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有其父必有其子
明明是很随意的装扮,比严肃刻板的西装温和许多。可他那身不容人造次的气质,硬是把家居服也传出了几分生人勿近的严肃感。
经过傅境泽身边时,傅云臣的视线漫不经心的扫他一眼,然后径直朝着区小苑走过去。
区小苑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让厨师给他们一人煮了一碗青菜鸡蛋面,随便吃了两口,吃完了就上楼了。
自从傅云臣出现,区小苑再没理会傅城和傅境泽父子俩。
直到傅云臣背着区小苑,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上,傅境泽才垂下眼帘,盯着自己交叉着放在腿上的手指尖。
傅城若有所思的看着傅境泽,“你是不是……”对那个病秧子动情了?
话还没说完,傅境泽嗯了一声,“喜欢。”
傅城脸色顿时比锅底还黑,“你疯了是不是?”
生怕自己声音大了,会被别人听见什么动静。
傅城压抑着低吼:“你跟我到书房来!”
“没什么好谈的。”傅境泽无所谓的笑笑,眉眼间满是无所谓的散漫,“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你是不是疯了?”傅城恨不得把叉子插进傅境泽脑子里,看看他脑袋里都想些什么。
傅境泽却是意味深长的笑了,“我疯没疯,父亲最清楚了不是么?”
傅城拉着一张脸,反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古人诚不欺我。”
傅城:……
“喜欢就抢过来,这不还是父亲教我的?”
傅境泽轻笑一声,起身离开。
傅城看着他的身影,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有个不好的预感一直在他心头萦绕。
这一晚,傅城做了个梦。
梦到了二十多年前傅源和许琬凝的那场车祸。
梦里许琬凝一身狼狈,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却坐在驾驶室里,踩下油门,驾驶着车子朝他冲过来。
眼看着车子就要撞到他,突然冲出一个人,把他推开。
梦里傅城摔了个跟头,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推开自己的人是谁,就听砰的一声,紧接着是重物落地发出的闷响。
等傅城从地上爬起来,再看向许琬凝时,原本还坐在车里的人已经从车上下来。
狼狈的女人失魂落魄的走向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抱着渐渐凉了的身体默默的流眼泪。
哀莫大于心死。
人真正伤心到极致时,连哭都哭不出声。
梦里的傅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然后他再一次亲眼目睹了车祸的全过程。
他眼睁睁的看着许琬凝把浑身是血的傅源扶上车,然后驾驶着车前挡风玻璃都碎了的车冲上山。
没多久,山上传来撞车时才会发出的巨响。
傅城追过去,就看到被撞的变了形的车子已经烧了起来。
警车的声音,消防车和救护车以及周围的人大声哭喊的声音不断的钻进耳朵里。
场面十分混乱。
可原本应该被救护车拉走的两具尸体,却突然直挺挺的坐起来。
那两双死都不瞑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傅城。
许琬凝沙哑的嗓音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厉声质问:“傅城,你满意了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害死我和阿源还不够,还要害我的儿子?”
“傅城,你不得好死!我要让你给我和阿源偿命!”
“把属于我儿子的东西还给他!”
眼睁睁的看着血淋淋的尸体靠近自己,伸出双手就要掐住他脖子的瞬间,傅城惊醒。
黑夜里,房间开着一盏昏黄的灯。
傅城抹了一把冷汗,惶恐不安的视线在房间里扫视。
耳边还有那天车祸现场的嘈杂的声音,傅城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自己的房间,确定没有索命的女鬼后,全身脱力般躺回床上。
傅城看着房顶,脑海里却是傅源和许琬凝车祸那天发生的一幕又一幕的画面。
想起傅境泽之前跟他说的话,傅城更睡不着了。
到底是他唯一的亲儿子,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的儿子走上他的老路。
·
第二天早上,区小苑赖唧唧的起床,洗漱换衣服,傅云臣全程代劳。
就连下楼吃早饭,都是傅云臣抱她。
这娇滴滴的模样看的其他傅家人牙酸不已。却没人敢说什么,暗暗得翻了不知道多少白眼。
刚坐下,区小苑正端着温开水喝,突然入目一片火红。
入眼一大片火红的玫瑰花,花瓣儿上还带着露珠。
区小苑眨巴着眼睛,秀气的眉头几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送你的。”头顶传来傅境泽的声音。
区小苑看他,嫌弃的把他的手推开。
随着傅境泽的手被推开的动作,新鲜娇艳的玫瑰花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漂亮的红线。
区小苑也特别应景的打了两个喷嚏。
“你有病吧?”区小苑捂着鼻子,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傅境泽。
她之前身体不好,免疫力低下,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各种过敏症状。
尤其是花粉。
当时她病房里的鲜花,全都是掐了芯儿的。
傅境泽昨儿才说的要给傅云臣找点事儿干,起个一大早就想当有虫吃的鸟了?
傅境泽倒是没料到区小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愣了一下,才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说:“我送你的玫瑰花。”
“我谢谢你。”区小苑又打了两个喷嚏,对傅境泽竖起大拇指,“我老太太都不扶就服你!”
傅境泽:???
“你赢了。”区小苑揪着傅云臣的衣服,声音闷闷的说道:“你成功膈应到我了。”
傅境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傅云臣已经从他手中夺过那束花,扔进了身后的壁炉里。
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就这样化成了一捧灰烬。
傅云臣叫佣人开窗通风,然后迎着傅境泽不解的眼神说道:“小苑花粉过敏。”
傅境泽一脸不敢置信,“糊弄谁呢?花粉过敏她能跟狗子在花园里玩?”
区小苑如果真的花粉过敏,对狗毛应该也特别敏感。
这样的话,她根本没办法养狗。
区小苑揉了揉鼻子,躲在傅云臣怀里不说话。
不欲解释太多,傅云臣轻笑一声,眼里却没多少笑意。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别打小苑的主义。你这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傅境泽走到他们对面坐下,嘴角挑着笑,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傅云臣笑了,“你他妈这叫插足我和小苑的婚姻,是小三。”
“那又怎么样?”寡廉鲜耻傅境泽,“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头挖不倒。”
区小苑:???
“你脑子有病吧?”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区小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