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安静异常
太后视线在众妃脸上扫视了一圈儿,落在常雪丽和汤静尘身上,“贵妃处事稳重,静妃又一向是个仔细人儿,你们两个留下来陪着哀家吧。”
被点名的两人面面相觑,却又不能拒绝,同时出列答道:“是。”
太后对其他妃嫔道:“哀家这里没事,你们也都回去。”
常雪丽和汤静尘都想留在慈宁宫,但有的是妃嫔愿意趁此机会巴结太后,巴结不上还十分失望,只是太后让她们走,她们又不敢违抗,只能慢慢退了出去。
等众人都走了,只剩下常雪丽和汤静尘二人,太后又道:“昨儿个晚上闹腾了大半夜,哀家精神很不好,要再睡一会儿,你们在外面等候便是。”
两人急忙行礼后退出,就在寝殿外坐着,彼此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太后既然要睡,为何又要留下她们陪伴?
锦儿端了茶来,悄悄笑道:“二位娘娘请用茶,若是还要什么,只管吩咐奴婢。”
宫里规矩,太后身边别说下人,就是猫儿狗儿都要比寻常的尊贵几分,所以常雪丽和汤静尘对锦儿都很客气,常雪丽便道:“不拘让谁倒茶来也就罢了,又生受姑娘。”
她说着从手腕上撸下一个金镯子,直接戴在锦儿手上,这是宫里常见的,是以锦儿并不推辞,只笑盈盈的道谢,汤静尘见了,少不得也跟着撸了一个。
汤静尘是起了床就赶过来的,常雪丽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人昨晚都没睡好,太后还能补眠,她们却只能枯坐着,虽然没用早膳,但此时哪有心情吃东西。
眼见近前无人,常雪丽靠近汤静尘,“昨儿个晚上急死我了,就唯恐她死了,那就再也扳不倒她了。”
她声音低不可闻,除了汤静尘谁都听不见。
汤静尘点点头,同样压低了声音,“我也是这么想的。”
锦儿又端了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几色点心,她低声笑道:“太后在里面睡觉,用膳只怕有声音,两位娘娘吃些点心吧,都是小厨房里刚做的。”
因太后明言让常汤二人在外面等候,所以两人不方便去别处,更不能在太后寝殿外用膳,锦儿此举也算是体贴了。
常雪丽眸光一闪,“昨个儿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听说慈宁宫里闹刺客,急得一晚上都没合眼,要不是皇上有旨让大家在各自宫里待着,本宫真想昨晚就来探视。”
锦儿把点心一一取出放在桌上,低垂了眼眸,“刺客来得突然,好在发现得早,并没酿成大祸,不过太后受了些惊吓。”
汤静尘觉得慈宁宫里安静得过分,压根不像是出现刺客后的样子,太后除了气色比平时差了些,一切都跟平日没两样,连来往下人都看不出惊慌来。
她思忖着问锦儿,“刺客捉到没有?”
锦儿道:“御前侍卫副统领陈全陈大人亲自带人去捉拿的,有没有捉到就不清楚了,太后并没问,皇上也没使人来说。”
汤静尘心底一跳,陈全,他都当上御前侍卫副统领了吗,这爬得够快啊。
常雪丽也想到了这一点,“本宫对这个名字倒是有些印象,是不是娶了皇后娘娘贴身侍女莺歌姑娘的那一位?”
锦儿点点头,常雪丽微眯起双眼,“短短时间内就从二等侍卫当上了副统领,升得可够快的,莺歌姑娘有福气。”
锦儿抿了嘴儿一笑,“大家都羡慕莺歌姐姐呢,不过她服侍皇后娘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有这个福分是应该的。”
汤静尘道:“太后疼你,将来少不得也给你指个好女婿,背靠着太后和乌雅氏家族,你的前程是不用愁的。”
锦儿听了并没答言,脸上慢慢的红了,常雪丽见状就推了汤静尘一把,“人家小姑娘家家的,你以为都是咱们啊,一把年纪了不害臊,你快少说两句吧。”
汤静尘眸光一闪,笑道:“是我的不是,就忘了锦儿姑娘面皮薄了。”
此时太后轻咳一声,三人忙止住了声音,侧耳细听,里头又没了动静,常雪丽悄悄道:“都别说了,仔细吵醒了太后。”
锦儿借机退了下去,常雪丽就低声对汤静尘道:“你也瞧出来了吧,这有说有笑的,哪里是出了事的样子,这锦儿还是嫩了些,虽然想装着,却装不像。”
汤静尘点点头,心里却在想陈全的事,她是知道那人爱慕多伦,进宫当侍卫也是为了多伦,回忆当日在御花园听到的那些话,那种不安的心情又浮了上来。
常雪丽脑子转了几转,“既然没事,拘了咱们在这儿坐着又是为什么,总不能是给咱们机会让咱们看出蛛丝马迹吧。”
汤静尘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太后心思深沉不是常人可以比拟,她不知道太后此举到底是有何用意,猜也猜不出来,只能在心底暗暗提醒自己,凡事多留个心眼儿。
两个时辰后太后醒来,传了膳,常汤二人伺候着布菜盛饭,慈宁宫里一干下人倒靠后了,冯嬷嬷侍立在旁说道:“有两位娘娘在,太后比平时都吃得香甜。”
这话赶话的,常汤二人没法不来点表示,常雪丽就道:“太后慈蔼,对臣妾们多有疼爱,若是能常常在慈宁宫伺候着,也是臣妾们的福气。”
太后笑得眼角鱼尾纹都出来了,指着常雪丽笑道:“就你这猴儿崽子会说话,你既然这么说了,哀家就留下你,日夜伺候着才好。”
常雪丽咧嘴一笑,“臣妾倒是愿意得紧,就怕太后看腻了厌烦。”
一时间几人言笑晏晏,慈宁宫内外一派和乐,好像太后跟妃嫔们相处素来都是如此和谐。
当晚太后安寝,就让常雪丽和汤静尘在寝宫里陪着,虽不至于打地铺,但是靠墙小小一张罗汉榻,两人只能歪着,太后睡得香,她二人却睡不着。
又因跟太后近在咫尺,两人连放低了声音说话都不敢,只得各自闭目养神。
汤静尘昨个儿晚上一夜没睡,今天在慈宁宫里待了一天,此时就有些熬不住了,慢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