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原本相互依赖的人在黑暗里紧紧相拥,身之发!肤,亲|密|无间。却在这一夜变成了两个孤独的人在紧!挨着取暖。即使鼻息纠|缠,中间却无名的像隔起了迢迢银河系。

怎么使劲揉|进身体里,却怎么也抓不牢对方。越是想要独|占,越是生出了恐慌。

这份相爱竟然变得这般生分客气。

可他韩晖从没想过要放手。

说从没认真考虑过生死这个问题,这是真的,但是这一夜他决定了。如果真的拽不回这个人,那就这样陪着他吧。

阿离这一生太苦了,也许自己还能给他一点甜,要是连自己都犹豫了,阿离就真的再也没盼头了。

阿离不需要这份同情,但是对韩晖而言,同情不至于让他抛开一切,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因为自己真心实意的爱着这个人。

他像所有俗人一样,爱阿离这般天赐容颜,他也像不肯渡劫的圣人一样,对这个人的魂灵倾注了所有感情。

韩晖忍着一口叹息咽回去,等再醒来时,是被怀里的人烫醒的。

大雪天的却像抱着个火炉,韩晖猛然转醒,额头相抵试探,确定高烧无疑。

韩晖:“阿离,你病了。我这就背你下山找医生,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离紧闭着眼,无力的摇了一下头,没说话,却哼了一个字,“水”,吐出的气都是烫的,连着嘴唇都被烤干了一样。

韩晖立马起身,来不及穿上衣服,便先端水过来。

阿离似撑不起身子,就着韩晖扶了那一下,睁不开眼睛的灌了一碗水,立即像无骨的蛇又倒回床上,正面朝下,闷在褥间。

韩晖心疼的把人的脑袋转了一下,方便透气,顺手将他脸颊的发拂开,指间沾染了一层汗。

看来烧得不轻。

韩晖心里的愧疚尚未散去,又添了一道。

明知道这个人依赖自己,明知道这个人会留出一条神经拽住自己,以此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偏偏昨晚自己还要对他提出不满与质疑,偏偏要在这跟紧绷的神经上割下一刀。

人泄了,身心不堪重负也就跟着倒了。

韩晖:“阿离,我们这就下山!你忍忍,见着医生就没事了。”

韩晖急急忙忙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并将最厚实的衣服帮阿离穿上。阿离有气无力的任由韩晖摆布,连怎么滑到韩晖背上都是不知道的。

确认背上人已经被裹紧,不会吹进风雪,韩晖颠了颠,打开门,跨了出去。

刚迈开两三个步子,韩晖忍不住又侧身回头,往那间小小的屋子里看。

床头柜的梅花已经枯萎,掉在桌面些许花瓣。被褥还是刚刚掀开的模样,枕间的温度估计都还没完全褪去。

这一方天地里,承载了他们纵享欢!愉,也窥见了如昨晚相拥的孤寂。但那也只有两个人的坦诚相见啊。

经此一别,前路漫漫,未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坎坷挡住前路呢。

颈侧清晰的感知着阿离微吐出来滚烫的呼吸,喷在肌!肤上能把人灼伤。

他是那样爱着这个人,这就足够支撑他走下去。

生死不离,祸福共担。

韩晖踩着满地白雪,一步一个脚印往山下走去。路上的雪已经开始融化,山里的路越发湿滑,走得越发谨慎。

虽然阿离比以往又瘦了许多,但也是一个青年男子的重量,加上阿离稍得厉害,那股滚烫的体温不断穿到自己身上。韩晖没走多久,额头就有汗珠冒了出来。

好在蒋池今日要来接自家主子,牵了马过来,只是没料到会在半路上就遇见了。

韩晖着急给阿离看病,也没多做解释,一见到蒋池,就急吼吼的赶着去看大夫。

忙活一天下来,等大夫退下去,韩晖依旧守在阿离身边,时不时的挑着炉里的碳火。

蒋池端着饭菜过来时,韩晖才意识到自己一天没吃过饭了。

韩晖看蒋池站在旁边没走,知道他此刻心里想着找阿离汇报情况,顺便问问接下来的路程怎么安排。

韩晖抬头看看漆黑的窗外,再看看床上依旧烧得模糊的人,顺手又将掌心捂上阿离的额头,试试温度。

韩晖:“有什么事,等阿离病好了再说吧。现在也晚了,你们先休息,今晚就不要打扰他了。”

蒋池传信上山时,原本就已经安排好,今日一等自家主子下山,就立即离开此地,得加急往峪融城方向赶。所以住在山脚下的这一伙人连行李都收好了,马车也备好了。却没曾想接回来了一个病模糊了的主子。

现状如此,蒋池也只好退下去吩咐众人再歇上一日。

房门合上,韩晖俯身在阿离耳侧,柔声询问道:“阿离,一天没吃东西了,起来喝点粥,好不好?”

阿离似听到又似没听到,皱着眉,往韩晖的反方向又偏了偏头。

估计是吃不进了。

韩晖只得自己扒了饭后,急匆匆的洗了个澡又赶到阿离身边,连给阿离擦身用的热水都自己顺带提了过来。

这一夜,韩晖睡得并不好。

夜间,阿离裹在韩晖怀里,总被烫得不舒服,几番挣开韩晖的怀抱,还踢走被子。韩晖担心他着凉,没敢睡熟,隔一会就起来给阿离盖被子,还要继续捞人箍起来,每次都是柔声细语的哄着“阿离听话好好睡,不要踢被子,捂出汗,病就好了……”

韩晖的声音似乎有定神作用,每次韩晖抚着阿离后背时,阿离果真安静了下来,只是耐不住浑身渗出汗的黏!腻。

半夜,韩晖摸了下阿离的衣服,都让汗水打湿了,想来阿离是睡得不舒服,就打算起来给阿离再换一件里衣。

自己不过刚刚撑起半边身子,就看到阿离埋在枕头闭眼的脸,这般精神不济,那只手却从袖口溜出了青葱五指,玲珑的腕骨带动几根手指拽着韩晖的衣角扯了扯。

虽然不曾一言,韩晖的心却跟着这无力的一扯,心都跟着扯烂了,碎了,疼了。

明明这么依赖自己,明明那么不想离开自己。

韩晖顿时那都没办法去了,俯身就把人搂进怀了。

韩晖:“这呢,阿离,我在这呢,我哪都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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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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