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神秘的犯罪证据
慕彬心急火燎地赶往医院,刚得到消息,千羽学长醒过来了。
这么好的人,遭逢横祸,若是就此失掉生命,慕彬不知道如何自处,或许会对生活丧失信心,或许心中再无希望可言。
刚要进门时就碰到童优出来,千羽已醒来,她的脸上并未因此露出高兴的色彩。摊牌了,千羽学长终于硬下心肠和她提出了分手。
想当初,慕彬是在学院晚会上通过千羽认识童优的,一开始,他误以为童优是千羽的女友,所以保持着克制,也和童优拉远距离,尽管童优是他喜欢的类型。
当得知童优只是千羽的普通朋友时,他决定试一试运气,他其实并无多大把握,甚至在童优面前有些胆怯,但他曾深受千羽的影响,千羽教过他把握住机会,想要的东西一定要争取过来,不惜一切代价。
童优也对他放射出了信号,沉迷在美好幻想中的慕彬并不知道这些对他有意思的信号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反正,他就信了,相信童优对他是有意的,直到千羽把事实真相说出来粉碎了他的美梦。
其实,细想一下,再回味一下,的确,事实摆在眼前,童优对慕彬是没有感情的,无非是利用他刺激千羽。可慕彬还是想和童优交往,想要和她近距离接触,一步一步获得她的真心。这时候,千羽学长又无情地斩断了他的情路,他直言:童优的吻可以杀人!
骇人听闻,这是谎言!这谎言近乎无耻了。他很不想用到这个词,因为千羽学长对慕彬怎样,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不仅是慕彬,千羽把研究室里的后辈们都当做亲弟弟一样对待!
千羽学长是出了名的大好人,从没有一个人对他有过差评,私底下也没有一个人恶语中伤过他,当然,有好多人嫉妒他,但都不敢说他,因为一旦那些人说他,就会很快被其他人敌视。
慕彬大学二年级时父亲患上了尿毒症,高昂的费用以及家中如山一般高的欠债让他有了辍学的想法,可是同专业的千羽学长得知此事当即为他解决了医疗费用和债务问题。不仅如此,千羽还时时刻刻鼓励他,对他充满信心,让他相信自己的能力,绝对相信他能够在专业领域中成为出类拔萃的人才。
在慕彬人生中最困苦最艰难的时刻,是千羽伸出了援助之手,将他从黑暗的深渊中拉拔出来,慕彬决定他这一生都将追随千羽学长,会尽其所有报答他。
可父亲在去世前不久却交给了他一卷十多年前的录影带。
父亲曾是醍醐公园的守门人,录影带的环境背景看似是一个路灯下的夜晚,大雨骤停的时刻。一个小女孩用木棍将一个小男孩打倒后跑了,接着,另一个年龄稍大些的男孩将受伤倒地又站起来的小男孩推下了阶梯,紧接着,他也跑了。画面晃了一下,雨开始下起来了,本就不大清晰的画面更加模糊,紧接着,出现了一个中青年男子,他站在阶梯上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他透露出的讯息是好像不大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似的。
画面又闪跳了一下,中年男子跨步下阶梯到男孩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中青年妇女,或许是那男人的妻子,她拽着他离开,不一会儿,那男子又回来了,抱起小男孩离开了镜头之外。
慕彬不知道父亲叫他观影的意图,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父亲问他故事里的凶手究竟是谁?
很明显啊,是那个推小男孩下阶梯的大男孩。
父亲说:那个大男孩就是贺千羽!
不,这不是真的!慕彬绝不相信。可他知道父亲不会骗他。
千羽是慕彬心中的天使啊,父亲却告诉他天使真正的身份其实是恶魔。
慕彬灰心丧气了好一阵子才缓和过来。
父亲和千羽有过一段很长时间的单独谈话,慕彬当时心里很感动,他以为父亲是把千羽当成了可托付之人,在对他诉说一个父亲走后的担忧和困惑。
慕彬虽然觉得父亲这样做有些失礼,但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千羽学长在学校里或是私下生活中的确扮演着家长一样慈爱的角色。
原来,他们在谈这件事!
千羽从来没有问过慕彬录影带的事,他依旧和从前一样对慕彬,既没有多照顾他一点,也没有对他有一丝一毫地慢待。他帮慕彬办了父亲的身后事,还承担起了照顾他的职责,资助他大学本科和研究生的费用,毕业后又纳他进了实验室,前途一片光明,没有千羽学长,就没有慕彬的今天。
慕彬把录影带的事当做千羽的少不更事,也从未想过或去查过千羽行凶的背后意图。其实在父亲去世后一年,他就打算把录影带交还给千羽,可父亲的临终遗言,言犹在耳。
父亲说:一定要等你有能力独当一面在社会上站稳脚跟的时候再把这卷东西交出去。相信我,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不管表面上掩藏得多好。
慕彬很难答应。
父亲又以生前最后的心愿相求,慕彬不得不答应,父亲最后说:不要认为我卑鄙,这是穷人最后的砝码。相信你的父亲,我对人性的认识比你深刻太多!
慕彬在心中对父亲说抱歉,他不能再遵从他的遗愿。
父亲一生穷困潦倒受尽屈辱,看人看事都以扭曲的目光对待。而千羽对待慕彬是的确是付出了实实在在的行动,慕彬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学长的真心诚意。
拿童优的事来说,千羽强硬地阻隔童优和慕彬的交往,慕彬起初真的很生气,尤其是那个“一吻封喉”的奇怪言论几乎促使慕彬拿出录影带来对千羽施以威胁。
还好,他抑制住了自我冲动。
千羽叫慕彬躲在帘子后面认真听他和童优的对话。
童优的真实意图确然是利用慕彬来达成和千羽交往的目的。
童优质问千羽:“是否要剥夺我爱的权利,是不是因为我的吻会致人死地就一辈子不谈恋爱?”
不可思议啊!
而千羽阻止慕彬和童优在一起只是为了保住慕彬的命!慕彬很了解自己这一面,碰到爱情,总是热情过度,只怕刚一确定恋爱关系就会给女孩飞一个深吻,若是这样,他肯定没命了,千羽学长是了解他的。
千羽受到了童优的胁迫,被迫和她在一起,他就是这么个老好人,虽然不情不愿,但也不会让她难堪,而是努力做一个称职的好男友满足她的愿望,可他内心的委屈又能对谁诉说?唯一安慰的恐怕就是慕彬终于明白了他的一番苦心。
而千羽也向慕彬介绍了一个同系的小师妹,虽然没有童优的魅力和美貌,但好在十分淳朴可爱,脑子里没有歪心邪念,她和慕彬相处得很好。
直到千羽性命垂危的那一刻,慕彬才再一次最为深切地感受到千羽在他心中的分量,千羽就是他指路的灯塔,若这座灯塔突然倒塌,那慕彬只会像一只失去方向的船只绝望地漂浮在黑夜的海上。
慕彬进到了千羽的单人病房,对他说了录影带的事,也对他表示了愧疚之情。
想当然的,千羽拍了拍他的手臂,并无怪责,微笑的样子表明一种对所有事都了然于心的理解和大度。慕彬很想听到他对录影带里的行为做一些解释,可他没有,慕彬也无所谓了,这卷录影带留在乡下的一个秘密地方,他会回去将它带进千羽的病房交给千羽亲手处置。
从医院出来已是晚上八点,去乡下老家的客车在这个时间已停运了,天已擦黑,他决定骑摩托赶过去,来回预计耗时两个半钟头。
一路风驰电掣的,中途出了意外,差点人仰马翻,还好有惊无险,回到城里租住的小屋子时已是十二点,录影带竟然藏在那样隐蔽的地方,害得人好找,找到之后又花了不短的时间寻觅打开保险柜的钥匙,破落的乡下地方,最值钱的恐怕就是那个装录影带的保险柜了。
慕彬筋疲力尽,心里却还想着赶去医院,但医院早已过了探视时间,只得等待黎明,慕彬一下子就进入了熟睡期,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半,等他醒来,放在枕头边的录影带已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