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小时候,郑俭总是摸着我的头,略带几分无奈和焦急的心态批评我“灿灿,你一个女孩子性子怎这么急、这么直?将来可怎么办啊,这种性子以后总是要吃亏的。”

我其实不像是郑俭养出来的孩子,我和郑俭几乎一点都不像,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类人。郑俭含蓄,性子温润,待人处事都圆滑而随和。我的个性却十分尖锐,一旦有什么不顺心,就是和人争锋相对,而且不仅对待外人是这样,就是对待郑俭,我也坏脾气的狗改不了吃屎。

郑俭的朋友都说是他太宠我了,孩子是不能宠的,宠多了要坏事。郑俭不相信,他总觉得他有他自己的一套教育理念。

其实他们都不懂,我会变成这样也许并不是因为郑俭宠我,而是他管我太严,让我基本没有自己的生活。

就是一个奴隶,被压迫久了也晓得要起来反抗的!

我初一的时候五一学校组织春游,居然目的地是去爬黄山。我高兴极了,要知道郑俭从来都很忙,我长这么大还没跨出过这个生长的城市,更不要说出省了,而且还是去闻名遐迩的安徽黄山。

我兴冲冲的同郑俭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啊!黄山呢,那可是黄山呢,我们班主任说那里的风景奇陡、奇险、奇峻,尤其是日出时,山顶就和人间仙境似的。”

哪知道郑俭明明看到我兴高采烈的样子,居然还能对我下禁止令“灿灿,五一黄山人太多了,很不安全,你还是不要去了,留在家里吧。而且你上一次考试成绩很不理想,我打算给你请个老师,这样你在家里也不无聊,还能好好补一补功课。”

郑俭的要求简直让我傻眼,“哪有人五一过节被留在家里学习的!我抗议,我还是孩子,孩子就有玩的权利!你不能这样虐待儿童!”

郑俭见我态度强硬,也皱起了眉头,可语气还算平和“灿灿乖,听话,每年十一五一都有报纸报道黄山游客坠崖的事故。你们学校老师也太不负责任了,才几个老师看着就敢带这么一大班的孩子去爬黄山。。。”

我哪里肯听他讲道理,坚决的争取自己的权益“不会出事的啦,而且就是出了事,这是学校组织的活动,学校会负责的,你怕什么!”

郑俭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灿灿,要真出了事,你们学校能负什么责,能赔我一个和你一样的孩子么?”

我为了能顺利出行,一张嘴已经是无忌惮不过脑子了“不能把和我一样的赔给你,起码也可以赔钱嘛,再说还要买保险的,出事了能陪不少钱呢!”

郑俭怒了,横眉竖目怒斥我“胡闹,这件事情不许再提了,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你别想了。我要你命换来的钱做什么,我把你养这么大费了多少心血,你要真出了什么事,给多少钱也不够赔我的!”

其实我说那些话也不是空穴来风,毫无缘由。要知道那时候我和郑俭的日子过得多清贫!虽然我和郑俭住在郑家的别墅里,可郑俭的爸爸很少出现,也从来不管郑俭死活。郑俭那时候在读研究生,研究所的学习很辛苦,给的跑腿费又低,他不仅忙,还要养我,很辛苦。我们只有一辆破自行车,郑俭每天载着我骑很长一段路才能骑出这该死的庞大的远离市区的别墅区。每次骑到市区,到我学校的时候,郑俭的后背都是汗糊糊的。这也是为什么郑俭从来不健身,却又一副好身材。

后来爬黄山的事情在郑俭的威胁下我最终妥协了,郑俭这个混蛋居然威胁我如果我执意要去他就打电话去教育局告我们学校带学生春游的事情。这样不仅我不能去,而且我们全班都不能去,我也将会被班里的同学们当做罪人。

我羡慕另外的那四十九个去了黄山的同学,他们都有善解人意的父母,只有我没有。郑俭居然还真的给我找了个什么家庭教师来,我的愤怒终于激化,冲向了最高点。

那个老师来家里的第一天就被我赶了出去,郑俭也没有好日子过,我在他喝的咖啡里加盐加白醋,在他吃的饭里洒白胡椒末子,但凡他和我说话,我都一律顶回去,只要他看向我,我一定送他一对白眼。

这么着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郑俭因为公差去了北京,我的报复才终于告一段落。

可因为那件事,我开始了所谓的叛逆期。我反抗一切让我觉得不满意的人事物,自我意识变得十分强烈。

这样的状态一晃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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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梦里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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