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玉楚琪番外-斯人若彩虹6(完)
这些黑衣人本就是强弩之末了,尤其后面撤离的时候,还带上了一个玉珩公主,很快就被玉楚琪等人追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最后关头,这些人昏了头,在与玉华山隔了一个山头的距离,黑衣人长刀抵在玉珩公主的脖子上,看着玉无玦和围上来的几个青衣人。
玉珩公主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们长点脑子好么,本公主是草原的公主,你用一个草原公主的命去威胁大楚的太子,是脑袋生锈了么?”
黑衣人警惕地看着及不外的玉楚琪,唇边泛起冷笑,手中抵着玉珩公主的长刀迫近了几分,“只怕玉太子未必这么认为,都说大楚玉太子不近女色,近日却唯独对公主不一样,想来,公主比较特殊一点。”
玉珩公主心说,那是因为玉楚琪不把我当成女人看。
对面的玉楚琪,看了看被黑衣人胁迫在手的玉珩公主,对这番话,没有什么神色的变化,“本宫劝你,最好放开玉珩公主。”
黑衣人岂会听话,“玉太子在说笑么,还是太子愿意过来换玉珩公主。”
玉楚琪轻笑,“本宫若是过去,你敢么?”
黑衣人沉默了。
的确不敢,像玉楚琪这样的人在手,若不是一个死物,谁人又敢放心。
眼见玉楚琪迈进一步,黑衣人更加紧张,“玉太子若是再近前一步,别怪我等对公主不客气。”
玉珩公主早已无力了,这时候也不想说话。
只听玉楚琪道,“我以为,你们在做这件事之前,已经想好了以死士的身份做退路,没想到……”
这句话,听着语气倒也还算正常,但是,下一刻,玉楚琪声音却忽然变得淡漠,“倒还惜命。”
可是,这句话一出来,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眼前一花,握着长刀的手臂一痛,只在一瞬间的时间,便觉得喉咙被什么掐住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玉楚琪竟不知何时已经近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玉珩公主在这一瞬间得以解脱,被玉楚琪的另一只手拽住,拉到了他的身后,待轻呼了一口气,再转回头的时候,却看到原先挟持自己的黑衣人,已经软倒在了地上,显然已经没有了生息。
其余的黑衣人见此,自然纷纷逃窜。
原本跟在玉楚琪身边的青衣人见此,纷纷追上。
玉楚琪脸上的冷漠渐渐消失,转回身看着无力的玉珩公主,将人扶住,“你怎么样?”
玉珩公主无力地摆摆手,此处便只剩他们两人了,那些青衣人追上黑衣人之后,无论如何,是不会回来了,毕竟,安夏的兵马已经到来,玉无玦不会暴露自己的势力。
刚才的厮杀,导致玉珩公主已经失力,还没有恢复过来,加上一路上被黑衣人带过来,跨过山头,不知在何处碰到了脚踝,这时候,一股钻心的疼痛。
她龇牙咧嘴地靠着山石旁边的一颗大树坐下来,慢慢恢复力气。
玉楚琪看着她的动作,皱眉道,“你的脚受伤了?”
玉珩公主不在意,“一点小伤,可能被他们带到这个破地方的时候,路上不知道碰到了哪里。”
说着,轻呼了一口气,碰了碰自己的脚踝,一碰就疼的不行,她苦着一张脸,“不会是崴了吧?”
玉楚琪皱了皱眉,走过去,毫不犹豫地去捏玉珩公主的脚踝,吓得玉珩公主忙把脚往后缩,这一缩疼得她更加龇牙咧嘴。
“你干什么?”
她反应过于巨大,玉楚琪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唐突,难得神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我帮你看看。”
玉珩公主不知怎么的,俏脸一红,缩着脚,不给玉楚琪碰。
在他们草原,即便民风很开放,但有一点却很中原很像,真是更甚,女孩子的脚是不可以被男子碰的,甚至看到,那是以后留给自己的夫君看的。
玉楚琪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再看玉珩公主脸红的神色,神色更加不自然了,背对这午后的阳光,他耳垂上升起的那一抹淡淡的粉红色,让此时此刻,低垂着头也神色不太自然的玉珩公主看不到。
这里也不算是什么空旷之处,玉珩公主的背后还是一块巨大的山石,可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有些莫名的诡异,一时无声。
玉楚琪背对着玉珩公主,看向不远处的山头。
但玉珩公主毕竟是草原豪放的女孩子,很快就把心头那些怪异的感觉给压下去了,抓住山壁旁的一只藤蔓,想要站起来,想要开口说什么话。
却不想,那藤蔓,竟然像是会滑动的绳索,玉珩公主还没有站稳,便觉得藤蔓滑动。
“啊!”
惊叫出来的同时,抓着藤蔓的手下意识去攀住山石,可那山石却像是会动一样,一下子扭转,玉珩公主还来不及反应,便觉得原先坐着的地方一阵腾空,她就这么直直往下掉。
玉楚琪在听到那一声惊悚的叫声的时候便立刻回头,可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等他上前去拉住人,玉珩公主已经跟着掉下去,他立刻扑过去,却只抓住玉珩公主破裂的衣袖。
“公主!”玉楚琪纵身一跃,跟着往下。
原先打开的石门,在两人都往下之后,竟然轰隆一声,再次合上。
从上面坠落下来,玉珩公主重重衰落在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疼的,疼得她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尤其是脚踝那里,一阵钻心的疼痛。
还好下面不是什么石头,倒像是树叶铺盖的厚厚一层软垫,除了掉下来很疼,也没有伤到哪里。
但她现在,疼得不想动,想哭。
玉楚琪毕竟不是毫无预兆地掉下来,但想抓住玉珩公主已经来不及,在玉珩公主掉落在地之后,轻功翻腾,也降落在地上。
他赶紧走过去,玉珩公主,“你怎么样?”
玉珩公主:“……本公主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这龇牙咧嘴的语气,还带了两分哭腔。
玉楚琪:“……”
无奈,玉楚琪只好将人扶起来,人一动,玉珩公主就疼得想哭,“疼……”
玉楚琪动作轻了几分,扶着她坐起来。
虽然这里是昏暗的地方,没有任何照明的工具,但是玉珩公主被扶着坐好了之后,还是摸摸索索,从怀里逃出来一颗夜明珠,原先昏暗的光线,一下子就被夜明珠的光芒照射,两人的周边,是一阵朦胧的光亮。
待看清了玉楚琪现在的模样,玉珩公主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玉楚琪莫名,看到她又哭又笑的,有点无奈,“笑什么?”
玉珩公主抬手拿走玉楚琪头上的树叶,“玉太子,你长这么大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吧?”
玉楚琪唇角微抽,看着眼前满头都是树叶的某位公主,“你以为你身上又好得到哪里去?”
玉珩公主这才意识过来,“呀!”
她怎么忘记了,自己是落在一堆树叶上的,赶紧把夜明珠扔给玉楚琪,上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落叶,还不忘瞪了看好戏的玉楚琪一眼。
玉楚琪无奈,刚才是谁笑自己的,低头看一眼手上的夜明珠,眯了眯眼,再抬眼,神色狐疑地看着玉珩公主。
爱美的草原公主收拾掉了自己身上的落叶,再抬头的时候便看待玉楚琪在把玩着手里的夜明珠。
她一把抢过来,藏在身后,“你看什么?”
玉楚琪笑,“没什么。”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夜明珠还是十年前,自己和母后去草原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惹哭了眼前这位只有五岁的小公主,不知道怎么办,又怕被母后知道了说自己,还好妹妹给了他一个带去玩的夜明珠,说用这个可以哄一哄小公主,草原与中原通商之后,自然也有夜明珠这等东西流入草原,王室更不缺,但这如同当时的小公主拳头一般大小的,却极少见到,便是中原也极少见到,小公主得了这新奇的玩意,当即不哭了,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整日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跑。
没想到,这夜明珠,现在还在她手上。
玉珩公主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别以为只有你们中原有夜明珠,我们草原也要,本公主嫌火折子麻烦,夜明珠更加方便。”
这夜明珠世上只有两粒,当时被父皇送给了暖儿,暖儿将其中一个给了眼前这位。
玉楚琪很好心地没有拆穿少女拙劣的谎言,只是哦了一声。
玉珩公主咬了咬唇,想起反正刚才已经被他看过了,自己这么大的反应,太不应该,破罐破摔一般地又将夜明珠拿到了身前,她不就是喜欢这个大明珠呢,漂亮还方便,谁想那么多小时候谁送的啊!
玉楚琪就着夜明珠的光芒看了看周边,发现在这洞别有洞天,在他们侧边不远处,有一条宽敞的隧道,这里更想是一出山洞,而洞口被做了机关。
玉珩公主也留意道了,心里没底,“这是什么地方啊?”
玉楚琪抿了抿,“暂时不知道,不过看门口的机关,显然是个不愿意被人发现的秘处。”
玉珩公主嘴巴一撇,“刚刚我不小心拉着旁边的藤蔓,藤蔓会自己滑动,然后我手碰到旁边的石头,石头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转动了起来,就这样了……”
“嗯,我知道……”玉楚琪点头,“能站起来么?”
玉珩公主刚想要动一动,脚踝处钻心的疼让她的眼泪又下意识出来了。
嘶叫了一声,她干脆放弃地坐在原地,“疼……”
玉楚琪犹豫了一些,视线瞥向玉珩公主身后的石头,“脚踝可能是扭到了,你介不介意我帮你。”
这话的语气可不太想平常的云淡风轻,带了一些说不清的窘迫。
玉珩公主闻言,俏脸一红。
但她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怎么出去,或者自己能让自己挪动活动一下。
没有再多想,她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所幸,昏暗的光线,遮住了两人红润的耳垂。
听到这声回应,玉楚琪犹豫了一下,脱了她的鞋子,然后轻轻捏住玉珩公主右脚的脚踝。
才刚刚碰到,便听到她缩着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疼……”
玉楚琪不敢再有动作,停了一下,还是道,“你稍稍忍一下。”
玉珩公主咬着牙点头,玉楚琪捏了你她的脚踝,确定了是真的只是崴伤了,不是别的什么问题。
然后道,“有点疼,你……”
玉珩公主苦着脸,快要哭了,“你能轻一点么?”
玉楚琪:……
再轻,中间肯定也会有点疼。
刚才被人划伤了胳膊,被人拿刀抵着脖子也不见她喊一声疼,说一声害怕,这会儿正一下脚踝,倒像是面临什么大敌一样。
玉楚琪忍不住细细打量这位似乎有点与众不同的草原公主。
玉珩公主被他看得窘迫,眼圈红红的,“你笑什么,女孩子怕疼有什么不对?”
玉楚琪忍住笑意,“没什么不对。”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继续道,“我记得,小时候,你也是很怕疼。”记忆里还有一些依稀的片段,小时候的小公主就很怕疼了,没想到长大了,这一点也不变,玉楚琪笑道,“刚才公主跟黑衣人交招的时候,半点看不出害怕的模样,怎么这会儿……”
玉珩公主也是要面子的好么,三番两次被调侃,这会儿也开始炸毛了,“玉楚琪,你信不信,本公主……啊!”
话没有说话,玉楚琪趁着她炸毛的时候,手下一动。
玉珩公主只觉得一阵短促的疼痛,开口的那些话,早就忘了。
一声几乎称得上尖叫的声音,连玉楚琪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也许是太疼,也许是下意识的反应,这一声短促的尖叫之后,玉珩公主的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
“好了。”玉楚琪刚说,抬头却看到玉珩公主水汪汪的眼睛。
他一时愣住,竟不知该如何,声音也放软了几分,“真的有那么疼么?”
玉珩公主手里的夜明珠往他身上一甩,“你说呢,你试试!”
声音带着哭腔。
玉楚琪接住扔过来的夜明珠,摸了摸鼻子。
反正已经掉眼泪了,玉珩公主破罐子破摔,把头扭向一边,继续默默流干泪水。
玉楚琪一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难为一向对朝堂大事游刃有余的大楚太子,对一个女孩的眼泪束手无策,毕竟,妹妹小时候也不会跟自己哭,身边更加没有女孩子需要他去哄,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惋惜,自己没有像父皇一样,随身带着点糖果之类的,像母后跟父皇闹他眼里幼稚的小别扭的时候,还能有点哄人的东西。
玉楚琪只好无奈地蹲下来,递上自己洁白干净的手帕,示意玉珩公主擦擦泪水。
玉珩公主只是怕疼而已,赌气一般地抽掉玉楚琪递过来的手帕,囫囵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玉楚琪无奈,退一步,再次捏住玉珩公主的脚踝。
玉珩公主下意识一缩,“你干嘛!”
玉楚琪给她穿上鞋子,“再缓一下,就不疼了。”
玉珩公主这次倒是没有挣扎,赌气一般地让他给自己穿上了鞋子,然后被扶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后面的石壁过去。
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除了眼睛有些红,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了。
玉楚琪让她靠着石壁站好了,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看看洞口周围有没有什么开关可以出去。”
玉珩公主点头。
玉楚琪神色严肃地看了看刚刚掉落的洞口,那洞口距离他们得有两丈远,而距离洞口一丈的石壁上,却都是光华的石壁,他抿了抿唇,借着轻功往上,屡次往返之后,便发现没有任何可以启动的开关,而周围的石壁,也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开关。
玉楚琪眉头微皱。
玉珩公主已经恢复了过来,“这样也不是办法,谁知道造这个地方的人什么心思,万一出去的地方,并不是这个洞口,而是别的地方呢?”
她说着,指了指玉楚琪身后的隧道。
两人的视线,直直望向那个看不到底,黑乎乎的隧道,皆是沉眸。
玉楚琪想了一下道,“公主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看看。”
说着他就要迈步往前,玉珩公主伸手一扯,扯住玉楚琪的衣袖,“你……”
玉楚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一直小手扯住的衣袖,再看玉珩公主咬唇紧张的样子,心下了然,调侃一般道,“公主放心,我不会自己走。”
玉珩公主一咬牙,谁担心你会不会一人走,“我想跟你一起去……”
她脸上有些明显的不安。
玉楚琪犹豫了一下,但有想到她从小在草原长大,大概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当下安抚一般地道,“好吧,我先去探几步路,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玉珩公主点头,下意识很信任玉楚琪。
玉楚琪往前走了几步,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的隧道里。
玉珩公主看着,心也跟着一沉。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又听到了脚步的声音,还没有看到人,玉珩公主心一慌,急声叫“玉楚琪!”
玉楚琪的身影很快出现,“我在。”
玉珩公主松了一口气,一碰一跳过去,“怎么样?”
玉楚琪不赞成地看了一眼随便动的人,“隧道很长,还没有走到头,不过只是一条隧道而已,目前也见不到其余机关。”
玉珩公主松了一口气,“那我们要进去么?”
玉楚琪沉默着点了点头,“怕不怕?”
不怕是不可能的,玉珩公主点头,但想起自己的面子,又红着脸,立刻摇头了。
玉楚琪微微一笑,也不拆穿已经被弄哭过一次的人的谎言,带着她往隧道走了两步,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最后还是蹲在她的身前,“上来,我背你过去。”
玉珩公主一缩,“不用,我自己走。”
玉楚琪无奈回头,“公主,你的脚受伤了。”
玉珩公主嘀咕,“又不是走不了路了,你自己还不是受伤了。”
玉楚琪道,“我伤的不是脚,何况,你是女子,我是男子。”
玉珩公主一噎,咬牙道,“你说我们草原女子豪爽,跟男子一样!”
草原女子是比较豪爽,但是跟男子一样这句话,玉楚琪自己可没有说过,玉楚琪回头,无奈道,“怎么还记上仇了,后面这句,我可记得我没有说过,何况,就算草原女子能当男子使,你现在也受伤了,上来。”
说话,更是不容置疑地蹲在了玉珩公主的面前,玉珩公主咬了咬牙,压下心里那点不愿意承认的害羞,知道自己的脚这般走出去还不知道走到猴年马月,只好乖乖地被玉楚琪背着走。
她趴在玉楚琪的背上,手里拿着玉明珠,往隧道的深处走过去。
一时之间,安静的隧道,只有轻轻的,却稳重的脚步声,还有两人呼吸的声音。
大约走了一刻钟,他们也没有再遇到什么机关。
玉珩公主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背着走路,心里有些奇异的感觉,想起了什么,“玉楚琪。”
玉楚琪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刚刚如果不跟我掉下来,现在就不会在这种鬼地方了。”
玉楚琪倒是一派轻松,“现在已经下来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玉珩公主瘪瘪嘴,“本公主就是觉得憋屈,本来我要成为你的救命恩人,结果你也救了我,这些扯平了。”
玉楚琪:“……”
又安静了一会儿,玉珩公主继续今天的话题,“你说我们不见了,外面的人会怎么样?”
“王夫这时候应该已经接到了消息,外面的人大概已经在找我们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在这个地方消失,布置机关的人,一定会在立刻注意到这一点。
玉珩公主长长叹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指的是那些刺杀的事情,玉楚琪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所以我今早叫公主不要跟着我出门,我独自上山,公主却比我走得更快。”
玉珩公主眉头微微蹙起,“你要是跟我说,我才不会跟你出来。”想起了什么,她问,“那你为何带墨阳郡主出来。”
玉楚琪道,“墨阳郡主身份特殊,我只是想看看她知道什么而已。”
“那你看出来了么?”
“她大概什么也不知道,否则就是我看不出来。”
“……”
又暗暗静静地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玉珩公主在心理悄悄腹诽了一段背着自己的人,却发现,前面,似乎隐隐有亮光。
她下意识拍了拍玉楚琪的,指着前面,“你看。”
玉楚琪自然早就看到了,将玉珩公主放下来,凝眉道,“公主先在此处等等,我过去看看。”
玉珩公主知道,他是想去确认是否有危险,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也不好帮他什么,是能无声点头。
玉楚琪将她放下来,往前面光亮的地方走过去。
这一去,便是将近一刻钟的时间,等得玉珩公主的心里都升了不安,想要走过去,却又担心等下玉楚琪回来会不会找不到自己。
几番权衡之后,见玉楚琪还没有回来,玉珩公主心一横,朝着隧道深处微弱的光亮走过去,才走了几步,便听到从那边传回来的脚步声。
她心中一喜,这熟悉的脚步声让她感到心安,“玉楚琪!”
玉楚琪很快就出现,“公主。”
“怎么样?”玉珩公主一碰一跳过去。
玉楚琪快步上前接住她,“前面有出口,还需再走一段路。”
管他还要走多久,只要前面有出口就行了,玉珩公主大喜,“真的?”
玉楚琪自然而然地蹲下来,“嗯。”
想到终于可以出去,玉珩公主哪里还管这么多,当即跳上玉楚琪的后背,“我们赶快出去吧。”
玉楚琪带着她走出去,随着前面的光亮越盛,玉珩公主心中大喜,但不过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发现,两人都在了一个宽敞的地方,而这地方的摆设,一下子让玉珩公主张大了嘴巴,“这……”
玉楚琪声音颇淡,“这是炼造兵器的地方。”
玉珩公主当然看得出来,只是,心中震惊更甚,不管是哪一国,锻造兵器都是国家大事,有专门的人员和机构来做这样的事情,并且,也不会选择这种明显是要秘密行事的地方,而看这个地方,显然并不是被遗弃的地方。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玉楚琪却只是冷眼看了一眼那个地方,并没有带着玉珩公主停留的意思,带着她朝着外面光亮的地方走了过去。
大楚的玉太子和草原的玉珩公主在玉华山上遇到刺客追杀,甚至还消失了一段时间,让柴宴吃惊又忐忑,期待又不安。
同时,草原、大楚、安夏都出动了很多人,似乎想要将玉华山翻个底朝天。
终于在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在与玉华山隔了好几个山头的山谷里,找到了两个人。
两人被前来寻找的人,带回了驿馆。
安夏请了最好的太医来为玉楚琪和玉珩公主看伤。
而因为两人遇刺的事情,安夏新皇柴宴亲自来驿馆慰问,并且扬言表示,这件事,一定会给大楚了草原双方一个完整的交代。
于是,在登基大典的前一天。
安夏却派出了不少兵马,强行在玉华山附近搜索黑衣人的身影,那个阵势,看起来,就像是玉华山附近有什么危及安夏都城的危险敌人一般。
不过,这些事情,玉楚琪可是半点也不参与了。
安夏新皇的登基大典,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有任何变动。
登基大典如期举行。
而这场许多人都心知肚明不会顺利举行的登基大典,也在新皇祭天的时候,随着周围看起来像是寻常百姓但却突然引起大乱的人的出现而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在事情发生的时候,玉楚琪等一众使臣已经挪了地。
此时,玉楚琪正坐在一座阁楼上,从高处看着下面乱成一团的安夏的双方人马。
看着看着,便有其余使臣惊奇出声,“那场中突然出现的青衣人……”
草原王夫朝着玉楚琪看过去。
这天底下,成批的青衣人出现的时候,全天下都人都知道,那是玉楚琪的私人护卫——青衣卫。
据说悍勇并不比大楚著名的天玄军差,甚至更甚。
玉楚琪坦然道,“也没什么,毕竟本宫前两日才刚刚遇刺,如今自然要小心一些。”
在场的人,哪个是脑袋生锈的,青衣卫都出现在这个地方了,哪里只是为了护卫玉楚琪,显然,大楚是要插手安夏的登基之事了。
而如今看来,玉楚琪可能跟安夏达成了一些什么交易。
在场的人见此,心中皆是是叹了一口气。
如今,只怕也只有大楚有这样的底气了,却不知,到底答应了什么事情,让一向小心翼翼的柴宴,竟然也敢让青衣卫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个地方。
但已是多想也无用。
这场南王和柴宴之间的争斗,迟早会发生。
这场混乱,一直持续到了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
等一切都安定下来,柴宴站在安夏的皇宫中,在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便宣告对本次叛军的处罚的时候,便已经预示了这场叛乱的结果。
但这场叛乱,并没有击垮南王,因为南王并没有直接出现,即便,这部分兵马,有他的人在里面。
只要他死死咬住是自己御下不严,加上朝中那么多他的心腹,以及他对安夏的战功,柴宴要想一击便将南王击垮,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只能含恨进行处罚表示惩戒而已,而刚刚登基,他手中握有的权力,并不适合如此挥霍。
对此,在玉无玦的意料之内,并且,也乐见其成。
南王还是要留着,柴宴登基,南王不肯完全放权,这两个人,不知道还有多少年的时间要磨,这中间的时间,他们没有时间来对大楚构成实际性的威胁,等他们真的能构成实际性的威胁的时候,大楚在西北一带的布防,已经完全成熟了。
尘埃落定之后,使臣们却没有那么快就告别。
等柴宴处理好了登基大典那一日的叛乱行为,玉楚琪便悠悠然地进宫了。
递上一分已经拟定好的条款,玉楚琪道,“恭喜陛下登基,如今,这份条款,想来是可以拟定并且生效了。”
柴宴一身帝皇朝服,神色复杂地接过玉楚琪递过来的东西看了一眼,那一日,青衣卫的身手,也让他感到一阵威胁,这样的东西,隐藏在安夏的都城之中,而他却完全不知道到底在何方,找不出,这种日子,想想就让人感到不安心。
翻看了折子之后,柴宴皱眉,“每个青衣卫的雇佣金为六十两,太子的价钱开得是不是太高了。”
玉楚琪道,“陛下也应该知道,本宫训出一批比天玄军更甚的青衣卫,在每个人身上所花费的金银,按照六十两一天计算,还是亏了的。”
柴宴漠然无语,“太子就不怕本王不应?”
玉楚琪淡淡道,“陛下大可以试试,想来青衣卫在安夏久了,大概也比较适应这边的民俗风情。”
柴宴脸色一黑,他只是随意说说,看玉楚琪有多大自信,竟然答应在他用完青衣卫之后才签订这个条款,不想这人,真是……很会威胁人!
冷哼了一声,柴宴冷声道,“来人,拿印玺来!”
安夏国的大印,重重戳在那两分人手一份的条款上,玉楚琪心满意足,“陛下放心,本宫回大楚之时,青衣卫必定随行护驾。”
当然,玉楚琪这次来大楚,可不是完全是拿了自己的青衣卫,诈了安夏的银两而已。
事实上,在上次进宫的时候,双方就已经签订了条约,玉楚琪出手,帮助柴宴登上皇位,并将青衣卫带出安夏皇城,双放签订休战十年的协议,并且互通商业,大楚直接从安夏开通通往西域的商道,除了草原之外,另建一条商道,将西北的商圈,扩大了安夏甚至安夏更加西部地区。
柴宴并不好战,极想跟大楚签订这样的协议。
玉楚琪这次来安夏参观这场登基大典,却不是为了登基大典,而是尽力与安夏达成对大楚有利的条约,自是不遗余力。
提供青衣卫给柴宴阻拦南王的精锐,帮助他登上皇位,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柴宴登上皇位之后,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斗得过南王,却不是他该操心的问题了。
当然,玉太子在离开之前,也忘记了跟柴宴提及在玉华山遇刺的时候见到的那个锻造兵器的山洞。
他看得出来,其中锻造的兵器,并不是安夏在战场上常用的兵器,加上后来暗中派人观察,很快发现了后续有人去试探过那个地方,而他回来之后,柴宴却对玉华山那个山洞半点反应都没有,他心中便有了想法。
安夏啊,柴宴和南王之间的争斗,不知得维持多少年呢。
因为还有所谓的刺客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大楚和草原的使臣并没有马上离开。
直到登基大典五日之后,查询了几日的黑衣人刺客,最终被判定是北燕余孽对玉楚琪的刺杀。
玉楚琪心中有谱,知道后来那批刺杀的人是谁,这本身就是他和柴宴心知肚明的事情,而后将计就计的一场戏,所谓的调查,让柴宴派出兵马困住了玉华山附近,而其中一个出口,是南王兵马入城的出口。
所以所谓的调查结果,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
草原对此,也没有表示什么,玉楚琪亲自去了草原的驿馆,对于连累玉珩公主受伤的事情对草原王夫表达了歉意。
草原王夫也并无苛责,毕竟当时的情况,也怪不了谁。
如此一来,安夏和草原便纷纷向柴宴辞行。
柴宴巴不得玉楚琪赶快离开,连客气的挽留都没有,直接表示,到时候亲自送他们出城。
第二日,草原和大楚的使臣就要离开安夏了。
这天深夜,玉楚琪站在大楚驿馆的庭前,又是月中之时,空中已是满月了。
他望着空中满月,唇边温润的笑意如同往常一般,可心中却升了些许说不清的怅然。
轻轻叹了一口气,玉楚琪很快就听到了不远处的一阵动静,抬眼看过去的时候,便见挨着草原驿馆的那一处墙边,大树上坐了一个女子,赫然便是玉珩公主。
两人无声对望了一会儿。
玉楚琪笑道,“公主怎么还不休息?”
玉珩公主闻言,身体轻盈地从树上跳下来,站在树下看着玉楚琪。
从那天从山洞中出来之后,他们便极少见面了,登基大典那天见过,玉楚琪来道歉的那天她见过,不过除此之外,玉楚琪好像都很忙。
但她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很清楚地知道这几天安夏发生的事情,都跟玉楚琪有关。
玉楚琪见她从树上轻盈地跳下来,心中微笑,这位草原公主,似乎总是很喜欢爬树。
但他还是笑容温润地道,“公主的脚伤才刚刚好,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玉珩公主轻轻一哼,瘪嘴道,“你也还没有休息,问我做什么?”
玉楚琪哑然。
玉珩公主走过来,玉楚琪只是微微笑着看她,玉珩公主站在他前面两步远的地方,微微抬头问,“玉楚琪,明天你也要回大楚了么?”
清冷的月光洒在少女的脸上,却莫名带了一层浅淡的光辉,玉楚琪的眼里多了一些暖意,“嗯,明天大楚的使臣也要走了。”
玉珩公主无言,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会儿,再抬头看玉楚琪,“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玉楚琪笑,“公主一路顺风。”
玉珩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再抬头却爽快地道,“好吧,你也一路顺风。”
玉楚琪微笑。
两人站在庭前,看着天上的月亮渐渐西移,谁也没有说话,却谁也没有先离开,像是藏着无言的心事一般。
最后还是玉楚琪开口,“夜深了,公主该回去休息了。”
玉珩公主身形一顿,转回头看了一眼玉楚琪,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玉楚琪看她身形利落地翻墙回去,想要叫她小心一些,只是没有开口,少女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墙头。
他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转身要回去,转头却见到默默无声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上官澈。
玉楚琪的脸色有些难看,“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
上官澈抱着剑,木着脸,“你自己分神没有注意我来。”
这话并不假,玉楚琪一噎,没说什么。
上官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不说?”
玉楚琪额角微跳,“你说什么?”
上官澈直接道,“玉珩公主。”
玉楚琪眉心一跳,“你想多了!”
上官澈道,“我什么也没想。”
“上官澈!”
上官澈木着脸转身离开,“你什么时候还我清白?”
他一个正正直直的人被人传断袖,还是当今太子的男宠,他并不想!
玉楚琪唇角一抽,看着上官澈离开的背影,抬头望了一眼那堵墙,轻笑着摇了摇头,口中轻轻呢喃了一句,“飞鸟在长空,又怎堪围城困住不是么?”
只是这太轻太轻的声音,终是随着夜风,化在了黑夜之中。
第二日,两国使臣纷纷上路,柴宴亲自来送,看着一对青衣卫有条不紊地跟随这大楚的队伍出了都城,他也轻轻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口气松了没有多久,想起如今还有很大权力的南王,他刚松下来的气,很快就提起来了。
两拨人马,出了安夏的都城之后,便兵分两路。
一拨往草原去,一拨往大楚京城而去。
回去的路程并不着急,玉珩公主跟随草原的队伍,慢悠悠的走了两日。
草原王夫发现,来安夏之前,一直兴致勃勃的女儿,在回来的时候,却一副恹恹的,对什么都爱理不理的模样,却时常拿着从小带在身边的一颗夜明珠玩。
女儿的许多反应,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这天,队伍在半道上休息的时候,草原王夫看着蹲在湖边发呆的女儿,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玉珩公主转过头来,看到草原王夫,恹恹地叫了一声,“父王。”
草原王夫挑了挑眉,“玉珩这是怎么了,独自一人在这里发呆?”
玉珩公主叹了一口气,“没事,我就是无聊了。”
王夫:“……”但他还是笑道,“玉珩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现在连我都看不出来么?”
玉珩公主撒娇一般走过去,“父王……”
草原王夫笑道,“舍不得安夏了,不想回草原了?”
“没有!安夏不好玩!”
“那就是舍不得安夏的什么人?”
玉珩公主唇角微抽,“安夏我又不认识其他人。”
“那咱们玉珩就是舍不得某些认识的人了?”面对调侃自己的父王,玉珩公主忍不住炸毛,“父王!”
草原王夫呵呵笑着,“还真被我说对了啊……”
玉珩公主俏脸微红,赌气一般地不去看草原王夫,手里却无意识抚摸着那个一直拿在手里把玩的夜明珠,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又反应过来,赌气一般地把夜明珠塞回了腰间的袋子里。
草原王夫将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轻笑着摇了摇头,“中原人有句话说得真对啊,女大不留哟。”
玉珩公主又被自己的父亲调侃了,当下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重重地哼了一口气。
但从小到大,因为母亲忙着草原的大事,其实很多时候,她都是跟父王在一起,所以,心理上更加信任和依恋父王,女儿家这点懵懂的心事,也愿意跟父王说。
所以,只是犹豫了一会儿,玉珩公主气恼地道,“父王,我,我想去中原。”
草原王夫皱眉,不太赞成,就算女儿对大楚那个皇太子有好感,但他却不希望女儿真的去大楚。
玉珩公主像是知道自己的父王在想什么似的,道,“玉珩只想去问一个没有来得及问的问题。”
草原王夫正色道,“若是问到了你想要或者不想要的答案,你该如何?”
玉珩公主咬唇,“若是问到了不想要的答案,我便立刻回来,绝不停留,若是问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
说到后面,玉珩公主耳尖微红,“我也回来。”
草原王夫闻言扬了扬眉。
玉珩公主扬起下巴,下一刻,又变成了那个敢爱敢恨的草原公主,“反正我不管,没有说过的话,便什么也不算,没有问过的问题,我才不要自己纠结,母亲说过,我们草原的女子,爱恨喜怒,就是草原上的云天,都是自由自在的,别人喜欢玉珩,玉珩便喜欢他,他若是不喜欢玉珩,玉珩便不喜欢他,草原那么大,我有母亲,有父亲,还有许多兄弟姐妹。”
草原王夫唇角微抽,女儿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但是,草原和中原不一样。
可是,如果你要去问,要去寻找答案,父亲不会拦着你,因为,你是草原上永远欣欣向荣的美丽之花,风霜雨雪都要经历一番,才能成长得到茁壮。
第二天,草原的队伍在驿站中休息了一夜再出发的时候,便没有了玉珩公主的身影,只留下一封给草原王夫的书信,草原王夫看了一眼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派了几个暗卫悄悄跟上,队伍便继续往草原进发了。
玉楚琪这次回京,并没有如来时一样偷偷脱离队伍,而是跟着大楚的使臣一起返回。
回去的脚程也不快,毕竟,他好不容易出来,可并不太想要回去面对那些个叫自己娶太子妃的老臣子。
出发已经将近十日,路程才走了三分之一。
这一日,队伍在一块平坦开阔的地方停留稍作消息。
玉楚琪走远了一些,往河滩而去,站在河滩望着流水发呆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树上,鸟儿鸣叫的声音。
他抬眼看过去,便见到树上的飞鸟在盘旋,愉快而自由。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音,蓦然想起某个熟悉的脸庞,心中暗暗想着,这时候,草原的队伍,应该早已进入草原与安夏的边境了。
只是,想起也许这辈子,大概都不会见到那位有趣的草原公主了,玉楚琪的心里升起一抹怅然的感觉。
队伍休息了一刻多钟的时间,继续出发,只是,还没有出发一刻钟的时间,队伍的身后,传来一声飞扬的马蹄声。
一声清脆的声音,打马而来,“驾!”
“玉楚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玉楚琪惊得一下子回头。
却看到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骑着那一匹并不陌生的草原小红马,快速奔来,一身明艳的红衣,却不再是草原的装扮,而是一身中原女子的装扮。
在场的使臣们听到这声清脆的声音,全都震惊了,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叫太子的名讳!
但红衣女子已经在上官澈抬手的示意时,越过大楚的队伍,直接往玉楚琪而来,明艳的脸庞,让玉楚琪晃了晃眼,甚至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玉珩公主打马上前,微微喘着气,“玉楚琪,我有话要问你。”
玉楚琪根本来不及反应,行动敏捷的大楚太子,第一次脑袋愚钝地被一个女子牵着手里的缰绳,在马鞭飞扬之中随着少女快马跑向道路的前方。
还要上前的护卫却被上官澈拦下了,在场的许多臣子都还来不及看清楚这少女的容貌,一眨眼,人便都不见了。
玉楚琪被玉珩公主拉着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直到两人翻身下马,两匹马儿在草地上悠闲吃着青草的时候,才问道,“公主,怎么会在这儿?”
玉珩公主好像心情很好,一双眼明亮亮的,抬手阻止玉楚琪要说的话,“我来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玉楚琪沉默不语,玉珩公主似乎也不需要他说话,坦然地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直接开口问,“玉楚琪,你喜不喜欢我?”
玉楚琪微微抿唇,而眼前的少女却执拗地问着自己。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大楚的太子,心里的想法是如何的。
玉楚琪心里不断翻过一个念头,他在心里告诉过自己的,这个喝醉了还呢喃不忘想要回去草原的小公主,这个不喜欢争斗权谋的小公主,这个喜欢爬树的小公主,他放她回草原,去那个广阔的天空,可是,这个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有第二次,他绝对不会放开,管她什么草原公主,管他什么中原域外之别,管他什么母后的风范,皇姐的英睿,皇妹的敏慧,管她什么文能定国、武能安邦,三分清秀,三分艳美,三分端庄大气,一分灵慧……遇到这个小时候就缠在自己身后的小公主,就是他玉楚琪想要的太子妃。
可他问道,“公主可知道,我若回答是,便不仅仅是玉楚琪和公主之间的事情,而是大楚和草原之间的事情,你可知道,你会离开草原,离开那个自由自在的地方,被我带进大楚的皇宫,可能,并没有草原那么自由。”
玉珩公主眼神坚定道,“本公主只要你回答这个问题。”
玉楚琪深吸一口气,抬起双手,将双眸坚定的小公主抱入自己的怀中,“我喜欢你,但在中原,这句话,应该是男子先对女子说。”
玉珩公主可听不到后面那句话,只听到了这个正在抱着自己的人说喜欢自己,那一刻,心里的欣喜,像是炸开了一朵艳丽的烟花一般。
她抬眼,双眸亮晶晶地看玉楚琪。
玉楚琪放开她,“玉珩,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太子妃?”
玉珩公主压住唇角的笑意,俏脸微红,“要母亲同意才可以。”
“等回到大楚之后,我立刻派使臣去草原。”
“母亲不会那么快同意的。”玉珩公主心里甜滋滋的,但是想起这个人还要自己跑来问,原先那些大话厥词像是没有说过似的,恼道,“我也不会那么快同意的,我只同意我喜欢你,玉楚琪,你太过分了,还要我跑来问你。”
玉楚琪却觉得心情舒畅得很,忍不住朗声大笑,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了一颗夜明珠,珍之重之的交到玉珩公主的手上,“何以慰拳拳,赠君双明珠。”
草原王室也是学中原文化的,玉珩公主当然知道这呢喃的背后是什么意思。
玉楚琪紧紧握住她拿着夜明珠的手,低声道,“玉珩,在草原等我,我很快去找你。”
玉珩公主虽是害羞,但看了看手中的新明珠,还是重重嗯了一声。
云天广阔算什么,她玉珩公主看上的人,喜欢的人,不管天上的神仙,还是大楚的太子,她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