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吃黑
王大富刚说完,茨科伊已经泪目滂沱。
我问王大富:“你胆子够大的,一个人也敢独闯俄罗斯市场?”
王大富说:“我大胆?圣彼得堡有句古语:当潮水退去,你才知道谁在裸泳。
我在这里遇到很多独闯的中国人。”
“中国边境查得那么严,你是如何过来的?”
“这个还不简单?有几个大兵是吃勾的,随便三五十元就过,回去也差不多。”
“我可不想信,一般都是两个一组的大兵作活动巡逻,如果被发现收取贿赂,就被抓往军事法庭,我不相信那些大兵为这三五十元就断送前程。”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是走一条有危险的暗道,那你们是如何过境的?”
“我们是光明正大从口岸过境的。”
“不管怎样,你们都不应该现在到俄罗斯来,现在局面非常混乱,持枪抢劫,杀人抛尸随处可见,你们又是女人,更危险。”
“我们一路走来,不见得有什么危险,来时倒是一帆风顺的。”
“这样算你们走运了,我们走私团伙有句话叫这趟列车为死亡列车,每次能活着回去就是走大运了。”
……
列车鸣笛声响起了,这是列车即将进入隧道必鸣笛的提醒,列车过了隧道,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边境终点站。
乘客们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囊。
当列车从黑暗的隧道走出来,车厢里传来了一个令所有乘客惊愕的吼叫声:“哇啦呜嘿呦…”
茨科伊低声对我说:“劫匪来了抢劫了。”
只见车厢两头各有一个手持k47步枪,而走进车厢搜身捡包的劫匪有五个人,而且都人手一把手枪。
我正想把钱放在鞋子里,王大富在我耳边和茨科伊耳边小声说:“把钱给我保存。”
我和茨科伊只好偷偷把钱给了王大富。
不一会儿,劫匪开始搜到我们。
我的包被打开,从里面翻出了那个汽车外挂水壶。
我大惊,好不容易拿到的狼尿,千万别拿走了。
劫匪打开盖子闻了一下,就丢到过道上。
我惊得正想起身拾起那壶正在掉在过道地板上,正流出洒满一地的狼尿。
我的头突然就被另一个劫匪用抢敲打了一下。
我眼冒金星,痛得腿直哆嗦。
我摸着肿了个小包的头,无奈地望着过道上从水箱壶流出来的狼尿,心痛比头痛还难受。
我不但被打,还被从头上摸搜起来。看看头发有没有藏钱,看看是否有耳环耳钉,然后是把外套解下,先摸了口袋兜里,然后搜抓过全身。
从我们仨人身上只搜到了茨科伊的一对耳钉和项链,王大富身上搜出了一些零钱和一块手表。
由于在我身上没搜到任何东西,几个劫匪又搜了一次,并且又爬在地上看了看座位下,地板上,都仔细敲打摸看了一遍。
最后还叫我脱下鞋子。
在找不到任何东西后,又到前面去了。
十分钟后,列车停了下来,劫匪开始退下了列车。
当劫匪退下车,我才拿起过道上被劫匪仍掉在过道上的水壶,用手摇了摇,里面的狠尿已经流干,水壶已经空空如也。
当列车开动后,王大富才打开车窗,从窗口外拿回了一包带着沾胶的小包包。
我和茨科伊都十分佩服王大富,都急问怎么想到这方法的?
王大富说:“在俄罗斯打劫火车是这帮劫匪的常家便饭,连车上的俄罗斯人都习以为常,俄罗斯人出门坐火车都不会带太多的钱了。
我这藏钱的办法也是跟这些劫匪在多次接触中学来的,可以说是这些劫匪教的。
原来我是放到鞋子下,但很快就被洗劫一空,第二次我把坐垫割开,把钱塞进去,但也被发现。最后我把钱沾到窗外的窗顶上,就算劫匪看窗外,也不可能看到窗顶的。”
我对王大富津津有味说起他藏钱的故事毫无兴趣,只是担心着:没有了狼尿,茨科伊再发病怎么办?郭二乐多久才能把他的鹤顶鲜拿来?
火车到达终点站后,王大富在车站叫了辆的士,把从列车托运处取出来的当时国内十分流行的方块游戏机和一些电子手表放到的士上,我们仨人直奔国境线。
我们在俄罗斯的边境小村吃饭后,直等天黑。
因为没有郭二乐在场,我们只能选择晚上越镜。
晚上的滔盐河比白天更寒冷,王大富背着一个大包,手里又提着一个包,我和茨科伊只是背靠着小包,相互扶持着,在王大富的引导下,从滔盐河的一个拐弯处穿越冰面过境。
拐弯处中国的河岸有5米多高的悬崖,所以这片区域两国都不设哨所,只有隔二个小时一次的巡逻。
王大富带着我和茨科伊,很快就越过滔盐河的冰面,来到中国河岸。
王大富放下手中的大包,沿着一石头缝隙,爬上了二米多高处。
他站稳后,伸手下来,我把包裹挮上去后,又把茨科伊拉了上去。
王大富把我拉上去后,我才发现就在这石头后面有一条只能容纳一个人向上爬的石缝。
我们沿着石缝爬上了林区。
茨科伊爬到林区,已经气喘吁吁,她坐在雪地上开口喘着急促们粗气。
我见状,急忙叫了声走在前面的王大富。
王大富回来说:“这里是边防军巡逻必经之路,必须尽快离开。”
王大富放下背包后给我,并吩咐我倒着走,扫掉这十几米雪地上的脚印。
王大富背起茨科伊就走。
我们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出了这片林区。
再翻过一个山头,就到我的家了。
我暗暗庆幸自己终于安全平安回到家了。
就在这时候,从山林一侧传出了一个声音:“站住,放下手里的东西,把手举起来。”
我大惊,王大富也急忙放下茨科伊。
我望着发声的地方,并没有人站出来。
“你们被包围了,马上放下东西,向前面走,不准回头。”
王大富只好放下肩上的小包,扶着茨科伊向林区外走去。
我也丢下包包,只带着我的小包囊,匆匆跟上王大富。
我感觉有点奇怪:如果我们被包围,他们怎么放我们走?
我回头一看,发现只有一个人,而且没有枪。
只见他把包包背着,又提着,连拖带拉地走。
我知道被忽悠了,便大喊一声:“放下东西,你这骗子!”
听到我喊,王大富马上放下茨科伊,跑了上去。
那人见被识破,丢下一个包包便走。
王大富那里肯放过?他冲上去,抓住那家伙背后的包包一拉。
包包掉在雪地上,那人冲下了山坡。
我拿起地上的石头,向那家伙砸去。
那家伙被石头拌了一下脚,就滚着掉到了坡底。
王大富拿起包包说:“算了,留他一条狗命,差点被这家伙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