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寻医问药
草坪上的晚宴进行的如火如荼,高杆灯的光亮将现场照耀的如同白昼,大家在草坪上就着流水般轻淌的音乐声聊天欢笑,场面十分祥和。乔绵的手被陆亭川紧紧握在手心,可两人刚要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不同的声音。伍瀚轩与童文过来了。
伍瀚轩表情难得放松,童文倒还是一脸忧愁,眉头紧紧凑在一起,像两根毛笔一般,丝毫不肯分开。
伍瀚轩走过来,看着陆亭川,他似乎很热,脱了外套,里面只穿着夏季常服,“乔绵,你们要回去了?我和童文正好也准备走了。过来打声招呼。”
陆亭川身子挺拔如常,“她有些不舒服。我带她先走。”
“好。那我跟童文也先走了。”伍瀚轩点点头,童文没怎么说话,大约是想到昨夜发生的案件到现在还没有太多头绪,就算是想笑也笑不出来。
陆亭川看着童文这样苦恼,心里反倒有些愧疚。但对于坏人,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将其绳之以法。
忽然,童文的手机响了,声音如同鬼魅一般猖狂的叫着,陆亭川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电话也许是有什么新的情况发生。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
只见童文接起电话,转身走了两步,飞快的说了些什么,随后他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挂掉电话后,童文看着伍瀚轩和陆亭川,声音隐隐带着几分激动,“有瓦迪的消息了!”
他声音一出,陆亭川的身子明显一怔,随后他立刻转头看着乔绵,眼神明亮起来,如同有光在闪烁。有瓦迪的消息了,说明他应该还没有出白城,只要能找到他的行踪然后抓捕他,许多事情也许可以顺藤摸瓜的牵扯出来。
希望,就在前方。
陆亭川看着童文,“好。在哪里?”他激动的问。
却见伍瀚轩依旧平静的望了他一眼,“不废话了,我们走了。你别问那么多,抓住了再通知你。你带乔绵回医院。”
话音刚落,就见伍瀚轩依旧带上童文,二人转身朝大门跑去,转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而陆亭川来不及想什么,他明白,此时他也做不了什么,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陪在乔绵身前。
只是不等几秒,他裤兜里的电话也飞快的震动起来,嗡嗡嗡的声音如同蚊子一般恼人,却那么的急促,让你无法躲避。
-
瓦迪还没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
他不久前才去外面的一个小诊所买了药。自今天凌晨被陆亭川打中两武器后,几乎是立刻要了他的半条命。
但瓦迪毕竟年轻气盛,平日锻炼的多,身体素质非常好。受伤后,他活命的意志又十分强烈,最后还是凭借一己之力逃出那段被警方、军方重点布控的范围,跑向了城边一个城中村区域,躲进了一个环境恶劣的小宾馆。
他进宾馆的时候,浑身是血,面目狰狞。坐在吧台的年轻姑娘吓得不轻,但到底见识短浅,丝毫没将瓦迪往坏人的方向想,但小姑娘不问东问西,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心,即使看出来瓦迪受伤了,也并未主动提出可以提供什么药物。
瓦迪不寄希望于她,他也不想与陌生人有太多交集,只是匆匆躲进房间,撕开了一条床单,咬牙拴住自己受伤的膝盖,还有被子弹击中的胸口。子弹打过来的时候他恰好躲了一下,位置偏移,只打进肉里,也进的不深,此时镶嵌在里面,瓦迪运气好的是恰好子弹没有穿透肌肉,堵在那里也刚好将血堵住了大半,他现在不敢动它,生怕一动作血就喷涌而出,所以移动的时候动作也不敢太大,只得小心翼翼极了。
瓦迪在潮湿昏暗的房间里躲着,膝盖与胸口的武器伤疼痛异常,他已经感觉大脑被疼痛侵略,意识正逐渐模糊。
但那时,外面的天还大亮,城边似乎更接近天际,日光十分明朗。他拉紧了窗帘,依旧感到外面的明朗。瓦迪不敢轻举妄动,他已经看过电视,新闻上没有播出他们的新闻,已经知道又是被军警方压下去了,这倒是正常的。
但没有新闻不代表对方对他的追捕没有进行。
瓦迪不敢用电话,也不敢明目张胆出现在公众视线。即使此时他是多么的想找到孟回裳,想听听她的声音,想告诉她,他受伤了,这时多希望她在。他也更想对她说一句,只要她安全离开了,那他就已经放心,哪怕死了,也死而无憾。
外面的天终于暗了。瓦迪已经很饿,失血与体力透支让他越来越虚弱,额头不时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但冷汗之下,似乎额头也在发烫,也许是受伤引起的发烧。
瓦迪早已经咬牙为自己取出了膝盖武器伤处的子弹,他没有药,现在所有的疼痛强忍着,武器伤周围已经彻底肿了起来,用撕破的床单缠好的伤口因为淤血的堵住,更显得十分可怖。
夜晚彻底来临了,温度降了下来,还带着几分冷风吹着,瓦迪咬牙走到窗帘处,他住在二楼,楼下就是一条小街道。他掀开窗帘看了看外面,没有几个行人,他放下窗帘,开门出去了。
下楼,前台处的年轻姑娘正在边吃饭边看剧,没有理会瓦迪。
瓦迪踉踉跄跄的出了门,门外真的很冷,他裹紧了身上被血染红的衣物。外面的街道很冷清,索性街边的小店还有几家亮着灯,其中有家处理男士衣服的,瓦迪过去随意挑了一件深色外套,付钱后穿上,他又问老板,周围哪里有诊所,老板告诉瓦迪前面右拐不远处就有一家,瓦迪道谢后就走了。
之前身上被血打湿的衣服被他脱掉抱在手上,走到街道深处有个垃圾桶,垃圾桶周围也全是垃圾,恶臭漫天,瓦迪将衣服用打火机点燃,放在墙边烧了。
他抱着手肘,朝刚刚问的诊所走去。
虽然他走路疼痛,走的很慢,但诊所不远,瓦迪还是没走几分钟就到了那家小诊所。诊所外面有个很旧的招牌,写着诊所两字,瓦迪现在对中文很熟悉,这些字都能认识。他出现在门口,诊所里面亮着昏黄的灯,灯光投射在他的脸上,显得越发黢黑阴沉。
瓦迪默声走进去,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人疑似医生,他正在吃面,发出吸面条的嗦嗦声,诊所里还放着电视,里面是吵吵闹闹的电视声。但他听见动静,立刻抬起脸来,嘴巴还沾着面条的油光。
“什么事?”他问瓦迪。
瓦迪冷眼看去,这医生很不靠谱。来诊所的人不都是看病拿药的吗?什么事,还能有什么事?
他冷冷回答,“买药。”
“什么药?”那人问话的时候还不忘又吃一口面条,看起来模样十分猥琐。
瓦迪心里厌恶极了,他垂眸看一眼自己胸前被外套遮住的伤口,语气淡淡的,“止血,消炎,镇痛。”
那人点点头,放下吃面条的碗,“什么伤啊?过来我瞧瞧。”这会儿倒是主动热情起来,又认真打量了瓦迪一下,“你脸色不太好啊,伤哪里了,这么严重。”
瓦迪摇摇头,轻轻的说,“不碍事。武器伤而已。”
空气,瞬间凝固了。电视里发出的声音似乎都随着空气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