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欺辱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二章 欺辱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吟惜明艳的眸子略过肃宁堂内的每一张大红脸,忍着心中的嘲讽,淡淡讲道:“这一个月来,我都在替舅父誊抄佛经。”

一句舅父,众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苏吟惜的那个被贬谪西仓,至今未回的母系温家,也让下首的文侯爷忍不住嗤笑出声。

他还以为这丫头有什么招数,竟编了如此不着调的谎话!

苏宏远瞥见下首的文侯爷嘲讽的模样,到底忍不住了,一巴掌险些拍碎梨花木的桌案。

“混账东西,你编故事也编个像样的,温家何时回京了!”

苏吟惜幽幽地看向苏宏远,开口道:“父亲,女儿讲的舅父是墨家嫡子的墨舅舅。”

“你胡说八道,墨舅舅那样金贵的人会让你这样无才无貌得人抄佛经,肯定是你死缠着舅舅,你个不要脸的……”苏靖大声反驳!

“你给我滚出去!”这个逆子竟然说出这种伤风败俗的话来,若是让墨家知道,还能得了。苏宏远吓坏了,连忙叫人将苏靖捂嘴扔出去。

苏靖不敢相信,他父亲竟然像着苏吟惜。

墨家嫡子……

墨玄瑾,永安侯世子,当朝皇上最宠爱的墨贵妃的胞弟!

众人惊了,但不止苏靖,所有人都在怀疑苏吟惜讲的到底是真是假,只是不敢说出。

苏吟惜看着众人的反应,眸光微冷。

前世她顾忌墨玄瑾与墨氏一脉所出,认定墨玄瑾在女学堂放学后,故意留她在墨家佛堂誊写佛经,是伙同墨氏攀诬她,前世她恨墨氏恨的要死,也恨墨玄瑾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如他们所有人看她一般,她是个母系无人的孤女,只能自己生生咽下这哑巴亏。

以至于后来,她声名狼藉,京中的世家公子再无人敢娶,她在苏府日日遭人白眼。

再后来,她救下上京赶考的落魄秀才沈方舟,为了离开苏府,她倒贴嫁给他。她总想着以自己的才智,总能摆脱墨家的掣肘,所以她不遗余力地帮沈方舟,为他平仕途,解忧思,助他平步青云,扶摇而上。

但沈方舟却是个渣滓,名声大噪后,他竟为了求娶公主而休了她,还生生打下她腹中六个月的孩儿,将浑身是血的她丢在雪地中,活活冻死。

而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那个被她防备了一辈子的墨玄瑾,竟脱下他身上的狐裘盖在她身上,不顾她身上的冰渣子和污血,纡尊降贵地抱她去问医。

只是那时,已经太迟了……

其实她那不成器的哥哥苏靖出事时,她便知晓了,墨玄瑾是个好人,他从未动过心眼害她,也从未联合墨氏欺压她,他甚至在她走投无路求救时,出手帮过她……

收敛了思绪,她扬起明艳的小脸,冲着众人淡笑道:“这个月是墨外祖的寿诞,舅父说我写的簪花小楷好看,想让我把所有的佛经都抄一份给他,届时他会送到墨外祖的小佛堂中,但我白日里要去女学堂,只能在女学堂放学后帮舅父誊抄,所以才晚归。”

言罢,她看向文侯爷,认真地讲道:“这件事舅父可以作证,他那里有我一个月以来誊抄的所有佛经,你们可以找他对峙。”

言之凿凿的话,还不怕与人对峙,让人无法分辨真假,更何况她口中对峙的人,还是墨贵妃的胞弟墨玄瑾。

北悠国,除了皇上跟贵妃,谁敢找墨玄瑾对峙?

如此棘手的情况,让文侯爷心头压了块巨石。

若苏吟惜讲的是假的,此事无法查证,若她讲的是真的,那眼前这苏吟惜的确不容小觑。

要知道,墨玄瑾可是北悠国的书法大家,他竟然在芸芸众人当中,挑中乳臭未干的苏吟惜替墨母誊抄佛经,这苏吟惜的书法造诣暂且不讲,她受墨玄瑾的重视程度却是可见一斑。

不过话说回来,墨玄瑾重视这苏吟惜,想必也是念着墨氏这个庶姐的情分,这苏吟惜不过是墨氏名下的嫡女,墨玄瑾都能抬举苏吟惜,那他的亲外甥女自然更受重视。

想到这一层关系,文侯爷哈哈地笑着站起来,对着苏吟惜赞许道:“著作郎,你家这小女娃可生的了不得,倒是我糊涂,差点让她毁了清白,吟惜啊,文伯父有愧于你啊!”

苏吟惜冲他微微颔首,行了一礼。“文侯爷若是觉得有愧于我的话,不妨拿三千两银子做赔礼吧。”

此话一出,文侯爷脸上的笑僵住了,他不过是客套话,她听不出来吗?

苏宏远如今找回了自己的面子,已经满足了,他并不想跟未来亲家结不快,就清了清嗓子,提醒苏吟惜道:“吟惜,你无礼了。”

苏吟惜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苏宏远,明明苏家也是世代官宦,配享太庙,他参加殿试也曾是殿前三甲,蒙了祖荫,才华横溢,可到死也不过才升了正五品大著作郎,这情商跟苏靖那个败家子一样让人着急。

你卖人情,人家就一定记得你的好?更何况是永乐侯这种小人!前世她何尝不想息事宁人,但永乐侯退完亲,担心侯府被人诟病背信弃义,派人四处散播她不贞不洁的谣言,相比之下,他的儿子文昇还愿意娶与她同出一脉的苏沐月,如此“重信重义”更是弥显珍贵!

想着她眸光一冷,不急不缓地讲道:“父亲,今日我力证清白才得以保全名声,但不久之前文侯爷中伤我名声的言论,指不得已经传出府院,若今日文侯爷不能留下点实物做赔礼,保不齐明日京中会如何传我,自古以来女子最重名节,今日文侯爷轻飘飘的一言,毁的可能是女儿的一辈子。”

苏宏远被苏吟惜的话点醒,苏吟惜的名声毁了不要紧,但京中人议论她,定然是挂着他女儿的名声,到时候受累的还是他,更何况,这姓文的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他有过在先,若不让他拿点赔礼,倒显得他怕了这姓文的一样。

清了清嗓子,苏宏远用十足的底气替苏吟惜讨银子。

“文老兄,事关小女一生,更何况你的侯府财大气粗,区区三千两应该不足挂齿。”

墨氏一听有些急,侯府的钱那将来可都是她的月儿的,怎么能白白便宜了苏吟惜这个贱丫头。

“老爷,既是留作证物的,意思意思即可,何须三千两呢?我们两家是要结亲家的,别伤了和气。”

苏宏远一听,也觉得三千两是有些多了。

苏吟惜见苏宏远有所动摇,甫一哂笑道:“母亲当是与菜农挑菜呢,替文侯爷讨价还价!亦或是母亲觉得,苏吟惜一辈子的声誉不值三千两?”

此言一出,苏宏远狠狠白了墨氏一眼,真是小家子气,哪怕是墨家出来的,也摆脱不了庶女扣扣缩缩的劲头,还不如他的苏吟惜有大家风范,到底是筠儿的女儿。

哎,若是筠儿没死该多好!

肃宁堂登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诡异。

文侯爷还等着有人跟他客气,但苏宏远不说话便罢了,墨氏的脸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而跟他伸手要钱的苏吟惜,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他。

文侯爷一个气不顺,冲身边的管家招了招手,示意他拿钱。

侯府的管家接到示意,从袄袖里掏出张三千两的银票,走到苏吟惜面前,交到她手里。

苏吟惜接过银票,打开确认是三千两无误,便又折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对上首的苏宏远问道:“父亲,府上可缺我这三千两做贴补?”

苏宏远回神,瞧见苏吟惜孝顺的模样,心里突然觉得对她万分亏欠,墨氏私下里总是挑她的毛病,他不是不知道,但这么多年,他从没过问过,也没关心过她过得好不好,而今她拿了银钱竟然第一时间想着孝敬他。

只是这丫头到底没见过世面,哪怕想给他钱,也别当着外人的面问啊!

罢了,这钱就让她自己留着吧。

这样想着,苏宏远万分慈父的对苏吟惜讲道:“既是文侯爷给你赔礼道歉的,那便是你的,你留作体己的私房钱吧。”

此话正中苏吟惜的下怀,她满意地笑了笑,冲苏宏远和墨氏作了作揖,而这一切落在墨氏眼中全是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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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一心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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