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香之地
“我办完事就去找你们,”夭仪揉了揉夭安和刘绯的脑袋,“你们两个要听话,知道嘛。”
“知道了爹。”夭安点点头。
“好的,仪。”刘绯也乖巧的点头。
“师父,在集道园那儿等我。”夭仪抬手抚了下安了的脸颊。
“嗯。”安了露出一丝浅笑。
“啊~”骨气在一旁打了个哈欠,“走不走啊?一会儿不就见了嘛,每次都这样烦不烦啊?”
“怎么思思还没把你的情商带出来啊?”夭仪笑道。
“别跟我说这个,”骨气瞪了夭仪一眼,走过去,一手拉着夭安,一手牵着刘绯,“走走走。”
趁着骨气和两个孩子闹时,夭仪亲了下安了的额头,“别忘了把我夫人的绝色脸蛋藏起来。”
安了听话的立马变成出门一贯使用的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藏起来了。”
“啧,”怎么这么…可爱!!夭仪的心一紧,无奈的捂住胸口,“师父啊师父,你这样太容易让我心动了。”
“喂,再不走天都黑了。”骨气凉凉道。
“我们走了。”
“嗯。”
待安了他们消失,夭仪也立马消失不见,等再出现时,竟是已经站在了海上的一座孤岛上,环顾了下平静的海面,又消失不见,又再次出现在另一处海上礁石上,就这样接连好几次,才终于找到了漂流在海面的鼎农艟。
夭仪看着那座巨大的岛屿,自外表看倒是风平浪静的,张富宽说的时候,夭仪虽觉得奇怪,但或许也有可能是真的正好有神仙去找药神或是什么的,不过照暗影找的那凡人说的,他上去倒是没有什么人出现,但他感觉有人一直盯着他,直到他采了一些草药离开。
那凡人说他找草药时,那草药和杂草是一起胡乱生长着的,可鼎农艟是麒麟的仙岛,安了说过,上面的一草一木皆是仙草仙药,是药神亲自栽种照顾的,怎么可能会杂草丛生呢?夭仪还记得上次去的时候,上面种的东西都是区区分明的,按照那凡人说的,却是杂乱胡生,所以夭仪决定还是亲自看一看。
变成凡人样貌,敛去身上的所有气息,夭仪便上了鼎农艟,一脚踏上仙岛,还真就被人盯上了,夭仪微微挑眉,抬脚开始胡乱走着,如此看来,鼎农艟果然被天界掌控了,那么司马翎境和麒麟呢?还在不在这里?或是已经离开了?
随便采了株不知名的草药,夭仪便假意离开了,待过了一会儿便隐去身形又重新回了鼎农艟,凡人来他们便不会出现只是盯着,而小妖来却会出面,是不是这上面有什么怕被发现?
夭仪直奔去过一次的小山丘,来到草帘前,这附近有好几个人守着,司马翎境带他走过一次,夭仪倒是轻松就进去了,一进去便皱眉抬手捂住了鼻子,这异常浓重的香薰味真够呛人的,而且这味道……
原本种着各种仙草的土地此时却被整片黄色的香给占据了,成片成片的摊在地上,将小山丘围了起来,好几个神仙正在香上画着什么,速度极快,夭仪看了眼山丘上的小木屋,原本盘绕在外面的仙植已经不见了,木屋的门开着。
夭仪站到了一个神仙后面,看着他在香上画上图案,没用笔,只用自身的指尖仙气来作画,这香不粗也不细,图案是红色的,小小的像是盘绕在香上似的,仔细一看,似乎是一只类似龟似的的简笔图。
夭仪看了看一旁的那堆已经画好的香,转身又去了另一边,这边的神仙同样也在作画,只不过画的是类似龙的简笔,另一边也是,画的是类似凤凰的简笔,另一边是类似虎的简笔,而且,他们竟都是对应着四方而画着四象。
夭仪盯着那画虎的神仙的手,这刺鼻的香薰味他和安了都在金志温和冶兰裴身上闻到过,虽然没有这么浓,但因为香味独特,夭仪能肯定就是这种香发出来的,那么……金志温供给各家香火店和寺庙的香是出自这里的?!金志温变成厉鬼翁后,伊人说过,他家的香火还是照样供应的,当时并没怎么在意,现在看来,这些送到各处寺庙去的香并不简单,伊人?不对,该说卓棠旌想做什么?
“这个月的量已经够了,我可以去见他了吧?”
夭仪闻声抬头看去,一布衣男子从木屋里出来,将一大堆香放在地上,那男子正是药神麒麟,明显看得出他精神不好,眼下的黑印子特别明显,而且瘦了很多。
“药神,亓罗香还不够,眼下正赶着要,还请药神多多辛苦赶一赶。”守在门口的神仙道。
“你们到底要多少啊?!我已经没日没夜的赶着做了,”麒麟一脸委屈和烦躁,“说好我听你们的话,你们就让我见他的!可你们总是有理由不让我见他,你们究竟想干嘛呀?能不能从我这里离开!!离开!!”
“药神若是不想他受苦,还是听从安排的好,他是魔人,若不是你为他求饶,他早就被仙尊打散魂魄了。”神仙一脸毫无波澜。
麒麟咬了咬牙,眼眶瞬间的红了起来,“可我已经两个月没见他了,他明明就在这里,我想见他,我得给他看看,他疼不疼……”
“药神放心,仙尊答应你不会杀他便不会,药神只管制香就好。”
麒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转身进了小木屋。
亓罗香?这些香竟是药神麒麟制出来的,还真是意外,夭仪又环顾了下四周,想了想便离开了这里。
***
司马翎境睁开他细长的狐狸眼,眼珠子在四周转了转,“谁?”
“我。”夭仪现出身形,看了看这个曾‘困住’他和安了的地底下。
“呵,”司马翎境舔了下嘴唇,“竟然是你啊。”
“呦,你怎么变白啦?”夭仪毫不客气的嘲笑着,司马翎境正盘坐在一树墩上,双手被铁链锁住,原本小麦色的皮肤倒不是变白,而是苍白。
“你被打中魂魄试试。”司马翎境白了夭仪一眼。
“我恐怕试不了。”夭仪环顾了下困住司马翎境的铁牢,“他们太不了解你了,竟将你关在你自己造出来的地方。”
鼎农艟底下这个地方是司马翎境自己造出来的,他是谁?是魔林林主,这等于就是变相占据了鼎农艟,只要他愿意,就能让底下这些看似很平常的藤蔓穿透整座鼎农艟,然后分分钟长出魔树来,当然啦,前提是司马翎境没受重伤。
“这群人来的突然,”司马翎境摇摇头,不想多说其中的细节,“你见着麒麟了吗?”
“见到了,你放心,他看着没什么事。”
“那就好。”司马翎境点点头。
“虽然我觉得你不需要,”夭仪指了指司马翎境手上的铁链,“要我帮忙吗?”
“你放心,我命硬的很,我在这里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被天界发现的,”司马翎境摇摇头,“但麒麟太天真了,我早就想带他离开这里了,或是将这里变成我的地方,但也知道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心血,如此趁着这一次让他明白也好。”
“你不要说你受伤是故意的。”
“不是,那个人我打不过,只能想办法让他将我困在这儿了。”司马翎境弯了弯嘴角,随即冷下脸来,“他们有备而来,想必是知道我在这儿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去天界打小报告了?”
“嗯,”司马翎境点头,“麒麟向来不与什么人来往,我又一直很低调,真的清楚我的身份的,就只有你们和那龙阳君了。”
“难道你怀疑龙阳君?”
“你怎么不说是你?”司马翎境笑了笑,点点头。
“我都快不记得你这个人了。”夭仪摸了摸下巴,“若是为了他那‘怡哥哥’,龙阳君的确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怎么会来这儿?”
“这个嘛,说来话长,估计你也没兴趣听,我也懒得说,”夭仪蹲下身,“我现在倒是有了意外发现,麒麟制的香是干什么用的?”
“我只知道那叫亓罗香,听麒麟说是专门固大阵用的,”司马翎境摇摇头,“但他们已经让麒麟制了快三年了,什么阵得用那么多呢?”
夭仪微微皱眉,想了想,“什么阵我不知道,不过可能是要用来对付我的。”
“哦?”司马翎境微微挑眉,幸灾乐祸的笑了笑,“那这么大费周章就不奇怪了,就是连累了我家麒麟了。”
夭仪白了司马翎境一眼,从怀里取出个瓶子倒了颗丹药递给司马翎境,“你的伤好的慢。”
司马翎境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了,“要痊愈估计还得一年才行。”
魂魄都差点被打散了,能不慢嘛,司马翎境的伤比看起来的严重多了,否则也不会伤了三年还没好,夭仪将整个瓶子给了司马翎境,“这个给你,能让你好的快些。”
“那我可不客气了。”
“这件事我还不清楚,”夭仪站起身,“你若好了也先呆着吧,别轻举妄动,我会再来找你的。”
“对了,我听他们叫那个伤了我的神仙什么仙尊的。”
“我知道是谁。”
麒麟生长在鼎农艟,他从未真的离开过鼎农艟,所以司马翎境才陪着他就在这儿,也没要求过他离开这里,也许经过这次的事,麒麟会‘带着’司马翎境离开也不一定。
司马翎境没让夭仪帮他,所以夭仪并不担心司马翎境的处境,相信他如他自己所说的,命硬的很,也相信他能解决他和麒麟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