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怎么知道的!
笔电筒的灯光,顺着玉佩侧边照进去。
为防漏光,鉴宝师傅另一只手小心的拖着底,随后细细观察。
不止是他。
如今安平桥上,别管懂不懂鉴宝,但凡有点本事的,都卯足了劲,瞪着龙凤佩。
江凌云的声音,古井无波。
“如何?”
换来的却是死寂!
稍微懂行点的,都已经目瞪口呆,冷汗直流。
拿龙凤佩的师傅,更是止不住的哆嗦。
几次,险些摔在地上。
“你,你们聋了还是哑巴了?”
谢龙满脸虚汗,但仍色厉内荏。
“说!”
“今儿要说不出个所以然,谁都别想走!”
“这…”
鉴宝师傅们回过神,彼此对视之际,全是满脸愕然。
不大一会儿。
都悄然打量着江凌云,议论纷纷。
“不可能!”
“他都看几眼,怎么就能知道料子是假的?”
眼神中除却疑惑,还带着浓烈惧意。
话说到这份上,龙凤佩真假,已然浮出水面!
江凌云视若无睹。
拥有透视眼,他自然早知道结果。
阮思弦却是惊讶的捂着小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以为自己很懂文玩,还认定这块龙凤佩是真品,没想到江凌云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推翻了她的认知。
这…
也太离谱了!
“瞎说啥呢?”
谢龙却瞪圆了眼珠子,将手持龙凤佩的鉴宝师傅,一把薅了过来!
“我不说了吗,这块和田白玉龙凤佩,可是我爸花了三千万拍回来的!”
“你说它是假的?”
他是真急了。
从小到大,他谢二少就没被人逼到这份上,更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过这么大的脸!
谢龙冷笑着扫视众人。
“你们,是在质疑我爸,还是质疑谢家?”
“啊?!”
议论声逐渐消失,哪怕众多富豪,也是沉默不语。
谢家,安市几大世家之一,更是鬼街的一大招牌。
江凌云的确有真才实学,将来也大有前途,可为了他得罪谢家,绝对不值。
桥上众人的神色,一一落在谢龙眼中。
他心里痛快极了。
“小臂崽子,爷爷今儿告诉你。”
“在鬼街老子说了算!”
“你算个…”
啪!
话没说完,谢龙耳朵一阵嗡鸣,反应过来时,脸颊火la般刺痛。
“谢龙,你真不嫌丢人!”
阮思弦收回手,愤愤瞪着他。
“丢人?”
谢龙勃然大怒!
“我的东西再破,那也是个物件。”
“你们就是说出天花来,也比这小臂的破电镀罐强百倍!”
他突然扬起右掌,朝阮思弦脸上落下!
“啊…”
阮思弦吓的闭上眸子。
“哎哟!”
耳边,却传来谢龙的惨叫声!
睁开眼睛一看。
不知何时,江凌云已将她护在身后,右手虎钳般,扣着谢龙手腕。
“老大!”
“松手听见没?”
谢龙那几个手下,马上撸起袖子,将他团团围住。
江凌云瞥着他们。
眸光冰冷!
“打…”
“给我往死揍!”
“哎哟!”
谢龙一边发号施令,还一边杀猪般的痛叫。
阮思弦马上急了:“他是我朋友,你们不许碰他!”
谢龙的人根本不听。
一场火并,已然不可避免!
但就在此时。
一阵笑声忽然传来。
“世上玉料,品类千万。”
“最顶级的和田白玉,内部纹路极其精细,普通人即便借助放大镜,也看不见其中的云絮纹。”
“除非用打灯法,或是专业的扫描电镜。”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过去。
安平桥下,一位老人拾阶而上,身后还有几人陪同。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其中之一。
“民叔?”
众人无不震惊。
民叔在南方古玩界,绝对是一号人物,如今居然跟在别人屁鼓后。
这个老头,必定大有来头!
唯独阮思弦微张着嘴,美眸中露出重重疑惑。
他不就是…
刚刚在故友居,打包金玉满堂的人吗?
“小伙子。”
老人衣着朴素,笑容和蔼,到了桥头,径直看向江凌云。
“你不用打灯法跟扫描电镜,仅凭目测,是怎么断定…”
“它不是和田白玉的?”
虽说方才发生的一切,他在桥下看的清清楚楚,可江凌云究竟是如何看出破绽的,他实在想不透。
江凌云看了老人一眼,没有说话。
透视眼是他的秘密,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死老头子!”
谢龙趁机挣出手腕,一边揉,一边呲牙咧嘴。
“我刚才说了,就算龙凤佩是赝品,也比那个破罐子强。”
“你听不懂人话?”
“住口!”
民叔眉头轻挑,当场呵斥谢龙:“就算你爹谢广安,也不敢这么跟居老说话。”
“我劝你客气些,免得连累谢家!”
居老,难道是…
居文则?!
众人低头沉吟,不过片刻,全都倒吸冷气!
居文则,乃当世顶级国画大师,一副早年练笔习作,都能拍出天价。退休前,曾任江南省文艺联合会主席。
在艺术界德高望重,更是见多识广,对近代古玩的鉴定,眼光独到。
“居老,想不到您会来安市。”
稍有头脸的富豪,都开始点头哈腰,想在他面前混个脸熟。
“就是!”
“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谢龙错愕,心虚!
他当然知道居文则,可也听说人在江市,如今半夜三更,谁能想到这样一尊大佛,会出现在安市鬼街?
“居老对不起,我有眼无珠…”
他的语气,马上一软。
“可您看。”
“那就是个电镀罐子,根本不能和龙凤佩比啊!”
居老只笑不答,眼神始终停留在江凌云身上。
在他看来,江凌云来历神秘,鉴宝能力在年轻一辈里,当属一流。
可那就是个电镀瓷罐,江凌云到底想做什么,他也不清楚。
“谁说…”
“它是电镀的?”
江凌云声音平静。
却让整个桥头,再次轰动!
“兄弟,虽说这个瓷罐胎质精细,可釉层白里泛灰…”
“不用摸都知道,表面极为粗糙。”
“白瓷底部,多有阴刻字款,你这个怎么看都没有吧?”
南青北白,引领着后世瓷器的工艺、审美,常逛鬼街的,无论富豪或鉴宝行家,都了解的不少。
“你也这么想?”
江凌云看着居老,声音不咸不淡。
居老愣着点点头。
对于白瓷鉴定,他不敢说无所不知,可也知道许多。难道眼前的瓷罐,还有什么其他说法?
江凌云眼底,划过一抹失望之色。
紧接着。
他双手托起脚边瓷罐,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将瓷罐撞向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