绽,只要能证明两人有人说了谎,那说谎的人就一定是凶手!”胡兵兴奋地叫道。

“问题是我们要如何才能证明两人中有人说了谎?”萧月说。

胡兵根本不在乎地说:“这个不是问题,只要对两人进行审问就一定能找说谎的家伙!”

高峰没有去打击胡兵的积极性,他正好也想再次审问郭小亮和吴大勇,要是能找到了说谎的人自然是再好不过,找不到的话重新审理案情也没有什么坏处。

第一个被提审的人是郭小亮,因为郭小亮生性胆小,所以胡兵采用的是恐吓手段,一上来就叫道:“郭小亮,你还不老实交代!”

“我……我……要我交代什么?”郭小亮哆嗦地说。

胡兵见自己镇住了对方,接着叫道:“交代你杀害白小玉的事实经过!”

“啊!?”郭小亮吓了一跳,紧张地叫道,“我没有杀她,她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哼!你到现在还想狡辩吗?”

“我……我没有,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没有杀她!”

“如果人不是你杀的话你为什么要逃离现场,为什么在报案的时候隐瞒自己和死者的身份?”

“我……我怕。”

“怕?”胡兵突然拍了下桌子,历声叫道,“我看你是在撒谎!”

“没,没有,我没有说谎。”

“没有,那白小玉是怎么死的?”

“是被吴大勇的老婆杀死的。我跟你们说过了,是我亲眼看到他老婆将白小玉推倒在了地上,结果白小玉后脑撞在茶几上死了。”

胡兵冷哼一声:“白小玉当时并没有死。”

“没有死?”郭小亮一愣,紧接着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是我亲眼看到她死了的。当时她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脑袋还破了,流了一地的血!”

“根据法医报告白小玉是窒息而死,也就是说张冬梅将白小玉推倒在地的时候她并没有死,是后来被人杀死的。”

“什么,她是被谁杀死的?”

“你!”

“我?”

“没错。”胡兵盯着郭小亮的眼睛说,“在张冬梅离开案发现场时白小玉并没有死,她只是昏过去了,不过很快就又醒了过来。白小玉醒过来责怪你之前没有出面帮她,我想当时她一定骂了你,而且骂的很难听,甚至拿你敲诈吴大勇的事情威胁你,于是你一气之下把她杀了。”

“不,我没有!”

“你有!你把白小玉按在地上,用手捂住她的嘴鼻,她在地上挣扎着,你却一点也不管,直到她死去为止。杀了她之后你非常怕,夺门而逃,却没想到阴差阳错间又在钓鱼的时候将她的尸体钓上了岸。”

“不,不是这样的!如果我真的杀了白小玉的话,那我为什么要报案?”郭小亮质问道,“我完全可以把她的尸体扔在河里不管,这样你们就不会发现尸体,更不会怀疑是我杀了她!”

“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胡兵笑了下,“当你再次看到白小玉的尸体时一定非常害怕,认为这是她阴魂不散。转念之间你就换了种想法,认为这是个机会,只要你报警就不会有人怀疑你,而你也就可以把一切都推到对白小玉抛尸的人身上。”

“不,没有这样的事,你冤枉我!”郭小亮吼叫道,整张脸都涨的通红,急于替自己辩解。

“你有,是你杀了白小玉!”胡兵继续施压。

“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杀白小玉。”郭小亮完全被击垮了,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嘴里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

高峰认为再这样审下去也审不出什么结果来,轻咳一声制止胡兵继续审下去。

胡兵接收到高峰的示意后就让人把郭小亮押了下去,随后发起牢骚来:“大哥,你干什么阻止我问下?那家伙的意志已经被我击败了,只要继续问下去他就会把一切都招了的。”

“再这样下去只会把他逼疯。”萧月也不赞同这种逼供式的审问方式。

“那你们说怎么办?”胡兵叫道,并不认为自己刚才的方式有什么不对。

高峰说:“先看一下吴大勇是怎么说的。”

“好吧。”胡兵想了一下说,“只是你们别再像刚才那样阻止我!”

高峰没有说话,他知道吴大勇做为一个公司老板,平时所接触的人和事都要比小保安郭小亮多,绝不会像郭小亮那样被胡兵吓唬几句就垮掉的。

胡兵让人将吴大勇带了过来,像对付郭小亮那样施压,一上来就叫道:“吴大勇,你还不认罪吗?”

“我不是已经认罪了吗?”吴大勇说。

“这么说你承认杀害了白小玉?”

“杀害白小玉?”吴大勇眼睛一睁,盯着胡兵叫道,“不,我承认是我破坏了命案现场和抛尸,从没说过白小玉是我杀的。”

“既然不是你杀的,那你为什么要破坏命案现场及抛尸?”

“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了。我和白小玉是情人关系,而我正打算结束这段关系,当时现场又只有我们两个,任何人见到都会不怀疑是我杀了她。这点我承认是我的错,就是因为担心有人怀疑是我杀了她才破坏现场并抛尸的,如果你们要控告我这一点的话我绝不否认。”

“吴大勇,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结束和白小玉的关系?”

“这个我说过了,我被人拍下了与白小玉亲热的照片并被人威胁,开始我还以为是白小玉的老公,可没想到竟然会是个小保安。小保安不断得寸进尺,胃口越来越大,直到我无法满足他的要求之后才决定和白小玉分开的。”

“只因为这?”

“是的。”

“和你老婆张冬梅没有关系?”

“我老婆有什么关系?”

“你老婆知道了你和白小玉的事,于是控制了你的经济,威胁你让你杀了白小玉。”

“什么?”吴大勇惊讶地看着胡兵,大声叫道,“警察同志,这事和我老婆没有关系,她根本不知道我和白小玉的事,又怎么会威胁我杀了她呢?”

“事实上她知道这件事。”胡兵说。

“不,她不知道!”吴大勇重复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在死者的指甲里找到了一些疑为凶手的皮屑,经过和你老婆张冬梅的DNA比对之后完全相同,而张冬梅自己也承认了和白小玉有过争执,并失手将白小玉推倒撞在了茶几上。”

吴大勇突然安静了下来,一点精神也没有,片刻之后低沉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老婆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如果发现我和其他女人有问题的话通常会直接找我让我和那些女人分开,可这次她却主动找上了白小玉。那天我去赴白小玉的约,谁知刚把车停好就见我老婆匆匆忙忙从楼上走了下来。当时我非常害怕,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也不敢上去,在楼下等了几分钟确定我老婆离开后才上了楼。我打开房门就见白小玉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我吓坏了,愣在那里足足有五分钟才反应过来我老婆杀了她。虽然我在外面有过很多女人,但是我非常爱我老婆,怕因为这件事失去她,于是就清理了现场,将尸体拉到效外扔到河里。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没想到第二天尸体就被人从河里钓了出来,接着你们就找到了我。”

面对吴大勇的自白胡兵是非常恼火,照这么说他并没有杀白小玉,而张冬梅也不是杀害白小玉的凶手,真凶依然是个谜。这不是胡兵想要的结果,历声叫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事实是张冬梅将白小玉推倒撞在茶几上误以为白小玉已经死了,于是慌忙离开,路上又碰到了你,于是以经济为要挟让你前往清理现场。你到了现场之后发现白小玉没有死,她为你老婆的到来而再次和你起了争执,争执中你将她捂死在地上,接着清理现场抛尸!”

“等一下。”吴大勇突然来了精神,盯着胡兵说,“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婆并没有杀白小玉,她不是凶手?”

“是的,当时她只是将白小玉推倒在茶几上碰伤了头,白小玉只是晕过去了而已。”胡兵说。

“这真是太好了!”吴大勇兴奋地叫道。

“你高兴什么?”

吴大勇轻咳一声说:“警察先生,既然我老婆不是杀人凶手,那我也不用再像你们隐瞒什么了。没错,刚开始我确实以为白小玉是我老婆杀的,为了保护我老婆我对命案现场进行了清理及抛尸。如果你们要告我破坏现场及抛尸的话我认罪,可你们要告我谋杀的话,那抱歉了,我绝不认罪!”

胡兵气的站了起来,历声叫道:“吴大勇!”

“警察先生,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吴大勇淡定地说。

高峰在胡兵完全失控之前说:“可以让我问几个问题吗?”

胡兵看了高峰一眼说:“你问吧。”

高峰等胡兵坐下来后讲道:“吴大勇,我们可以谈谈吗?”

“这要看你要谈什么了。”吴大勇充满敌意地看着高峰。

“我曾经听张冬梅说她不能生,这一定是你出去找其他女人的一个原因。”高峰说。

吴大勇一愣,惊讶地看着高峰说:“没错,这确实是非常重要的原因。我说过了,我非常爱我老婆,如果她能生的话我或许不会出去找任何女人。”

“我相信你,你非常爱她,不然也不会为了她而清理命案现场和抛尸。”

“是的。要是我早知道她并没有杀人,只是误伤了对方的话,那我也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短短两句话高峰就消除吴大勇对自己的敌意,接着问道:“你到达命案现场这期间除了你老婆之外有没有注意到其他可疑的人?”

“你是说凶手?”吴大勇问。

“是的,也许你看到了凶手。”高峰说,“我希望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可能看到了他,只是当时你并没有在意。”

吴大勇摇了摇头说:“可惜当时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我老婆身上,除了她我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人。”

“那在你清理现场到离开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比如可疑的声音?”高峰接着问。

吴大勇仔细想了想说:“被你这么一说当时确实有些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胡兵在一旁叫道。

高峰瞪了胡兵一眼,向吴大勇讲道:“可以给我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吴大勇说:“当我正在清理地上的血迹时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轻响。”

“一声轻响,你可以形容一下是什么响声吗?”高峰问。

“就像火柴棒被踩断的声音,非常轻,要不是我当时极度紧张精神高度集中的话绝对不会听到这声音。”

“后来还有什么声音吗?”

“后来像是有人在屋里走动。”

“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如果你处在当时的环境,身边还躺一具尸体,那任何声音都不会逃过你的耳朵。我说过了,当时我的精神高度集中,还非常紧张,听到那样的声音连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你有没有过去查看?”

“当然查看过了,可惜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感觉一股冷风吹来。”

“一股冷风?”

“是的,当时窗户没有关,是我把窗户关上的。”

“还有其他的吗?”

吴大勇认真想了想说:“只有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高峰点了点头,向胡兵讲道:“我没有问题了。”

胡兵看了吴大勇一眼,还在为凶手是个谜而恼火,没好气地让人把吴大勇带了下去,接着向高峰叫道:“真他妈的倒霉,连一点进展也没有!”

“你应该到厕所去洗把脸冷静一下。”高峰说。

“我确实要到厕所去一趟才行。你知道吗,这两天不断有记者打电话到警局里来问案子的进展,简直要把我给逼疯了!”胡兵起身走了出去,刚刚晋升为队长就遇到这样的命案对他来说压力确实过大。

萧月注意到高峰之前追着吴大勇问了几个问题,在胡兵离去后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高峰一句话不说,沉默片刻后伸手讲道:“我要用下手机。”

萧月把手机递了过去。高峰接过手机迅速发了条短信,还回手机后再次陷入了沉默。萧月知道高峰正在思考着案情,于是也不去打扰他,直到胡兵重新回来高峰才恢复了正常。

“我已经想好了!”胡兵进到屋子就叫道。

“想好了什么?”萧月问。

胡兵说:“谁是真正的凶手!”

“谁?”

“吴大勇、张冬梅夫妇!”

“怎么说?”萧月感觉胡兵有些不正常,说话的时候甚至有些狰狞。

“除了他们又会是谁?”胡兵先是反问,紧接着又讲道,“我们的怀疑对象一共有四个,赵恒到北岸小区的时候吴大勇已经清理完现场拉着尸体离去了,显然他不可能是凶手。郭小亮一看就是个胆小的笨蛋,只会跟在女人后面敲诈钱财,要说他是凶手我绝对不相信。剩下的就只有吴大勇、张冬梅夫妇了,他们一个承认清理现场及抛尸,另一个承认和死者有过争执并且误伤,凶手就是他们!”

“证据呢?”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他们两个都承认了!”

“张冬梅确实说她杀了死者,可我们都知道那是误伤,当时人并没有死。吴大勇也承认了清理现场及抛尸,可是他坚决否人杀人,你把罪名归于他们头上有些说不过去。”

“那只不过是借口而已,凶手就是他们两个,是他们合谋杀害了白小玉!”

萧月有些无奈,扭头看向高峰,希望高峰可以说服胡兵。

“凶手不是他们。”高峰说。

“就是他们!”胡兵历声叫道,“你以为你是个侦探就了不起了吗?我告诉你,你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是警察,是我负责这个案件的,我说他们是凶手他们就是凶手!怎么,我在你大侦探之前找到了凶手你是不是不服,硬要说他们不是凶手?那好,如果你坚持认为他们不是凶手的话,那就拿出他们不是凶手的证据来,否则就给我闭上嘴,不要在那里叽叽歪歪的乱叫,像只狗似的!”

“胡兵,你干什么?”萧月想要制止胡兵说下去。

胡兵不但没有停下来,所说的话也更加难听了。“我干什么?我在办案。说白了,这个案件和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

萧月也火了,大声叫道:“别忘了是你跑来找我们帮你破案的!”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们我不需要你们了,请你们现在就离开!”胡兵叫道。

“什么,你要赶我们走?”萧月有些惊讶。

“是的,我要你们离开,现在就走!”胡兵说。

“胡兵,别以为当个队长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连你们局长也不敢这么对我们说话!”萧月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握紧拳头想要上去揍人。

胡兵走过去打开房门说:“请你们离开。”

“胡兵!”萧月叫道。

胡兵抬着头,一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你错了,他们不是凶手。”高峰再次向胡兵讲道。

“他们是凶手。”胡兵重复道,接着说,“我已经通知了记者,半个小时后将对案情进行新闻说明会,另外我也决定了立即释放赵恒。”

高峰皱了皱眉头,沉声讲道:“你不该这么做的。”

“我已经这么做了。”胡兵说,“请你们离开吧,我已经不需要你们了。”

“好,我们走!”萧月拉着高峰走了出去,本以为胡兵会追出来挽留他们的,却听到后面传来“嘭”的一声关门声,她停了下来,呆立两秒后向高峰说,“你别怪他。”

“什么?”高峰像是没听清。

“我是说胡兵也不容易,这两天对他来说压力太大了,他急于破案才做出错误决定的。”萧月替胡兵说情。

“我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在想谁才是凶手。”高峰说。

说话间两名警察押着赵恒走了过来,萧月低声叫道:“是他。”

高峰看向赵恒,同时身后也传来开门声,胡兵从屋里走出来叫道:“你们怎么这么慢?为什么还铐着赵先生,快点把手铐打开!”说着热情地迎了上去,“赵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两天让你受苦了,我们已经找到了杀害你妻子的凶手了。”

赵恒的手铐被打开后说:“你们抓到了凶手?”

“是的,凶手现在就在警局里。”胡兵说。

“是谁?”

“吴大勇、张冬梅夫妇。”

“他们?”

“就是他们。张冬梅知道吴大勇和你妻子的事之后非常生气,是她一手策划了这件事,并且承认和你妻子发生过争执。我们也用你妻子指甲里残留的皮屑和张冬梅的DNA进行了比对,证实了是她的。虽然现在还欠缺最有效的证据来证明他们杀害了你妻子,但是根据现有的证据和口供可以推断出人就是他们杀的,将来到了法庭上法官也一定会判他们罪的。另外,我已经通知了记者,准备就此事召开记者说明会,因此提前通知你,希望你到时候能够参加。”

“太好了。”赵恒兴奋地说,“我妻子终于可以沉冤得雪了!”

“他们不是凶手。”高峰突然讲道。

胡兵像是刚刚看到高峰、萧月两人,沉着脸说:“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

“这里是警局,不是你家,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萧月生气地说。

赵恒盯着高峰问:“刚才你说什么?”

“我说警察搞错了,吴大勇、张冬梅夫妇不是凶手,凶手另有他人。”高峰说。

“你不是警察?”

“我是侦探。”

“我一直以为你是警察。”赵恒说话的时候看了胡兵一眼。

胡兵说:“别理会他们,我们准备一下,呆会还要去见记者呢。”

“好吧。”赵恒离去的时候又回头看了高峰一眼。

萧月叫道:“这个胡兵,他的头是不是被车撞了,忽然变得这么蠢!”

“走吧。”高峰向前走去。

“去哪?”萧月追上去问。

“参加记者说明会。”高峰说。

记者会准时开始了,到场的除了本市电视台、报社的记者外还有许多其他市的记者,连省里也派过来两个记者。记者会召开的还算胜利,从头到尾都是胡兵一个人面对记者的提问,他把这两天的办案经过描述的像小说,为记者们提供了非常好的素材。

“这么说警方已经确定了凶手就是吴大勇、张冬梅夫妇?”一名记者问。

“除了他们又会是谁?”胡兵得意地说,“根据已有的证据完全可以确定凶手就是他们,张冬梅是主犯,而吴大勇是从犯。”

一直隐藏在记者身后的高峰在这时站起来大声叫道:“凶手不是他们!”

记者们被这声大叫所扰,敏感地嗅到了新闻价值,纷纷转身对高峰拍照,把胡兵丢在身后不管。

萧月挡在高峰身前冲记者叫道:“不要拍照,不要拍照!”

“请问你是谁?”

“你也是警察吗?”

“你刚才是说凶手不是吴大勇、张冬梅夫妇吗?”

“请问你有什么证据,为什么说他们不是凶手?”

“不要拍照,有问题一个个问,不然我们不会回答任何问题!”萧月一个人根本无法阻止记者的围攻。

胡兵正得意的时候被高峰搅乱,非常恼火,历声叫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来人,快点把他们两赶出去!”

记者们再次嗅到了新闻价值,纷纷转身对胡兵拍摄。

“胡队长,请问这两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要赶他们出去。”

“他们说吴大勇、张冬梅夫妇不是凶手,请问他们有什么证据吗?”

“这个......这个.......”胡兵面对记者的提问也不好发作,一时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位是高峰工作室的大侦探高峰,我想你们可能有人听说过他,他替警方破过不少案。”萧月在这时叫道,还不忘替新取的名字“高峰工作室”进行宣传。

“高峰工作室的大侦探?”

“他就是高峰?”

“原来是神探高峰!”

“听说他破了很多警察破不了的案!”

记者们再次将高峰围了起来,有不少人都听说过高峰的名字和他所破的案件。

“请大家不要拍照,一个个提问,不然我们是不会回答任何问题的。”萧月说。

记者们为了得到有价值的新闻线索安静了下来,秩序比先前还要好。

萧月对记者们的表现非常满意,微笑道:“高峰不喜欢拍照,请大家在提问的时候不要拍照,要是有人不守规距的话我们会立即离开的。好了,有问题的请举手。”记者们纷纷举起了手,萧月指着正对面的一位记者说,“请这位记者提问。”

“请问你刚才说的他们不是凶手是指吴大勇、张冬梅夫妇吗?”记者问。

“是的。”高峰说。

“请问你......”

萧月在对方提第二个问题的时候打断说:“一个记者一次只能提一个问题。好,请那位穿红衣服的记者提下一个问题。”

“请问你有证据证明吴大勇、张冬梅夫妇不是凶手吗?”

“依据警方现在所掌握的证据来推断案发当时张冬梅确实找过死者白小玉并与其发生了争执,争执中白小玉撞到茶几倒在地上,张冬梅误以为其死亡。”高峰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胡兵一眼,可以看出胡兵现在非常气愤,眼睛瞪的比平时大一倍,盯着高峰希望他可以停下来。高峰将视线从胡兵身上移开,向记者讲道:“这也是为什么警方说张冬梅承认犯罪的原因,事实上我们都知道死者并非后脑受到撞击而亡,是被人用手捂住嘴和鼻子窒息而死的,也就是说张冬梅并没有杀害白小玉,她只是误伤了白小玉。”

“难道就不能是她在白小玉昏迷之后又捂死对方吗?”胡兵隔着记者叫道。

“胡队长,你的记性实在是太差了。”高峰说,“别忘了在张冬梅和白小玉起争执的时候有人正躲在衣柜里面,他亲眼看到白小玉倒地之后张冬梅就离去了,请问她又怎么捂死白小玉?”

“那吴大勇呢?就算张冬梅没有杀白小玉,那一定是吴大勇赶到现场发现白小玉没死,于是就捂死了她!”

“他为什么要捂死白小玉?”

“是张冬梅让他这么做的。”

“杀人不是一件小事,你认为张冬梅让吴大勇杀人他就一定会照办吗?”

“吴大勇表面上是个公司老板,可实际上经济大权都被张冬梅掌握,张冬梅以此为要挟让他杀了白小玉。”

“就算你说的有可能发生,可警方遗漏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什么线索?”

“那就是死者的手饰。”

“手饰?”

“没错。根据死者生前留下的痕迹可以证实她拥有一些贵重的手饰,在她死后这些手饰却不易而飞,说明在张冬梅离开吴大勇到达现场的这段时间里还有人到达过现场,是他拿走了死者的手饰,也就是说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记者说明会演变成了高峰和胡兵的激烈辩论,胡兵被高峰忽然提到死者配戴的手饰,如同遭受到了重重一击,一时间变得哑口无言。

“请问胡队长,事实是不是会像神探高峰说的那样,有人在张冬梅离去吴大勇到现场这段时间出现过,是他抢走了死者的手饰并杀人灭口?”有记者问道。

“是的。胡队长,请你回答这个问题。”

胡兵的面色苍白,额头上汗水直流,两腿感觉虚弱无力,在记者的不断追问之下回道:“事情不可能是那样的,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吴大勇、张冬梅夫妇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那你们可以拿出这些证据吗?”高峰追问。

“这个......”胡兵仇恨地盯着高峰,向记者讲道,“总之我们有证据证明死者是被吴大勇、张冬梅夫妇所害。对了,我们已经证明死者的手饰是被吴大勇所拿。”

“这真是可笑。”高峰冷笑一声,“这段时间我一直和警方在一起,他们对吴大勇的公司和家里及一切可能隐藏的地方都进行过了彻底的搜查,并没有找到所谓的脏物,又凭什么认定死者的手饰就是被吴大勇所拿?”

“那些手饰就是被吴大勇拿走的,他一定是把它们藏在某个秘密的地方,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而已。”胡兵说的话有些强词夺理,突然间又叫道,“对了,就算不是吴大勇拿走的那些手饰,我们也知道是谁拿走的。”

“请问是谁?”记者问道。

“郭小亮,也就是死者的小男朋友。”胡兵回道,“郭小亮家境贫困,一定是在他拿走了那些手饰。”

“郭小亮?请问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这个......我们一定会找到那些手饰的。”

“这个案件疑点重重,连死者的手饰都没有找到,就这么定罪说人是吴大勇、张冬梅夫妇所杀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高峰问道。

“这个......”胡兵的声音越来越低。

“胡队长,案子到现在还疑点重重,就这么定张冬梅、吴大勇的罪是不是太草率了?”一名记者追问。

“难道警方一直都是这么办案的,在没有实际的证据下就定嫌疑人的罪?”紧接着又一名记者问道。

“我们有证据。”胡兵说。

“如果有证据的话可不可以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胡兵再次无语,这时见到高峰、萧月两人转身离去,想到两人把自己逼到这种绝境,气愤地叫道:“你们要到哪去?喂,给我站住,我和你们没完!”

高峰、萧月的脚步没有停下来,胡兵也没有精力去拦两个,他已经被记者们团团围住了,光是应付这些难缠的记者就有他受的了。

离开警局之后萧月叹了一声说:“这下我们是把胡兵彻底惹恼了,我想以后我们都不会再有合作了。”

“那也不一定,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高峰微笑道。

萧月感觉高峰笑的有些诡异,追问道:“你笑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耍了什么花招?”

“走吧,现在我们要去见个人。”高峰故意转移话题。

“见谁?”萧月问。

“马大妈。”

“那个新闻联播?”

“没错。她知道的东西很多,如果我们要想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就一定要从她身上找突破点。”

“她未必会说,上次胡兵一亮出身份她就跑了。”

“她是怕沾到警察会惹麻烦,而我不是警察,或许她会告诉我一点什么。走吧,一切都等见到人再说吧。”

萧月见高峰在前面走,追上去叫道:“喂,我还以为你会生胡兵的气,再也不理这个案子呢!”

“这个案子非常有趣,我为什么要放弃查找案子的真相?”

“之前你说过没有人委托你办案你就不办案。”

“我的委托早在胡兵找到我们时就建立了。”

“我只是经为这种委托关系已经解除了。”

“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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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钩上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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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关系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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