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这洞穴中的森林,到也是一番奇景,自古有言洞天福地,但是却没有关于洞穴中有森林的记载,要不是亲眼看到,这洞穴中有森林的事儿,还真就让人难以置信,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洞穴中不光有森林,还有风,这种风不凌冽,也不寒冷,像是春风拂面。
低矮的‘灌木’被火焰烧灼光后,不算太密集的参天大树,就在这风里,摇曳着像是榆树钱似的树叶。
在洞穴中,能清楚地听到哗哗啦啦地流水声,能看到摇曳的树叶和从洞顶上细小孔洞中照射下来的光融合到一处,光芒从树叶上反射出芒影,又在一嘟噜摇曳的树叶间变换着位置。
吴忌仰头看着树冠,却怎么也看不到羊人嘟噜和伯球松鼠的身影,他只能看到羊人嘟噜的一双蹄子,从一处茂密的树叶间露出的两个角。
如果时光荏苒能画成一副画,他希望这幅画就画在羊人嘟噜一双蹄尖露出的树叶上,在那一嘟噜的树叶上他轻轻地画下,一颗心脏,一把穿过心脏的丘比特之剑,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它代表着他爱她。
他对她的爱,不是从得到她的身体那一刻开始,这肉欲之爱,是生理上的享受,他对她的爱,更多的时候,是精神层面的爱,这种爱情,是超脱的,并非肉欲之爱可以比拟的。
但是精神层面的爱和肉欲层面上的爱,又不能用两害相全取其轻,两利相全取其重来形容,这两种爱是不能用利害来衡量的,现实中肉欲之爱和精神之爱,一样也不可或缺。
吴忌仰头看着光线照耀着的一嘟噜的茂密树叶,心中有无限的遐想和感伤。
他和她之间,在他的心里,他认为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但是他错了,错得一败涂地,她还是爱上了他,她把自己给了他,可他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就这一点来说,就让他心里隐隐地作痛,白苓被人头蜘蛛掳走,而他却像是一个无能的小丈夫一样晕倒了。
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控,又怎么拯救白苓?
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那么他还能称之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吗?
他想再写几个字,这几个字就写在丘比特穿心箭的边上,这几个字,他想用蘸满墨汁的毛笔写下:
亲爱的,我对不起你。
吴忌全神贯注地看着榆树钱似的树叶,心中的想法,却早就超越了榆树钱树叶的美,仿佛也超越了时光荏苒,岁月蹉跎,超越了自己的灵魂,全然就已经忘记了自我,在愧疚和自责中,感叹着世态炎凉。
越想,他脑子越乱,他脑子越乱,他越无法摆脱白苓的音容笑貌,然后他脑子就越来越乱,仿佛有人在他脑海中种下了千千结结那样,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挣脱束缚。
两条巨鲶悄无声息地从沼泽缝隙中爬出向着皮筏子滑行而来。吴忌依然忘我,他仰着头看着榆树钱似的树叶,魂儿却像是丢了似的茫然。
人面老鼠同吴忌一样也仰头看着树叶。
它和吴忌背对着两条滑行而来的巨鲶,而两条巨鲶滑行到了水中后,就向着深水处游动,身影很快消失在漆黑的水里,一点也见不到踪影了。
羊人嘟噜一双蹄子尖露出的那一片树叶终于动了,树叶哗哗啦啦地响着,一只毛茸茸的手拨开了树叶。
羊人嘟噜的面孔就从树叶中露了出来,它俯视着吴忌说:“辉煌之王,我的匕首,好像掉在了皮筏子上,你能把匕首抛给我吗?”
吴忌和人面老鼠秋实同时低头向皮筏子木板上看去,他们看到在皮筏子右边的一块木板上,确实有一把刀鞘上镶嵌宝石的匕首,这把匕首初看之下,就觉得它非同一般。
整个匕首除了镶嵌有华美的宝石外,匕首的形状也像是一把小弯刀。
吴忌伸手就把匕首拿在手里,然后举着匕首,看着羊人嘟噜的面容说:“是这把匕首吗?”
羊人嘟噜点了点头,然后说:“就是它……”可不知道为了什么,它话只说了一半,竟然停顿了下来。
它的面容上每一块肌肤都痉挛着,它水灵灵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了。
这让吴忌感觉到非常吃惊,他疑惑地仰视着羊人嘟噜,说:“你怎么……”
可还未等到他话说完,他就看见羊人嘟噜拨着树叶的手,突然捂在自己嘴前。
这让吴忌错愕,他左右扫视了一遍,却没看到一个人影,然后他又回头,他当场就惊呆了。
一条体型巨大的鲶鱼,在水面上探着头,面对着他,不错眼珠地看他。
吴忌一下就急了,他挥出手中的匕首,向鲶鱼刺去,刀鞘尖端一下就刺在鲶鱼面颊上。
砰地一声响,这匕首刀鞘尖端仿佛刺在了钢铁上,不但发出了一声金属声,而且连鲶鱼的皮毛都没伤着。
而体型巨大的鲶鱼目光只是凝滞了一下,然后它突然张开了嘴,向吴忌撕咬,一下就把吴忌半个身子吞到腹中。
紧接着,这体型巨大的鲶鱼甩动了一下鱼鳍。水中顿时翻涌起巨浪出来。体型巨大的鲶鱼借助翻涌的巨浪,身子一下子就从水中跃出。
羊人嘟噜看到这里,一下就傻眼了。它瞪着眼睛,几乎要将眼角瞪裂,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它看到巨型鲶鱼,身子从水面中纵跃而出后,连续地甩动尾鳍促使身子向空中跃,而它却趁着此时耸动了几下的嘴,将吴忌整个身子吞到腹中去。
然后它闭上嘴,尾鳍也不在甩动了,任由着身子往水中坠落而去。
眨眼后,巨型鲶鱼就砰地一声扎入水面上。水面上数百米范围内翻涌起数十米的浪花,尽数将附近的树淋湿。
这只巨大鲶鱼的身影很快隐没在浪花中,和在水底逡巡的另一条鲶鱼,向着水底深处游去。
“辉煌之王——”羊人嘟噜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眼白一翻就要晕厥过去,但是它双手却死死抓在了树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