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专断之权 上
凌空来时,原福州知府刘永泰还未走,这知府的交接比那知县自是复杂了许多,是以前后两任知府交接,不似县令那般可将任上事务放下便走,这知府交接却是不行,所以这刘永泰自从知道皇上准了自己的辞呈,便天天在等凌空到来,他被福州倭寇之乱吓的够呛,此时终等到凌空,第二日便拉住凌空去府衙交接,速度奇快无比,还未到午时便已交接完毕,凌空陪他用过午饭,刘永泰便在福州平安镖局的护送下离开了,乍见平安镖局的镖车,凌空忽的想起师兄,不知道他是否回山,上前一问才有局中人告知,局主仍是每天待在局中后院,凌空又问,如今沿海一带倭寇肆虐,是否劫过平安镖局的镖车,局中人等闻此问却是异常高兴的说,开始时候还劫过几次,还好局主有命有人劫镖不用抵抗,是以镖被劫走,人却未被伤着,而那些被劫镖车,局主一出那有要不会的道理,为此局主还传话给倭寇,凡动平安镖局镖车者,尽屠该地所有倭寇,那些倭寇却不理会,在那之后又劫了两次我们平安镖局的车,结果江苏一省之内的倭寇几乎给的也被吓破了胆,那些倭寇这才怕了,自那以后再无倭寇敢动平安镖局的镖车,便是大队倭寇看见是平安镖局的镖都是绕着走,走近都不敢呢。
发布凌空听了不由失声而笑,二师兄如此威势,那些倭寇惹上他还真是倒霉啊。那些倭寇虽是凶恶,杀人便似杀鸡,此时碰上比他们更凶,更恶之人,将他们也是比做猪狗,随便就杀光宰净,那些倭寇如何不怕。自己在这福州若能让福州民众有了抗倭之信心,能将所有的仇恨都暴发出来,那这些普通的民众在面对倭寇的时候,也能比那些倭寇还要凶恶,那时倭寇自是不敢随意来犯了。
发布送走刘永泰后凌空便是福州一府之主了,接下来的几日,凌空接见了不少官员的拜见,他自己自然也是要去拜见巡抚、提督等官员,是以凌空上任以来第一月便是在各处宴席间度过,幸得凌空修为精湛,区区水酒入喉转瞬即为体内剑罡化去,在福州大小数十宴从未醉过,福州大小官员看在眼里,皆以为这新任知府凌大人酒量深不可测,言语间也有了些许敬意,而经过个多月的相处,福州也接受了这个新任知府,凌空这才真正的融入福州官员之中。
发布与各级官员周旋完,凌空才有时间来处理福州政务,这才知道倭寇对福州的祸害有多大。在倭寇的肆虐下,福州一地岁入少了整整八成,如今福州粮食、衣物皆是从内地运来,然远水难解近渴,内地运来的粮食远远不够福州所需,福州一地遭倭寇肆虐之灾民,纷纷出逃,因饥饿、患病而死去的灾民难一-统计,因此这倭寇之患一日不除,福州一日不宁。
发布凌空为此多次向福建提督求教,几番长谈下来,凌空对福州之兵力也有了个大概认知。几个大营相加也应该有个三万人之谱,凌空当时大喜,那知道福建提督成之云却告诉凌空,自己刚到福州巩固海防之时,也曾与那些倭寇大战得几回,怎知道那些倭寇凶恶异常,对战之际士兵还未与之交锋便已未战先怯,待的战事一起,那些倭寇蜂拥杀来,宛似恶鬼一般,便是被刀剑加身仍是毫不退避,尚且苦斗不休,面对如此敌人那些兵士自是不敌,数次交锋,自己所率领兵士都比那些倭寇要多上几千,但仍是败下阵来,若非朝廷不怪罪自己,只那数次败给倭寇之举,便已够将我削官问罪了。一声长叹后,那被倭寇打的锐气全消的福建提督告诉凌空,这剿灭倭寇之举只能徐徐图之却是急切不得啊。凌空心虽不然,也不道出,便自告退。
发布福州形势均为凌空了解后,才发现比之当日平海一县尚且不如,至少自己在平海时,地方军政都在自己手中,自己只要政令一出,自无反对之人,如今这福州知府位置,若别的知县来坐,自是高兴不已,一下就七品升四品,可谓官运亨通,可在自己看来,上面巡抚、提督那个是自己能请得动的,若不得他们相助,自己在福州抗倭之举实在难成啊。正暗自思量,府中下人来报,巡抚大人派人请凌大人过府相商。
发布听得下人来报,凌空才想起自己到了福州后,除了初来之际去拜访了福建巡抚,之后只有政务往来,却再未私下去过,如今忽然派人来请,却是难以猜测其意。当下换过官服向巡抚衙门而去。
发布福建巡抚陈知节,官声清廉,在福州为官十年,将福建一省之吏制,治理的清清白白,少有贪枉之辈,颇得福州百姓爱戴,若非倭寇之患拖累于他,这声望还要高些。
发布巡抚衙门离自己的府衙不远,转过两个街口便是,是以凌空轿也未乘,只有许颂秋跟着便向巡抚府衙而去。
发布自从见过凌空大发神威后,许颂秋等三人便跟定了凌空了,自愿在凌空身边充做护卫,还说凌空如今已是知府,在福州这兵危战凶之地,身边有几个人护卫跟着方为正常,凌空拗他们不过,也就任他们为之。
发布递上自己名帖,府外门丁便举手请凌空入内,言巡抚大人已在后堂相候。
发布入得堂中凌空按朝廷礼仪拜见过巡抚大人,才分宾主坐下,陈知节便将下人斥退,凌空一见便知巡抚大人必有要事,也只得叫许颂秋去外间等待。
发布待下人将厅门关闭,陈知节当先说道:“本官早闻凌大人年少才高,如今一见果是一表人才啊。闻得凌大人在平海,一战平倭寇,倭贼从此是闻风丧胆,凌大人功在社稷啊。”
发布凌空闻言拱手说道:“扬我国威,抗击倭寇,此乃下官份内之举,实不敢当巡抚大人盛赞。”
发布陈知节摆了摆手,才又说道:“凌大人不必过谦,我朝自倭寇侵袭以来,难有战胜之时,凌大人抗倭有术,那是天下人都看在眼中的,否则圣上又怎会降旨将凌大人调至福州呢,如今福州倭寇之盛居我朝之冠啊。”
发布听陈知节主动提起倭寇一事,凌空心下一动,说道:“下官近日也为倭寇一事烦恼,为此下官多次向提督成大人请教,奈何,数次相谈却无任何头绪,下官实在不得要领。”凌空与那成之云多次谈论平倭一事,但成之云此人已被倭寇打怕了,早失抗击之心,如今已只想着能守住福州城便可。
发布陈知节看着凌空微微一笑道:“是以今日本官才会邀凌大人前来啊。”
发布“下官也是疑惑,巡抚大人唤下官此来为何。”凌空也说道
发布“凌大人,本官这便说与你知把。本官知你既有抗倭报国之心,也身怀平倭之术,现在所缺者,不过手下无兵罢了。凌大人,本官可有猜错。”陈知节缓缓问道。
发布既然巡抚已经如此说了,那估计有支持自己的意思,凌空当下肃容说道:“巡抚大人高瞻远瞩,所言之事,确为下官心中所想,想那倭寇凶残,犯我疆土,屠我国民,如放任其下去,必生亡我之心,是以下官一直视驱除倭寇为己任。惟手下无可用之兵,一应计策均无从施展。”凌空说话间将帝皇诀气势散发出少许,如此这番话说出,更显慷慨激昂。
发布陈知节虽做了十年的巡抚,身上也有官威,但如何能与帝皇诀的气势想比,一时间竟然被凌空这一番话给震住。心中思量,此人确是国之干臣,这番言语竟然说的连本官都有些心动,当日太尉周博大人曾要本官照扶此人,那时还以为这凌空与太尉大人有旧,如今看来,这凌空确为一心为国为民之人。想到这里,颚下一痛,却是自己手指捻须捻的重了。心中计议已定,当下对凌空说道:“凌大人这番话当是发自本心,连本官听了都有动容之感。”叹得一声又道:“本官见那倭寇肆虐,也自愤怒不已,奈何本官虽长于政务,却不谙兵事,是以见那倭寇势大,这福州官兵竟非其对手,心急如焚,却是无法可想,如今凌大人既有抗倭之心,又怀平倭之术,本官便信你一回,凌空你只要与倭寇周旋,本官便叫麾下之抚标配合于你,我自会知会统兵参将。”
发布凌空闻言大喜,自来福州上任,手下无兵无将,如何能与倭寇抗衡,那福建提督又早已被倭寇打怕,不敢出阵,畏倭如虎,怕是指望不上,却不想巡抚大人居然将手下标营交与自己,实是难得。当下说道:“承蒙大人不弃,将重任以托,凌空必不负大人所望,万民之所望,福州倭寇一日不除,我凌空一日不走。”
发布陈知节闻得凌空之言语,竟一时站了起来说道:“好,凌大人既有如此决心,那倭寇又有何惧哉。”
发布与陈知节一席长谈,凌空终可放下些许心事,但心中疑虑却是越多,自己虽在谈话之际,施放了少许帝皇诀气势,其目的不过显示自己抗倭之决心,怎么巡抚大人听了却是将麾下抚标交出,虽是派了个参将过来,那也不过因为本朝律法,管理地方的官员不得带兵,而方便自己,是什么让巡抚大人如此相信自己的呢。
发布心中疑惑之时,陈知节又说道:“今日与凌大人相谈,十分畅快,如今天色已晚,凌大人便在我这里用了晚饭再回府吧。”
发布此时凌空也想知道巡抚怎么才见自己不久,便将手中军队交付与自己,当即说道:“巡抚大人赐宴,下官怎敢不从。”
发布席间,不待凌空以言语试探,陈知节已将自己交付抚标的原委道出,而直到此刻,凌空才知道朝中一直有人对自己相护,那被自己气走的考绩官员回京后必是诬蔑自己不少,自己却反而高升,想来必是陈知节口中的太尉大人相护,自己才未被问罪。
发布得知自己在朝中有人维护,凌空放心不少,却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有望,乃是既然朝中有人支持自己抗击倭寇,那自己在福州的阻力会少上许多,对自己大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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