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同情唏嘘
渐渐的,天边些微薄亮,巍峨皇宫到处灰蒙蒙的。
金碧辉煌的公主殿中央,放着一副冰棺,早已失去血色的宇文娴静静躺着,长长的眼睫毛垂下。
几个时辰前,还是鲜活的生命,刁蛮任性的闲庭公主,自此消失。
谢汐儿一夜未眠,即便到了宁远侯府,被宁世远胁迫去凛院,她还是没有睡意。
“你去哪?”
眼看宁世远要走,她连忙扬手拽住他。
“南阳侯府下狱,今日抄家。”
从收集证据,到真正倒台,都是宁世远一手策划。
谢汐儿给的证据,起了很大作用。
“杀死宇文娴的,不是南阳郡主。”
她定定的瞧着宁世远,片刻后,只听——
“的确,你猜是谁?”
谢汐儿从皇宫出来就在想,到侯府时,她有了答案,但没有证据无法确定。
“宇文厉,他不要宇文娴的性命,错杀罢了。”
“你很了解他。”
宁世远淡淡一句,旋即扬手捋顺她的发丝。
“我不确定,如果是他,为何最后南阳郡主成了替罪羊?”
见她追根究底,宁世远如实说道,“我派去的人,恰巧看到皇宫暗侍,暗器直射沈飞羽,闲庭公主替他挡了。至于南阳郡主的金簪,我一早安排。”
在他得知闲庭公主抢夺圣旨,南阳郡主紧接着追过去,他就想到此计。
金簪有剧毒,但一个时辰内送到皇宫,掌医可以解毒。
他不要宇文娴的命,他要南阳侯府的命。
即便没有弑杀公主成功,也是谋杀未遂,又有买卖官职贪赃的罪证,南阳侯府必定倒台。
但他没料到,暗侍出现,阴长阳错宇文娴死了。
要宇文娴命的,是刺入太阳穴的剧毒短针。
谢汐儿低眸,宇文厉要沈飞羽的命……
“怜儿,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你无需担心受怕。”
离开前,宁世远抱住她,一手拍着她的肩膀。
谢汐儿点头,和他一起出了凛院,“你嘱咐沈驰,叫他一切小心,至于沈飞羽,我去沈家一趟。”
“叫小五和小八都跟着。”
撂下一句,宁世远出了侯府。
谢汐儿站在府门前,一看就是许久,当她要转身时……
“宁远侯夫人!”
惊惧仓皇的女子声横空传来,她循声望去,一名妇人匍匐在地。
华贵的衣裙有些凌乱,金簪也东倒西歪。
这人是谁?听声音有点熟悉。
她低头看着妇人,“抬头说话。”
一句落下,她看清了脸,原来是南阳侯世子妃,之前买城北那块地,两人聊过几句。
今天南阳侯府就要抄家了,世子妃跑了出来,还到她跟前了。
只是……
不等南阳世子妃开口,她就道,“圣命难违,我不能帮你,世子妃请走。”
说罢,她就要离开,却被世子妃一下子拽住衣袖。
两旁侍卫看了,立即训斥,“大胆!”
谢汐儿摆手,示意他们懂礼,她和南阳侯有仇,但和世子妃没有,买卖城北地皮,两人相处还算愉快。
“不,只有您能救我,我不要你救南阳侯府,我只要保住我的夫君和孩子,哪怕你要我的命。”
说罢,世子妃连连磕头,冰冷的地面上,力道又重。
谢汐儿见她如此,家祸来前,妇人和小孩最无奈。
“世子妃,起来说话。”
“我不起,求求你了,求求,再晚一步,他们就要被禁军带走。”
世子妃很怕,禁军统领是沈家大公子,因为南阳郡主杀死闲庭公主,害沈二公子娶已死之人。
沈家大公子为了弟弟,肯定下狠手。
她死没关系,可她的孩子……
“宁远侯夫人,等您有了孩子,就会明白做母亲的心。我最大的孩子十七岁,最小的三岁。”
说着,南阳世子妃有点慌不择乱,更点着远处的马车,“您的六妹妹,谢府六姑娘没有死,就在马车上。”
谢汐儿早就猜到谢玲玲投奔南阳郡主,好日子没过到,差点就要丧命。
只是……
谢汐儿眉头微拧,就在这时,世子妃猛然道。
“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言语真挚,谢汐儿知道,她说的真心话。
天下,母爱最无私。
于是,她拉住南阳世子妃,点头道,“我答应。”
南阳世子妃喜极而泣,她破釜沉舟一举,竟然应下了!
到底哪句话,让宁远侯夫人点头?
因为谢六姑娘?但谢府六小姐,那品性……
投靠南阳郡主,又吃里扒外,想爬上夫君的床,做世子侧妃。
如果不是她及时发现端倪,那碗有烈药的汤,夫君就喝了,而端来的人,就是谢玲玲。
“来人,先带她下去。”
说罢,谢汐儿拽住南阳世子妃,一把推到府里。
随即,她又看向马车,“打晕,送到别庄。”
暂时放到别庄,等南阳侯府事情过去,她就来处置谢玲玲。
侍卫立即禀明,迅速走到马车前,撩起车帘,就看到瑟瑟发抖的谢玲玲。
她浑身被捆,嘴里塞了布条,无法说话。
见侍卫走来,谢玲玲吓的不行,她知道南阳侯府要抄家了,所有人都要死。
而她恰巧在南阳侯府,没人信她的话,就算她说出身份,大家也不信。
因为谢家六姑娘,早就死了。
眼前高大的侍卫,肯定来杀她了!
极度惊惧下,一拳打了过来,谢玲玲害怕的晕了过去,身子僵直。
很快,她被抬了下去,迅速送到别庄。
而这时,谢汐儿命暗卫去南阳侯府,带话给宁世远。
保住世子妃的两个孩子,至于世子,她没提。
之后,谢汐儿坐马车出府去了沈家。
沈舒出嫁那日,到处张灯结彩喜庆洋洋,今日红布撤下,死一般的安静。
沈飞羽和宇文娴的婚事定下,日子也定了,成婚在即,没有人高兴,甚至不少百姓站在沈家门前,不停唏嘘。
“沈家二公子命不好,虽然是驸马,但……”
“名义上的驸马,三年守孝,通房都不能有,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里憋得住?”
唏嘘之余,全是摇头叹气。
谢汐儿听的一字不差,不止百姓,京城权贵也这样想。
对南阳侯府倒台惊讶错愕,对沈家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