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床异梦

第五章 同床异梦

赵云娘看陈林言之凿凿,追问道:“什么办法?”

陈林便将心中所想一五一十说了。

古时形容那女子嫁得好人家,多半以穿金戴银来形容,虽有失偏颇,却也可见当时女人对那上好衣料的向往。赵云娘听完脸上颇有些疑虑,不过那布料对她实在诱惑太大,便答应试试看。

见赵云娘答应得勉强,明显是对卖棺材不报信心,陈林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兴不起谈性了,便靠在椅子上沉思,想:“该早些把那卖棺材的事弄好是道理,只可惜身子不得力,赵云娘又是女人,这明代封建礼教十分厉害,出去抛头露面难免生出口舌是非。也只能等身子灵便点再说了。”

赵云娘忙完这样又忙那样,之前的陈林顽劣,即便腿脚动不了,嘴巴也不会闲着。经此变故,倒可喜陈林肯安安静静呆着,不来坏她做事。

到天色擦黑,陈林将如何卖棺材的细节充实了,剩下的却只等身子恢复了。

赵云娘忙内忙外一天,身子也乏了,不过想起因家中这段时日的变故,以前爹爹教的功夫也落下了。陈林尸变吓跑了家里唯一的长工,如今这家里仅剩下他夫妻二人,陈林年幼,尚需自己照顾,万一有个匪盗无赖,那是指望不上的,还需得自己周旋,爹爹所教虽算不得什么上乘武艺,但有一技傍身,总也多些安全。赵云娘不似假“陈林”那般谋定而后动的性子,想起此节,便趁着屋外尚有些光线,到院坝里练起了拳脚。

门外动静传入屋中,陈林听得出是拳脚声,伸长了头去看时,见赵云娘身姿矫健,衣服偶尔裹紧她身子,更显出婀娜来,煞是诱人。

看了许久,陈林略有些审美疲劳,这才有暇把注意集中到赵云娘的拳法上,发觉她使出的拳法实在稀松平常,放在后世,也就是地摊货,不禁暗自得意起来,暗道:“改天让你见识见识内家拳什么样,也好显出我本事,省得平白被人轻视。”

原来陈林前世当兵时随最要好的战友学过太极拳,那战友是陈家沟的,自小练太极拳,又得名师指点,拳架颇为正宗,若非部队领导十分重视把他调走了,陈林说不定也能学得一身好功夫。

陈林眼下最苦恼的是身子不得力,想是受了什么损伤,又或者是尚未支配习惯,而太极拳最是舒经活络,也最锻炼身体的协调性,又不需像赵云娘那般闪躲腾挪剧烈运动,不管从哪一点来看,陈林练太极拳都该有些用处的。只是太极拳一招一式实有诸般变化,学拳时万不能练走样了,否则日后纠正起来远比学拳困难不说,拳也成了花架子。

陈林想起太极拳来,也想活动活动,只是怕身体不协调,凭记忆打出来走样,便去赵云娘放火折子的地方,取了火折子在手里学着赵云娘样子吹。他本想先点燃灯,对着影子先把拳架姿势练正了,再在白天到外间练不迟。谁知在赵云娘手里一吹便着的火折子,到了陈林手中吹了半晌,那火折子依旧不燃。陈林本就不愿被人轻视,自然更不愿喊赵云娘来帮忙了,直吹得两个腮帮子生痛。

古代贫寒人家也不怎么点灯,人们都早早吃了晚饭,然后早早睡觉,以便省些灯油钱。赵云娘练不多久便想起早该做饭吃了,本想先进屋来向陈林告个罪便去做饭,却正好见陈林连火折子也吹不燃,又想起他以前的游手好闲来,劈手一把从陈林手中夺了火折子,只一口便吹燃了,将前几日办丧事剩下的蜡烛点了,回头没好气道:“哪是你这般吹的,先憋一口气,一下子吹出去,要快。这么早,点什么灯?”说完气呼呼走了。

陈林好不憋闷,拳也不练了,固执的拿起火折子要吹,只吹了一口,腮帮子痛的没法,肚里也没气了,只得作罢,满脸愁苦的对着影子练起拳来。

赵云娘本想随便弄些饭菜,但看到前几日留下的剩菜太多,放坏了可惜,便又多弄了些连同冷饭一起热了,端到堂屋这边时,见陈林正在比划什么,吃了一惊,以为陈林身体又有什么不对。少顷想起以前在家时见过爹爹练气功,倒与陈林的动作有几分神似,便不打扰他,又去厨房端菜。

来回两三趟,菜也拿得差不多了,赵云娘将饭盛好,便让陈林过来吃。

陈林这会儿已练拳入了状态,听见招呼,先口头应了,却仍旧将矫正了招式从头打了一遍才收了拳,三两步走到桌前一看,见饭已经盛好,有些受宠若惊道:“害你久等了,实在对不住。赶紧吃罢,菜都凉了。”

赵云娘见陈林身体灵活了许多,全然不是先前那举步维艰的样子,奇道:“相公练的可是气功?我瞧着身子比早先要好了许多,倒有些神奇。想是公公交游广阔,不晓得从哪里学得,传了你,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陈林端起碗扒了口饭,边吃边道:“这叫太极拳,是河南温县陈家沟陈王庭所创。”说到这儿,才想起陈王庭乃是明末人士,与李岩过从甚密,李岩追随李闯王前曾于陈家沟住过数年,后将太极拳带到陈家沟之外,这才有了王宗岳的《太极拳论》,这会儿是天启年间,陈王庭有没有创出太极拳还两说呢。

赵云娘见陈林边吃边说,颇有些恼怒,少顷叹道:“看来你脑袋是真不记得事了,以前也没这坏习惯,想是不记得了。”

陈林依旧在吃,边嚼边愕然道:“云娘你说什么啊?”

赵云娘本来端起了碗筷,复又放下道:“食不言寝不语,要说话,便不忙吃饭,要吃饭,有话就吃过了再说。”

陈林那个郁闷,自己前世的老爹就这样子边吃边说,自然不会对他说不该这样了。只是今后得在明朝生活,自然得依着人家礼数了,只得将饭菜囫囵咽下,点头道:“晓得了。”

吃罢饭,赵云娘收拾碗筷,陈林要帮忙,却被赵云娘赶开了,说道:“男人家,怎能做这些琐碎的事。”陈林无语,本待要说些男女平等的大道理,但想想这是明朝,何苦为这些细枝末节拌嘴计较,便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看着赵云娘忙上忙下。

赵云娘收拾完桌子便去洗碗,陈林见赵云娘走了,便又起身继续练拳,这一练直练到半夜才睡。赵云娘本来要喊他睡觉,但想起他那“气功”于他养伤管用,说不定可以省下些汤药钱,便独自先睡了。

陈林依着记忆,直把一个个姿势都摆正了,又将拳从头至尾打了一遍,这才回去睡觉。看到熟睡的赵云娘,陈林倒有几分犹豫,在他潜意识里,这毕竟不是他真老婆。昨夜他先睡着了,赵云娘自己摸上床来倒没什么,这会儿却是陈林要主动爬上床,因此颇觉有些不是君子所为。

赵云娘早听见响动,见陈林迟迟不动,哪晓得他想什么,日间劳累,这会儿正困着,因此不耐烦道:“都大半夜了,还不上床睡觉,等什么呢?”

陈林闻言倒松了一口气,脑子里自欺欺人想道:“这可是你叫我上床的。”便掀起铺盖一角,钻了进去。这进去却又是一番光景,陈林前世乃是已婚之人,自然晓得那床第间事,这会儿就睡在美女旁边,有心伸手去摸一摸,又有杂七杂八的万般担心,只能忍住了不动,一双手是放在哪里也觉得不对。

赵云娘着急入睡,却被陈林乱动扰得不安,只以为这是半大孩子调皮,好似手脚不动来动去不舒服一般,因此心中暗恼道:“睡觉也不安分,却也不分时候。”便一把抓住他手,拉过来用膝盖夹住了,然后闭上眼睛假寐。小半会儿发觉陈林不动了,这才放心睡觉。

陈林倒不是被她控制了双手才不动了,而是一时懵了,少顷发觉身体也有了反应,越发不好意思乱动了,倒好似做贼一般。待赵云娘睡着,这才把手抽了回来,却忍不住去摸那起反应的地方,这一摸,心里却瓦凉瓦凉的,入手的物事虽不至牙签一般,却也并未发育得怎样,到底是小了些。

叹一口气,陈林彻彻底底收了心,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身躯虽有诸多不是,但到底是要用一辈子的,尤其下面那家伙什,用早了只怕中年时便不堪用了,还是莫要过早摧残得好。

没了那份邪念,陈林倒坦然了许多,手脚也不局促了,只是想起方才赵云娘用膝盖压了自己的手,倒好似对俩人肢体接触习以为常的样子,因此有些怀疑这身子以前的主人与这便宜媳妇到底有没有那事儿。按说该没有才是,否则赵云娘如何会把自己当做小孩看待,想来是一起睡惯了,又本就是夫妻,这才不忌讳。但也不能肯定,若有,那真是大大的遗憾,倒该找机会弄清楚才是。也怪自己大意,用这小玩意儿方便的次数也不少了,但尿就尿了,怎么就没发觉他还不堪用呢。

次日陈林依旧睡到天光大亮,去院子里练了许久拳,这才觉得饿了,便去寻些冷饭吃了,吃到中途,却又挨了赵云娘骂,说吃冷食对身体不好,不该不叫她来热了再吃。陈林觉得身体再不似昨日间那般支配困难,便与赵云娘说想去把卖棺材的事落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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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杀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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